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祥高武一中,校長辦公室。


    杜校長正在打電話,老王站在一邊等著跟杜校長匯報事宜。


    “喂,牛校長,魔都武大這交準備在第九區招多少人啊?對對對,我是佳祥高武一中的校長,我叫杜子騰,對,啊,加分賽的名額已經報上去了,好好好,我們學校一定會好好表現的,到時候您廢心,多關注關注我們,好好好,放心,我們這屆的質量都是拔尖的,對,比去年的質量好,您費心,好好好,您先忙,哎,好,哎,再見,哎,哎哎,好,哎……(此處省略20個哎)”


    杜校長麵色陰沉地掛上電話,緩緩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老王,眼神中透著一絲不耐,語氣低沉地問道:“你剛才說汪雯清三天沒來學校了?”


    “對,校長。”老王趕忙應道,他微微低著頭,聲音也有些發顫地接著說,“給她打電話也打不通,我昨天還專門去她家家訪了,可她爸媽……她爸媽也說不知道她去哪兒了,汪雯清這孩子很少回家的,她家裏對她基本上就是不管不顧的狀態。”


    說著,老王偷偷抬眼瞅了瞅杜校長的臉色,心裏越發忐忑起來。


    短短幾天時間裏,自己班的學生接二連三的出事,老王麵子上也有點掛不住。


    “後天就比賽了,她能跑哪去?”杜校長皺著眉頭,有些煩躁地嘟囔著,一邊說一邊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雙手背在身後,腳步略顯沉重。


    “不知道啊,校長。”老王小心翼翼地回答著,猶豫了一下,又接著說,“萬一……萬一她不能及時參加比賽,您看,要不要把祝訣頂上去……畢竟,這也是為了學校考慮。”


    說完這句話,老王額頭上的汗珠已經順著臉頰滑落下來了,他心裏清楚,提出這個建議很可能會惹得杜校長不高興,但為了班級的榮譽,也為了給祝訣爭取一下,他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老王班裏一開始有祝訣和汪雯清這兩個加分賽的選手,這事兒可讓他在其他老師麵前嘚瑟了好一陣子。


    可現在祝訣不能參賽了,要是汪雯清也參加不了,那這可不得鬧個大笑話嘛,到時候他這個班主任的臉往哪兒擱。


    杜校長聽聞老王的話後,停下了踱步的腳步,雙眼微微眯起,目光如炬地看著老王,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半晌都沒說話。


    老王被杜校長看得心裏直發毛,感覺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快被汗水濕透了,汗水黏糊糊的,貼在背上別提多難受了。


    “報警了嗎?”杜校長終於開口了,他不緊不慢地走回辦公桌旁,坐在那把寬大的主席椅上,伸手拿起麵前的水杯,輕輕吹著杯子上層漂浮著的茶葉,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但眼神卻依舊透著一股威嚴。


    “報了,校長,昨天就報了。”老王趕緊回答道,他鬆了口氣,好歹自己這件事沒漏辦,“警方還在調查中,目前還沒什麽後續消息傳來。”


    “嗯,那就等消息吧。”杜校長微微呡了一口茶水,然後放下水杯,神色平淡地說道,“四個人也不是不能參加,按規矩來就行。”


    老王一聽這話,心裏頓時明白了,杜校長這是對祝訣徹底放棄了,他張了張嘴,想要再為祝訣說幾句好話,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知道此刻再多說什麽也是無濟於事了。


    杜校長和祝訣之間的那些事兒,老王也隻是從祝訣口中得知的。


    對於祝訣做的這件事,老王心裏其實也挺複雜,他沒法去評論什麽對錯。


    畢竟,評論什麽還有意義嗎?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也沒辦法挽回了。


    自己隻是個小小的班主任,能做的也就是幫祝訣說說好話,爭取一下參賽的機會罷了。


    可看杜校長這鐵了心要排斥祝訣的意思,他又能有什麽辦法。


    雖說杜校長此舉做得確實有些不妥,可老王換位思考了一下,這事要是放在自己身上,恐怕也不一定能比杜校長更克製。


    杜校長都50多歲的人了,就這麽一個兒子,祝訣的那個做法,那可就是讓老杜家絕後啊,這換做是誰能受得了?


    也得虧杜校長還有那麽一絲理智,要是換成其他人,說不定都有可能拚了老命不要,也得讓祝訣賠條j命。


    老王眉頭微微皺起,臉上帶著一絲無奈,一擺手說道:“那我,再去跟警方問問吧。”


    說罷,老王心裏清楚,此刻確實也沒什麽別的可說的了。


    他輕輕歎了口氣,神情顯得有些落寞,隨後便拖著略顯拖遝的腳步,帶著滿心的悻悻然,緩緩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杜校長則身子慵懶地靠在那寬大的椅背上,微微眯著他那雙狹長的眼睛,目光猶如實質般直勾勾地盯著老王漸漸遠去的背影。


    眼神裏,透著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深邃。


    待老王快要走到門口,手都已經快要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杜校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極為重要的事情,猛地提高了聲調,聲音裏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質問口吻問道:“你沒跟祝訣透露這回事吧。”


    老王正滿心想著事兒,腳下的步子下意識地往前邁著,冷不丁聽到杜校長這突如其來的高聲質問,他的腳步猛地一頓,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瞬間僵在了原地,心裏更是“咯噔”一下。


    不過,他臉上還是努力地擠出一絲看似鎮定的神情,盡管那笑容顯得有些牽強。


    他緩緩轉過頭來,眼神卻有些躲閃,不敢與杜校長那犀利的目光對視,隻是微微低著頭,輕聲應道:“沒。”


    其實,老王心裏也在暗自琢磨著,就算是透露給祝訣了,那又能怎麽樣?


    祝訣這小子,就是太不知道隱忍了,做事那麽衝動,結果把自己給害成現在這副模樣。


    想到這兒,老王不禁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惋惜的神情。


    看到老王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後,杜校長這才緩緩地坐直了身子。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隻聽電話那頭傳來熱情洋溢的回應聲:“杜校長,您有什麽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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