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居然是藍眼男人找來了?


    不止任慈愣住了,連藍眼男人也愣在原地。


    他剔透藍眼閃過幾分詫異之色,但男人比任慈率先回過神來。


    “啊,原來小老鼠在這兒呢。”


    男人勾起嘴角,換上了感歎的語氣。


    如果不是殺人犯的身份,麵罩男長得相當俊美,這麽一笑足以登上雜誌封麵了。


    但……


    任慈的視線向下,在日光的映照下,他袖口與雙手的鮮血無比清晰。


    “我說怎麽找不到你了。”他笑著開口。


    【攻略目標:‘麵罩’殺意值+10,當前殺意值:100。】


    係統音響起後,麵罩男一把抓住任慈的衣領。


    任慈:“……”


    這殺意值立刻就漲回來了!


    她算是明白了,對麵罩男……準確地來說是藍眼的這位而言,他看待任慈確實就是一隻爬行在籠子裏的老鼠。


    想留就留,想殺就殺,完全憑他心情。


    他**的,任慈在心中爆了句粗口,真是欠揍啊,要不是打不過,真想給他兩拳。


    但現在更緊要的問題是活下來再說。


    “——等一下!”


    任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麵罩男側了側頭,饒有興致:“還有什麽要說的?”


    任慈深深吸了口氣。


    見了這家夥兩麵,已經被他殺了三次,她不想再喜迎見麵殺了。


    “他很愛幹淨,”於是任慈認真開口,“不要在他的房間裏殺我。”


    【攻略目標:‘麵罩’殺意值-1,當前殺意值:99。】


    好吧,減1也是減了,就是有戲。


    看來盡管金眼男人住在地下,可藍眼男人也會考慮到對方的感受。


    所以任慈這一步走對了:投靠金眼男人,確實能約束到藍眼男人的行為……盡管約束程度有限。


    麵罩男挑了挑眉梢,他上下打量任慈幾眼,臉上的笑容更為明晰。


    “好。”


    他退後三步,高大身形重歸地下室的陰影。然後他朝著任慈勾了勾手指:“過來,小老鼠。”


    能不能別叫她這個?


    任慈咬了咬牙,主動走出房間。


    待他站定後,麵罩男再次伸手,目標卻不是任慈的領口。


    生著繭的拇指捏住了她的下頜抬了抬,他的手上全是血,黏膩觸感讓任慈不自覺地擰起眉頭。


    麵罩男彎腰,寬闊身軀完全籠罩住任慈,寶石般的藍眼近距離端詳著她的麵孔。


    “我的弟弟一直想要個漂亮的瓷娃娃,”他笑著感慨,“讓你找到了機會,是嗎?”


    他的弟弟,任慈心下了然。


    果然兩個人是兄弟。


    而且,二人的身形極其相似,盡管看不到另外一位的臉,可他們的發色也是一樣的,估計是雙胞胎。


    隻是為什麽金眼男人要一直佩戴著麵罩?


    那在《狩獵林場》裏追殺主角團的又究竟是哪位?


    任慈抿了抿嘴角,看向近在咫尺的麵孔。


    平心而論,藍眼男人長得確實很好看。


    他這張臉完全能去好萊塢出道了,真不知道為什麽要躲在這鄉野林間當連環殺人犯。任慈迎上他的注視:“你怎麽不動手了?”


    麵罩男饒有興致地歪了歪頭:“繼續啊。”


    任慈:“什麽?”


    麵罩男:“想活下去,不得再想想借口。”


    任慈:“……”


    他捏著任慈下巴的拇指上移,掌心包裹住她的臉頰。生著繭子的指腹親昵地蹭著她的嘴角與臉蛋,這般動作,近乎示愛。


    “為了活下去,”他的聲線裏帶著笑意,“出賣同伴,投靠獵手,我太好奇了,你還能做什麽。”


    原來在連環殺手眼中,她居然是這樣的形象。


    想想也是。


    經過三次回檔,在藍眼男人的認知中,任慈先開口把喬希賣了,說明希望麵罩男能殺死他。後又跑到了他的弟弟身邊……任慈的身上還穿著的是他弟弟的衣服呢。


    所以他沒有殺她,並非因為自己展現出了殺人崇拜,而是因為麵罩男看出了她在求生。


    任慈不覺得這有什麽。


    不管出不出賣同伴,也得先活下來再說吧!


    她是目前唯一能離開地下室的人,確保自己存活,才有一線警告、乃至放離同伴的可能。


    為此穩住麵罩男才是最要緊的。


    任慈的思維飛快轉動。


    在麵罩男的注視下,她反而舉起雙手,虛握住他捏著自己臉頰的那隻手。


    她垂下眼眸,近乎乖巧。任慈無比珍重地捧著麵罩男的手背,用自己的臉頰磨蹭著他生著厚厚繭的掌心。


    “你為什麽不相信我。”任慈的語氣有些委屈。


    黏膩的血跡經由這個動作蹭的滿臉都是。


    “喬希他們在學校裏囑咐低年級的學生丟掉我的書包,在我的書櫃裏放蟾蜍,喊我是女巫和怪胎,還不許其他學生接近我,與我一同做小組作業,”任慈小聲回憶著屬於mercy本人的記憶,“而你……你們,能輕而易舉將他關起來。”


    她昂起頭看向麵罩男,姿態近乎虔誠。


    “這酷斃了!”任慈迫切地重複曾經說過的話,“我為什麽要幫助他們?我當然是投靠你們!也許,也許我還能幫你做點什麽……”


    不管他信不信,反正任慈當定這個“崇拜者”了。


    現實裏七八十年代的連環殺人案件,確實存在著崇拜者協助犯案的案例。


    任慈盡可能模仿著那些崇拜者的思維,無比真誠地懇求道:“讓我成為你的幫手,我可以幫助你!”


    她自詡努力了,怕是一些愛豆演員都沒任慈表演的努力。


    但麵罩男隻是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他依舊用拇指摩挲著任慈的臉蛋,好似充滿著愛意。


    男人聲線低沉,重複了一遍她的說辭:“要當我的幫手,是嗎?”


    任慈充滿期待:“我可以嗎?”


    “好。”


    麵罩男笑著頷首:“可以,你跟我來。”


    任慈微微繃緊神情。


    她可不會因此就放心,怎麽看這個笑容都不懷好意!


    但至少,他的殺意值停留在了99沒有增加。


    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根據原作劇情看,他會等一個特殊時間將餘下的主角團放出去“狩獵”。在此之前,他們都是安全的。


    哪怕因為自己存活下來劇情發生變動……麵罩男要真要她動手,任慈還可以回檔重來。


    任慈硬著頭皮,跟上麵罩男的腳步。


    她怎麽跟弟弟走過這純黑的地下長廊,又怎麽尾隨哥哥折返回去。


    當麵罩男帶著任慈推開地下冷庫的大門時,任慈控製不住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前方人的衣角。


    “怎麽?”麵罩男側過頭。


    “我……我怕黑,”任慈低聲道,“別丟下我。”


    實際上她是害怕麵罩男像上次那樣,二話不說在地下冷庫動手。


    起碼拽著他,還能感知到他轉身攻擊呢。


    幸運的是,這次他沒有動手。


    任慈跟著他經過冷庫,打開了那扇上次她沒開成的房門。眼前豁然一亮。


    走廊的盡頭是個樓梯。


    她跟在後方,拾級而上,從陰森潮濕的地下室步入別墅室內。


    別墅的後院也是室內,搭了個陽光房,周遭綠植蔥鬱,陳列的家居相當古樸,看起來有些年頭。


    麵罩男無所謂地推開陽光房的門,後院正對茂密林場。


    高大的男人倚在門邊,向任慈點頭示意:“出來。”


    任慈乖乖走了出去。


    踏出陽光房的一刻,夏季的氣溫撲麵而來。樹林裏並不炎熱,但日光卻是透過茂密枝葉,真真切切地照耀在她的皮膚上。


    就這麽……出來了?


    任慈站在林地之間,注視著眼前茂盛的樹林,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是要幹什麽。


    她有些茫然:要不是係統叫她攻略麵罩男,她完全可以趁機撒開腿逃——


    “砰!!!”


    一聲背後槍響劃破樹林寂靜。


    任慈猛然一個激靈,緊接著聽到樹林深處發出悲鳴,一頭鹿從灌木叢後竄了出來,因中槍而不支倒地。


    她錯愕轉身,就看到站在陽光房前的男人,不知何時戴上了同樣的皮麵罩,手中端著獵槍,黑漆漆的槍口基本上就是對準了任慈。


    純黑麵罩遮住了他俊朗五官,隻餘兩個孔洞露出寶石般的藍眼。


    日光再和煦,也沒有照暖那雙冰冷的眼睛。


    他開槍時距離任慈不過五六步遠。


    這子彈……


    幾乎是擦著她過去的!


    意識到這點的任慈手腳冰涼。


    “嘖。”


    麵罩男卻隻是冷哼一聲,把獵槍背到身後,而後大步向前。


    他在經過任慈時空餘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幾乎是拖拽著她前行。


    二人最終停在了那頭鹿的麵前。


    是一頭母鹿,看上去年紀還不大。她的後腿中槍、跪倒在地,當任慈和麵罩男靠近時不住掙紮哀鳴,卻也隻是拖著血痕踉蹌了幾步,再次摔到了地麵上。


    大量的血噴湧而出,滴滴答答拖出一條血河。


    麵罩男從腰間抽出一把獵刀。


    “當我的幫手,”他握住任慈的肩膀,微微俯身,“是你自己說的。”


    高大的男人抬手指向垂死掙紮的鹿。


    “小老鼠,幫幫我,”麵罩男低沉的聲音模仿著任慈的語氣,竟也帶上幾分懇求,“幫我狩獵,好嗎?”


    他把那把獵刀交付到任慈手上,推了她一把。


    始料未及的任慈一個踉蹌,前行幾步,摔到了母鹿身邊。


    跌落的姿態,與母鹿近乎一致。


    “宰了它。”麵罩男命令道。


    任慈撐起身體,看向眼前母鹿清澈的眼。


    別說殺鹿了……穿越之前,任慈也就是個上班族,她連雞和魚都沒殺過!


    隻是麵罩男沒有給她任何遲疑的機會。


    【攻略目標:‘麵罩’殺意值+1,當前殺意值:100。】


    身後獵槍“哢嚓”上膛,聲響格外清晰。


    該死!


    任慈抿緊嘴唇。


    都到這節骨眼上了,要是回檔會痛失很多機會。


    “教……”任慈囁嚅道。


    麵罩男扣下扳機的動作頓了頓,他歪了歪頭,姿態近乎純真:“什麽?”


    任慈轉過身。


    她的臉上殘留著幹涸的血痕,因為摔倒,t恤與腿上也沾染上母鹿的血。纖細的亞裔姑娘跪在地上,姿態與掙紮的母鹿近乎一樣。


    但當她轉過頭時,純黑眼眸卻透露出了與那頭依然接受命運的母鹿完全不同的迫切。


    “教教我。”


    任慈攥緊了手中的獵刀,把淩亂的發撩到耳後。


    “我不知道該怎麽做。”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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