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情緒激動,臉都漲紅了。


    吳德吭哧吭哧,他不舍得放棄白家的院子,但白桃如此抵觸,連下藥的話都說出來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隻一眼一眼地悄悄撇老丈人。


    白滿平果然有了反應,他用力拍了兩下桌子:“現在還是老子當家,這院子裏的事是老子說了算,你要是敢下藥,就給我滾出去。”


    聽到這話,溫雲起笑出了聲。


    他一出聲,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溫雲起一臉坦然地回望:“如今是我說了算。”


    聞言,吳德眼睛一亮。


    是啊,姨姐虧待了林大力,如今還有把柄被林大力捏著。


    林大力讓她搬,她就得搬。


    “姐夫,你看看大姐,這脾氣也太差了,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話都可以好好商量,我又不是不聽。”


    白桃憤然:“林大力,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你要是敢讓吳德住進來,我跟你沒完。”


    溫雲起好奇:“你要怎麽跟我沒完?往我飯菜裏下藥?”


    院子裏吵鬧的動靜不小,此時院子門關著,但他們說話聲音那麽大,難免會讓周圍的鄰居聽了去,萬一讓人掐頭去尾,編排大女兒要給林大力下藥……旁人一張嘴就說了,到時自家會解釋不清。


    “閉嘴!”白滿平嗬斥!


    “該閉嘴的是你!”溫雲起聲音比他更大,氣勢比他更凶。


    “想要讓我不出現在這個院子裏容易,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法。”溫雲起說著這話起身,看了一眼白桃,“我等著你來找我。若還拖拖拉拉,別怪我真的讓二妹回來住。”


    白桃氣得胸口起伏,偏偏又拿林大力一點辦法都沒有。此時她很想找譚二井商量對策,但這已經是晚上……兩人原本就被人懷疑是私奔,若是晚上在私底下見麵,外頭那些人會傳得更難聽。


    等到屋子裏所有人都睡了,白桃輾轉反側,到底還是起身出了門。


    她心裏抱著僥幸之意,這麽晚了,也沒誰會在路上盯著,她小心一點,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


    譚二井晚上被幾聲鳥叫喊出了門。


    當年二人私底下來往,就是用鳥聲來叫對方出門。


    “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譚二井上下打量著麵前的白桃:“你哭了?”


    白桃確實哭了,想到回來以後外麵的那些閑言碎語,想到父親的偏心。尤其是她當年放棄了與譚二井做夫妻,轉頭和林大力成親……兩人是真的圓了房。


    她付出了這麽多,連心上人都舍了,清白盡失,最後父親居然不認她這個當家人,而是打算讓妹妹的兒子來白家。


    她真的是越想越委屈。


    “譚郎,你不知道我爹多過分!那個吳德把自己的大兒子改姓了白,爹就準備讓二妹一家搬回來住……”


    譚二井聽到這話,也著急起來。


    夫妻倆這些年攢了一百八十兩銀子,在這村裏算是很大的一筆錢,買房造院子於他們而言並不難。


    哪怕是這些銀子要分出一百多兩給林大力……也總是要想辦法拿回來的。


    即便是拿不回來,剩下個二三十兩,也足以造院子了。


    但問題是,明明就是自己的東西,憑什麽要拱手送人?


    白家的房子修了好多年,不算很新。但院子占的那塊地不小啊,位置也不錯,那本就是屬於白桃的。譚二井決定留在村裏不再去碼頭,這兩天睡覺時閑來無事腦子裏都開始設想白家的那塊地要怎麽安排了。


    “他都讓你二妹在家裏招贅婿了,當年又為何要攔著你出嫁?這根本就是個瘋子,從來不為你考慮。”譚二井滿臉憤怒,“這種人也配做爹?我自認不是什麽好東西,也絕對不會這樣害自己女兒。”


    白桃看他憤怒不已,怕他衝動之下鬧事,私心裏,她還是不希望譚二井和自己的父親吵起來,急忙安撫:“林大力說了,白家現在由他做主。他那個意思是,如果我們不盡快讓他滿意,他就會讓吳德搬進來。”


    “豈有此理!”譚二井越想越氣,狠狠踹到旁邊的斷牆上。


    這堵斷牆是隔壁鄰居原先修給一輩子沒有成親的叔叔所住,那老人離開後,房子徹底荒廢下來。如今更是倒塌了,隻剩兩堵斷牆。


    斷牆經不起譚二井這力道,隻一下,就徹底塌成了廢墟。


    白桃試探著道:“要不我們先拿銀子把他打發了吧,請神容易送神難,真讓二妹一家子搬進來了。吳德從小就不要臉,以後我們怕是很難把他趕走。”


    “不怕,咱倆的孩子都在外頭,而吳德可是有三個兒子的。”譚二井意有所指。


    白桃低下頭:“方才我已經威脅他,若膽敢搬進來我就會在飯菜裏下藥。但看他那樣子,明顯還沒死心。”


    林大力一說家裏由他做主,吳德立即就貼了上去。


    “他想是他的事,要是想了就能得到,那這世上的人都是良田千畝,家財萬貫的富人了。”譚二井伸手幫她擦淚,“別哭了,回去睡。”


    這人在無助的時候總想找依靠,白桃過去十多年夜裏都有譚二井陪著,如今她一個人住……外麵關於她的傳言有許多,大多數都不堪入耳。父親還偏心,女兒也和她離了心,樁樁件件都是她過往十多年裏沒有遇到過的事。


    她特別想有譚二井躺在枕邊,夫妻倆多說說話。


    想到要分別,白桃很是不舍,撲進了他的懷裏,抱住他的腰道:“我們倆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光明正大做夫妻?為何世人就是不體諒我們之間的感情呢?”


    而就在這時,譚二井身後驟然亮起,兩人隻看到一個火把,因為那邊太亮,二人也看不清這舉著火把的人到底是誰。


    但無論是誰,兩人原本就有私奔的傳言,如今還夜裏相會……此事若是傳出,明天兩人的名聲會更差!


    得讓這人閉嘴,此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譚二井不是怕毀了名聲,他們在外做十多年的夫妻是事實,如今見麵雖然好說不好聽,但也可以解釋。問題是譚家長輩如今還不太接受白桃,二老年紀大了,譚二井還是希望他們能心平氣和地認下白桃這個兒媳婦。


    若是得知白桃夜裏來找他,二老對白桃的觀感會更差,就在昨天臨睡前,母親還讓他考慮一下與隔壁村裏一個寡婦相看。


    他當時一口回絕,母親還苦口婆心地勸了他許久。


    前兩天他都以為二老對於白桃不再抵觸,哪怕不喜歡她,也會試著接納。結果,母親居然還在找人跟他相看……想要說服二老,並不容易。


    譚二井正準備喝問誰在那裏,不防對麵的人先出了聲。


    “這倆不要臉的在此私會,大家快來看!”


    聲音又尖又高,周圍好幾戶人家瞬間就亮起了燭火。


    要知道,村裏的人一般是舍不得亮燈的。


    譚二井心裏一驚,正準備往回跑,胳膊已經被撲過來的黑影抓住。


    正是溫雲起。


    溫雲起白天睡得多,夜裏有些睡不著,察覺到白桃出門的動靜,立刻帶了火把追出來。


    譚二井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但無論用多大的力道,都扯不回來。


    “林大力,你放手!”


    溫雲起就不放。


    幾息後,譚家人先後跑了出來,然後是左右兩邊的鄰居。


    白桃一開始準備跑的,但又一想,林大力都將二人見麵的事情叫破了。她這時撒腿跑,更顯自己心虛。


    還不如不跑呢,反正她和譚二井孩子都生了兩個,見麵也沒什麽稀奇。


    “林大力,你能不能不要鬧了?無論你怎麽做,我都不會再與你和好。我完全就不記得你了。”


    都這時候了,還不忘強調她失憶的事。


    溫雲起冷笑一聲:“就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你想回頭,我還不要呢。如今我還是白家的女婿,你還是我的妻子,卻私底下與男人相會,這麽多人親眼所見,換做幾十年前,你們倆就該被綁了沉塘。如今不興那老一套規矩,也該被送到大牢裏。老童生,像他們這種,要判多久?”


    男女深夜相會,說他們是清白的,誰都不會信。


    更何況兩人壓根就不清白,連孩子都有了。這樣的情形下,真將二人綁了送到公堂上,簡直是辯無可辯,老老實實坐牢就行了。


    聽到要被送到公堂上,譚二井和白桃都變了臉色。


    白桃憤然:“我們什麽都沒有做,衣衫完好,哪裏有通奸?”


    “你倆要是清白的,那倆孩子哪兒冒出來的?”溫雲起嘲諷道:“白桃,譚二井有可能是清白的,但兩個孩子由你肚子裏爬出來,你即便沒有和譚二井不清不楚,也絕對與其他的男人攪和在了一起。”


    白桃麵色煞白:“你不要胡說!”


    溫雲起已經不管她了,而是看向眾人,當下人很講究鄰裏和睦,但林大力仔細論起來不是村裏的人,他是從鎮上來的。


    想要讓村裏人心甘情願幫外人把自家村裏的人送上公堂,可不容易。


    林大力平時很忙,與周圍人感情不錯,但那都是麵子情,想讓他們冒著得罪白家和吳家的風險幫林大力做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溫雲起揚聲道:“但凡是幫我綁人,又一起把他們送到公堂上的人,回頭我每人給二兩銀子做酬謝。隻要人捆上,我就先給一兩,隻限十人!”


    原本眾人還在遲疑,聽到隻有十人可以賺這個銀子,瞬間就有不少人圍攏上來。不過眨眼間,譚二井就如死狗一樣被人摁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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