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天,江家過了有史以來最豐盛的一個年,八仙桌上擺滿了肉菜,還有一個壇子酒,全家人都穿著新衣。


    就是好像混入了什麽。


    哦,是何超這個鋸嘴葫蘆也大喇喇的不把自己當外人,直接坐在五姐旁邊,吃得滿嘴流油。


    吃完年夜飯,也沒有守歲的習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零食,聊聊天,差不多困了就各自回房困覺。


    “是我多心了不成,怎麽一晚上總感覺有人在偷窺,大年三十不至於吧?”直覺告訴江一鳴有人在監視他,可理智告訴他大年夜不該有人發神經跑來搞事。


    在案桌前坐了片刻,江一鳴暗戳戳裝上了袖箭,又在某平台買了一個電棍。


    他不能用自己的道德感來衡量別人,像他這麽良善的人肯定不會大年夜跑去尋仇,除非有血海深仇。


    不管是原主還是他,都沒有和誰結下不共戴天之仇,按理是不應該專挑了大年三十這樣重要的日子來害江家。


    可有些人腦子拎不清,像白蓮兒兄妹心眼比尖針還小,又壞又毒,很可能喜歡挑這種大好的日子來害人。


    畢竟這種時候人們的防備心最鬆懈。


    燒腦的分析了一陣。


    江一鳴又搞了點軟筋散,還穿上了防砍衣,如果可以他很想給家裏人都發一件防砍衣,可現在大家都回屋了。


    一間一間去敲門讓他們穿衣服,顯得古怪不說,還會打草驚蛇。


    也不知對方幾個人,如果隻有一個盯著他的還好。


    如果來了一群人,那情況就不太妙,主要是爺奶年紀大了,一個不好後果不堪設想。


    江一鳴越想越焦心,坐不住了,立馬起身出去,沒想到剛打開門,就見五姐抬手正要敲門。


    “五姐,你這是?”


    “噓,進去說。”五姐手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江一鳴沒進屋,隻用氣音問:“是不是發現不對勁?”


    五姐眼睛一亮,弟弟真是太敏銳了,“何超說有歹徒盯了咱們一晚,讓我來提醒你,今晚上怕是要不得安生了。”


    太他媽缺德了,大年夜來害人,多大的仇恨呐。


    上輩子被江家掘了祖墳不成?


    “找個借口讓爹娘去爺奶房間,把六姐七姐也叫過去,讓何超守著你們。”江一鳴又從某平台買了兩個電棍遞給五姐,讓她分給六姐七姐。


    突然七姐屋裏傳來打鬥聲。


    姐弟倆一驚,立刻衝過去。


    江一鳴一腳踹開房門,卻見屋裏烏漆嘛黑的,隱約能看到兩道影子纏鬥在一起。


    十平縣雖然沒有守歲的習俗,但每個屋裏會點一盞燈,一直照到天亮,七姐屋裏的燈顯然是歹徒吹滅的。


    “咋了,怎麽回事?”江老太和江老頭舉著油燈過來。


    江一鳴擰緊眉,“爹娘還有六姐呢?”


    這麽大動靜沒道理聽不見,指定是出事了。


    江一鳴轉身便去找其他人,把屋門都踹開。


    爹娘倒在地上,屋裏的油燈還亮著,江一鳴過去探了下他們的鼻息,還活著,便立馬起身去找六姐。


    結果剛踹開門,就見三個蒙麵人抬著六姐就要跳窗。


    江一鳴唰一下衝過去,電棍用力擊在歹徒頭上,電到一個,立刻電另外兩個。


    “啊。”三個歹徒接連慘叫一聲,白眼一翻暈倒在地。


    江一鳴把六姐抱在榻上,找了繩子把三個歹徒綁了。


    隨後又把六姐抱到爹娘的屋裏,把五姐叫過來守著,“五姐你在這兒看著爹娘和六姐,我去幫忙。”


    江老頭和江老太此時手裏也拿著木棍,試圖去打歹徒,被江一鳴攔住了,“爺奶你們去爹娘那個屋,別亂跑,有啥事就喊人。”


    “鳴哥兒你小心點,”江老太憂心忡忡,“殺千刀死全家的黑心爛貨,大年夜來害人,啥玩意能生出這種畜生,沒祖宗的醃臢貨。”


    “救命呐,來人啊,有賊偷東西啦,快抓賊啊。”江老太留了個心眼,沒敢喊強盜土匪。


    大過年的誰也不想沾染晦氣,真有強盜土匪躲都來不及,誰敢來救。


    來了也隻能送人頭,不如在家躲著,少一事不如多一事。


    可惜江老太嚷嚷半天,村裏人也沒來,禍不及自身,沒人願意自找麻煩。


    最後還是村長帶著三個兒子,扛著鋤頭過來幫忙,大房那邊的三個堂叔伯,還有他們的六個兒子也來了。


    雖然這時候何超和那綠衣人已經打到外麵去了,三個歹徒也被製服。


    村長和大房的人沒幫上什麽忙,但江一鳴領他們這份情,心裏還是很感激的。


    “村長,堂伯謝謝你們來幫忙,我去追另一個歹徒,家裏就先交給你們了。”綠衣人功夫挺高,何超和對方過了幾百招還沒分出勝負。


    江一鳴擔心何超,便拿著電棍追出去,剛走到門口就見何超回來了。


    “何護衛你沒受傷吧,那歹徒跑了?”


    “那卑鄙小人輕功好,打不過就老是躲,一時不慎讓他跑了,我擔心他又折回來,便也馬上回來了。”何超反應倒是快,沒在原地打轉找那綠衣人。


    “你可有受傷?”江一鳴又問了一遍。


    “他打不過我,隻是跑得比我快而已,傷不了我。”何超挑眉瞥了江一鳴一眼,像是在說別小看他。


    沒受傷就好,江一鳴並沒有深究他的眼神,轉身去看爹娘他們。


    剛才沒來得及仔細檢查,這會把昏迷中的三人全身檢查了一遍。


    “還好沒事,隻是中了迷煙,等藥效散了就沒事了。”江一鳴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阿彌陀佛,沒事就好,”江老太雙手合十念了幾句吉利話,接著臉色一沉,怒道:“大昌,有田你們幾個幫我把這三個歹徒押到茅房去。”


    “奶,這是要做什麽?”江一鳴有不好的預感。


    “哎喲鳴哥兒,大年三十被這些黑心肝的禍害,多晦氣呀,得把他們扔到茅坑裏泡一泡,晦氣都讓他們帶走,不能留在咱家。”江老太有自己的一套去晦留福的法子,誰也別想阻止她。


    “那得多臭?”江一鳴嘴角用力一抽,額頭隱隱作痛。


    “是這個理,哪有人大年三十跑人家裏作亂的,泡茅坑都是輕的,大過年的咱們不好見血,便宜他們了。”江大昌完全同意江老太的做法。


    因此江老太看江大昌的眼神都慈祥了一些,“大昌說的對,泡茅坑是太便宜他們了,應該給他們灌一點黃白之物,讓他們全身心都被洗滌的幹幹淨淨。”


    關係到明年一年的運氣好壞,村長一家不好插嘴,眼觀鼻鼻觀心,江家說怎麽做,他們配合著搭把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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