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與對方來到了街區的郊外,一處荒山。


    這裏的光線比較好,四周沒有什麽遮擋物,此時的夜幕中也顯化出一輪銀月,拋灑著月華。


    雙方站定後,男人擺起了一個標準的起手式,對著月。


    他的眼中沒有輕視,而是將月當成了強大的敵人。


    不過,他還是詢問了一句,“就用你的這把匕首嗎?”


    “我會的武器不止一種。”


    月緊握著短刃,淡淡道。


    微涼的夜風拂過兩人體表。


    一陣沉默的對視。


    頃刻,男人率先出手,一個踏步刀芒傾瀉。


    月的視野中隻窺見了氣勢逼人的刀光,正要側身拉開位置閃躲,隨即打一個後手。卻不想那刀虹在射來的途中,突然消失,臨時變了軌跡,從劈砍換成了突刺。


    而且,男人的身法與腳步配合得相當益彰,這一招幾乎是殺了月一個措手不及。


    一來是變招,二來就是刀與身體在進攻的過程中,出現了‘變奏’。


    是一種速度頻率上的切換。


    躲不掉…月隻能用兵器去撞擊。


    噹的一聲,金戈交鳴,月的匕首與其刀刃摩擦出火星,看似是臨時抵擋住了。不過對手已經借助成年人較大的體態與身位貼了過來,收刀出刀,一氣嗬成,有點拔刀斬的意思。


    一條銀線在暗夜中一閃而逝。


    好快!


    月心頭一震。


    這是…十分出色的劍道。


    敵人不光有著紮實的劍道基礎,更通過大量血戰磨煉出了適合自己的殺敵技巧。


    哢嚓。


    月的衣衫被迅刃劃開,胸口露出的皮膚更被切開一條血口,流出鮮血。


    但對手根本不給他喘息的功夫,一招剛過,一招又起,接連不斷。


    這人五官深沉,此時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猛虎,刀勢如排山倒海般壓了過來,步步緊逼,也全然不給月閃避的機會。


    手臂已經揮舞成了殘影,犀利的刀光好似一團銀線球罩住了月的體位。


    而月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空間內一邊招架,一邊騰移。


    他想要後撤或竄走,先拉開距離,但男人似乎已經預判到了他的心意,刀光揮落的一些角度與力度,竟提前封死了‘空門’,以至於讓他隻能和男人硬拚。


    噹噹噹…


    兩種兵器撞擊的聲音十分清脆。


    但仔細觀察會發現,每一次招架過後,月留在地麵上的腳印都有明顯的痕跡。


    對方不光劍道不俗,身體的力量也強他太多。


    月本以為自己從小就修煉風魔一族的大型忍具,雖然這具身體還是幼年,沒有發育完整,但力量上絕對要超出尋常的成年人。好歹也是忍者,至少在火影世界,年齡並非衡量一個忍者實力的絕對因素,隻能說是一個模糊概念的基準線。在戰爭時代,哪怕是木葉,很多連忍校都沒畢業的學生都會加入戰場。


    這是兩個世界不同環境與體係所孕育出的成果。


    但…眼前之人,同樣是吸收了一些‘死神世界’力量體係的角色,哪怕並非真正的死神,沒那麽精通斬拳走鬼,也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流魂街不法地帶的惡棍翹楚。


    砰!


    終於,月似乎因為體力不支,難以閃避其刀光,腳步踉蹌著栽倒。


    被狠辣的刀芒砍中的腦袋,暴起一股白煙。


    替身術。


    在木樁落地的同時,已經借助替身術發生位移,竄到首領背後的月便高高躍起,準備偷襲。


    但他還是低估了目標的實力。


    幾乎在木樁墜下的一瞬間,男人就已經扭動腰身轉了過來。


    一同甩過來的,還有那凜然的刀勢。


    唰。


    刀沒有砍中月,稍微慢了一拍。


    但這種反應速度,已經讓月心髒狂跳,剛剛要是有半點猶豫的話,他的腹部已經被割開了,髒器興許會流滿地。


    男人舉起的另一隻手上被匕首刺穿了,整個掌心被戳出了一個血洞,這一擊月本打算刺進他的頭顱中,卻被這人以付出手掌傷勢為代價給化解了。


    為了能擋住這致命一擊,男人也瞬間做出了判斷,且沒有絲毫遲疑。


    轉身後,男人衝月咧嘴一笑,竟然用牙齒咬住了匕刃,將深紮在掌心的凶器給拔了出來,還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手心的血液,“你剛剛那種奇怪的手勢,我可是看到了,雖然隱藏的很巧妙,但逃不過我的眼睛…你就是利用這種方法,來施展邪門的變化嗎?”


    月沉吟不語,眯起眼睛。


    “現在你的武器也沒了…”


    首領陰冷一笑。


    大有一種優勢在我的意味。


    月聞言,當即結印,身邊一股煙團乍起消散,用出了分身術。


    三身術對於所有忍者來說,那都是基礎中的基礎。


    “兩個?”


    首領眼珠轉動了一下。


    緊跟著,月反手伸向後背,掏出另一把藏好的,造型比較奇特的尖刺狀武器。


    “想什麽呢…既然是廝殺,我怎麽可能犯這種致命的錯誤。”


    月回應般的發出恥笑。


    “還有後手嘛…難纏的小鬼。”


    首領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臭罵了一句,“不過,你的水平大體在什麽程度,我已經了解了。”


    “接下來…我就要開始大快朵頤的‘吃’了你!”


    一聲暴喝,男人身形加速,奔襲而來。


    月的分身在前,本體在後,主動迎了上去。


    有了分身的牽製和打掩護,再次纏鬥起來,他的壓力頓時小了不少。


    兩道身影不停圍繞著目標周旋,偷襲或閃動,沒辦法讓男人再將精力與注意力放到一個單位上。


    但月也知道分身撐不住太久,一旦消失掉,他會立刻陷入被動。


    對方並沒發現分身的攻擊是一種‘假象’。


    “試一試那招吧。”


    他目光一閃。


    稍許,看準時機,立刻讓分身主動送死。


    對方一直在觀察自己,自己又何嚐不是在熟悉他的進攻路數與習慣性的身體動作?


    砰的一聲,長刀將分身砍爆。


    男人眼皮一跳,感知到了不對,一低頭,就見身下月的本體已經利用空擋,鑽了進來。


    將手中尖刺投擲過來,逼得他轉首偏移了視線後。


    月雙手撐地,蓄力踢出一腳,踹中男人腹部…集所有力量性的這一腳,將高大體格的首領頓時雙腳離地的蹬飛,懸在半空。緊接,地麵上的月就消失不見,彈射而起。


    作為一名穿越者,他的福利不單單是對劇情的熟知,而是兩個世界大部分資料的掌握。


    非是單一某個片麵。


    就比如,作為忍者,除了忍術外,體術也是在忍校必考的項目之一。


    雖然在草隱的忍校,沒什麽像樣的體術可以修行,包括他的父親也沒怎麽傳授係統性的體術,但並不妨礙他自己摸索和修煉,按照大腦記憶中的‘模版’。


    前提是,以他的身體條件與技巧,可以做到的。


    技術含量沒有那麽高的。


    他盯上的體術獅子連彈就是其中之一,不過,這個體術是佐助利用寫輪眼剽竊小李的表蓮華創造而出的,在後續的中忍考試中展現過。但當下的月肯定無法與那時的佐助相比,也沒有寫輪眼這個bug在…所以,他使用出的這個體術,相當於是丐版中的丐版。是他經過大量時間的摸索與修煉,結合了一下自身的習慣與技巧,去複刻的。


    至於威力嘛…肯定會弱化許多,目標的滯空性,包括自己連貫性的擊打動作都沒那麽複雜和有力,但在這種戰鬥節點上,殺對手一個出其不意,製造一些傷害還是沒問題的。


    甭管什麽貓,能抓住耗子就是好貓。


    砰!


    砰!


    月一記飛膝,頂在了男人的腹部,讓對方口中噴出唾液。


    接著,身體如半個陀螺般旋轉,借助慣性,勢大力沉的一腳好似一把戰斧,橫劈在了首領的脖頸上。


    將其如炮彈一般射下,重摔在地。


    落地後,趁對方意識渙散之際,快速閃身逼近,並順手撈起紮在泥土中的尖刺,撲了過去。


    將兵器刺進了男人的心窩。


    這一連串的攻擊,月都是有預謀的。


    包括他為了能夠成功使用出體術,事先甩出尖刺的方向,預判其落點。


    還有將男人踢向與尖刺同方向的位置等等。


    他的大腦,在高速運轉和分析。


    ……


    月坐在倒地的男人身上,雙手死死握著插入對方胸口的尖刺柄部,表情虛弱。


    臉上全是汗水。


    這種體術的施展,幾乎耗光了他的所有體力。


    要知道,他可是連續與這群亡命之徒明裏暗裏的鬥了將近一天。


    一直沒怎麽休息過。


    而且,為了能一擊翻盤,他幾乎把所有力量都用在了體術殺招上。


    “結束了…”


    月失神的喃喃自語。


    他贏了。


    屁股下的男人,沒了呼吸。


    強烈的虛脫感湧入全身。


    這應該是他自穿越以來,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也是他碰到的第一個,對於目前的自己來說,十分強大,有生命威脅的敵人。


    這種生死廝殺,確實讓他學到了很多東西。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成長。


    啪!


    然而,就在月的雙手剛要從尖刺上鬆開時,異變驚起。


    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目眥欲裂的盯著自己。


    一臉擇人而噬的狂態。


    狀若惡鬼。


    好似回光返照一樣,爆發出了強橫的力量。


    他的一條手臂,霎時抓住了月的胳膊,讓他無法動彈。


    “哈哈哈哈…和我同歸於盡吧,小鬼!”


    “在流魂街,除非是將敵人大卸八塊或砍掉了腦袋,不然…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這就是我們生活在此的準則之一。”


    “即便是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猛獸之間的較量,可容不得半點鬆懈啊!”


    男人一邊滿嘴鮮血的癲狂大吼,一邊將刀插進了月的身體。


    給他來了一個‘透心涼’。


    “哈哈哈哈…”


    “可惜…這些東西,你隻有下輩子再去…”


    眼見給予了月致命一擊,男人暢快大笑。


    不過笑聲也愈發變弱。


    而且,在笑到一半時,就戛然而止了。


    因為…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現。


    騎在他身上的‘屍體’,變成了一截木樁。


    眼皮抬起,他發現月的本體站在自己的腦袋邊上,正俯身凝視著他。


    “……”


    彌留之際,男人沉默了。


    這個小鬼似乎嗅到了危險,又留了一手。


    他…被一個小孩子給耍了,無情的打臉。


    首領鬆開了握刀的手,無力的垂落在地。


    “我輸了。”


    男人瞅著夜空中的月亮,淡淡說出了幾個字。


    “和你這一戰,我很愉快。”


    “謝謝你的教導。”


    月臉色蒼白,說了兩句話後,沒有補刀,而是轉身走遠了。


    因為他知道,男人已經活不了了,馬上就會咽氣。


    這兩句話,他是發自真心說的。


    而男人聽著月踉蹌離去的腳步聲,眸光開始逐漸變得無神。


    他感受著夜幕下的靜謐與安靜,還有身體殘存的感知,那緩緩刮來的微風。


    “怎麽會有你這種小鬼出現啊…”


    “心思如此縝密,穩健…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小鬼頭。”


    “老道的有點不像話了…城府這麽深,一點也不可愛。”


    “要死了嘛…”


    “眼皮好沉啊…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嘛,被一個小鬼給幹掉了,真是讓人無法接受。”


    “不過…如果是你的話,應該可以在這個‘地獄’裏很好的生存下去,你這種人太適合這裏了。”


    “真想親眼看看…你會做什麽,又能在這裏達到什麽樣的高度…可惜,見不到了。”


    “未來的街上,一定會變得很有趣吧…”


    安靜的郊外,一句句氣若遊絲的聲音在隨著某具身體的溫度下降後,最終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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