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光頭名叫南無,《天玄界》四位世界主角之一,師承佛門羅漢,乃是四位世界主角中,年紀最大的一位。


    他比俞月要大整整五歲,如果已入大修行者之境。


    在純白色的神秘空間內,南無是話最多的一個,而且又多又密,信息量卻極低。


    就是那種羅裏吧嗦,但半天講不到什麽重點,大多都是廢話的角色。


    至於現實中,他則是被灰色布條擋著嘴巴,半天憋不出個屁來。


    他不是啞巴,但卻極少說話。


    佛門神通之閉上你丫的臭嘴——【閉口禪】。


    隻不過,他修煉的【閉口禪】,似乎又和大部分的閉口禪有著很大的差別。


    至於他身旁的這位紅衣女子,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一點。


    女子名叫穆白露,是在二十四節氣中,【白露】這一天出生,因而有了這個名字。


    聲音禦姐,長相妖媚,其人氣比元氣少女裴淺淺要略高一籌,深刻驗證了那句話——可愛在性感麵前不值一提。


    當然,如果元氣少女裴淺淺能穿上jk,或者死庫水之類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穆白露的年紀也比俞月要大上兩歲,就在上個月,初入大修行者之境,剛剛凝結出自己的域。


    她的師父【陰司】同是天玄界的四大頂尖強者之一,有著不弱於聖師與羅漢的實力。


    從實力上來看,穆白露要比南無稍遜一籌,多半不是南無的對手。


    但從二人的相處模式來看,這位大和尚似乎是個很好欺負的對象,人看起來木訥也就算了,還…….無法還嘴。


    被禁言,著實有些慘了。


    此時此刻,林間跑過一隻白兔。


    小白兔極其可愛,讓人看上一眼就心生著迷,一下子就能看出……肉質極好。


    穆白露輕輕一跺腳,一顆小石子就落入她的手中,然後她屈指一彈,就彈中了這隻肥美的兔子。


    她的本命物是【箭】,且自帶【必中】屬性。


    此女箭無虛發。


    一旦被她的域給鎖定,那麽,就不可能躲得掉。


    她的箭,配合她這一脈的神通,會化為必中之箭!


    南無看了一眼兔子,倒也沒有那種出家人當麵看到殺生時的不滿。


    他修的是自己的佛,那是自己的事。


    他可以不沾葷腥,但根據他這一脈的佛理,也不會強求別人也跟著不沾葷腥。


    妖女般的紅衣穆白露走過去拎起兔子耳朵,然後走到南無身邊,道:“大光頭,張嘴,說聲去毛。”


    南無沒有理會她,依舊是走神般的模樣。


    穆白露眉毛一揚,又道:“那你給我生個火,姑奶奶要不是怕你不說話憋壞,才懶得讓你生火。”


    南無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扯下了嘴前的灰色布條,然後口中說了一個字。


    他隻是有了口型,但卻沒有發出聲音。


    從口型上看,他說的是:“生火。”


    下一刻,一團火苗憑空產生,在地麵上燃燒著!


    穆白露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施法處理起了兔子。


    南無背過身去,又開始發呆走神了。


    “大光頭,你說……..這路朝歌吧,他回墨門了嗎?”穆白露看了一眼青龍川的秀麗景色,道:“咱們這都路過青龍川了,要是不順道去一趟墨門,總覺得白來一趟。”


    說著,他看了一個那鋥亮的腦袋,隻見南無微微點了點頭。


    “你這點頭是說他應該回宗了,還是說覺得不去一趟墨門白跑一趟?”穆白露又問。


    啊,交流好累啊。


    姑奶奶好想撕爛他這張明明能說話,但就是不說話的臭嘴啊!


    南無聞言,先是攤了攤手,然後點了點頭。


    前者示意他也不知道,後者的意思則是他也覺得會有些遺憾。


    在群聊中,他們聽俞月與裴淺淺提起過太多次這個名字了。


    墨門路朝歌,是群聊裏的高頻詞匯。


    好在這純白色的空間不具備搜索聊天記錄關鍵詞的功能。


    否則的話,把【路朝歌】這三個字輸進去,會跳出一大串的聊天記錄。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二人也聽說過了太多太多的關於路朝歌的傳說。


    其中,有些傳聞讓他們覺得都有幾分離譜。


    “有那麽誇張?”這是他們本能的念頭。


    路朝歌的許多實際,在旁人耳中聽起來,那完全就是打破常規的,超乎想象的。


    要不是有俞月這個頭號迷弟,還有裴淺淺這個新晉迷妹,他們恐怕還要持懷疑態度。


    隻不過,俞月這位頭號迷弟,在群聊時,字裏行間,都有著一股刻意的掩飾。


    他極力掩飾著自己很崇拜路朝歌!


    但大家又能從他那笨拙的掩飾中,透過現象看本質……


    裴淺淺這位元氣少女則灑脫地多,到了後麵很幹脆的在群聊中一口一個路師叔,都懶得隱瞞了。


    “聽聞啊,這路朝歌還是當世一等一的美男子,很多見過他的人都說,他的實力是同境無敵,但這外貌嘛,可是舉世無雙。”穆白露開口道。


    畢竟是女子,異性相吸,聽聞到這種舉世無雙這般極致的詞匯,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好奇心的。


    就好像學生時期,聽到同學說某某某是校草,總會想看看這校草究竟是何等模樣。


    隻不過,如今心如止水般的南無大光頭,肯定沒有這方麵的想法,因此,他又處於走神的狀態了,仿佛沒有聽見穆白露的話語。


    穆白露此刻已經處理好了兔子,開始烤兔肉了。


    濃鬱的肉香讓南無忍不住向後又退了幾步。


    穆白露看著這個大光頭的背影,笑著道:“喂,大光頭,你這一說話就會應驗的本事,要不要在路朝歌身上試試?”


    “你喊一聲路朝歌,他會不會就嗖——得一下,就冒出來啊?”


    南無肩膀微微聳動了一下,似乎被這個妖女般的紅衣女子給整無語去了。


    不對,他本來就無語。


    穆白露見南無這木訥又無奈的模樣,隻覺得戲耍他很是有趣,道:“走吧大光頭,等會路過墨門,去拜訪一下,若是路朝歌不在,我們早些離開就是。”


    南無點了點頭。


    他對於路朝歌的長相雖然沒有興趣,但對於他這個人,還是有著莫大的興趣的。


    天玄界當下風頭最勁,名望非凡的年輕人,誰會不感興趣呢?


    ……..


    ……..


    青州,無盡之海。


    少年楊樹依舊和往常一樣,每天都去村裏的水井中打水。


    這個唇紅齒白,男身女相的少年,都已經有些習慣這樣的生活了。


    隻是每日這麽辛勞,他依舊皮膚白嫩,瘦胳膊瘦腿,沒有絲毫的壯碩感。


    但這打水的技巧,倒是越發爐火純青了。


    打上一大桶水後,楊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最崇敬的掌門師伯。


    “聽說,掌門師伯的啟靈,是前所未有的水之力。”


    “那對於掌門師伯來說,取水或許隻是一個念頭的事兒吧?”


    楊樹將另一個空水桶放入井裏,他現在已經從一次打一桶水,變為了可以一次打兩桶。


    隻不過兩桶水會給他帶來極大的負擔。


    等到他氣喘籲籲地回到小院,卻見斷腿老人洛河山正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楊樹一進門,他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少年楊樹一直很怕爺爺,畢竟爺爺的脾氣實在是差的有些離譜。因此,感受到爺爺的目光後,他立馬縮了縮脖子,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又哪裏做的不對了。


    洛河山看著他這種小動作,又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但今日卻隻是長歎了一口氣,然後道:“把水倒入水缸裏,然後滾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楊樹點了點頭,連忙照做,生怕自己磨磨蹭蹭的話,又惹爺爺不高興。


    倒完水後,他一邊在自己的麻衣上擦著手上的水滴,一邊快步走到老人身邊。


    “蹲下,別讓我抬頭看你。”洛河山沒好氣道。


    楊樹連忙照做。


    他和洛河山呆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裏,個子倒是都長高了一些。


    洛河山看了一眼這個麵容清秀,唇紅齒白的少年,隻覺得這孩子的長相,還是女氣了些,這身子板,也瘦弱了些。


    就這小肩膀,能擔起什麽啊。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看走了眼。


    “有想家嗎?”洛河山突然道。


    這沒頭沒尾的問句,把楊樹給問愣了。


    若是尋常問題,他可能不敢回答,但這個問題嘛……..楊樹直接點了點頭。


    墨門,他是想的。


    他想念師父,想念師伯。


    想念師兄師姐,也饞師伯做的飯菜了。


    少年和其他墨門弟子一樣,都把墨門當家。


    它不僅僅是宗門那麽簡單,而師父和師伯,也是真正意義上的家人。


    關於想家這一點,楊樹不會否認,也無法否認。


    “想就想,平日裏也不敢說!”洛河山抬起帶著點老人斑的手臂,用力地拍打了一下楊樹的腦袋。


    楊樹在老人揮手前就膽怯閉眼,但也不躲,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下。


    這些時日裏,他早就被抽習慣了。


    “回去吧,回家看看。”洛河山對楊樹道。


    少年立刻睜眼,意外的看了一眼老人。


    “怎麽,給你放個假,你還不樂意了?”洛河山的語氣再次暴躁起來。


    楊樹連忙搖頭,不敢說話。


    洛河山再次用力地拍了下他的腦袋,他那被封印著的修為,立馬就恢複了過來。


    同時,他還驚訝的發現,自己的修為居然又提升了。


    “走吧,現在就走。你不在,我還覺得省心,看著你就煩。”洛河山說著,控製著木質輪椅往桌子旁而去。


    老人閑來無事,便一直在院內編織草鞋。


    楊樹不知道老人為什麽一直在編草鞋,就像他也不知道老人為什麽總叫他去打水。


    洛河山曾告訴過他,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編草鞋。


    這是他的師父教他的。


    但這一編吧,就編了這麽多年。


    他從草鞋堆裏,隨意地抽出了一雙,然後很不耐煩地丟給楊樹,道:“換上,然後趕緊滾。”


    楊樹接過草鞋,愣愣的看了爺爺一眼。


    爺爺每天編草鞋,但的確一雙都不曾給他過。


    楊樹換上鞋子,這雙被老人隨意地從草鞋堆裏抽出來的鞋子,居然完全合腳。


    換好後,他走了兩步,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明顯很是開心。


    這抹少年幹淨的笑容,落入洛河山的眼中,隻讓老人心想:“平日裏對他,是不是脾氣太差了些?”


    “走吧走吧。”老人再次不耐煩地催促。


    楊樹連忙衝洛河山彎腰鞠躬,道:“爺爺,那…….那我先走了?”


    “做事一點不幹脆利落,以後的劍也跟人一樣軟綿綿的,趕緊滾,看著你就煩!”洛河山不由得又大發雷霆。


    楊樹趕緊落荒而逃,跑出了小院。


    隻是站在小院外,這個少年還是衝屋內又行一禮,然後才轉身離開。


    一路上,村民們都和楊樹打著招呼,楊樹也一一回應。


    走出了村子,他才開始禦物飛行。


    村民們可都不知道,這位平日裏老被他們調笑,也老被她們調戲,甚至會有寡婦故意拿自己那磨盤般圓潤的豐臀頂兩下的少年,其實是個劍修。


    “好久沒有禦物飛行了。”楊樹感受著風兒刮過的感覺,心中一陣暢快。


    少年看著廣闊無垠的藍天,不知為何,覺得這天,好像也沒以前看起來那般的高了。


    另一邊,在楊樹走後,斷腿老人洛河山便一動不動,低頭看著草鞋堆。


    “一個沒有腳的殘廢,編了一輩子鞋。”他嗬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感慨什麽。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老人連帶著木質輪椅,從小院內消失不見。


    他通過騰挪之術,來到了無盡之海的上空,來到了混沌之眼的所在之地。


    “還真是不消停啊。”他厭惡地往下看了一眼。


    “第九次波動,還是來了。”洛河山眼底裏閃過一絲狠厲。


    緊接著,他手中出現了一把劍。


    一把比尋常的劍要更長,劍身卻極其細窄,隻有普通長劍一半寬的劍。


    這把劍靜靜地收在劍鞘內,一直在被溫養著。


    世人皆知,四大神劍之一的洛河山,養劍於劍鞘之內。


    他的劍,一生所能出鞘的次數有限。


    如今,隻剩最後一劍了。


    “嗬,把老夫都給等煩了。”這個斷腿老人喃喃自語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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