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蘊聽著何姣姣愈發口無遮攔的話,連忙把她手機拿了過來,摸了摸她的腦袋,“寶~,快收拾收拾,我該出院了。”


    “嘿,我這腦子,你不說我都忘了,今天是你出院的大好日子。”


    “可惜賀師兄還不能出院,否則,我們可以一起聚一聚,好好吃一頓。”


    何姣姣眼底的黯然一閃而過,連忙開始忙碌起來。


    多數時候,都是何姣姣在收拾。


    紀蘊剛拿起一樣東西,還沒捂熱,就被何姣姣一把奪了去。


    在何姣姣眼裏,紀蘊此刻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


    兩人收拾完,一同去了賀知州的病房。


    賀知州如今能下地行走了,他坐在窗邊的沙發上,戴著金絲框眼鏡,手裏正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就連紀蘊和何姣姣到門口,他都沒有察覺。


    何姣姣看著賀知州,眼底不由得浮現出濃烈的愛慕。


    謙謙公子,說的就是賀知州吧。


    賀知州察覺到視線,緩緩抬起頭,看到紀蘊,連忙把書放下,走了過來,因為太急,扯著傷口,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紀蘊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走過去,攙扶住他的胳膊,焦急問:“師兄,哪裏不舒服?我現在就去找醫生!”


    “不用,蘊蘊,我沒事的。”


    “真沒事?”紀蘊明顯有些不信。


    賀知州點了點頭,“嗯,你放心吧,我就是醫生,今天你就要出院了,我身上有傷,不能送你。”


    “我不在的這幾天裏,姣姣,就麻煩你照顧我家蘊蘊了。”


    何姣姣聽到這話,心裏閃過幾分怪異,但賀知州一直把蘊蘊當親人,何姣姣也沒有細想,拍了拍胸脯,保證道:“賀師兄,你放心吧。”


    “我一定好好照顧蘊蘊,保證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


    病房裏,傳來陣陣笑聲。


    就在這時,紀蘊的手機響了。


    她拿出一來看,是一條短信。


    “小野種,你以為投靠了阿笙就能弄死我,做夢,接下來,要死的人是你!”


    發短信的人是唐婉華。


    紀蘊臉色一沉,唐婉華怎麽出來了?


    “蘊蘊,你怎麽了?”何姣姣見她臉色不好,走了過來。


    紀蘊連忙按黑屏幕,淹去眼底的冷意,笑了笑,“沒什麽大事,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


    “師兄,你好好休息,等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紀蘊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唐婉華怎麽出來了!


    和賀知州道別後,紀蘊帶著何姣姣匆匆出了醫院。


    兩人剛出去,一輛豪車停在了她們身邊。


    霍北林從車裏匆忙走了出來,“蘊蘊。”


    “恭喜你,今天出院。”說著,從身後拿出了一捧花。


    霍北林穿著一身純手工定製的西裝,身材修長,細碎的頭發耷在眉間,往日裏冷冰冰的臉,此刻,帶著幾分刻意討好的笑,淡漠的眼神變得有些小心翼翼。


    何姣姣把紀蘊護在身後,瞥了一眼他手裏的花,嗤笑道:“霍總不是格外偏愛薔薇花嗎?”


    “今天怎麽轉性了?”


    “不過,你愛薔薇花也好,愛茉莉、愛玫瑰也好,跟我家蘊蘊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家蘊蘊,從來不吃回頭草,更何況,還是髒了的回頭草。”


    何姣姣越說越氣,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花束,直接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她一把拉住紀蘊的手,“蘊蘊,我們走,垃圾桶裏待過的東西,晦氣。”


    霍家把蘊蘊折磨得不輕,何姣姣沒有直接刀了霍北林已經是便宜他了,現在還敢來紀蘊麵前晃悠,真把她們當軟柿子捏了。


    紀蘊看著氣鼓鼓的何姣姣,捏了捏她的手心,“姣姣,別氣。”


    “不值得!”


    清冷的聲音,隨著兩人的步伐,離霍北林越來越近。


    紀蘊從始自終,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霍北林苦澀的咽了咽口水,直到再也看不見紀蘊的背影,他才收回視線,看向一旁的垃圾桶。


    粉色的玫瑰花瓣,耷拉在垃圾桶邊緣,秋風一來,吹得它抖了抖。


    孤零零的,如同他一樣。


    趙全坐在車裏,大氣也不敢出。


    霍北林抿著嘴唇,進了車裏,“開車!”


    “霍、霍總,去哪?”


    霍北林一個冷眼掃了過去,冷聲道:“去紀蘊家。”


    “我媽的事,得和她說清楚。”


    ……


    紀蘊和何姣姣回到了家裏。


    紀蘊趁著何姣姣在收拾東西的功夫,躲進衛生間裏,給霍笙打電話。


    可連續打了三個,那邊也沒有接通。


    “難不成霍大哥事還沒辦完?”


    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本來說好霍笙要接她出院,可昨天,公司出了問題,霍笙去臨市出差了,今天早上,還給她打了視頻,恭喜她出院。


    紀蘊壓下心裏的不安,給李澤打了電話。


    好在李澤那邊很快就接通。


    “喂,紀小姐!”


    “李澤,霍大哥還好嗎?”


    李澤看了一眼床上依舊沒有醒來的霍笙,想起他交代的事,到嘴的話咽了回去,“二爺還好,隻是這次公司的事,有點麻煩,他還在開會,紀小姐,你有什麽事嗎?”


    紀蘊聽霍笙還好,暗自鬆了一口氣,“是這樣的,唐婉華的事,怎麽樣了?”


    李澤說:“紀小姐,我剛要和你說這件事,經過我們以及警局的調查,唐婉華和那次車禍的事,沒有關係!”


    “怎麽可能!”


    李澤話音剛落,紀蘊就本能質疑出聲。


    紀蘊扯了扯頭發,看著鏡子裏愁容滿麵的自己,急忙問:“李澤,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那天,唐婉華親口承認,車禍就是她策劃的。”


    “對了,肯定是霍德,肯定是她讓霍德做的,霍德死了,死無對證,所以,唐婉華又不承認了!”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


    紀蘊心態崩了,雙目猩紅,眼珠轉來轉去,腦海裏不停的思索著解決的法子。


    “紀小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二爺也理解,但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查過了,那天晚上,唐婉華和霍德都在家,都有不在場的證明,那個司機,和他們一點交集都沒有。”


    李澤聲音頓了頓,繼續說:“紀小姐,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這幕後之人,是其他人。”


    “不可能,一定是唐婉華,我一定會找出證據。”


    紀蘊掛斷電話,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瘋狂的拍打在臉上。


    賀知州渾身是血倒在血泊裏。


    狹小的屋子裏,惡臭、下流、不堪的言語和瘋狂的笑聲。


    鐵籠裏,當做玩物一般被囚禁……


    無數個畫麵,瘋狂閃過,唐婉華猙獰、得意的臉混著畫麵,無處不在。


    “啊!”


    她一把冷水潑在臉上,發出不甘的嘶吼。


    “蘊蘊!蘊蘊,你怎麽了,快,快開門!”


    就在這時,霍北林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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