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味彌漫在兩片場地,隊員們已經衝了上去,隔著鐵絲網互噴垃圾話。


    你拍了拍手,隊員們漸漸安靜下來,給你讓出一條路。


    你閑庭信步般走到鐵網三米處,有幾分懷念地看著回擊你的紅發少年:“千……”


    “你們在幹什麽?!”


    “那邊那個女生!對,說的就是你!”


    古舍的教練大踏步跑上前來:“你是哪家學校的經理?現在是訓練時間,粉絲不要糾纏豹馬!”


    “真是沒規矩!你們教練呢?叫他出來!”


    你表情空白了一瞬,帝光隊員們更是在聽清對方說的是什麽後,紛紛炸開:“這是我們教練!”


    “大叔!你放尊重點!”


    “我們教練怎麽可能糾纏那個紅毛小鬼,你知道我們教練是誰嗎?”


    你越聽越覺得自己這方好像拿了什麽奇奇怪怪的狗仗人勢的劇本,立馬打斷:“好了,去場中列隊。”


    然後你轉向古舍教練:“抱歉,我們隻是想和你們打個小小的招呼,打擾了。”


    旁邊立即有人向教練說明了方才的情況,隻見他眉頭緊皺:“打招呼?簡直胡鬧。”


    “帝光居然讓你這樣的小女孩當教練,真是瘋了。”他似乎想以長輩的身份教導你,“不要以為自己漂亮,就玩這種挑起男生紛爭的把戲。”


    你沒有過多解釋,隻是盯了對方一會兒,揚了揚眉,轉身招呼隊員們:“走吧,戈林來了。”


    隊員們很是為你不平:“教練,為什麽就這麽算了?”


    “因為曾經有人和我說:事實遠比話語更具說服力。”你漫不經心地說,“而我也喜歡延長他們的自以為是,直到我擊敗他們,那瞬間的表情,可是夠我回味很久。”


    你輕輕笑起來,恍惚中,帶有荊棘紋身的手臂親昵地摟住你的腰,你側過頭,好像親吻上他頸間盛開的藍玫瑰。


    凱撒低下頭,蹭了下你的柔軟的頭發,輕佻含笑的男音和婉轉優雅的女音一同響起:“人生這場盛大的舞台劇上,因這些小醜的存在更加精彩。”


    *


    把隊員交給戈林後,你便光明正大地看著對麵的千切豹馬。


    這一瞧還真給你瞧出了些問題。


    關於千切的傷退,曾經一度鬧的十分熱鬧。無數粉絲將矛頭對準了他在日本國家隊的主教練,凡有征召,無論比賽大小,必召千切。


    滿城替千切回絕過一次不重要的國家比賽,可在那之後,千切在戰術中被主教練邊緣化,各種打壓紛至遝來。


    最為過分的一次是,世界杯預選賽拒絕征召千切,還是潔世一、國神煉介等多名國腳紛紛在社交平台抗議,甚至不惜以拒絕出場熱身賽的方式向足聯施壓,足聯這才在比賽前夕,匆匆將千切列入大名單。


    可他們騷操作不停,把千切死死壓在替補席,讓他隻能坐在一邊看隊友們為了世界杯奮戰。在球迷紛紛抗議時,又連續多場比賽派他上場,不給輪休。


    體力嚴重消耗得不到恢複的千切,一時不察在一場比賽時被對方後衛鏟翻在地,尖銳的鞋釘直踹千切小腿。


    為了不影響比賽,強撐著爬出球場的千切背影令無數人心碎。


    而千切生涯中唯一一次世界杯之旅也就此畫上了一個不完美的句號。


    所有人都認為,千切的傷病,很大程度上歸因於日本對他永無止境、毫不愛惜地使用。


    而他的國家隊主教練,更是在千切退出世界杯後公然放言:“我就是看不慣他,一個男人卻留著長發,像個娘們一樣,還長了那麽張臉,他為什麽不能學蟻生剪短自己的頭發呢?他不會是同性戀吧?”


    蟻生在家裏刷著推特,做夢也沒想到一口大鍋從天而降,他換發型隻是覺得這樣很潮啊!


    他立馬找了家理發店,將長發接回去,拍照發在推特上,並配文:


    老子覺得長發很潮。


    於是接下來的比賽中,千切經曆過的一切在蟻生身上重演,為了保住自己的健康,蟻生被逼退賽,在麵對媒體采訪時,他麵如冰霜:“那他媽就是個傻逼。”


    糸師冴得知後直接拒絕出場接下來的比賽,當天乘坐飛機返回西班牙。


    麵對破防的國人和媒體,他冷笑一聲:“這樣的國家不配我為它踢球。”


    國神因為賽後毆打主教練被隊內禁賽,潔世一拖著殘兵殘將奮戰到最後一刻,賽後,他滿臉疲憊地問了一個稱呼他為“帝國的救世主”“日本唯一的英雄”“真正愛國之人”的媒體一個問題:


    “你們是真的忘記我們曾為國家做的一切了嗎?”


    日本體育報的記者大喊:“當然沒有,潔!你是我們的驕傲!”


    潔世一苦笑:“我說的是,被你們打成叛國賊的我的隊友們。”


    潔世一沒再說話,之後他的官方賬號公布了一條信息:


    潔世一選手因為身體原因不日將從國家隊退出,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之後,日本國腳們紛紛宣布自己將退出國家隊。


    日本足聯的麵子被狠狠掃在地上,禦影家和赤司家的聯手撤資更是給了足聯當頭一棒。


    而這些球員們的俱樂部粉絲簡直堪稱過年:


    好啊好啊,我們凜終於不用回日本當牛馬了!


    好啊好啊,我們潔神終於可以一心一意地為俱樂部效力了!不用再惦記糟糠之妻了!


    好啊好啊,我早就說日本足聯那群高層遲早得給大家憋個大的,這下好了。


    日本足聯簡直把他們當牛馬用,大大小小的國家比賽就算了,還讓累的要死球員去搞什麽商業比賽,他們是不是有病?


    而日本網友則紛紛哭號:


    傻逼足聯,還我潔神!還我黃金一代!


    傻逼足聯,你們才是叛國賊!


    傻逼足聯,逼走自己國家的球員你們很開心嗎?你們是不是受賄了?!


    真的難蚌,千切和蟻生的長發惹到你了?發什麽癲?


    許許多多球迷戴上長假發上街遊行。


    終於,這場鬧劇以那位國家主教練下課結束。日本足聯不要臉地換上了繪心甚八,希望這些受過繪心香火情的球員能夠看在他的麵子上,重新回到國家隊。


    而繪心也向這些遭受不公的球員們致電:“當年我和你們說,足球不隻是小孩過家家的遊戲,隻有絕對的利己主義才能走到頂峰,你們做的很好。”


    “繪心……”


    “……”


    “是嗎?”


    “現在我也要對你們說,頂級球員想要加冕為球王,那座大力神杯不可或缺。”


    “辛辛苦苦拚搏了那麽多年,你們,不想成王嗎?”繪心如他們在藍色監獄初見一般,臉上是隱隱透著瘋狂的笑容,像是蠱惑天使的惡魔。


    “回來吧,到了再次掀起藍色風暴的時刻。”


    世界各地,象征著球員們ego的巨大火焰陡然竄起,在大洲版圖上連成一線,11位惡魔在自己的陣容位置上睜開血紅的雙眼,遙遙凝視日本的方向。


    惡魔喚醒的怎麽可能是天使呢?


    他們要複仇,他們要盡情宣泄自己的怒火,為受到過的不公。


    腐爛的一切都將被他們毀滅,而新生,則將以他們的血肉為滋養。


    從此,日本足球都將鐫刻他們的基因。


    你看著場中那個飛揚的紅色身影,心下歎息:


    但千切豹馬,永遠倒在了榮耀到來的前夕,他是那次紛爭唯一的犧牲品。


    22歲因重傷錯過自己的世界杯,而26歲,全球最盛大的足球賽事再次拉開帷幕,他已經因傷退役。


    而據你觀察,恐怕他的傷病累累最早可以追溯到現在。


    他中學時的教練對他的使用,已經給他造成了不小的負擔。


    看出這一點後,你直接走到那位教練旁邊:“您好,關於千切的位置和您的戰術選擇……”


    “這輪不到你插手!”古舍教練直接打斷了你,“你懂什麽足球?”


    這種程度還無法激怒你,他遲早會用血的教訓銘記你的足球,你隻是直截了當地指出:“難道你看不出,你的戰術安排,過於依靠千切豹馬的速度嗎?”


    “他才多大,你這樣無節製地使用,難道不知道會造成什麽後果嗎?”


    古舍教練莫名有了一種得意洋洋地傲慢,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你:“所以我說你不懂足球。你以為足球是什麽?小女孩過家家的遊戲,你好我好大家好嗎?”


    “足球,可是很殘忍的。勝利,更是如此。”


    你聽出他的言下之意,氣極反笑:“好得很。”


    你轉身就走,豎子不足與謀。


    *


    訓練短暫的休息中,千切豹馬坐在草地上休息,頭頂忽然撒下一片陰影,他抬頭,是麵沉如水的你。


    怎麽?又來找茬?


    千切自覺之前已經回擊過你,而他也不想一直和女孩子計較,他一手撐地,準備離開這片區域。


    就聽見你充滿陰霾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千切豹馬,來我的球隊吧。”


    ?


    不是,怎麽會有人把邀請說得像“今天我要把你沉東京灣”一樣啊?!


    千切豹馬頭頂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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