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眼力見的東西!還不去給我倒茶!”祁非嫣眼神陰森森。


    春嬋又連忙起身,戰戰兢兢去倒茶。


    可茶杯剛遞到祁非嫣手裏,祁非嫣就一把將茶水揚到春嬋臉上。


    春嬋當即痛呼著捂住臉,隻覺整張臉火辣辣的。


    “賤皮子,天天塗脂抹粉,我看你就是想趁我不在好找機會勾*引大少爺,滾出去,沒用的東西,連杯茶水都倒不好。”


    祁非嫣說著,又將空了的茶杯狠狠砸在春嬋頭上。


    接下來幾日,祁非嫣雖沒被休,但在廉府的日子也不好過。


    廉老夫人和廉夫人待她再沒有從前的寬和,廉文輝又忙著跟外頭的兄弟女人廝混,隻有需要銀子時,才會回府對著祁非嫣討好兩日。


    男人的嘴一旦抹了蜜,明知上頭有毒也想去嚐一嚐。


    祁非嫣便是這種人。


    因此哪怕猜到了廉文輝要銀子是在外頭吃喝花酒,她還是忍不住心軟。


    這幾日廉文輝要銀子的數量從十幾兩到幾十兩,越來越大,祁非嫣瞧著自己的私房這樣花下去也撐不了多久。


    可嫁妝鋪子營收也就這些。


    祁非嫣心中煩悶,便想著出去逛逛。


    京城女子外出走動的鋪子無非就那幾家,祁非嫣走著走著便到了鼎珍樓外頭。


    祁非嫣邁步進去,立即便有眼力好的夥計上前伺候。


    “祁大小姐好些日子沒來了,最近咱們鼎珍樓又上了一批新首飾,可要拿出來給您瞧瞧?”


    祁非嫣很享受這種被人捧著的感覺,頷首淡淡應了一聲。


    夥計當即討好地將新貨拿出來。


    祁非嫣看著這些所謂的新貨,被養出來的眼光很是挑剔,這樣貴,卻還不如盛知婉的嫁妝十分之一好……


    正想著,兩個穿著闊氣的中年男子從外進來。


    鼎珍樓專賣婦人小姐的首飾,自然極少有男子單獨進來,更何況如今還是倆。


    祁非嫣下意識多看了幾眼。


    沒見過的生麵孔,想來是別處來京城行商的商賈而已。


    祁非嫣不在意地收回視線。


    “張兄,這鐲子水頭如何?我實在不懂這些,怎奈內人喜歡,這回我便來這鼎珍樓為她買上一支。”


    “哈哈胡老弟這話說得對!愛妻則八方來才,虧妻者百財不入,咱們男人賺銀子不就是為了讓妻兒老小過上舒坦日子?”


    “這鐲子成色不錯,既然來了,我也為你嫂子買支簪子回去,就這支,如何?”


    兩人一邊說一邊招來夥計。


    祁非嫣本不在意,可聽兩人在外做生意還想著妻子,心中又忍不住苦澀。


    當初她之所以會看上廉文輝,也是因為少女懷春。


    可如今呢?


    廉文輝深情又多情,對自己的好,隨意又給了別人。


    想到這,祁非嫣頓時沒了看下去的興致,起身準備離開。


    而這時那兩位富商已經付了銀子。


    隻一支鐲子,便要三百多兩,那簪子更貴,要五百多兩,兩人卻是連眼皮都未眨。


    “幾百兩而已,咱們如今的生意兩日便能賺回來,怎能比得上讓家人高興重要?”


    被稱作張兄的男子說著,目光忽然掃到祁非嫣。


    他身子一頓,猶豫著行禮:“這位可是國公府的祁大小姐?”


    祁非嫣離去的腳步微頓:“你認識我?”


    “在下張懷仁,這位是胡善,我們二人初來京城時曾受過國公爺的恩惠!”


    “祁大小姐不識得我們,但我們卻是知道祁大小姐的!沒想到今日居然有機會在此處遇上!”張懷仁激動地行禮。


    胡善也道:“沒有國公爺便沒有我們二人的今日,隻可惜我二人身份卑賤,不能見到國公爺當麵道謝……”


    祁非嫣沒想到這二人居然認識父親。


    矜持地點點頭,兩個商賈而已,即便告知父親,父親恐怕也不會記得。


    隨意打發了二人兩句,就準備離開。


    然而腳步剛抬起,便想到這二人方才提及的生意。


    祖母和婆母近來之所以對自己陰陽怪氣,一方麵是覺得書羨回去要東西讓他們丟人,另一方麵,不就是因為覺得從國公府得不到的好處嗎?


    若自己同孟央一樣也能賺銀子……


    想到這,祁非嫣本已抬起的腳又落下,回過身來,看著張懷仁二人,眼中露出一絲好奇:“不知二位方才所說的生意,是何生意?”


    張懷仁聞言一頓,似沒想到祁非嫣會問這種問題。


    他同胡善對視一眼,為難道:“祁大小姐,這生意說起來有些複雜,您貴為國公府的小姐又不缺銀子,何必做這些低賤事?”


    “嗬!方才還說父親有恩於你們,如今我隻是問問,便如此推阻,怎麽?是怕我摻和你們的生意?”祁非嫣不悅。


    “這……”


    “祁大小姐就別為難咱們了,不是咱們不願說,隻是……這生意雖然利潤大,但風險也大。”


    “哦?”祁非嫣不信:“你們且說說,這生意到底是做什麽的?”


    張懷仁咬牙:“祁大小姐若是想要銀子,在下這裏有一千兩,就當是還國公爺之前的恩情!至於生意,祁大小姐還是不要沾惹的好。”


    張懷仁說著拿出張麵額一千的銀票。


    祁非嫣眼瞳縮了縮。


    差點直接伸手接過!


    但也隻是一瞬,她強壓下心中的念頭,更加好奇這二人所說的生意究竟是什麽!


    兩三日便能賺到幾百兩,定然是十分暴利,否則這二人也不會眼也不眨便給自己一千。


    什麽恩情?說白了自己都不認識這二人。


    也隻有在自己富有的情況下才舍得拿出一千兩。


    眼見她堅持,胡善歎氣道:“不若這樣吧……若是祁大小姐信得過在下二人,這一千兩就當是您投資在咱們這兒的。


    隻是這生意要入門便得要兩千兩,祁大小姐還得再出一千,等三日之後,咱們聚賢茶樓見,屆時將兩千兩連本帶利交給您如何?”


    他這樣一說,祁非嫣心中又有些難以抉擇。


    若是當下拒絕便能直接拿到銀子,若是不拒絕……萬一這兩人是哄騙自己,便還要再損失一千兩。


    以前在國公府時母親不止一次說過她蠢,目光不夠長遠,那這次,她便咬咬牙,將目光放長遠一些。


    不過銀子她肯定不會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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