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河東的高速路上,高速行駛的邁巴赫內。


    顧慕雪無神的蜷縮在後排,一旁的小布也蜷縮成一團,顧慕雪把小布緊緊摟在懷裏,惹得小布一個勁的想要逃脫。


    “你也要走嗎?”顧慕雪小聲說道。


    她不知道該去哪,自己還能去哪,楊興聽到她想回家的時候,直接發動車子上了高速。


    “我能去哪?我和你父親說了,再有兩小時我們就到家。”楊興開玩笑道,在後視鏡裏看了顧慕雪一眼。


    可是顧慕雪並沒有回應,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任他怎麽哄都沒用,顧慕雪的心情是差到了極點,他根本想不出薛睿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會惹顧慕雪這麽難過。


    “你之前那個朋友呢?好像是叫林若曦,她也是河東的。”楊興說道,他回頭的時候想起那個女孩了,在二中門前的宣傳欄見過,高考分數驚人,想來人也不錯。


    結果,顧慕雪聽到林若曦的時候直接把頭轉了過去。


    “女孩的心思真難猜啊……”楊興心中暗暗說道。


    不過他知道的是,顧慕雪很在乎薛睿,所以他話題一轉,忿忿說道:“剛剛我給他來了個過肩摔,現在他估計還在地上躺著呢,沒個三五天是好不了了。”


    實際上是因為薛睿的緣故,他壓根沒機會去ktv裏拿自己提前訂好的紅酒……


    真是血虧啊!


    “掉頭,不回去了。”顧慕雪下意識轉過身說道。


    說完她看到楊興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關心則亂,楊興怎麽會打傷薛睿?


    而且就算薛睿真的受傷了,她要用什麽身份去看薛睿?


    “看他做什麽?你父親說了在家等你。”楊興長舒一口氣,顧慕雪總算是開口說話了。


    “你給他回個電話,剛才我發短信告訴他的。”


    “嗯。”顧慕雪點點頭,掏出手機按下開機鍵。


    屏幕亮起的一瞬間,她表情呆住了……


    她拿了林若曦的手機?


    ……


    與此同時,薛睿看著顧青山的來電陷入了糾結……


    接還是不接?這是個大問題。


    主要是,他不清楚小妮子有沒有跟家裏告狀。


    薛睿腦子飛速運轉,顧青山沒給他打電話,他老爹也沒說挨顧青山的揍,這說明顧慕雪沒跟家裏人告狀,甚至沒和父母說他們之間有矛盾的事情。


    顧慕雪不想因為他們的關係讓兩家人疏遠。


    也就是說在長輩那裏,他的形象還和以前一樣。


    猶豫了兩秒鍾,他按下了接通鍵。


    電話那頭傳來顧青山柔和的聲音:“是不是想爸爸了?這才幾天就吵著回家。”


    薛睿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第一句怎麽像是罵人的呢?


    但從後一句話裏,他得出了一個很關鍵的信息——小妮子回河東了。


    他笑著說道:“顧叔好,慕雪手機丟我這裏了,我們馬上就到河東。”


    “小睿,你回來做什麽?”


    電話那頭的顧青山頓了一下,聲音瞬間不善起來,先前的溫柔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晚上十點多,他給女兒打電話,居然是個男人接的?


    為什麽會丟你這裏?


    好在楊興給他發了短信,說他閨女在路上了。


    “顧叔,瞧您說的,來長安讀書就是方便我和慕雪回家,我家也在河東,我就不能回去看看了?”


    “嗯,這點你幹得不錯。”顧青山語氣緩和不少,他知道閨女是為了薛睿才去長安的,他不否認的原因也是因為距離近。


    過個周末都能回家看看,跟在本地上學沒什麽區別,一周前送閨女上學的時候他還很不舍,結果才幾天就回家了……


    “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家吧,掛了。”顧青山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反正薛睿跟個跟屁蟲似的,天天找機會就往他家裏溜,有些話沒必要在電話裏說。


    薛睿把心放回了肚子裏,顧青山的意思是讓他明天過去。


    林若曦一直在旁邊聽著,薛睿要走了嗎?


    薛睿都沒來得及仔細看看她們的新家,要回河東找顧慕雪嗎?


    可是太晚了呀,外麵還下著大雨,行車不安全的……


    她把車鑰匙偷偷藏了起來,現在薛睿在沙發上不斷翻找,也是找不到的。


    “曦曦,車鑰匙呢?”薛睿問道。


    今天他把顧慕雪的心傷透了,當著顧慕雪的麵極盡關心林若曦,他哄林若曦的時候話語間甚至有責備顧慕雪的意思……


    他覺得小妮子太狡猾了,刻意擺出一副強勢的樣子,實際上對林若曦又很溫柔,讓他先入為主的產生了偏見……


    他翻動沙發靠枕的時候覺得十分無力,這種情況還能挽回嗎?


    他那時候看到林若曦滿臉血紅,實在是理智不起來。


    他對林若曦的特別關心是有原因的,可是這個原因說出來也沒人信,難道要和顧慕雪說:我曾經看到過林若曦死在我的麵前?


    “睿,你先去洗澡好不好。”林若曦低著頭說道。


    顧慕雪說把薛睿讓給她了,但薛睿還愛著顧慕雪呀……


    先前在ktv裏的時候,薛睿進來抱她的時候好緊張,她真的很開心很開心,可是她的開心是建立在顧慕雪的痛苦上的……


    “好。”薛睿點頭,他現在渾身濕漉漉的,背後甚至還帶著泥水,是該換身衣服。


    林若曦微微一笑,走上前替薛睿脫衣服。


    “我自己可以。”薛睿歎了口氣,利落的把衣服脫掉走進洗浴間。


    可在他進門開始洗的時候,他發現房間的門被小丫頭打開了一條縫隙,正探著腦袋盯著他,讓他有種被女流氓盯上的錯覺。


    不,這不是錯覺,是現實。


    “睿,我想和你一塊洗。”林若曦紅著臉說道。


    薛睿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像是女孩子說出的話嗎?


    “唔,一塊洗省水……”林若曦找了個理由,根本沒有給薛睿拒絕的機會,她順手關上了門。


    可是,薛睿沒有陪她一起玩水,隻是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薛睿聽到林若曦的話,不禁聯想起自己以前逗小妮子的時候,好像用過這個理由?


    可惜還不等他付諸行動,先把小妮子給氣跑了……


    林若曦噘著嘴,她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是害怕自己一個轉身薛睿就會消失。


    她怕薛睿洗完澡讓她去洗,等她出來的時候隻看到空空蕩蕩的房間,她想到那一刻就心裏空落落的。


    車鑰匙被她藏到馬桶的水箱裏了,可她還是好怕,她知道車鑰匙攔不住薛睿的……


    她今天已經很滿足了,可今天是她和薛睿搬家的第一天,這是很重要的事情呀,甚至要大擺酒席宴請賓客的……


    她沒有朋友親人可以邀請,她的世界裏隻有薛睿一人。


    她準備了很多吃的慶祝,可是薛睿的心情好差……


    現在她陪著薛睿洗澡,其實是想讓薛睿留下,可是薛睿今天沒有要碰她的意思……


    林若曦不想讓薛睿走,至少今天不可以。


    林若曦偷偷看了薛睿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決斷,她在手上擠了一大把洗發水,趁薛睿不注意的時候全部塗在薛睿的頭上。


    薛睿摸著腦袋,越摸頭上的沫子越多,現在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他在網上看到過這種惡搞,但他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成為被惡搞的那一個……


    “曦曦?”薛睿大口喘著氣,伸出胳膊往旁邊一掃。


    結果,空無一人……


    他被林若曦耍了?


    “曦曦,你到底想幹什麽?”薛睿自語道,然而卻沒能得到林若曦的回應。


    薛睿不禁覺得小丫頭變了,受氣包受的氣太多也是會炸的,難道說林若曦反應過來了,要報複他?


    不對不對,應該想想今天是什麽日子……


    突然,薛睿心裏咯噔一下,今天對他和顧慕雪來說是傷心日。


    可是對他和小丫頭來說的話,今天是兩人的喬遷之喜……


    小丫頭雖然平日裏很節儉,也從來不在乎節日有沒有禮物,但是非常注重儀式感!


    雖然,這個儀式是小丫頭自己準備的,他隻需要出個人就行。


    問題是,剛剛他到處找鑰匙的行為,無異於在說:“我要走了,今天不能陪你玩了。”


    難怪鑰匙找不著了,肯定是小丫頭藏起來了。


    嗯,現在他在林若曦的地盤上,小丫頭的脾氣在直線上升,變得有一絲強勢……


    從林若曦離開後,薛睿一直搓著腦袋,他覺得起碼衝了十分鍾才把頭上的洗發水徹底衝幹淨。


    現在的他頭皮發涼,有種禿了頭的錯覺……


    “我洗好了。”薛睿對著門外喊道,按理來說這時的小丫頭會蹦蹦躂躂的跑進來給他吹頭發的。


    可今天和往常不同,林若曦並沒有回應他,甚至把吹風機帶走了,好在給他留了浴袍。


    “曦曦你人呢?”薛睿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林若曦變了。


    他打開門一看,林若曦端端正正的跪坐在他的腳下……


    薛睿眼睛猛的瞪大,林若曦說話算話,並且從不拖延。


    女仆裝,她是真買了……


    修身的裁剪恰到好處,腰間係著白色的圍裙,薛睿從上方看去,背後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蓬鬆的裙擺下是被黑絲包裹的長腿,小腳丫有些不安的扭動著,薛睿第一次感受到林若曦的頭發有多長,跪坐的時候直接蓋住了整個後背……


    林若曦小手抓著裙子,裙擺微微上移,露出若隱若現的皮膚,還有一條黑色的腿環……


    暖黃色的燈光灑在林若曦的臉蛋上,臉頰兩側微微泛紅,不知是因為先前喝了酒,還是因為衣物的羞澀。


    不對,好像是勒的?


    林若曦細長的脖頸上緊緊套著一個粉色的項圈,不同於在漫展上看到的裝飾品,這條項圈的厚實程度明顯要更高,前方還有一條鐵鏈子,倒像是他之前給大黃買的……


    “你……”薛睿呼吸急促,這巨大的反差讓他沒緩過來,他還以為惹林若曦不高興了,結果小丫頭是在換著花樣的討好他。


    林若曦悄悄抬眼,目光有些慌亂的掃過薛睿的臉,又如觸電般縮回去。


    她回憶了一下薛睿的表情,薛睿好像很喜歡,一直在盯著她看……


    既然是這樣的話……


    林若曦抬起雙手,把鐵鏈的另一端交到薛睿手中:“我陪你玩,你開心一點好不好?”


    “今…今天能不能不走?”林若曦小聲哀求道。


    薛睿緊緊握著手中的繩子,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


    小丫頭太會了,跪在他麵前把自己脖子套起來,再把控製的繩子交給他?


    誰受得了這種誘惑?


    薛睿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他緩緩鬆開繩子,如果今天是開開心心的玩了一天,他或許會很樂意的牽著小丫頭玩一玩。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同,小丫頭這麽做是為了挽留他,這樣一來就不是情趣了,而是卑微到極致的討好。


    “曦曦,你不用這樣。”薛睿柔聲說道,低下身子要去解林若曦脖子上的項圈。


    小丫頭勒的太緊了,纖細的脖頸上都有了勒痕。


    “我……”


    然而,林若曦眼淚頓時奪眶而出,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林若曦緩緩搖頭,把繩子再次放到薛睿的手裏,呼吸混亂的不成樣子:“睿,我…我不想解開。”


    薛睿鬆手了,還是要走嗎?


    可是她能給的都給了呀,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才能留下薛睿。


    她寧可被薛睿牽著繩子走,可是薛睿要解開她脖子上的項圈……


    不知怎地,她有一瞬間感受到了被拋棄的感覺。


    薛睿無奈笑著拭去小丫頭的眼淚,伸手刮了刮林若曦鼻子:“傻丫頭,我的意思是我今天不走,你別把自己勒壞了。”


    “真的?”林若曦緊緊抱住薛睿,脖子被勒的更緊了一些,讓她整張臉都漲紅起來。


    薛睿趁機解開林若曦的項圈,輕攬腰肢把小丫頭抱了起來。


    林若曦慵懶地依偎在薛睿的懷中,雙臂輕輕環抱住薛睿的脖頸,在薛睿耳邊輕輕說道:


    “睿,我錯了,車鑰匙其實被我藏起來了。”


    “嗯,我知道。”


    “睡覺好不好?以後你睡靠牆的位置。”


    “好,項圈哪買的?店家也太不長心了。”


    “唔,寵物店買的,你以前說大黃是女孩子,要戴粉色的項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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