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林努力學習淬火知識時,一名鐵匠跑過來道:“大師傅,南嶺大營說要一百把長刀,一百把長劍,一百把長矛,一百把弓箭,還指明要您和江林兩個人做。”


    趙岩魁聽的一怔,南嶺大營至少上萬名軍伍,區區幾百把兵器對他們來說杯水車薪。


    最關鍵的是,那種地方能缺兵器?


    就算缺了兵器,也隻會派人直接去找鑄造司,又怎麽會找鐵匠營呢,雙方的級別相差太遠了。


    何況兩個人打造這麽多兵器,可不是三兩天能完成的。


    江林反應頗快,道:“南嶺大營這樣做,應該是想告訴一些人,咱們倆和他們有牽扯,算是一種震懾和保護吧。”


    “有道理。”趙岩魁也明白過來,不由感慨道:“沒想到我趙岩魁也有被軍伍照料的一天,全托你小子的福啊!”


    趙岩魁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南嶺大營這樣做,多半是看在衛老漢的麵子上。


    而衛老漢和江林的關係,遠比和他更好。


    江林淡笑道:“師父就算沒有人照料,以您的本事也能活的很好。”


    “那是自然。”趙岩魁哈哈笑起來。


    董鬆昌一死,他在南鐵匠營是真的說一不二了。


    就算隨軍的那位回來,以其性格也不會和自己爭搶什麽。


    “既然南嶺大營指名道姓要你我師徒二人鑄造,那就來吧,正好讓你多嚐試淬火技藝。”趙岩魁道。


    江林自然不會拒絕,淬火技藝剛剛入門,正需要大量提升熟練度,幾百把兵器剛好可以用來做這件事。


    師徒倆回到鐵匠鋪,開始燒火錘煉的同時,林苑司內,沈之文手握鋤頭,臉色難看。


    “死了?南嶺大營為何會出手殺他?”


    有和董鬆昌關係密切的鐵匠,偷偷跑來告訴沈之文,董鬆昌已被斬首的消息。


    得知是南嶺大營的參將親自出手,沈之文頓感不妙。


    三品武將,可不是他能對付的。


    鐵匠又把董鬆昌得罪了衛老漢的事情說了一遍,沈之文聽過後,忍不住罵出聲來。


    “這個蠢貨,邊軍那群瘋子,豈是能隨便招惹的!真是死有餘辜!”


    鐵匠苦著臉道:“沈司匠,難道董大師傅就這樣白死了嗎?”


    “難不成你還要我去找那位參將大人報仇?”


    鐵匠沒有吭聲,他當然明白,找廖明許報仇是不可能的。


    別說死了一個董鬆昌,就算沈之文全家都被廖明許殺了,滿朝文武也沒人會替他們說半句話。


    “南嶺大營我惹不起,但有些人,還是能惹一惹的。”沈之文冷哼出聲,道:“行了,你回去吧,今後莫要再來找我。”


    鐵匠聽出了他要與鐵匠營斷絕聯係的意思,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董鬆昌不在了,這邊的確和林苑司牽扯不多。


    待鐵匠離開,沈之文低頭盯著手裏嶄新的鋤頭,眉頭先是微微皺起,隨後又緩緩疏解開來。


    他眼裏閃過一絲陰冷:“雖然董鬆昌死不足惜,也無需給那黃臉婆什麽交代,但終究是我沈之文的小舅子,不讓你們給他償命,豈不是掃了我的臉麵。”


    視線向著田地中移去,一朵乳白色鮮花綻放,在眾多綠葉中如此孤寂。


    天月寶花,吸收月之精華綻放,摘下後磨成粉擦拭,可保皮膚細嫩。


    不說青春永駐,但常年使用,四十歲的年齡,二十歲的肌膚並不稀奇。


    沈之文走到天月寶花前,眼裏一狠,拿起鋤頭開始刨地。


    結果隻幾下,鋤頭便斷開,崩裂的鐵片輕而易舉割斷了天月寶花的莖稈。


    沈之文將斷裂的鋤頭,以及被割斷的天月寶花用手捧著,快速朝著不遠處宮殿跑去。


    沒多久,他來到宮殿前,被一名小太監攔住。


    尖細的嗓音,高傲的眼神:“何事?”


    在鐵匠麵前傲氣淩人的沈司匠,在這名同樣不入品的小太監麵前,卻是彎下腰,賠著笑。


    “林苑司沈之文,先前明公公栽種的天月寶花出了岔子,還請公公代為通傳。”


    說著,沈之文從兜裏掏出二兩銀子塞了過去。


    小太監捏在手裏,眯著眼睛笑道:“原來是沈司匠,在這稍等片刻就是。”


    說罷,他轉身進了宮殿。


    沒多久又出來了,道:“沈司匠請進吧。”


    “多謝公公。”沈之文又掏出一兩銀子塞過去。


    隻是等進了宮殿沒多遠,他回頭看了眼拿著銀兩滿臉笑容的小太監,撇嘴低聲罵了句:“死閹人,絕後的東西!”


    向前走了一段距離,沈之文進入了一處敞開的宮殿,裏麵的太監眾多,還有宮女。


    有的在端茶倒水,有的在伺候人吃葡萄。


    正被宮女剝了葡萄皮,晶瑩剔透的果肉用芊芊五指小心撚起放進嘴裏的,是一名皺紋頗多的老太監。


    隻是他的皮膚卻一反常態的光滑細嫩,和那褶子般的皺紋完全不搭。


    張開嘴將宮女的手指連同葡萄一起含進去,舌頭攪合幾下,看著小宮女羞紅的臉蛋,老太監嗬嗬笑出聲來。


    沈之文不敢多問,走到近前跪了下來:“明公公。”


    老太監在斷裂的鋤頭和天月寶花上瞥了眼,嗓音如老公雞一樣刺耳:“廢物,連一朵花都看不好,死了去!”


    沈之文把頭重重磕在地上叫屈道:“公公明鑒,小人一直在用心照料天月寶花,不敢有半點懈怠。先前鋤頭不好用,特意找南鐵匠營的人打造一把新鋤頭,結果隻鋤了幾下便斷了,這才斷了天月寶花。”


    “幾下就斷了?鐵匠營何時這等廢物了?”明公公顯然有些懷疑。


    沈之文連忙掏出一個布袋推上前:“小人不敢撒謊,林苑司的花匠,南鐵匠營的鐵匠都可以作證。”


    有太監跑過去,將布袋拎起來打開看了眼,然後拿過去交到老太監手上。


    老太監在手裏掂量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道:“原來如此,那群鐵匠真是該死。是誰打的這鋤頭?”


    “是南鐵匠營的趙岩魁和江林師徒二人。”沈之文道。


    老太監從布袋裏掏出一小塊銀子扔給旁邊三十來歲的太監,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去,將那兩人給咱家活活打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他打鐵出身,竟橫壓萬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向少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向少年並收藏他打鐵出身,竟橫壓萬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