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舒欣呆呆的看著周圍的情況。


    陳君健坐在地上,捂著臉,一條紅線從臉連到嘴角,青腫的老高,整個人已經懵了。


    是物理意義上的懵,徐名遠那一橡膠棒打的挺狠的,這玩意兒比木棒啤酒瓶可硬多了。


    蹲在地上的七個社會小青年已經有點麻木了,隻是身子不停的抖著,人擠人的靠在了一堆。


    徐名遠和幾個人交談著,時不時傳來一陣笑聲,似乎周圍的一切與他無關。


    以前的徐名遠也很能惹禍,高一寢室樓停水事件,高二食堂事件,到了現在又打了陳君健。


    似乎也不奇怪,這本該就是徐名遠能做出來的事。


    但陶舒欣忽然感覺有點不認識他了。


    總覺得他還是個長不大的小年輕,十分幼稚,隻會惹自己生氣。


    可今天才發現徐名遠不一樣了,在陶舒欣眼裏認為他這種做法很不理性,但話語間又理性的不像話,簡直是矛盾的結合體。


    見他一個穿著校服的學生,還和一群老男人侃侃而談的樣子,總覺得有點怪異。


    “小遠,這是你小女朋友?”


    “別亂講啊,小女生臉皮薄,這樣說她以後好不理我了。”徐名遠笑道。


    又說了幾句後,對陶舒欣說道:“快回去吧,你還要幫我去和老高請假呢。”


    “我不回去。”


    “你抓緊點吧,這馬上六點半了,你都不一定能趕上晚自習鈴響,你媽要是知道了,不扒了我的皮。”


    “好吧好吧!”


    陶舒欣蹙眉答道。


    會不會扒了徐名遠的皮她不清楚,但老媽一定會扒掉自己的皮。


    見徐名遠已經報警了,為了還能和他在一個班級,陶舒欣還是選擇回了學校。


    “你的衣服。”


    “你穿回去吧,掛我凳子上就行。”


    陶舒欣剛轉過彎,就看到幾輛警車鳴笛前來,然後停在了路口。


    “誰是徐名遠?”


    “警察叔叔好,我就是。”


    徐名遠揮揮手,大概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這個是誰?”


    “主謀。”


    “都帶走。”


    等一同去做筆錄時,徐名遠讓程亮給來站場的幾人發個紅包,算在他頭上。


    雖然人是程大海找來的,人情記在他頭上,但徐名遠也不能差事。


    沒過多久,徐名遠請的郭恒來了,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


    之前委托他承接徐軍的官司,花了不少錢,現在正好也能用。


    因為在電話裏都講清楚了,郭律師來打了個招呼,就去找警察進一步詢問情況。


    緊接著,一個身披白色貂皮大衣的婦人衝了進來,看到了坐在另一邊的陳君健,踏著高跟鞋跑了過去。


    “誰把我兒子打成這樣的?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讓他坐牢!兒子,你別怕,媽在這,你告訴媽,是誰打的你?”


    本來還算安靜的大廳,在這個頗有姿色的婦人進來的一瞬間,就變成了菜市場。


    看到婦人要往徐名遠這邊衝,幾名警察起身給她攔下了,但也攔不住她嘴裏的髒話。


    郭恒見狀也開始本職工作,走到她麵前說道:“你兒子陳君健涉嫌雇凶殺人,我將代表客戶負責此事,你有什麽話可以和我說。”


    “殺人?不可能!我兒子很乖的,怎麽會幹出這種事來,一定是你們陷害他,我要告你們!”


    對於這種不講理的婦人,郭恒沒有繼續溝通的必要,轉而向警察陳述案情。


    此時大廳裏級別最高的就是一名大隊長,這件事沒人想摻和進來。


    這個叫徐名遠的學生,是市裏傳達的信息。


    而陳君健,是陳祥利的兒子,都不好辦。


    不過他們心裏也清楚,這一個月南溪市震動的厲害,陳祥順已經有半個多月沒出現在公眾的視野裏了。


    無論這件事好不好辦,都隻能公事公辦。


    跟在婦人身後的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長相普通,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神色平靜。


    他在打量著徐名遠的同時,徐名遠也同樣麵不改色的打量著他。


    徐名遠認識他,此行最大的目標就是搶奪他下手中的君行電子科技公司。


    顯然陳君行是無法得知徐名遠內心的想法,隻認為他在強裝鎮定。


    最終他還是率先走了過去,對徐名遠說道:“無論發生了什麽,我們都可以私了。”


    “那可不行。”徐名遠笑了起來,“陳君健當初找人把我撞進了醫院,足足讓我躺了半個多月,差點人都沒起來,你覺得我會私了嗎?”


    “我們可以賠錢。”


    陳君行皺起了眉頭。


    最近風雨欲來,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陳家,他父親都很少露麵了。


    此時陳家父子隻想低調行事,等這陣風頭過了,再去處理其他無關緊要的事務。


    “多少錢?”徐名遠見他伸出兩根手指,驚訝的說道:“兩百萬?”


    “二十萬。”陳君行說道。


    這個價位很合適,看他能蹦能跳的樣子,怎麽都夠了。


    “你還真好意思開口,不用想了,你拿多少錢我都不可能私了的,去請律師打官司吧。”


    “你應該清楚我們是誰,我們有最好的律師團隊,官司你打不贏的。”


    “我無所謂的,就算你把我雇來的律師收買了,我都敢說都用不上三天,陳君健幹的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就會傳的滿天亂飛,你信不信?”徐名遠笑道。


    “因為一點小事沒必要鬧大。”


    見徐名遠也是有備而來,陳君行稍微放低了語氣。


    “這件事我說的不算啊,你說的也不算。也不知道你看沒看過早上的報紙,那些人說的才算。”


    “你和哪家人有關係?”


    “誰都沒有,我也不認識誰,但我可以告訴你,趙炳生打過電話。還有那個被撞的小姑娘也會有人找她問話,你弟弟是一定要被判的,就看你們能讓他判輕判重了。”


    徐名遠果斷扯起虎皮拉大旗,他心裏很清楚陳君行現在沒辦法求證。


    祥利集團沒了身後的靠山,此時陳祥利作為唯一的掌舵人,任誰都明白他早晚要倒黴。


    徐名遠也是掐準了他們想低調行事的想法,就是要讓陳君健牢底坐穿。


    交談了許久,又做了筆錄,雙方人都被放了回去,各回各家。


    第二天,徐名遠拿了傷情報告,又來做了次筆錄。


    等到第三天,徐名遠返回了學校繼續讀書學習。


    而一班的陳君健,卻沒有聽到任何消息,也沒有回到學校。


    忽如其來的狀況,讓很多不了解真相的學生們議論紛紛。


    因為有警方參與,校方並沒有處理這件事,連提都沒提。


    不過有心人很快發現了,海州晚報刊登了祥利集團的公子陳君健雇凶傷人的報道。


    這並不是徐名遠做的,他連一點力氣都沒出,而是盧宗興手下的人主動收集到的消息,不想放過每一次可以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見到徐名遠走進班級,陶舒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幽怨的像個小媳婦。


    徐名遠拿起衣服聞了聞,還殘存著一絲味道,“穿了我的衣服還不給我洗了?一身酸味。”


    “你才一身酸味呢!”


    陶舒欣很是不悅,瞄了眼黑板上的掛鍾。


    哼!枉費我擔心你三十六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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