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想得很清楚,這糟老頭子沒錢沒勢的,離婚她一點都不猶豫,她跟女兒一起過,這些日子在磨盤山就過得蠻好,比在淞城伺候一家老小舒服多了。


    “你又扯到哪去了,一把年紀也不怕人笑話。”


    蘇父可不敢離婚,這些天老太婆不在家,連頓像樣的飯菜都吃不上,兒媳婦上班忙,廚藝更比不上老太婆,做的菜跟豬食一樣,他一口都咽不下,基本上食堂對付幾口,老太婆要是真離了,他上哪吃可口的飯菜去?


    “有什麽好怕的,現在是新社會,離婚自由。”蘇母理直氣壯,還有些得意,可算揚眉吐氣了,以前老頭子總拿休妻來威脅她,現在她就拿離婚戳老頭子的心。


    蘇父說不過蘇母,沒好氣地瞪了眼二姨太,“還不走?趕緊走吧!”


    二姨太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蘇德軒怎麽會變得這麽慫包,呂秀珍怎麽變得這麽強勢?


    雖然不甘心,但二姨太也隻得走了。


    蘇母冷哼了聲,看都不看蘇父,開始收拾行李,聽到蘇父的咳嗽聲,再看蘇父清瘦了不少的臉,蘇母心又軟了,沒好氣問道:“好好的怎麽感冒了?大紅沒做飯?”


    “做了,比豬食還難吃,一口都咽不下。”


    蘇父忍不住倒苦水,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通,可把他委屈壞了,蘇母唇角微微上揚,止不住地得意,老頭子嘴都被她養刁了。


    “本事不大,嘴還挑得很,有現成吃就吃唄,活該挨餓……”


    蘇母嘴上雖嘮嘮嘮地念,手卻沒停,給蘇父煮了碗雞蛋麵,蘇父捧著麵深深地聞了口,一臉滿足,就是這個味兒,想死他了。


    “好吃……餓死我了。”


    蘇父吃得有些狼吞虎咽,不像平常那麽斯文,看來是真餓狠了,蘇婉柔捂嘴偷笑,她覺得現在的父親有人情味多了,以前的父親像是在天上,離得太遠了。


    當天晚上,蘇母沒和蘇父說霍修的事,離婚自然也沒提,她打算先和霍修見一麵,看霍修是怎麽個說法。


    第二天,霍謹之帶路,去了黃山路的房子,事先並沒和霍修打招呼,這些天霍修都在家,用不著提前說。


    “你爹會不會出去了?要不打個電話吧?”蘇母不太放心,她記得女婿以前是很忙的,總是不在家。


    “不會出門的。”


    霍謹之口氣肯定,唐來金沒鬆口,他爹就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在家待著,就是不知道沈半夏還在不在了。


    霍修確實在家,他心情很不好,所以需要個美人來安慰,美人正是新歡胡婉兮,昨晚上在這邊過的夜,霍修讓她早上就走。


    “我在這兒待著行不行?你老婆也不在家,你怕什麽?”胡婉兮不想走,她想當霍夫人,盡管她不認識霍修的老婆,但她覺得肯定是個黃臉婆。


    霍修沉了臉,沉聲道:“讓你走就走,我喜歡守本分的女人。”


    還是蘇婉柔更讓他滿意,安分守己的,從來不鬧,不管沈半夏還是胡婉兮,一開始都很聽話,時間一長就不安分了。


    胡婉兮不敢再鬧,隻好離開,但一出院子,就同蘇婉柔打了個照麵,姐妹倆多年未見,一時半會都沒認出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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