無形之中，仿佛有一隻手輕輕撫摸張不凡的臉龐。
來自掌心的溫度，讓張不凡親切無比，他一怔，突然輕聲呼喚道，
“脆脆！”
“哥！”
張不凡四周，時間流速減緩，他的麵前，綠色熒光凝聚，熒光交織，縈繞跳動，轉瞬形成一名女子身影，女子一襲紫色長裙，此時女子正伸出纖細手臂，輕撫張不凡的臉龐。
“真的是你！脆脆！”
張不凡星眸顫動，望著眼前熒光形成的女子，心情複雜。
脆脆凝望張不凡，笑容充滿歉意，她道，“抱歉，以這樣的方式和哥相見，有些唐突了。”
張不凡拚命搖頭，他道，“不唐突，是哥不好，我不是個稱職的好哥哥，哥對不起……”
說著，張不凡眼眶一下子紅了。
“脆脆，哥讓你受苦了！”
“沒有的！”
脆脆一臉溫柔，她看著張不凡，深深一禮，內疚的說道，“是我對不起哥哥，其實有些真相早就該告訴哥了，但脆脆怕你生氣，一直沒敢說出口。”
張不凡溫柔一笑，他伸出手，輕撫著錦溪脆脆的額頭，“傻丫頭，哪有哥生妹妹氣的？”
脆脆抿嘴，她笑道，“哥哥真好，那這件事等你以後有時間了，我再告訴你，可好？”
張不凡點頭，“哥都依你。”
脆脆突然眨了眨眼，調皮一笑，輕聲喚道，“哥！”
“哎！哥在呢。”張不凡答應。
“你會戰勝無天的對嗎？”脆脆問道。
張不凡猶豫了一下，他道，“哥從沒想過輸。”
脆脆點頭，她微笑，“哥，你把這個拿好。”
錦溪脆脆將一片草葉放在張不凡掌心。
草葉普通，煥發生機，伴有淡淡的泥土芬芳，張不凡露出疑惑，“這是？”
錦溪脆脆神秘一笑，“哥，你放到耳朵旁邊聽聽。”
“放耳朵邊上？”
張不凡一愣，卻不遲疑，雙手輕捧，放在耳旁。
“什麽都沒聽到。”張不凡看向脆脆。
錦溪脆脆搖頭，她伸出纖纖玉指在張不凡眉心一點，“哥，你聽，是萬物生靈的聲音啊！”
一抹熒光，在這一點下融入張不凡眉心深處的神核。
張不凡側耳再聽，
張不凡微笑，他道，“脆脆，哥聽到了。”
錦溪脆脆甜甜一笑，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哥，加油！”
說完錦溪脆脆張開雙臂，向後一仰，化作無數熒光飄散，時間流速漸漸恢複。
一片草葉從掌心飄出，在空中兜兜轉轉，飄到了張不凡眉心前，散發出一縷縷生機盎然的綠色熒光。
張不凡微閉雙眼，全身放鬆。
他聽到了！
萬物生靈的心跳聲，清晰的傳進耳中，億萬萬的心跳聲這一刻在腦海中同時響起。
他聽到了！
萬物生靈的心聲，不同的語言，不同的聲音，這一刻匯聚在腦海，那麽的嘈雜，又那麽的清楚。
張不凡聽到了許多聲音，來自宇宙運轉的聲音，神心跳的餘音，仙所留下的意誌，以及宇宙中各種能量流動的聲音，全部被他盡收耳中。
張不凡聽得到宇宙每個角落傳來的聲音，他聽到了無數修道者對自己的支持聲。
這一時刻，他才意識到，整個宇宙的修道者都在看著自己！
他聽到了！
意誌的共鳴！
那是支持者的意誌，與自己的意誌產生的共鳴之音！
一瞬之間，張不凡氣息開始暴漲。
意誌共鳴，張不凡氣息蛻變！
“將萬靈之體的力量借給你‘哥’了？”
無盡虛空之中，天塹通道中，楊小小重新挽起錦溪脆脆的手問道。
錦溪脆脆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她展顏笑道，“嗯！我哥他很聰明，相信他一定會用好我借給他的力量。”
“說到張不凡，這個家夥是我認識的人中，天賦最好的，就連他爺爺和他爹相比之下都差了不少。”
前方正在趕路的楊煜突然停下，他轉身說道。
“也不看是誰的‘哥哥’。”楊小小深深看了錦溪脆脆一眼，說道，“她‘哥’可是融合了兩種頂級血脈的家夥，沒辦法啊！天生命好。”
“命好？”
想到張不凡身上發生的種種經曆，楊煜嘴角微微抽搐，他看著楊小小嘀咕道，“我說小妹，你是不是對‘命好’這兩個字有什麽誤會？”
錦溪脆脆麵帶微笑，聽著兩人談話，突然她想起來什麽，對兩人說道，“兩位稍等一下，讓我最後再助我哥一臂之力！算是我對他的補償！”
說話間，錦溪脆脆輕輕閉上雙眼。
下一刻，她的麵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衰老。
轟隆！
無天背後的宇宙秩序開始崩塌。
“什麽？”
無天大吃一驚，他以古神境的力量，凝結宇宙秩序，號召整個太乙宇宙為自己而戰，對付張不凡本應該勝算在握，怎麽會突生如此變故？
“隻有一種可能，是她搗的鬼！”
轉瞬之間，無天突然反應過來，他咬牙切齒，“錦溪脆脆，是你！是你在壞我的好事！
這個女人，到底什麽時候恢複的力量？”
轟隆隆！
無天背後宇宙力量崩塌，他的‘勢’不斷減弱。
“先祖，這是怎麽回事？”遠處虛空，蒼神月驚訝的瞪大雙眼，忍不住問道。
“看樣子是那位出手了啊！”蒼龍說道，“應該是‘張脆脆’做的。”
“張脆脆？！”
楚晚秋神色古怪，這讓他想到了曾經夜刹對自己說過的一些話。
“脆脆是萬靈之體，可與萬物同源。”
此時劉姑娘開口，她說道，“睜眼，萬物生長，春暖花開。
閉眼，萬物凋零，秩序沉寂。
宇宙以靈為本，一旦牽動萬物生靈，就連宇宙秩序也要受到影響。”
“這麽厲害！那脆脆豈不是可以無敵了？”飯飯羨慕道。
“也沒那麽簡單，之前我說過，宇宙是平衡的，任何事情是有代價的，強行幹涉宇宙秩序，讓秩序崩塌，這個代價是非常大的……”劉姑娘說道。
此時無天背後，太乙宇宙所形成的‘勢’迅速衰減。
還沒結束！
無天對麵虛空，遠古的氣息在張不凡背後不斷擴散。
氣息久遠，那是來自更遠的時代，飽經滄桑，源源而來，底蘊深厚。
“這是……來自遠古宇宙的秩序力量！”
張不凡心中震驚！
這就是脆脆所指的‘背後的人’嗎？
這發簪之中，竟然蘊含了遠古秩序！
“脆脆！”
張不凡默念妹妹名字，心中有著莫名的感動。
這些都是脆脆做的！
遠古秩序擴散，與太乙宇宙現有秩序對立，形成了張不凡的‘勢’。
“大勢所趨！現在兩邊誰占據更多宇宙的‘勢’，誰就更有勝算。”
蒼龍凝望張不凡背後那片宇宙秩序，目光變得深邃。
“不可思議，我同時感受到了兩種宇宙氣息！這到底怎麽回事？”遲晗露驚訝道，這已經有些超出認知了。
“那是混沌秩序，是來自太乙時期的宇宙力量！”劉姑娘說道。
“太乙時期？”
楚晚秋等人紛紛看過來。
劉姑娘點頭，她道，“說白了，就是無天以為張不凡背後沒‘人’，因此他仗著自己古神的地位，又掌控太乙宇宙這麽多年，想要借助宇宙來壓製，結果他沒想到，小家夥背後也是有‘人’的，而且對方還是現有宇宙的‘祖宗’，是早期的宇宙力量。”
“這麽厲害！？”
楚晚秋，遲晗露等人齊聲驚呼。
眾人一臉震撼的看向張不凡那片虛空，漫天的宇宙力量還在擴散，此消彼長，無天的宇宙力量退散，‘新’的宇宙力量到來，接管這片天地。
“小家夥的‘勢’更強，加上有張脆脆的幫助，用不了多久，待無天的‘勢’消散，無天也就完了。”蒼龍一聲感慨，“說實話，這麽快就要結束了，有些出乎意料，我本來還想幫一把的。”
“這是人家的家事，怎麽說脆脆也算是張家的人，他們兄妹聯手報仇，這是我們所希望看到的，所以，咱們看著就好。”劉姑娘說道。
“的確。”蒼龍點頭。
“實在是厲害！能將一個宇宙的力量放進發簪之中，這也是張脆脆做的嗎？”蒼神月忍不住問道。
“這自然不是。雖然萬靈之體可牽動宇宙蒼生，但想要做到這種程度，隻有曾經宇宙的統治者才可以了。”說著劉姑娘突然看向蒼神月，她問道，“你先祖有沒有跟你說過，太乙時代時期的一些事情。”
蒼神月先是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
“輕衣劍乙和太乙時代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蒼龍這時說道。
他來自太古宇宙，進入太乙宇宙的時候，是在淩尊劍梟的道獄時代，對於那位傳奇人物了解不多，在蒼龍眼中，他和所有人一樣，輕衣劍乙同樣久遠，充滿神秘色彩。
“快看！”這時遲晗露驚呼，指向遠處虛空，眾人看去。
虛空中，另一處戰場，黑蛟金蟬脫殼，繼續纏鬥九尾血狐於無極龍馬，突然龍馬一聲嘶鳴，撞開黑蛟，九尾血狐擺脫黑蛟糾纏，向無天法相狂奔過來。
同時不滅法相背靠遠古宇宙秩序，衝向無天。
“急了啊！”另一片虛空，鬼道居士悠悠說道。
穆雪瓷聽得清楚，她眉頭緊鎖，但並未與對方鬥嘴，死死盯著前方。
“這就想殺我？你太小看我了！張不凡！”
無天也怒了，什麽玩意，那遠古秩序還沒與張不凡融合，對方直接就衝了上來，這是多看不起他？
他統治宇宙數千萬載，豈是這麽好扳倒的？
無天掌心攤開，無數宇宙力量凝聚，雖然太乙宇宙的力量在消退，但無天依舊強盛。
此時無天法相手中出現一柄由宇宙力量轉化的巨劍。
轟！
不做絲毫猶豫，無天法相一步踏出，虛空碎裂，碎裂下方一片虛無。
每慢一息，宇宙力量就會成倍的減弱。
無天爭分奪秒！
無天法相速度更快，一步就到了不滅法相麵前，這一劍無比果斷，直接斬下。
一聲長鳴，九尾血狐於虛空中疾馳而來，高高躍起，化作一柄巨大的火紅巨劍，不滅法相一把握住，手持無敵劍道一劍斬下！
“無天！欠我張家的命，該還了！”
天地撕裂，虛空崩塌，兩劍碰撞，能量四散開來！
“加固！不要鬆懈！”劉姑娘傳音給蒼龍。
風暴狂湧，宇宙搖晃，辰星搖擺，萬物生靈驚鳴。
“放心！”
蒼龍咬牙堅持，與各界大能同時支撐這片宇宙。
兩劍相撞，無天法相的宇宙巨劍開始破碎。
“不可能！”
無天怒吼一聲，快速捏動指訣，他身邊的虛空和宇宙力量開始坍縮。
“這是你欠我的那一劍！”
轟隆隆！
無敵巨劍斬下！
遙想當年，張不凡身邊還有蒼龍和玉靈時，無天破開天穹，一劍將他斬滅。
這一幕張不凡一直不曾忘記。
今時今日，此時此刻，這一劍張不凡終於還回來了！
但緊接著張不凡雙眉緊鎖，這一劍手感不對，十分生硬，完全像是砍在了某種堅硬物上。
張不凡立刻將劍舉起，如他所料，此時無天所在虛空，被一股古怪強大的劍道場域包圍。
黑白熒光流轉，相互交纏，呈環升之勢，不斷循環。
張不凡仔細看去，那場域之中，充斥著大大小小的劍域力量，數以萬計，這些劍域組成一座巨大的宇宙大陣，形成堅不可摧的壁壘，將無天層層保護其中。
張不凡皺眉，不滅法相揮劍再斬，場域堅硬，依舊毫無成效。
場域之中，無天充滿自負，露出笑容，他道，“錦溪脆脆，逆轉宇宙力量，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要麽犧牲萬物生靈，要麽犧牲自己，我看你能堅持多久。”
無天何等狡猾，他雖短暫落入下風，但很快就找到了破解之法。
“快停下！”
天塹通道內，錦溪脆脆已經衰老的不成人形，她兩鬢斑白，麵容褶皺，已是暮年，生機逐漸渙散。
楊小小守在一旁，終是看不下去，強行將錦溪脆脆從秘術狀態下打斷。
“哥，快幫忙！”
楊小小轉身，她看向楊煜。
楊煜點頭，他單手一招，星河長槍握於掌中，楊煜以槍尖一點虛空，萬千星辰凝聚，無限生機匯聚。
楊煜將聚集槍尖上的生機輸送給錦溪脆脆，後者麵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片刻後，錦溪脆脆便從一個暮年老人恢複到中年程度，此時錦溪脆脆突然睜眼，她目光黯然，盡是失落，一聲輕歎，“可惜，就差一點！”
楊煜搖頭，“無天沒那麽好對付的！”
一旁楊小小也是輕歎。
宇宙秩序開始恢複。
神光繚繞，氣息漸漸強盛，劍道場域中，無天放肆大笑。“終究是我無天更勝一籌！”
楚晚秋，遲晗露等人臉色一沉。
“無天的宇宙秩序在恢複！”蒼龍皺眉。
“脆脆終究是到極限了。”劉姑娘說道。
“情況不妙！”蒼龍看向劉姑娘，深邃的雙眸透露著擔憂。
“再等！”劉姑娘說道。
就在這時！無天的劍道場域突然逆轉！
轟隆隆！
逆轉之下，場域裏麵所有劍域同時逆向轉動！劍域的逆轉，帶動場域的逆轉，聲勢浩大！
“怎麽回事？”張不凡凝視，雙眸星河閃爍，此前那種不妙的感覺再次爬上心頭，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強烈。
“不好，少主快跑！”
腦海中突然響起錦溪若兒的聲音。
張不凡猛然回過神來，臉色一凝，深深看了一眼前那逆轉的場域，短暫猶豫後，最終張不凡選擇聽從錦溪若兒的建議，立刻後撤。
“來不及了！”
無天突然張開雙臂！
轟隆！
整個太乙宇宙猛地一震！聲音宛如天崩地裂，一股驚人的吸力自場域中爆發。
無天所在的劍道場域高速逆轉，形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開始將周圍所有一切吞噬。
張不凡處境不妙，此刻他身上所有的劍道力量，背後的宇宙力量，全部向黑洞湧去。
不受控製！無法阻擋！
張不凡怒吼，眼中神性閃耀，全身金光大放。
眼中星河一片金色，張不凡宛如一輪耀目的金陽，全身爆發著強烈的金光，來自遠古神的氣息在周身環繞。
然而，黑洞實在強大，就連神的氣息也被吸向場域黑洞！
“什麽？”
張不凡吃了一驚！
無敵，無畏，無極，不滅，四大劍道力量脫離身體，張不凡的力量迅速衰敗。
此時張不凡醒悟，之前那不妙的預感，正是來源於此！
“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嗎？”
張不凡咬牙，他死死盯著無天。
轟！
腦海裏有什麽炸開，張不凡隻覺得眉心一痛，腦海深處的神核破裂！
神核碎裂帶來的痛苦，遠超神魂上的撕裂感，張不凡痛得彎下腰來，捂著眉心身體不斷發抖。
“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打算吞噬我所有的劍道和力量，煉化為自己所用！你的無天劍道，真正的神通是吞噬！”
“無天，無天，吞噬一切，我怎麽就沒想到？”
張不凡喃喃自語。
“現在明白已經晚了！你蠢就蠢在對我不夠了解，而我，對你研究了足足三世！
你憑什麽認為區區幾百年的修行，就能打破我三世的努力？”
劍道場域分開，黑洞之中，無天法相以勝利者的姿態走出。
“劉姑娘！”遠處遲晗露看得心驚肉跳，她不停撫摸著儲戒，心中焦急，想要將儲戒內的東西交給張不凡。
“還不是時候，等！”劉姑娘說道。
“等？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張不凡已經要敗了！”遲晗露急道。
劉姑娘不理睬，她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片戰場。
“龍哥！”劉姑娘不理睬，遲晗露隻能求助於蒼龍，她知道蒼龍好說話，而且與張不凡關係非同一般。
“聽劉姑娘的。”蒼龍猶豫了一下，說道，“小家夥如果隻有這種程度，那麽就算我們出手幫他贏了無天，所有宇宙還是在劫難逃，他需要比我們任何人成長得更強，才能撐得起那最終一戰！”
“龍哥，怎麽你也……”遲晗露難以置信。
“相信我們，我們比任何人都擔心張不凡！”
“但眼下時機未到，若真到了生死攸關之時，你手裏的東西自會送到小家夥手裏。”劉姑娘深深看了遲晗露一眼，“安心！”
遲晗露蹙眉，不再言語。
“還沒結束！”
張不凡低吼，猛然握拳，強忍疼痛，直起身來，他掌心攤開，掌心一片綠葉亮起。
“我還能聽到眾生意誌的回響，我還沒有輸！”
腦海中閃過玄衣張不凡的身影，張不凡知道，自己的上限遠不止於此，如果此時此刻，自己戰敗這裏，他愧對於任何人，更愧對曾經的自己！
“來！”
掌心綠葉瞬間化為飛灰，張不凡掌心攤開，遠古秩序的力量開始向掌心匯集。
“亡羊補牢？來不及了！這麽短時間內，你根本融合不了秩序。”
無天法相一步跨出，一拳轟向不滅法相胸口。
正如無天所說，秩序力量推進的十分緩慢，融合速度之慢超出張不凡所想。
張不凡抬起頭來，透過法相死死盯著衝殺過來的無天。
突然，無形中一股力量推在了宇宙秩序上，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幫助張不凡。
緊接著又有一雙手，兩雙，越來越多無形的手在將秩序力量推向張不凡。
那是眾生的意誌！
張不凡瞪大眼睛，心潮澎湃。
遠處虛空，楚晚秋，遲晗露等人也在以自身意誌為張不凡推動宇宙秩序。
“大家……”
張不凡全身血液沸騰。
“不可能成功！短時間內，你想要融合我花費無數歲月才能融合的秩序力量，做夢！”
無天法相一拳打在不滅法相的胸口，不滅法相連連後退，開始崩塌。
無數劍道與宇宙力量流失，張不凡身上的神性光芒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此時楚晚秋不管張不凡是否聽到，他嘶聲咆哮道，“張兄，不要忘了你說過的話！以凡人之誌，打破極限給大家看吧！”
聲音通過畫幕傳進每個修道者的耳中，有人跟著呼喊起來，終於，越來越多的人大聲呼喊，為張不凡鼓旗呐喊。
此時不滅法相被連轟數拳，已經千瘡百孔，殘破不堪，張不凡咬牙堅持。
他的耳中，回蕩著眾生呼喊的聲音，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
“我還沒有輸！”
張不凡看向法相手中的無敵巨劍，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無數的宇宙秩序湧向無敵劍道！
“葉前輩的劍道造詣遠超於我，我雖然短時間無法承受遠古宇宙的秩序，但葉前輩絕對可以！”
張不凡怒吼，舉起無敵巨劍一劍斬下，“無天，該清算了！”
“你……”
無天瞳孔猛然收縮，
……
來自掌心的溫度，讓張不凡親切無比，他一怔，突然輕聲呼喚道，
“脆脆！”
“哥！”
張不凡四周，時間流速減緩，他的麵前，綠色熒光凝聚，熒光交織，縈繞跳動，轉瞬形成一名女子身影，女子一襲紫色長裙，此時女子正伸出纖細手臂，輕撫張不凡的臉龐。
“真的是你！脆脆！”
張不凡星眸顫動，望著眼前熒光形成的女子，心情複雜。
脆脆凝望張不凡，笑容充滿歉意，她道，“抱歉，以這樣的方式和哥相見，有些唐突了。”
張不凡拚命搖頭，他道，“不唐突，是哥不好，我不是個稱職的好哥哥，哥對不起……”
說著，張不凡眼眶一下子紅了。
“脆脆，哥讓你受苦了！”
“沒有的！”
脆脆一臉溫柔，她看著張不凡，深深一禮，內疚的說道，“是我對不起哥哥，其實有些真相早就該告訴哥了，但脆脆怕你生氣，一直沒敢說出口。”
張不凡溫柔一笑，他伸出手，輕撫著錦溪脆脆的額頭，“傻丫頭，哪有哥生妹妹氣的？”
脆脆抿嘴，她笑道，“哥哥真好，那這件事等你以後有時間了，我再告訴你，可好？”
張不凡點頭，“哥都依你。”
脆脆突然眨了眨眼，調皮一笑，輕聲喚道，“哥！”
“哎！哥在呢。”張不凡答應。
“你會戰勝無天的對嗎？”脆脆問道。
張不凡猶豫了一下，他道，“哥從沒想過輸。”
脆脆點頭，她微笑，“哥，你把這個拿好。”
錦溪脆脆將一片草葉放在張不凡掌心。
草葉普通，煥發生機，伴有淡淡的泥土芬芳，張不凡露出疑惑，“這是？”
錦溪脆脆神秘一笑，“哥，你放到耳朵旁邊聽聽。”
“放耳朵邊上？”
張不凡一愣，卻不遲疑，雙手輕捧，放在耳旁。
“什麽都沒聽到。”張不凡看向脆脆。
錦溪脆脆搖頭，她伸出纖纖玉指在張不凡眉心一點，“哥，你聽，是萬物生靈的聲音啊！”
一抹熒光，在這一點下融入張不凡眉心深處的神核。
張不凡側耳再聽，
張不凡微笑，他道，“脆脆，哥聽到了。”
錦溪脆脆甜甜一笑，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哥，加油！”
說完錦溪脆脆張開雙臂，向後一仰，化作無數熒光飄散，時間流速漸漸恢複。
一片草葉從掌心飄出，在空中兜兜轉轉，飄到了張不凡眉心前，散發出一縷縷生機盎然的綠色熒光。
張不凡微閉雙眼，全身放鬆。
他聽到了！
萬物生靈的心跳聲，清晰的傳進耳中，億萬萬的心跳聲這一刻在腦海中同時響起。
他聽到了！
萬物生靈的心聲，不同的語言，不同的聲音，這一刻匯聚在腦海，那麽的嘈雜，又那麽的清楚。
張不凡聽到了許多聲音，來自宇宙運轉的聲音，神心跳的餘音，仙所留下的意誌，以及宇宙中各種能量流動的聲音，全部被他盡收耳中。
張不凡聽得到宇宙每個角落傳來的聲音，他聽到了無數修道者對自己的支持聲。
這一時刻，他才意識到，整個宇宙的修道者都在看著自己！
他聽到了！
意誌的共鳴！
那是支持者的意誌，與自己的意誌產生的共鳴之音！
一瞬之間，張不凡氣息開始暴漲。
意誌共鳴，張不凡氣息蛻變！
“將萬靈之體的力量借給你‘哥’了？”
無盡虛空之中，天塹通道中，楊小小重新挽起錦溪脆脆的手問道。
錦溪脆脆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她展顏笑道，“嗯！我哥他很聰明，相信他一定會用好我借給他的力量。”
“說到張不凡，這個家夥是我認識的人中，天賦最好的，就連他爺爺和他爹相比之下都差了不少。”
前方正在趕路的楊煜突然停下，他轉身說道。
“也不看是誰的‘哥哥’。”楊小小深深看了錦溪脆脆一眼，說道，“她‘哥’可是融合了兩種頂級血脈的家夥，沒辦法啊！天生命好。”
“命好？”
想到張不凡身上發生的種種經曆，楊煜嘴角微微抽搐，他看著楊小小嘀咕道，“我說小妹，你是不是對‘命好’這兩個字有什麽誤會？”
錦溪脆脆麵帶微笑，聽著兩人談話，突然她想起來什麽，對兩人說道，“兩位稍等一下，讓我最後再助我哥一臂之力！算是我對他的補償！”
說話間，錦溪脆脆輕輕閉上雙眼。
下一刻，她的麵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衰老。
轟隆！
無天背後的宇宙秩序開始崩塌。
“什麽？”
無天大吃一驚，他以古神境的力量，凝結宇宙秩序，號召整個太乙宇宙為自己而戰，對付張不凡本應該勝算在握，怎麽會突生如此變故？
“隻有一種可能，是她搗的鬼！”
轉瞬之間，無天突然反應過來，他咬牙切齒，“錦溪脆脆，是你！是你在壞我的好事！
這個女人，到底什麽時候恢複的力量？”
轟隆隆！
無天背後宇宙力量崩塌，他的‘勢’不斷減弱。
“先祖，這是怎麽回事？”遠處虛空，蒼神月驚訝的瞪大雙眼，忍不住問道。
“看樣子是那位出手了啊！”蒼龍說道，“應該是‘張脆脆’做的。”
“張脆脆？！”
楚晚秋神色古怪，這讓他想到了曾經夜刹對自己說過的一些話。
“脆脆是萬靈之體，可與萬物同源。”
此時劉姑娘開口，她說道，“睜眼，萬物生長，春暖花開。
閉眼，萬物凋零，秩序沉寂。
宇宙以靈為本，一旦牽動萬物生靈，就連宇宙秩序也要受到影響。”
“這麽厲害！那脆脆豈不是可以無敵了？”飯飯羨慕道。
“也沒那麽簡單，之前我說過，宇宙是平衡的，任何事情是有代價的，強行幹涉宇宙秩序，讓秩序崩塌，這個代價是非常大的……”劉姑娘說道。
此時無天背後，太乙宇宙所形成的‘勢’迅速衰減。
還沒結束！
無天對麵虛空，遠古的氣息在張不凡背後不斷擴散。
氣息久遠，那是來自更遠的時代，飽經滄桑，源源而來，底蘊深厚。
“這是……來自遠古宇宙的秩序力量！”
張不凡心中震驚！
這就是脆脆所指的‘背後的人’嗎？
這發簪之中，竟然蘊含了遠古秩序！
“脆脆！”
張不凡默念妹妹名字，心中有著莫名的感動。
這些都是脆脆做的！
遠古秩序擴散，與太乙宇宙現有秩序對立，形成了張不凡的‘勢’。
“大勢所趨！現在兩邊誰占據更多宇宙的‘勢’，誰就更有勝算。”
蒼龍凝望張不凡背後那片宇宙秩序，目光變得深邃。
“不可思議，我同時感受到了兩種宇宙氣息！這到底怎麽回事？”遲晗露驚訝道，這已經有些超出認知了。
“那是混沌秩序，是來自太乙時期的宇宙力量！”劉姑娘說道。
“太乙時期？”
楚晚秋等人紛紛看過來。
劉姑娘點頭，她道，“說白了，就是無天以為張不凡背後沒‘人’，因此他仗著自己古神的地位，又掌控太乙宇宙這麽多年，想要借助宇宙來壓製，結果他沒想到，小家夥背後也是有‘人’的，而且對方還是現有宇宙的‘祖宗’，是早期的宇宙力量。”
“這麽厲害！？”
楚晚秋，遲晗露等人齊聲驚呼。
眾人一臉震撼的看向張不凡那片虛空，漫天的宇宙力量還在擴散，此消彼長，無天的宇宙力量退散，‘新’的宇宙力量到來，接管這片天地。
“小家夥的‘勢’更強，加上有張脆脆的幫助，用不了多久，待無天的‘勢’消散，無天也就完了。”蒼龍一聲感慨，“說實話，這麽快就要結束了，有些出乎意料，我本來還想幫一把的。”
“這是人家的家事，怎麽說脆脆也算是張家的人，他們兄妹聯手報仇，這是我們所希望看到的，所以，咱們看著就好。”劉姑娘說道。
“的確。”蒼龍點頭。
“實在是厲害！能將一個宇宙的力量放進發簪之中，這也是張脆脆做的嗎？”蒼神月忍不住問道。
“這自然不是。雖然萬靈之體可牽動宇宙蒼生，但想要做到這種程度，隻有曾經宇宙的統治者才可以了。”說著劉姑娘突然看向蒼神月，她問道，“你先祖有沒有跟你說過，太乙時代時期的一些事情。”
蒼神月先是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
“輕衣劍乙和太乙時代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蒼龍這時說道。
他來自太古宇宙，進入太乙宇宙的時候，是在淩尊劍梟的道獄時代，對於那位傳奇人物了解不多，在蒼龍眼中，他和所有人一樣，輕衣劍乙同樣久遠，充滿神秘色彩。
“快看！”這時遲晗露驚呼，指向遠處虛空，眾人看去。
虛空中，另一處戰場，黑蛟金蟬脫殼，繼續纏鬥九尾血狐於無極龍馬，突然龍馬一聲嘶鳴，撞開黑蛟，九尾血狐擺脫黑蛟糾纏，向無天法相狂奔過來。
同時不滅法相背靠遠古宇宙秩序，衝向無天。
“急了啊！”另一片虛空，鬼道居士悠悠說道。
穆雪瓷聽得清楚，她眉頭緊鎖，但並未與對方鬥嘴，死死盯著前方。
“這就想殺我？你太小看我了！張不凡！”
無天也怒了，什麽玩意，那遠古秩序還沒與張不凡融合，對方直接就衝了上來，這是多看不起他？
他統治宇宙數千萬載，豈是這麽好扳倒的？
無天掌心攤開，無數宇宙力量凝聚，雖然太乙宇宙的力量在消退，但無天依舊強盛。
此時無天法相手中出現一柄由宇宙力量轉化的巨劍。
轟！
不做絲毫猶豫，無天法相一步踏出，虛空碎裂，碎裂下方一片虛無。
每慢一息，宇宙力量就會成倍的減弱。
無天爭分奪秒！
無天法相速度更快，一步就到了不滅法相麵前，這一劍無比果斷，直接斬下。
一聲長鳴，九尾血狐於虛空中疾馳而來，高高躍起，化作一柄巨大的火紅巨劍，不滅法相一把握住，手持無敵劍道一劍斬下！
“無天！欠我張家的命，該還了！”
天地撕裂，虛空崩塌，兩劍碰撞，能量四散開來！
“加固！不要鬆懈！”劉姑娘傳音給蒼龍。
風暴狂湧，宇宙搖晃，辰星搖擺，萬物生靈驚鳴。
“放心！”
蒼龍咬牙堅持，與各界大能同時支撐這片宇宙。
兩劍相撞，無天法相的宇宙巨劍開始破碎。
“不可能！”
無天怒吼一聲，快速捏動指訣，他身邊的虛空和宇宙力量開始坍縮。
“這是你欠我的那一劍！”
轟隆隆！
無敵巨劍斬下！
遙想當年，張不凡身邊還有蒼龍和玉靈時，無天破開天穹，一劍將他斬滅。
這一幕張不凡一直不曾忘記。
今時今日，此時此刻，這一劍張不凡終於還回來了！
但緊接著張不凡雙眉緊鎖，這一劍手感不對，十分生硬，完全像是砍在了某種堅硬物上。
張不凡立刻將劍舉起，如他所料，此時無天所在虛空，被一股古怪強大的劍道場域包圍。
黑白熒光流轉，相互交纏，呈環升之勢，不斷循環。
張不凡仔細看去，那場域之中，充斥著大大小小的劍域力量，數以萬計，這些劍域組成一座巨大的宇宙大陣，形成堅不可摧的壁壘，將無天層層保護其中。
張不凡皺眉，不滅法相揮劍再斬，場域堅硬，依舊毫無成效。
場域之中，無天充滿自負，露出笑容，他道，“錦溪脆脆，逆轉宇宙力量，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要麽犧牲萬物生靈，要麽犧牲自己，我看你能堅持多久。”
無天何等狡猾，他雖短暫落入下風，但很快就找到了破解之法。
“快停下！”
天塹通道內，錦溪脆脆已經衰老的不成人形，她兩鬢斑白，麵容褶皺，已是暮年，生機逐漸渙散。
楊小小守在一旁，終是看不下去，強行將錦溪脆脆從秘術狀態下打斷。
“哥，快幫忙！”
楊小小轉身，她看向楊煜。
楊煜點頭，他單手一招，星河長槍握於掌中，楊煜以槍尖一點虛空，萬千星辰凝聚，無限生機匯聚。
楊煜將聚集槍尖上的生機輸送給錦溪脆脆，後者麵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片刻後，錦溪脆脆便從一個暮年老人恢複到中年程度，此時錦溪脆脆突然睜眼，她目光黯然，盡是失落，一聲輕歎，“可惜，就差一點！”
楊煜搖頭，“無天沒那麽好對付的！”
一旁楊小小也是輕歎。
宇宙秩序開始恢複。
神光繚繞，氣息漸漸強盛，劍道場域中，無天放肆大笑。“終究是我無天更勝一籌！”
楚晚秋，遲晗露等人臉色一沉。
“無天的宇宙秩序在恢複！”蒼龍皺眉。
“脆脆終究是到極限了。”劉姑娘說道。
“情況不妙！”蒼龍看向劉姑娘，深邃的雙眸透露著擔憂。
“再等！”劉姑娘說道。
就在這時！無天的劍道場域突然逆轉！
轟隆隆！
逆轉之下，場域裏麵所有劍域同時逆向轉動！劍域的逆轉，帶動場域的逆轉，聲勢浩大！
“怎麽回事？”張不凡凝視，雙眸星河閃爍，此前那種不妙的感覺再次爬上心頭，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強烈。
“不好，少主快跑！”
腦海中突然響起錦溪若兒的聲音。
張不凡猛然回過神來，臉色一凝，深深看了一眼前那逆轉的場域，短暫猶豫後，最終張不凡選擇聽從錦溪若兒的建議，立刻後撤。
“來不及了！”
無天突然張開雙臂！
轟隆！
整個太乙宇宙猛地一震！聲音宛如天崩地裂，一股驚人的吸力自場域中爆發。
無天所在的劍道場域高速逆轉，形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開始將周圍所有一切吞噬。
張不凡處境不妙，此刻他身上所有的劍道力量，背後的宇宙力量，全部向黑洞湧去。
不受控製！無法阻擋！
張不凡怒吼，眼中神性閃耀，全身金光大放。
眼中星河一片金色，張不凡宛如一輪耀目的金陽，全身爆發著強烈的金光，來自遠古神的氣息在周身環繞。
然而，黑洞實在強大，就連神的氣息也被吸向場域黑洞！
“什麽？”
張不凡吃了一驚！
無敵，無畏，無極，不滅，四大劍道力量脫離身體，張不凡的力量迅速衰敗。
此時張不凡醒悟，之前那不妙的預感，正是來源於此！
“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嗎？”
張不凡咬牙，他死死盯著無天。
轟！
腦海裏有什麽炸開，張不凡隻覺得眉心一痛，腦海深處的神核破裂！
神核碎裂帶來的痛苦，遠超神魂上的撕裂感，張不凡痛得彎下腰來，捂著眉心身體不斷發抖。
“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打算吞噬我所有的劍道和力量，煉化為自己所用！你的無天劍道，真正的神通是吞噬！”
“無天，無天，吞噬一切，我怎麽就沒想到？”
張不凡喃喃自語。
“現在明白已經晚了！你蠢就蠢在對我不夠了解，而我，對你研究了足足三世！
你憑什麽認為區區幾百年的修行，就能打破我三世的努力？”
劍道場域分開，黑洞之中，無天法相以勝利者的姿態走出。
“劉姑娘！”遠處遲晗露看得心驚肉跳，她不停撫摸著儲戒，心中焦急，想要將儲戒內的東西交給張不凡。
“還不是時候，等！”劉姑娘說道。
“等？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張不凡已經要敗了！”遲晗露急道。
劉姑娘不理睬，她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片戰場。
“龍哥！”劉姑娘不理睬，遲晗露隻能求助於蒼龍，她知道蒼龍好說話，而且與張不凡關係非同一般。
“聽劉姑娘的。”蒼龍猶豫了一下，說道，“小家夥如果隻有這種程度，那麽就算我們出手幫他贏了無天，所有宇宙還是在劫難逃，他需要比我們任何人成長得更強，才能撐得起那最終一戰！”
“龍哥，怎麽你也……”遲晗露難以置信。
“相信我們，我們比任何人都擔心張不凡！”
“但眼下時機未到，若真到了生死攸關之時，你手裏的東西自會送到小家夥手裏。”劉姑娘深深看了遲晗露一眼，“安心！”
遲晗露蹙眉，不再言語。
“還沒結束！”
張不凡低吼，猛然握拳，強忍疼痛，直起身來，他掌心攤開，掌心一片綠葉亮起。
“我還能聽到眾生意誌的回響，我還沒有輸！”
腦海中閃過玄衣張不凡的身影，張不凡知道，自己的上限遠不止於此，如果此時此刻，自己戰敗這裏，他愧對於任何人，更愧對曾經的自己！
“來！”
掌心綠葉瞬間化為飛灰，張不凡掌心攤開，遠古秩序的力量開始向掌心匯集。
“亡羊補牢？來不及了！這麽短時間內，你根本融合不了秩序。”
無天法相一步跨出，一拳轟向不滅法相胸口。
正如無天所說，秩序力量推進的十分緩慢，融合速度之慢超出張不凡所想。
張不凡抬起頭來，透過法相死死盯著衝殺過來的無天。
突然，無形中一股力量推在了宇宙秩序上，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幫助張不凡。
緊接著又有一雙手，兩雙，越來越多無形的手在將秩序力量推向張不凡。
那是眾生的意誌！
張不凡瞪大眼睛，心潮澎湃。
遠處虛空，楚晚秋，遲晗露等人也在以自身意誌為張不凡推動宇宙秩序。
“大家……”
張不凡全身血液沸騰。
“不可能成功！短時間內，你想要融合我花費無數歲月才能融合的秩序力量，做夢！”
無天法相一拳打在不滅法相的胸口，不滅法相連連後退，開始崩塌。
無數劍道與宇宙力量流失，張不凡身上的神性光芒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此時楚晚秋不管張不凡是否聽到，他嘶聲咆哮道，“張兄，不要忘了你說過的話！以凡人之誌，打破極限給大家看吧！”
聲音通過畫幕傳進每個修道者的耳中，有人跟著呼喊起來，終於，越來越多的人大聲呼喊，為張不凡鼓旗呐喊。
此時不滅法相被連轟數拳，已經千瘡百孔，殘破不堪，張不凡咬牙堅持。
他的耳中，回蕩著眾生呼喊的聲音，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
“我還沒有輸！”
張不凡看向法相手中的無敵巨劍，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無數的宇宙秩序湧向無敵劍道！
“葉前輩的劍道造詣遠超於我，我雖然短時間無法承受遠古宇宙的秩序，但葉前輩絕對可以！”
張不凡怒吼，舉起無敵巨劍一劍斬下，“無天，該清算了！”
“你……”
無天瞳孔猛然收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