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詩來到約定的飯店,推開包間的門。


    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麵孔,一一出現在她麵前。


    陳佳禾正和其他人在說話,聽到動靜,回身看向她。


    陳佳禾與她身旁的方慧對視一眼,眼中染上笑意,轉身就朝宋詩詩迎去。


    “詩詩,你怎麽才來啊,大家夥都等你半天了。”


    宋詩詩嘴角噙著笑,眼底卻無半點笑意,目光在包間掃了一圈,解釋道:“路上有點事,耽擱了。”


    “咱們宋大小姐今天能來就不錯了,遲點算什麽,你們說是不是?”


    站在圓桌最裏端,靠窗的位置,一位個頭不高的男人高聲說著。


    這人叫何衛軍,以前總喜歡跟在孟尋州屁股後麵,但孟尋州嫌棄他為人不行,從小就不喜歡他。


    她記得,何衛軍從小就喜歡陳佳禾,隻是他長相不好,個頭又不高,工作也算不上是頂好的,陳佳禾根本就看不上他。


    但即便如此,何衛軍依然對陳佳禾的所有話,都言聽計從。


    這次,估計也不例外。


    陳佳禾臉上閃過一絲得意,拉著宋詩詩的手臂,故作親密地說:“就是啊,你今天可是主角。”


    什麽主角,怕是都等著看她笑話呢。


    其實重生後,宋詩詩一開始隻想將自己的日子過好,並不準備報複誰。


    但她發現,有時候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有些人,就是會不斷給你找事,不斷糾纏。


    他們就是看不慣你好,就想把你的生活攪得亂七八糟。


    比如周行雪,比如安錦生,比如陳佳禾……


    她突然就不想再看這些人在自己麵前嘚瑟、蹦躂了。


    安錦生現在被拘留、周行雪也被抓,如今眼前的陳佳禾,她也不會輕易讓她好過。


    想看她的笑話?


    她平時不爭,不代表她不會反擊。


    她今天就讓這些人知道,她宋詩詩在外麵不可能讓人欺負了去,在大院兒,更不可能。


    “我不過才走了兩個多月,怎麽感覺你們一個個的,膽子倒是大了許多,都敢調侃我了?”


    她將手臂從陳佳禾的手中掙脫出來,走到桌邊,目光掃過桌上的還未開封的酒。


    她伸手將酒拿起,打開酒蓋,緩步走到何衛軍身邊。


    “衛軍,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咱不喝一杯,實在不像話。


    這樣,咱們今天就喝這白酒。


    我喝一杯,你喝一杯,敢不敢?”


    何衛軍酒量不行,屬於一杯倒的那種,但此時被大家的目光關注著,拒絕的話,何衛軍怎麽也說不出口。


    陳佳禾聞言,興奮得恨不得原地蹦起來,忙朝何衛軍身邊的人揮手,“哎呀,這不太好吧?畢竟衛軍是男的,你一個小姑娘,哪裏喝得過他啊?”


    “是嗎?那不如我喝一杯,你喝兩杯,如何?”宋詩詩依然是那副淺笑的模樣,目不斜視地望著何衛軍。


    “我從沒看過詩詩喝過酒啊,這怎麽比,都是她吃虧吧?”


    身後不知是誰說了這麽一句。


    陳佳禾就勢勸道:“詩詩,你又不會喝酒,你跟他拚什麽酒啊?遲到就遲到嘛,大家又不怪你。”


    陳佳禾表麵上是在勸宋詩詩不要跟何衛軍比酒,可手上的動作卻是接過她手中的白酒,然後又在桌上拿了個酒杯,倒滿了酒。


    見陳佳禾如此,何衛軍硬著頭皮從陳佳禾手中拿過那杯白酒,說:“既然宋大小姐都開口了,身為咱們一號院的男人,我怎麽也不能認慫啊。”


    “我先幹為敬。”說完,何衛軍仰頭將那杯白酒一口悶了下去。


    喝完,他還故意顯擺地將酒杯倒過來,“看,一滴不剩。”


    “詩詩,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咱們女同誌認個輸,服個軟,也沒什麽的。”陳佳禾繼續在一邊勸著。


    可聽聽這話。


    大院裏誰不知道,宋詩詩看著嬌嬌柔柔的,可性子最是要強。


    從小到大,就沒誰見過她向誰服軟低頭的。


    所以陳佳禾就是故意這麽說,目的就是想將宋詩詩架在那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但這些的前提是,宋詩詩不會喝酒。


    可他們都不知道,她的酒量很好。


    隻是自從爺爺去世後,她就再沒喝過了而已。


    宋詩詩的眸光掃向旁邊,立馬就有人遞過來一隻空酒杯。


    她伸手接過,自己倒了杯白酒。


    “我宋詩詩說一不二,既然大家今天是來給我踐行的,那今天不喝趴下,誰也別想走。”


    說完,她仰頭一杯白酒下肚。


    然後將酒杯重重敲向桌麵,酒杯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同時,一直在硬撐的何衛軍應聲倒地,醉得不省人事。


    “下一個是誰?”宋詩詩連一個餘光都不曾留給何衛軍,轉身麵前其他人。


    這個下馬威,直接將所有人震懾住了。


    陳佳禾恨鐵不成鋼地踢了何衛軍一腳,暗道:“沒用的東西。”


    當陳佳禾的頭轉向宋詩詩時,那臉上的神情立馬變了回來,用嬌柔造作的嗓音說:“詩詩,咱們還沒點菜呢,要不先點菜吧,酒可以慢慢喝嘛。”


    “還沒點菜?那今天這頓飯,是誰請客?”


    她本是隨意問出一句,可沒想到,話剛問出口,整個包間都靜了。


    就連一直說個不停的陳佳禾,此時也抿著唇不說話。


    “怎麽不說話?不是你們喊我來吃飯的嗎?不會連誰請客都不知道吧?”


    宋詩詩在座椅上坐下,目光從所有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陳佳禾身上。


    陳佳禾咬唇,“那個……大家就想著一起聚聚,還沒商量好誰買單呢。”


    雖說大家家裏的條件都還可以,但他們自己身上是沒什麽錢的。


    光是宋詩詩剛剛手裏拿的那瓶酒,他們都不見得付得起,就更不要說一桌的菜了。


    宋詩詩像是看不出大家為難的樣子般,笑著拍了拍手道:“既然還沒商量好,那咱們玩遊戲好了,最後輸的那個人買單,如何?”


    “那個……詩詩,我突然想起來單位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呢,我得趕緊回去處理下,這段飯怕是吃不了了。下次,下回你再回來,咱們再聚哈。”


    坐在靠門口位置的一女孩,見勢頭不對,慌張地拿起坐椅上的背包,一邊說著,一邊朝門口的位置退去。


    等她說完,她開了門就溜了出去,根本不給包間裏其他人反應的機會。


    宋詩詩倒是無所謂,剛剛溜走的那個,是他們一號院裏,膽子最小的。


    平時像這樣的聚餐,她是不會參加的,但今天她竟然來了,估計也是被陳佳禾逼來的。


    因為宋詩詩隱約記得,這女孩似乎也在文工團的。


    宋詩詩將目光再次落到陳佳禾身上,等著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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