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薄寒冷漠離開,周知行在一片黑暗中,絕望大叫兒子開門打120。


    “嗚嗚,我不敢,你做了錯事,要接受懲罰,我不會放你的。”


    “我放了你,那個女人會生氣,又會來找我的。”


    第一天,周知行在漆黑的衛生間裏憤怒嘶吼。


    第二天,他開始發燒。


    第三天,他身上的傷開始化膿腐爛,絕望痛哭。


    ……


    七天後,門打開,周知行躺在地上,全身浮腫,眼眶凹陷,渾身散發惡臭,隻剩下一口氣。靳薄寒皺眉後退:“你沒死,我說話算話,放你走。”


    “醫生……我需要……醫生……”突然,周知行睜大眼睛,死死盯著靳薄寒的背後。


    我大喜。


    他終於看見我了?


    靳薄寒離開。


    我飄到周知行麵前,歪頭看著他,忍不住問:“周知行,你現在後悔殺我了嗎?”


    周知行死死盯著我,突然用盡全力撲過來,想掐住我的脖子,可卻撲了個空。


    他嘶吼:“賤人,你沒死對不對?你們合起夥來裝神弄鬼,故意害我,顏末,你這個賤人,你給我滾出來!”


    看來他還是不止悔過。


    我抬手,抓住他衣領,用力朝牆上摔過去。


    周知行大口吐血,神誌不清。


    “她、她沒死,就能證明,那些論文不是我偷的,是她給我的,我就可以翻身了,對……對,我要去找她……”


    周知行爬起來,衝出房間。


    樓下,靳薄寒冷冷看著他背影,沒讓人追,我一心報仇,飛快追上去。


    醫院,餘安安剛醒,正在對醫護人員發飆。


    責怪她們切除自己的子宮。


    周知行衝進去狠狠掐住她脖子,質問她為什麽放了我。


    護士們嚇得跑掉。


    餘安安:“你瘋了,我沒放她,顏末死了,是我們親手把她的屍體處理掉的。”


    “不可能,她沒死,我看見她了。說,你把她藏哪了!”


    餘安安幾乎要被掐死,艱難地說出一個地址,“我就是在那處理掉剩餘的骨頭,估計還剩些骨頭渣,你要不信,自己去看……”


    周知行發瘋搶了一輛車開到那個地方,按照餘安安的標誌,開始拚命的挖。


    那是一處廢棄工廠後麵的樹林。


    到處是腐爛的枝葉。


    周知行在一棵輸液枯萎的大樹下拚命的挖,很快他的鐵鍬挖到了什麽東西,他蹲下,用手繼續挖,最後從裏麵,挖出一個頭骨。


    頭骨隻剩一半,另一半被硫酸腐蝕……


    周知行失魂落魄坐在地上:“她死了,她真的死了,她變成厲鬼,來找我索命了……”


    突然,他撲通跪在地上,對著我的頭骨不斷磕頭道歉。


    “老婆我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害死你的,老婆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求你不要殺我……”


    一群人將他包圍。


    中間,靳薄寒坐在輪椅上。


    保鏢將我的頭骨交給他,他顫抖著接過,輕輕撫摸,許久之後,他閉上眼,一滴淚落下。


    “顏末,對不起,我來晚了。”


    靳薄寒緩緩收攏雙臂,一滴淚水落在我的頭骨上。


    我有些鼻酸,相處了許多年的家人視我為草芥,素未謀麵的陌生人視我為珍寶,為我查明真相,為我報仇。


    靳薄寒緩緩抬眸,一雙陰騭的眸子落到周知行的臉上,他薄唇微啟,“把餘安安帶來。”


    周知行在聽見餘安安名字時,眼底突然冒出一抹瘋狂的喜色,他跪在靳薄寒麵前,挪動著雙膝爬到他腳下。


    “都是餘安安幹的,人是她殺的,我是被逼的!”


    “你饒了我,我求求你饒了我。”


    周知行是聰明人,靳薄寒為我做了這麽多的事情,他很快找到他的弱點,“顏末最喜歡周念安,你不能讓念安沒有父親!”


    我憤恨地咬了咬牙,害怕靳薄寒會聽信周知行的片麵之詞。


    靳薄寒手握著拐杖緩緩落在周知行的眉心,周知行被他按在地上,眉心漸漸流出一行鮮血。


    他痛苦地向靳薄寒求饒,我卻覺得還不夠。


    餘安安很快就被靳薄寒的保鏢從醫院裏帶來,她身上穿著病號服,頭發淩亂,臉頰紅腫,一個巴掌印赫然顯現。


    “是她!都是她幹的!”周知行看見餘安安過來,拚命掙紮著爬起來。


    他被兩個保鏢踩住肩膀,躺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不是我,不是我!”


    餘安安下了車,靳薄寒一身黑衣,麵色沉鬱的坐在輪椅上。


    懷中還抱著她親手處理過的頭骨,她嚇到腿軟。


    保鏢把她從車上拉下來,丟到靳薄寒的麵前。


    靳薄寒不著急處理他們,他緩緩問,“人是誰殺的!”


    餘安安和周知行同時說出對方的名字。


    餘安安歇斯底裏,“周知行,你混蛋!”


    我冷笑著欣賞他們兩條瘋狗對罵的場麵,餘安安也終於嚐到了被背叛的滋味了。


    “掰斷他一根手指。”靳薄寒不緊不慢地開口,低沉的嗓音帶著徹骨的寒意。


    “啊!”周知行發出一聲慘叫,身體蜷縮成一團。


    “人是誰殺的?”靳薄寒又問了一遍。


    周知行依舊不肯承認,靳薄寒又讓人掰掉了他的一根手指。


    直到周知行的雙手都被廢了以後,我聽到靳薄寒說,“埋了吧。”


    活埋……


    餘安安高興地笑出來,“周知行,你活該!”


    “都處理掉!”靳薄寒說。


    笑容緊接著就從她的臉上轉移到周知行的臉上。


    我慌張阻攔,撲到靳薄寒的麵前說,“你不能殺人!”


    他不能因為我背負殺人犯的罪名,可他看不見我。


    “送我回去。”


    靳薄寒懷裏抱著我的頭骨,我被他帶去了那個別墅,他控製著輪椅獨自來到那個裝滿我的照片的屋子。


    他目光空洞,拿著我的照片一遍又一遍地看,淚水沾濕了相冊,低沉暗啞的聲音像失去了魂魄。


    “對不起……”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都怪我,是我錯信了他們的話,以為你過得很好,如果我早點把你帶走,你就不會受苦了。”


    “對不起。”


    我眼睛酸澀,流下眼淚,“靳薄寒,謝謝你。”


    靳薄寒卻突然點燃了屋子,大火燃起來,我拚命撲過去,“不要!”


    他好像看見我了,眼睛瞬間睜大,緊緊抱著我。


    熱浪朝我們襲來,我們緊緊相擁在一起。


    “呼!”


    我猛地醒來,身上那股被灼燒的感覺漸漸散去,我緩緩看向雙臂,急忙拿起鏡子。


    鏡子裏的我,沒有毀容,沒有變老。


    “我回到十五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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