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使勁擦了擦臉上頭上的汗:“公主要罰便罰,小的真的不記得了!”


    這阿忠也算機靈,死咬著是自己做的,不記得了,盛知婉就算知道不是他又有什麽證據?


    祁書羨和崔氏等人心中剛鬆了口氣。


    然,下一瞬——


    “嗤!”一聲嗤笑從盛知婉口中發出。


    不止是她,她身旁岸芷汀蘭也都露出嫌棄又鄙夷的表情,還有那幾位老者,表情也很古怪。


    到底怎麽回事?


    不等祁書羨想通。


    盛知婉看向幾位老者,道:“為了防止有人認定本宮隨意指認,勞煩幾位告訴方大人,本宮的嫁妝,是在哪間庫房中。”


    幾位老者聞言一點頭。


    其中一個走出來道:“大人,老朽是文墨居的掌櫃,公主請老朽來,是來看字畫的,公主嫁妝中的部分書畫和古籍,大部分在這間書房和庫房中。”


    老者一指兩個房間。


    這時另外一位老者也站出來:“老朽是鼎珍樓的二掌櫃,對首飾物件有些了解,公主嫁妝中的首飾,均在這處庫房……”


    他目光指向跟剛才老者相反方向的房間。


    阿忠臉色變了。


    祁書羨和崔氏、祁非嫣也全都愣住……


    緊接著,其他幾位老者也都站出來,全都是京城知名鋪子的掌櫃或管事,來看的東西種類也都不同。


    等到所有人說完,盛知婉的嫁妝太多,居然足足分散在四個不同庫房中。


    而被調換的東西,也都是四個庫房中皆有。


    阿忠卻隻指出了其中的一間。


    另外模糊不清的一間,還指錯了。


    方鴻誌還有什麽不明白?在征詢了盛知婉這個苦主的意見後,當即要帶人去大理寺審訊。


    “站住!不許去!”


    崔氏猛地起身怒指盛知婉:“隻是一些死物而已,丟就丟了,這孩子才十幾歲,他父母是國公府家生子,四十多歲才有了他,你又何必這般心毒,非要讓他去牢裏走一遭?”


    崔氏這會也意識到事情極有可能是小兒子做的。


    一想到阿忠受不住刑會將書朗供出……


    隻想想那後果,她絕對不能接受。


    盛知婉微蹙著眉。


    “母親這話說的,他偷盜的可是禦賜之物,往大了說,是要誅連全家砍頭的大罪,我如今沒讓他全家下獄,已經是極為心善。”


    “不過他若是再不老實供出幕後主使,找不到罪魁禍首,那我……就隻能誅連他的親人出氣了。”盛知婉說得輕巧。


    此言一出,崔氏氣得嘴唇哆嗦。


    阿忠更是一下子濕了褲子。


    “小的、小的說……”


    崔氏和祁書羨麵色大變。


    然而這時再阻止已經晚了。


    阿忠下定決心,一閉眼一咬牙直接將祁書朗供了出來,說是小少爺將東西交給他,他才拿出去倒賣的,倒賣的銀子也全都給了小少爺去賭坊……


    什麽時候拿了什麽東西,都說得清清楚楚。


    甚至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每樣東西賣了多少錢,而後祁書朗在哪個賭坊花掉的銀子都說出來。


    剛才還信誓旦旦為了他好的崔氏一句句聽著恨不得用眼神將他撕碎。


    “混賬!汙蔑!肯定是汙蔑!這銀錢定是你這個雜碎用我兒名義花出去的!”崔氏完全忘了自己世家貴女、高門宗婦的身份,盛怒之下雜碎這種話也脫口而出。


    祁書羨卻更冷靜一些。


    阿忠的話實在太具體,太易查證,既然他敢說出,那必定是真的。


    事已至此,絕對不能再讓大理寺查下去……


    他深吸口氣走到盛知婉麵前:“你究竟怎樣才肯罷休?”


    “不是我怎樣才肯罷休,是世子和國公府怎樣才肯罷休。”盛知婉似笑非笑,“我隻是想要回自己的東西而已。”


    祁書羨咬牙:“好,你提的前兩條我都答應,你的嫁妝,還有補貼到公中的銀子半月之內我定然全部補上,隻是最後一條……”


    “國公爺來了!”一聲驚呼。


    盛知婉眉頭蹙了一下,這祁國公回來的還真快,他今日不是該陪著陶氏嗎?


    不過也無妨。


    都已經查到這,繼不繼續查其實結果在場人都心知肚明。


    盛知婉微微行禮,祁書羨和祁非嫣道:“父親。”


    祁國公冷冷睨了盛知婉一眼。


    府裏發生的事傳入到他耳中時,他正要陪著陶娘用晚膳,聽聞之後立即緊趕慢趕回來,誰知還是晚了。


    一路上,他早已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相比於小兒子的不成器,他更惱的是盛知婉居然因為這一點小事就招來了大理寺的人,將家醜外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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