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眉眼間帶著幾分急色,如果他回來的快一點,紀小姐也不會出事,如今,越是耽誤一天,他心裏的自責和愧疚就越增加幾分。


    特別是看著二爺這樣,他心裏更加愧疚,更加不是滋味。


    雪花飄飄零零,落了下來,很快頭發、肩膀上落了一層的雪白。


    李澤連忙把霍笙身上的雪花拂去,“二爺,我們先進去吧。”


    霍笙點了點頭,側身壓低聲音,“嗯,我們這樣……”


    雪花飄零淹沒了兩人的交談聲,李澤眉間舒展開,點了點頭。


    ……


    時間流逝,轉眼五天過去了。


    月影島的雪山已經修建好,天剛蒙蒙亮,賀知州就把紀蘊叫醒。


    紀蘊困的眼睛都睜不開,半靠在床邊,使勁的踹了他幾腳,“賀知州,你是不是有病?大早上不睡覺,發什麽瘋?”


    紀蘊有輕微的起床氣,弄醒她的還是賀知州,她踢得很用力,弄得自己的腳趾有幾分疼。


    賀知州半跪在她腳邊,親了親她的腳趾,把她穿好鞋襪。


    “蘊蘊乖,你再睡會,我抱著你去。”


    聽到抱這個字,紀蘊困意瞬間消散,立馬跳下了床,“說吧,去哪?”


    賀知州勾了勾嘴角,天剛蒙蒙亮,島上的氣溫還有些低,他拿著帽子和圍巾把她裹的嚴嚴實實的,隻露出兩隻萌萌的狐狸眼,眼角的紅痣熠熠生輝,他忍不住親了親。


    四目相對,明亮的眼睛裏,隻有他一個人的身影,賀知州往前湊了湊。


    他很喜歡看她眼睛裏的自己,仿佛那樣,紀蘊眼裏永遠隻有他一個人。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紀蘊一臉厭惡,往後退了退。


    在她發火之前,賀知州見好就收,牽著她的手出了門。


    紀蘊不喜歡和他牽手,來回掙紮了幾次,也沒用,索性不再管,任由他牽。


    月光撒滿了小島,無數的月宮花盡相綻放。


    粉白色的花蕊,隨風飄揚,花蕊尖帶著幾滴露珠,將落未落,露珠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亮光,一眼看去,美不勝收!


    紀蘊已經看過無數次盛開的月宮花,但每一次還是被驚豔一番。


    她掙脫開賀知州的手,跑進花園中,她伸開手,接過月宮花下墜落的露珠,露珠在它手心一閃一亮,漂亮極了。


    賀知州遠遠的看著她,見她臉上滿足的笑容,心也被填的滿滿當當的。


    她開心就好!


    天邊泛白,賀知州沒有催她,而是拿著畫板,把她一舉一動畫了下來。


    紀蘊玩累了,這才回到賀知州身邊,扭頭看去,就看到畫板上的自己。


    畫板上的自己笑容明媚,很美!


    她偏過頭,看著遠處的月宮花,喉嚨有些發緊。


    美景縱然很美,她和賀知州也回不了頭了。


    賀知州手上鮮血累累,她手上也一樣。


    他們活著,都是對數十條人命的蔑視!


    她拍了拍袖子上得露珠,側頭問,“走吧?”


    賀知州把畫板遞給身後的保鏢,點了點頭,再次牽起她的手,“嗯,走吧!”


    紀蘊的手很冰,賀知州把她的手放進自己的衣服裏,滾燙的軀體很快捂熱她的手。


    慢慢的,太陽逐漸升起。


    金色的光芒,慢慢的落在不遠處的雪山上。


    “蘊蘊,是日照金山!”


    兩人停下腳步,看向不遠處。


    金色的陽光灑滿雪山,金色與白色的雪山交相輝映,宛如一幅絢麗的油畫,美不勝收!


    並且,太陽升起,本該閉合的月宮花並沒有閉合,反而逐漸開滿山頭。


    一時間,兩種神奇的自然景觀交融在一起,美得讓人心顫!


    賀知州跪在地上,拿出一枚碩大的戒指,虔誠的注視著自己心愛的女孩。


    他說:“蘊蘊,嫁給我吧!”


    紀蘊被他的聲音拉回視線,這才看向他,他手裏的戒指,紀蘊知道,是歐洲皇族卡特琳娜王妃的鑽戒,名為臻愛。


    粉色的寶石有鴿子蛋那麽大,晶瑩剔透,沒有一絲雜質,三年前,在國內一場拍賣會中,被一名神秘的富商以兩億美金拍下。


    “原來,那名神秘的富商就是你!”


    “三年前,你就能拍下價值兩個億美金的鑽戒!”


    “賀知州,我好像從來不了解你!”


    賀知州拉過她的手,把鑽戒戴在了她左手中指上。


    修長的手指,襯得鑽戒更加漂亮。


    賀知州很滿意,他笑著道:“當時我見它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隻有我的蘊蘊才能配得上它。”


    “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紀蘊沒回答他的問題,扭頭看向雪山上的月宮花。


    “月宮花隻有在月光下才能盛開,如今,你強行更改它的習性,它已經開始凋零!”


    “怎麽能叫強行更改它的習性,我隻不過是借助外力,讓它適應,讓它變的更強。”


    賀知州聲音頓了頓,好一會兒,繼續說道:“就算它此刻凋零,但它也曾在雪山之巔盛開,曇花一現,但美的刻骨銘心。”


    兩人都意有所指,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紀蘊看著手指的戒指,把它摘了下來,“太小了,我不合適!”


    賀知州看去,隻見她的手指上出現了血絲。


    他把戒指收了起來,“我改好後,再給你戴上!”


    執迷不悟!


    紀蘊沒了跟他交談的心思,打了一個哈欠,“我累了,我要回去睡覺!”


    賀知州在她麵前蹲了下來,拍了拍肩膀,“我背你回去!”


    紀蘊腳步一轉,沒搭理他,走的幹脆!


    賀知州也沒有生氣,追了上去,牽著她的手,“蘊蘊,今天還有一個驚喜送給你!”


    “你一定會喜歡!”


    賀知州說著,帶著她去了一間屋子,還沒有走進去,就聽到裏麵傳來的咒罵聲。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們誰啊,憑什麽把我們關在這裏?我要報警!你們這是非法拘謹……”


    聲音很耳熟,耳熟到紀蘊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她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耳朵被她揉的猩紅,賀知州連忙製止住她的動作,“蘊蘊,你沒出現幻聽,是真的!”


    紀蘊身形一晃,用力推開賀知州,跌跌撞撞衝了進去。


    何姣姣正往外衝,紀蘊猝不及防的開了門,兩人抱在一起。


    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何姣姣瞳孔放大,連忙後退,死死的看著紀蘊,不敢置信道:“蘊……蘊?”


    看到活生生的紀蘊就站在自己麵前,何姣姣眼淚再也不受控製,洶湧澎湃的流了出來。


    “蘊蘊?”


    “蘊蘊,真的是你!”


    “嗚嗚嗚,蘊蘊!”


    何姣姣重新撲進她懷裏,抱著紀蘊嗷嗷大哭起來。


    “嗚嗚嗚,蘊蘊,我就知道你不會死,他們都是騙我的,都是騙子。”


    “居然還把我帶到你的墓碑前,讓我看到墓碑上冷冰冰的照片,嗚嗚嗚……蘊蘊,我……我……”


    何姣姣激動、難受,心中萬千情緒,以至於她說話顛三倒四,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她隻好緊緊抱著紀蘊,不敢鬆手,擔心一鬆手,人就不見了。


    “季恒”站在旁邊,上下打量了紀蘊幾眼,見她沒受傷,暗自鬆了一口氣,他也想上前抱抱紀蘊,可地點不允許,場合不允許,他隻好把心裏的思念全部壓回去,紅著眼,啞著聲叫道:“蘊姐!”


    “紀總!”


    “嗚嗚嗚……紀總,嗚嗚嗚,這到底怎麽回事?前幾天,霍總說你去世了,還辦了一場葬禮,我……我不相信,可你怎麽又在這……”


    池萌擠開“季恒”''衝到紀蘊麵前,也抱住她,眼淚、鼻涕糊了她一身。


    紀蘊捏了捏池萌的兩個丸子頭,“我沒事。”


    “一句兩句說不清,你們先平複下心情,吃點東西,我慢慢說!”


    紀蘊看到何姣姣站在她麵前,抱著她又哭又笑,還覺得有幾分不真實,使勁咬了咬自己的舌頭,劇痛傳來,讓她清醒的意識到何姣姣真的醒了。


    幾人圍坐成一團,不遠處,柴火燒的劈裏啪啦,屋子裏暖暖的。


    吃的喝的就擺放在一旁的桌上,但沒人吃,三人都盯著紀蘊,等著她的下文。


    賀知州很識趣,沒往裏麵湊,主動的退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她們四人。


    “季恒”視線落在她的腹部,喉嚨幹澀發緊,他想問問,他們的孩子怎麽樣了?可話到嘴邊,怎麽也問不出來。


    紀蘊察覺到他的視線,沒理會!


    “姣姣,看到你醒來,我很開心。”


    “真的很開心!”


    紀蘊緊握著她的手,眼淚滴落在兩人手背上,灼熱、滾燙!


    何姣姣紅腫著眼睛,揮了揮拳頭,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有一個壞蛋,在我耳邊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詛咒你死了,連個燒紙錢的人都沒有,你在地府裏被人欺負,我一聽這話,哪裏還忍得住,立馬就醒了。”


    “醒來後,遇到了霍北林,他告訴我你不在了……”


    何姣姣哭哭啼啼把事情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


    說到最後,捂著後腦勺,狠狠的瞪了一眼門外,“那個畜生,打的好用力,我後腦勺現在還疼,等我把人揪出來,揍死他。”


    池萌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附和道:“我也是!”


    “紀總,你怎麽在這啊?我們擔心死你了!”


    “是不是霍總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和賀先生情投意合,他要拆散你們,所以,你們假死,避人耳目,偷偷躲到了這過你們的神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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