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夫人跑了


    鬱鬱寡歡了一日的陸瑾第二日又是活力滿滿了,秋月這才放心,看來,是她多心了,小姐就是孩子脾氣。


    國子監有膳房,大多學生中午都不回府用膳,來回路上折騰,在學舍倒是可以休息會兒。


    中午散了學,陸瑾沒有回去學舍,也沒有去膳房,而是去了魏銘的院子。


    雖然國子監內學生身份一律平等,可陸瑾是皇後娘娘嫡親妹妹,而且,魏祭酒也說過,由著她,於是,陸瑾便在這裏來去自如了。


    陸瑾一手托腮,趴在魏銘的書桌上,叫了聲:“祭酒。”


    在國子監內陸瑾也和其他人一般喚他祭酒。不過,她這聲祭酒聲音拖的長長的,和旁人不同,帶著小女孩的嬌嬌之氣。


    “怎麽了?”魏銘倒是耐心,不過並沒有停下手中的筆。


    “我爹爹又要出京了,很危險,我想和他一起。”魏銘手中的筆頓了下道:“胡鬧。”難得的嚴肅。


    “可娘很擔心,我不想娘難過,我想保護爹爹。”


    “你還小,這不是你這個年紀該做的事。”魏銘對女子並無偏見,而且,他十分認同前朝女子可以入朝為官的觀點。


    有許多事,女子可以做的比男子更好,所以,他並沒有因為陸瑾是女子而否定她的想法。


    “我不小了,我可以。”陸瑾很執著。


    “你爹爹不會同意的。”


    “所以,我才讓你幫我想各辦法啊。”魏銘是天下第一聰明人,一定可以幫她想辦法。


    魏銘放下手中的筆,表情鄭重:“你想想上次被綁的事?戰場上隻會比那時危險百倍,你如今連自己尚且保護不了,若是跟著你爹爹,到時不小心受製於人,反倒讓他陷入都危險,瑾兒,這些道理你該明白的,嗯?”


    魏銘的聲音溫潤,清朗如竹,雖然說著一樣的話,但效果不一樣,陸瑾皺著眉,顯然是聽進去了。


    的確,她去了隻能拖後腿,就像上次,說是為了保護姐姐,可結果呢,反倒讓姐姐擔心。


    “那我該如何?”姐姐入了宮,爹爹說姐姐身不由己,家裏的事不能讓她為難,更不能拖她後腿,三哥也不在家,她如何能護著爹爹,娘親還有弟弟。


    “自然是先讓自己足夠強大。”


    “強大?”陸瑾似懂非懂:“是不是就是讓別人服氣你,敬畏你,再也不敢欺負你?”


    魏銘想了一瞬,一個十歲的孩子,他也不好給她講什麽大道理,便點了點頭:“正是這樣。”


    “那我知道了。”陸瑾突然笑了。


    爹爹說過,別人奉承她,敬畏她是因為她是陸家的女兒,如今還加了一點,她是皇後娘娘的妹妹,而這些都不是因為她是陸瑾。


    她要讓別人因為她是陸瑾而敬她,畏她,服氣她,而不是這些身份,隻有這樣,她才能護著爹爹,娘不用因為擔心爹爹掉眼淚,姐夫也不用被那些大臣們逼著娶小老婆。


    “你明白就好,萬不可偷偷跟著你爹爹出京,誤了他的正事。”魏銘覺得,這種事陸瑾大抵是做的出來的。


    “不會,我知道我該怎麽做了。”陸瑾聲音堅定。


    魏銘點點頭:“孺子可教,是不是還未用膳,今日便在這裏用,不用跑來跑去了。”


    魏銘的飯菜都由書童取來,不過多她一個孩子,吃不了多少。


    陸瑾點頭:“多謝祭酒,可不可以幫我取一份甜湯,我想喝。”


    “好!”


    ……


    一連陰沉了幾日,這幾日倒是連著天氣晴朗,欽天監唐大人親自算過,未來半月都是好天氣,詩歌會不會耽誤。


    這場詩歌會就在國子監舉行,能拿到帖子的除了世家子弟還有在民間頗有名頭的才子。


    這樣的盛會,京城那些個春心萌動的閨閣小姐們自是要湊熱鬧。


    一時間國子監詩歌會的請柬竟是炒到有市無價,這個時候就要拚人脈了。


    魏銘自從上任祭酒後,忙的幾乎不沾家,那些人找不到魏銘,自然就求到魏榮這裏了。


    魏榮最近快要被那些小姐們的拜帖煩死了,不問也知道到底為什麽,如今哥哥是國子監祭酒,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祭酒,一上任就要操辦這麽大的盛會,家裏能不熱鬧嗎?


    魏榮想來想去,收拾包袱進宮了,也隻有宮裏最清淨了。


    陸瑤懷著身孕,正缺個人說話解悶,陸瑾那小丫頭最近也不來宮裏了,不知道忙著什麽大事,聽母親說,每日都把自己弄的髒兮兮的回家,不過她向來淘氣慣了,大家都沒放在心上。


    於是,魏榮便在宮裏住了下來。魏榮性子開朗,倒是讓陸瑤心情好了不少。


    趙恒一開始覺得有個人陪著她挺好,最近窈窈因為平寧侯的事沒少內疚,隻是沒告訴他而已。


    趙恒每次回來,不好在房中停太久,便回了華清殿繼續處理政務。


    陸瑤以為趙恒忙於政事,倒也沒放在心上,和魏榮忙著商量女子湯館的事,魏榮把繪製好的圖紙也帶去了宮裏,如今就差選個好地方,銀子到位了。


    一連三日過去,兩人越聊越開心,越發親密,趙恒心裏不大好受了,再過幾日,窈窈該忘了他這個夫君了吧?


    早上下朝,曾江被留下了。


    曾江一頭霧水,朝中除了平寧侯要出京巡查各節度使兵力,還有過幾日國子監的詩歌會也沒什麽大事,且這兩件事都和他沒什麽關係,到底什麽事呢?


    一向能揣摩聖意的曾江不明白了,老曾大人有些擔心,皇上不會給兒子出什麽難題吧?


    雖然兒子不是什麽好人,但龍椅上那個也不算什麽好東西。當然,這些話,他隻敢在心裏腹誹。


    “臣,參見皇上。”曾江行禮道。


    趙恒看了眼跪在下首的曾江,這才慢悠悠的開口:“免禮吧。”


    曾江心中拿不定主意,可皇上沒開口,他也不好主動開口問。


    等了片刻趙恒才開口:“曾大人的婚事準備的如何了?”


    “正在準備,日子定在明年春日。”這已經是曾江費了老勁,好不容易定下的最近的日子了。


    “春日?”趙恒哼笑一聲:“曾大人心可真大,不怕眼看到手的夫人跑了?”


    曾江一驚,什麽意思,難不成有人進宮求娶魏榮?


    畢竟魏銘回京後,魏家的門庭又重新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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