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客廳裏,江開身上的衣服被打破,填充的鴨毛落了一地。


    隨著門被打開,風一吹,毛絮翻動。


    江開的褲子也被打破了,腿上一條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此刻,江開躺在地上,一雙眼睛死寂,毫無聚焦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傅晚棠哭喊著想要把江開拉起來,奈何江開長得高,人也重,她借不上力。


    嚐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江勉之打累了,坐在樓梯口抽煙,煙霧繚繞,他的臉藏於薄霧間。


    阮靜儀丟下手包,“舅媽,我們一人一邊,先扶去沙發。”


    兩人合力把江開弄沙發上躺著,阮靜儀幫忙打了醫生的電話,讓他過來處理江開身上的傷。


    安頓好江開,傅晚棠徹底爆發。


    “江勉之,你這次過分了!”傅晚棠眼裏噙著淚,“這麽多年,你一直忙著工作,家裏的事情,你幾乎沒有管過,包括你自己的鞋襪衣物都是我在處理,你一點做父親的責任都沒有盡到。”


    “江開不過是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事情,你就打他打這麽狠?半條命都要沒有了!”


    “你到底是在打他,還是覺得我這些年,沒有把他教育好,所以你現在要撥亂反正!”


    傅晚棠聲淚俱下控訴。


    江勉之將煙頭按地板上,火光熄滅。


    “晚棠,那幾句話不是無關痛癢,安小月最後的提醒是警鍾。”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他不希望自己清廉的仕途,被兒子畫上汙點。


    長豐集團的實習江開不能去。


    本來他現在這個年紀,坐上副司長的位置,背後就已經有人議論紛紛了。


    隻是他一直行得正、坐得端,沒有被人拿到把柄。


    江開今天的那些話,還好是對著自己家人說的。


    要是外人,對手已經殺他四五回了。


    “警鍾,江勉之,我不懂你官場上的東西,我隻知道,我傅晚棠的兒子,我有資格、能力,讓他過得隨心所欲。”


    “可,他也是我江勉之的兒子。”


    傅晚棠愣住,“你的意思是,我傅家的不配。”


    “我不是這個意思,晚棠。”


    傅晚棠的情緒漸漸失控,蠻不講理吼道:“那你說啊,你什麽意思!”


    江勉之沉默不語,傅晚棠了然點頭。


    她失望了,“我做得多,錯得多,兒子好好長到今天,教育成今天的模樣,都是我的錯。”


    “好!”傅晚棠破罐子破摔,“以後江開你自己管,我管不了,我生來就是傅家的小姐,我教育不了你的江家子。”


    “晚棠,我隻是希望他嚴於律己,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說到底,你還是擔心江開會影響你的仕途,那你自己教,你覺得他該長成什麽樣,你就給他套個什麽模子!”


    傅晚棠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徑直上樓,不再管這一地的鴨毛和狼藉。


    話已經挑明到這個份上,江勉之知道,再說下去,就要影響夫妻感情了。


    從上麵的意思來看,冷仕則調回京市,他有機會成為卡麥隆的下一任特使。


    現在,江開表現出來的所作所為,就像一顆定時炸彈。


    他不得不先停下腳步,把家裏的事情處理好。


    否則,他坐上去,也遲早被人拿住把柄拉下來,甚至可能被踩得更低。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句話,他銘記於心。


    泡在浴缸裏的傅晚棠,早沒了剛才的氣憤。


    她晃著手中的高腳杯,琥珀色液體沿著杯壁滑過,入喉順滑。


    江開,果然沒讓她失望。


    江勉之那麽愛惜自己羽毛、力求穩步的人,肯定不會著急出國工作。


    現在的外交部,沒有比江勉之更是適合外派的人手了。


    隻要江勉之去不了卡麥隆,仕則哥哥就回不來。


    安佳人和安小月的身份,就永遠不會被發現。


    相比於仕則哥哥回國發現安小月和安佳人,她更願意仕則哥哥一輩子待在卡麥隆。


    反正她想見他,隨時出國旅行一趟就行。


    他作為特使,不會不管她這個身處異國的遊客。


    計劃得逞,傅晚棠心中暢快,這才是今年最好的新年禮物。


    晚上,水榭居。


    安小月洗完澡,在床上翻閱今天買回來的睡前讀物。


    不得不說,小朋友的東西就是很可愛,插畫漂亮,作家們的文字更是充滿愛意。


    浴室的門打開,傅盛煬神清氣爽地出來。


    安小月讀繪本的聲音戛然而止。


    傅盛煬在她身邊坐下,嗓音慵懶,“繼續。”


    安小月隻得繼續讀,“他劃船,渡過小河,穿過森林,爬上高山......”


    她的聲音柔和清麗,仿佛山澗流淌的小溪,落在耳朵裏輕鬆、悠然。


    傅盛煬仰躺在床上,靜靜聽著。


    難怪小寶寶都喜歡聽媽媽講睡前故事。


    溫柔的語氣,能將今天一天的不開心都消散,隻帶著獨屬於媽媽的溫柔和愛意入睡。


    安小月合上繪本,才發現傅盛煬閉眼躺著。


    這是讀給幸運聽的,他自己倒是睡著了。


    “好了,讀完了。”她出言試探,想看看傅盛煬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傅盛煬掀開眼皮,“怎麽想起來讀睡前故事了?”


    “胎教。”她把新生兒通過聲音獲得安全感的理論告訴傅盛煬。


    傅盛煬拿過她手裏的睡前故事書翻閱,“那以後我來讀。”


    手落空,安小月低頭,心裏悶悶的。


    連她的聲音都不可以被幸運記住嗎?


    她這一點做媽媽的權利都要被剝奪嗎?


    她心裏堵著一坨棉花,還有白天阮靜儀的話。


    她雖然當時很有力量地反擊了,但那是她的自我保護。


    理智歸理智,現在她的聲音都不能被孩子記住。


    阮靜儀的話在此番情景下,還是對她造成了一點點的影響。


    一想到幸運有可能會和她分開,安小月就難受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不想通過自己的揣測、分析得出傅盛煬不會離婚的答案,她想聽傅盛煬的答案。


    “你會和我離婚嗎?”


    “離婚?”傅盛煬不解,怎麽話題跳得這麽快。


    安小月的頭埋得更低,“嗯。”


    她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答案。


    畢竟,她和傅盛煬之間,是協議結婚,是因為有孩子才結婚。


    和那些自然戀愛、相親結婚的夫妻不同。


    她和傅盛煬之間,除了孩子,沒有其他任何的聯係。


    傅盛煬不明所以。


    難道是到了情緒波動大,容易受孕期激素影響的階段?


    還是因為今天阮靜儀的話?


    這件事很嚴重。


    傅盛煬,“你為什麽會忽然想到離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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