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儲君人選


    皇上怒到極致,想著要如何發泄,如何處罰這臭小子的時候,就隻能看到趙恒掀簾而出的背影了。


    接著,連背影都找不到了。


    皇上倒是想找禦林軍把這小子抓回來,好好關個幾天,給他長長教訓,但他丟不起這個臉。


    大理寺牢房他去過好幾次了,這狗脾氣還是老樣子。


    呼啦一聲。


    常貴閉上眼,沒錯,是龍案。


    皇上踹了龍案猶不能解氣,把燈架也給踹了。


    人的脾氣一次控製不住之後,以後想再控製,那可真是不容易了。


    什麽東西踹順腳了之後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腳,什麽東西砸順手之後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有時上朝看到下麵的大臣吹胡子瞪眼吵成一團的時候皇上就想拿奏章砸爆他們的腦袋。


    可看到禦史一個個寧死不屈的臉,皇上還是忍了,沒走到魚死網破那一步。


    但對楚王就不一樣了,發泄慣了。


    外麵的禦林軍聽到動靜悄悄的探了個腦袋進來,差點被皇上丟過去的花瓶砸個血窟窿,趕緊退出去了。


    皇上砸完之後,氣衝衝的站在那兒,喘著粗氣,就差吐出一口老血。


    “這個,這個……逆子!”皇上舌頭打結,氣的已經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了。


    常貴看著滿地狼藉,也不敢說什麽,皇上都氣成這樣了,不讓砸也不行啊。


    砸吧,砸吧,隻要皇上能消氣。


    皇上胸口劇烈的起伏,像是一個不小心就會厥過去。


    常貴扶皇上到龍椅上坐下,過了好半天皇上才臉色正常了。


    那逆子剛才說什麽,不稀罕他的龍椅?也把他貶到西北?


    什麽叫不稀罕,什麽叫也?這小子回京就是替傅家喊冤,氣他來了。


    常貴默默的給皇上重新泡了杯茶,幸好,華清殿裏準備了好幾套讓皇上砸……備用!


    “皇上喝口茶,”暖暖心窩,這四個字常貴是在心裏說的。


    作為經常目擊這對父子互懟到打砸場景的唯一證人,他覺得,楚王今日有些話其實也沒錯。


    也不知從哪裏傳出來的謠言,說楚王是因為陸瑤要殺景王,這不是胡嚼嗎?


    要是皇上賜婚的是景王和陸瑤,那楚王殺景王還能理解,可恰恰相反,楚王和陸小姐連婚期都定下了,膈應的是景王才是,楚王殺他做什麽,讓他解脫嗎?


    再者,楚王要打誰,殺誰,那都是自己親自下場,毫不手軟且從無敗績,比如前任馬尚書,前任徐貴妃,前任徐尚書。


    哦,還有前任南疆公主,前任北疆攝政王,前任上陽王妃……


    為什麽是省略號,常貴覺得,以後會出現很多前任。


    當然,他不希望這份名單裏出現前任大內總管。


    所以,派殺手刺殺,完全不能體現楚王的彪悍,不合規律。


    常貴想到這裏搖了搖頭,扭過頭時突然發現皇上看著他。


    “皇上……”常貴有些心虛,嚇哭了快。


    “若是太子在就好了!”皇上歎了口氣。


    先皇後去後,他親自教養太子,太子就是他最理想的儲君人選,忠誠父君,仁愛百姓,善待兄弟,體貼下屬。


    這老五明明是太子的嫡親兄弟,竟是和他半分相似也沒有。


    太子薨逝這四年裏,第一次聽皇上提起先太子。


    說起先太子,常貴也瞬間難過,是呀,若先太子在多好,朝堂上那些派係也蹦躂不起來。


    先太子是皇上的嫡長子,既有胸懷天下的大智慧,又有悲天憫人的慈悲心。


    先太子在時,父子倆常常一起用膳討論政事,場麵每每都是父慈子孝,哪像現在這般雞飛狗跳。


    景王因以前常跟在太子身邊,被太子教導,倒是有幾分先太子的風範,但也隻是幾分,到底還是無法和先太子比。


    大概是太好了,連老天都嫉妒。


    外麵的禦林軍隻能自己被點了穴,不能動,什麽也聽不到。


    怪不得剛才楚王殿下頂著一頭茶葉梗子出來了,原來是又把皇上惹毛了。


    楚王殿下也是厲害,把皇上惹成這樣還能活著,真是不多見。


    趙恒頭上的水很快結了冰,那叫一個透心涼,這涼意冷到心窩子了。


    這就是所謂的父子之情,試探?猜疑?皇家的薄情真是讓他寒心,以為他稀罕這個王爺嗎?


    ……


    這宮裏不缺傳消息的,楚王又被皇上砸了腦袋的消息就這麽在宮裏傳開了。


    皇後吃著蜜餞,心裏比嘴裏還甜,這日子過的真是舒坦啊,心想事成說的就是她現在的心情。


    她早上收到消息,顯兒最遲後日便能到達京城了。


    封太子這種大事一般都是借著重大節日封賞的。


    上次萬壽節顯兒不在京,如今馬上可就是新年了。


    皇後心情好,就想出去顯擺顯擺,皇上不是想封淑妃為貴妃嗎?


    貴妃又怎麽樣,還不是妾,還不是沒有兒子。


    等將來她的顯兒當了皇帝,她最多也不過是個太妃而已。


    皇上愛封就封吧,總越不過她這個皇太後去。


    皇後心情好的恨不得要昭告天下,淑妃和柔妃聽到太監尖細的聲音喊著皇後娘娘駕到時都愣了一瞬才出去行禮。


    這今日刮的到底是什麽東南西北風的,竟把皇後吹來了。


    “臣妾拜見皇後娘娘!”淑妃和柔妃齊齊屈膝行禮。


    皇後看到柔妃也在,那種成就感就更強了,這位生了兒子又怎樣,連繼承的資格都沒有,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她的兒子當太子,當皇上。


    “兩位妹妹快快免禮!”皇後難得的說話也軟和。


    “多謝娘娘!”二人對視了一眼,覺得皇後今日這是吃錯藥了。


    “鳳闕殿裏的梅花開的極好,本宮打算在宮中舉辦賞花宴,到時兩位妹妹可要捧場!”皇後坐在主位上,衣著華麗,舉手投足都透著貴氣。


    二人嘴上應下,心裏卻暗自腹誹,這景王遇刺生死不知,這位在這時候舉辦賞花宴,這有點……


    可人家是皇後啊,誰敢反駁?


    “這是今年波斯進貢的絲綢,特送來給淑妃妹妹,本宮不知柔妃妹妹也在,已經讓宮人送去婉芳殿了!”皇後處處彰顯著自己的優越。


    波斯進貢的絲綢確實極好,往年徐美人在,這些絲綢都是盡數送去了紫蘭殿,如今沒了那位,自然大多都到了皇後娘娘宮中。


    “多謝娘娘賞賜!”二人態度恭敬,極大的滿足了皇後的虛榮心。


    “如今宮裏也就剩我們幾個老人了,本宮自是要多多照顧兩位妹妹,若是缺什麽,不必客氣,盡管來告訴本宮!”皇後這語氣倒不像是皇後,更像是太後了。


    待皇後走後,淑妃和柔妃兩人才道:“皇後娘娘這……”腦子沒毛病吧。


    景王隻是失蹤又不是死了,用得著這麽得意嗎?


    柔妃道:“管他們如何鬥,我們且過我們的日子!”


    淑妃點點頭:“可不是,皇上這次偏派了江兒查景王遇刺這事,我嫂嫂因為這事沒少掉眼淚。”


    淑妃歎了口氣,心中還是有些擔憂,曾江在她心中不僅僅是娘家侄子,更是她看好的女婿,這份量不比親兒子輕多少。


    “你且寬心,皇上最疼六公主,這婚期應該也快定下了!”柔妃勸道。


    “說句實話,我倒是巴不得綰兒早些嫁了,不然我這一顆心總是不安!”淑妃抬手拍了拍胸口。


    “誰說不是,皇上這次賜婚獨獨漏了毓兒,這打的什麽主意誰不清楚,不過,這淮王妃的人選誰都說了不算,隻要我毓兒有喜歡的女子,拚著這條命我也要成全我兒!”柔妃可不是隨便說說。


    她便是這政治聯姻的犧牲品,斷不會讓他兒子的婚姻也受此控製,定要像楚王那般挑個他自己中意的女子為妻,哪怕不做這王爺。


    ……


    周嫣見完陸瑤回到太傅府直接去了周夫人院裏,院裏的小丫頭見著周嫣,齊齊下跪行禮,不敢半點不敬。


    自從婚期訂下,周夫人便吩咐下去,周嫣的一切飲食起居,儀製都要遵循景王妃的標準。


    周嫣搖頭冷笑,越發覺得母親目光短淺,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不得被那些世家笑死。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周嫣道了句免禮後,進了周夫人的房裏。


    周夫人看到周嫣進來,從榻上起身,笑的眼睛擠成了一條線:“嫣兒如今是越來越有王妃的風範了!”


    “母親讓人退下,女兒有話要和您單獨說!”周嫣語氣平靜,表情卻不容置疑。


    周夫人揮揮手:“都出去!”


    周嫣看了眼周夫人身邊的嬤嬤道:“勞煩季嬤嬤看好,不許任何人靠近!”


    季嬤嬤道了聲是,帶著人都出去了。


    周嫣這才沉下臉開口質問:“娘,女兒且問你,魏家和姑母有何處對不起周家竟要你如此不顧親戚顏麵折辱於她!”


    周夫人渾不在意道:“你怒氣衝衝的質問我就是為了這事?”


    “母親如此輕描淡寫,你可知此事足可以毀了阿榮一生?這些年若不是姑母和魏家提攜,周家能保住眼前榮耀?母親以為女兒做了景王妃便可以萬事大吉,您便可壓姑母一頭,母親此舉和背信棄義的小人有何分別?”


    周嫣向來和顏悅色,笑臉迎人,一舉一動皆是大家風範,從未有如此疾言厲色的時候。


    果然,話一落便挨了周夫人一巴掌,白皙的臉蛋瞬間紅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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