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營基本都是白天行軍,落日時分安營紮寨。


    陸長安並不著急,按照目前的行軍速度,最快三日,便能到達目的地———蒼鬆城。


    晚霞時分,西麵映出萬道霞光,美若畫卷,隻是南麵有些烏雲,正朝此而來,仿佛正醞釀一場暴雨。


    霞光中。


    一身黑袍的陸長安,帶著隨從張滄,和杜不平,霍康等將領,巡視著將士們忙碌的身影。


    同時,陸長安告誡將領們,似乎要下雨,定要好生保管那些火藥彈,一點都不能受潮。


    “是!”杜不平,和霍康皆是抱拳。


    陸長安負手朝前走著,環顧四周搭建帳篷的甲士,隨口問身後道:“對了,那個徐賓如何了?死沒死?”


    身後杜不平嗓音嘿嘿一笑道:“回稟燕王。被末將閹割後,徐賓被軍醫簡單處理後,一路疼得直叫喚呢。還說,不光要將您下令閹割他的事,告訴他大哥徐懷,還要告訴陛下呢。”


    霍康在身後笑了幾聲,插話道:“那小子有眼無珠,在我們神機營,也敢撒野,當這是他大哥軍營呢啊?燕王啊,末將建議,找個借口,將那徐賓宰了,免得他真打小報告!!”


    這話說來,身後一陣寂靜。


    陸長安跟著一笑,回眸一瞧。


    隻見一些將士,都微微點頭,表示他們都讚成霍康的意思。


    殺徐賓?


    陸長安微微想了想。


    若是殺徐賓,他大哥徐懷勢必跟自己反目成仇,說不定會逼反徐懷,這是十分不利的。


    目前閹割了徐賓,解解氣就行了,殺他就顯得沒必要了。


    瞧著他們一個個眼神。


    陸長安幹咳兩聲道:“殺他就免了吧,戰前斬將,有些不太好。本王敢閹割他,就不怕他大哥徐懷。太子陸昭霖我都沒放眼裏過,他們算個什麽玩意?!”


    “是!”諸人抱拳。


    然後,杜不平滿臉淫笑:“嘿嘿嘿,倒是那徐賓,遠在京城的婆娘,和幾房小妾,若是知道她們相公被閹割了,怕不知道是什麽個表情。”


    頓時,周圍又是一陣哄笑。


    嘖嘖嘖,跟這幫人在一起,我陸長安遲早會被他們給帶壞的,陸長安不要臉地想道。


    “好啦,好啦,都別笑了!”


    “眼看過些時辰可能要下雨,去吩咐將士們注意些咱們的火藥彈。”陸長安望著天色道。


    這話說來,他們這才止住笑意,皆是抱拳,然後都前去忙活。


    倒是霍康和杜不平背影離開的時候,霍康還嘀咕道:“徐賓這下慘啦,生兒子是沒希望了。”


    杜不平接過話,笑道:“的確,聽說京城有幾個閨女,其他的都已經嫁人,連最小的一個十六七歲的,也到了要嫁人的年齡。怕是這個閨女,也要恨上咱們燕王啊。”


    瞧著他們背影,陸長安聽著他們嘀咕聲,微微搖頭,對這些不敢興趣,倒是對眼下一事,十分期待,那就是白日行軍的時候,曾暗示李霜霜。


    頓時!


    腦中浮現李霜霜那婀娜有致的身段,和清純白嫩,桃紅如霞的美麗麵孔……


    偏偏此刻,李霜霜的相公張滄,就在自己身側。


    於是,陸長安將目光投向身側的張滄。


    張滄老實得很,剛剛自己和諸將商量事的時候,他一直都是低著頭跟隨不發一語。


    張滄似乎發覺陸長安看他,忙抬頭,目光剛好和陸長安雙目觸碰,詫異道:“燕王,有何事吩咐?”


    陸長安微微一笑道:“沒事。就是想跟你說,白日行軍的時候,我曾暗示過你娘子,晚上繼續…”


    “她呢?”張滄呆住。


    “什麽她呢?”陸長安微微皺眉,旋即哦了一聲,微微一笑:“懂了,你是想問她的態度?”


    張滄點頭。


    見狀,陸長安笑著道:“當時我嫂嫂高瑩在呢。她沒說話,低著頭的。但估計這事八九不離十。就看她晚上是否會主動到我帳中吧。若是不去,本王也無所謂。這樣吧,你晚上就住本王寢帳隔壁。”


    “是!”張滄點頭。


    然後跟在陸長安身後繼續朝前走著,他自己都詫異,為何會答應得如此爽快?仿佛這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難道,自己不該憤怒嘛?


    可在無能的憤怒,在燕王麵前,似乎一點用處都沒有。而且,曾經也默認了這個事情,燕王也勸解過自己放棄李霜霜。


    是自己離不開李霜霜才沒有放棄,說到底,不怪燕王啊。張滄神情黯然地想。


    陸長安在前麵走著,微微回眸,瞧見張滄表情,邊走邊道:“還是不願放棄她?”


    “嗯,她至少,還在乎我。隱瞞我,就是在乎我!”張滄眼圈微微通紅。


    陸長安歎了口氣,也懶得再給他做思想工作,繼續朝前走著。


    就在這時候。


    身後一道女子溫柔的嗓音,傳入耳中:


    “長安,長安——”


    能這麽叫陸長安的,不是高瑩,還能是誰呢!


    陸長安轉頭瞧去,目光中,被霞光照射的兩個女子身影,一前一後地朝此走來。後麵的是李霜霜,依然保持端莊美麗的樣子。


    走在前麵的高瑩,手裏拿著卷起的秦川畫像,表情有些焦急:“長安,前麵幾裏地有市集,我想拿著畫像,去那裏打聽打聽。”


    陸長安看了看西麵霞光,和南麵的烏雲,來到高瑩麵前。


    “可是嫂嫂,現在這時辰都快天黑了,而且說不定還會下雨,您這…”陸長安有些為難道。


    高瑩淒美一笑,眼圈不由紅潤起來,嗓音異常堅定:


    “長安,你可能不知道。”


    “這幾日,我又夢見秦川了。”


    “還是那個夢,他渾身是血地站在榻前,就呆呆地看著我,不說話。你知道嘛?我能感覺到,我好像離他越來越近了……”


    陸長安:“……”


    見高瑩俏麗的麵孔,都有些憔悴,陸長安苦苦一笑:“嫂嫂,你說真的,你真喜歡我那大舅哥嘛?”


    “那又如何?說到底,秦川都是我名義上的相公。家裏他父母,包括他妹妹秦靜怡,都在等他回去。我必須要找到他。”高瑩美眸微垂,目中噙淚道。


    說完,緊咬著紅唇。


    “好!叫上甲士,然後我陪你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沒什麽事。”陸長安微微笑道:“我不放心,怕你再遇到高虎那樣的人。”


    “嗯!”高瑩淚眸含笑,輕輕點頭。


    很快!


    陸長安就叫上十幾名甲士同行,跟高瑩走在前麵,帶著後麵的張滄,和李霜霜,以及甲士,朝前麵行著……


    “其實,嫂嫂你是生怕他活著,戰敗後沒臉歸家,於是選擇隱居?”陸長安瞧著身側高瑩,說出自己的猜測道。


    畢竟,當年秦川在夏國,可稱得上是常勝將軍,北麵匈奴突厥,都被秦川打怕了,不敢舉兵侵夏。


    可幾年前麵對燕國的那一場仗,讓戰無不勝的常勝將軍秦川一敗塗地,夏國十幾萬甲士都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若說秦川躲起來,不願麵對現實,也很有可能!


    高瑩朝此看來一眼,微微抿著紅唇,嗯了一聲點頭:“這點,不是沒想過。我甚至覺得,他若是活著,可能在外麵真得有家有室,甚至都有孩子了。若是那樣也好,至少,我能死心!!”


    高瑩頓了頓,猶豫良久,再次說道:“若是他活著,有家有室。那我就不必等他了。若是還沒他消息,我就為他守貞一輩子。”


    說完,高瑩掩唇而泣,似乎很不甘心……


    陸長安搖頭一笑,覺得這是高瑩心中的執念,一個追求真相的執念。


    到了幾裏地的市集,霞光依然尚在。


    高瑩拿著畫像,攔著路人到處打聽,可路人多是搖頭,找尋一個時辰,天色黑了下來,都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在陸長安看來,想要在這偌大天下尋找一個人,簡直是大海撈針,找到的幾率非常渺茫。


    眼看天黑,便帶著高瑩往回走。


    這期間,張滄都是緊隨著陸長安,而高瑩身後的李霜霜並未表現的任何異常……


    而陸長安,顧著安慰高瑩,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李霜霜身上。


    直到陸長安回到營帳,便讓一路饒有心事的張滄去了隔壁寢帳,陸長安在自己寢帳待的時候,帳外響徹李霜霜的嗓音:“燕王,妾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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