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 ss=maintext>第28回 大理顯靈喊冤 包公牌示招告</b>


    詩曰:


    朝廷立法頗精明,杜弊奸邪不準行。


    定期三六來放告,飛刑人鬼俱皆驚。


    話說包公在城隍廟宿壇,拈香托兆,心中明白,坐轎奔回署內。天交五鼓,直奔書房,同師爺談心,細說忠佑顯應。用了上頓飯之後,吩咐喊吏員一名,寫了高腳牌一麵,傳諭各坊保甲,沿街逐戶細查;各村各鎮庵觀寺院,旅店招商內可有閉井支鍋。天天巡視,並無一家詳報。


    再說孫文理二爺自從江口分路,雇了船隻,帶有兩個夥計,一名郎風,一名毛順卿。連年生意大順,約有三萬多銀子木頭,要到建平縣城外張同升老行。孫二爺將貨物一齊交下,兌了一半銀子,行主人又備豐盛酒席,唱戲款待孫二爺。又過數日,將銀找清。二爺要到定遠找尋哥嫂。不料夥計起了歹意,備席請孫二爺吃酒,大醉如泥,不知人事。二人就用繩子一捆,打得渾身重傷,用羊角釘釘在鼻孔內,後用大稍袋一個,用繩子墜了一塊青石,朝轉水墩下一丟,至今不知去向。


    郎、毛二人將孫文理治死,並未有人知曉,將孫姓銀子二人吞占到手,天天嫖賭取樂。二人串通一計,寫了一封家書,差人送去,細說他病了,速請二奶奶來江南看看丈夫。


    郎、毛二人寫了假書,星夜差人奔浙江台州府東門內大街第三家。差人到了地頭,問到了門口,裏麵孫二奶奶問:“你是哪裏來的?”送信的說:“是建平縣木行張老爹,說有一位姓孫的木客人,得了重病,請奶奶去看看要緊。木行心中害怕,特差我送信前來。”奶奶開發腳力銀五錢,關了門戶,拆書信一看,隻見上麵寫道:


    自三月又至建平木行,不幸偶得寒症,飲食不進。今如二鼓寒山月,身似三更盡油燈。遲則難相見,永別黃泉灑淚矣。


    孫二奶奶得了書信,帶了長壽子,雇了一隻船,連夜趕到建平縣東門外張家老行,見丈夫不在行中。二人假意將婦人哄誘說:“在城外一個庵內。”婦人信以為真。哄誘到一個樹林內,把婦人拖倒在地,蹬她褲子。二人要逼她節操,—婦人口咬郎、毛二賊,不敢放鬆。婦人手一起打了一個嘴巴子,二人此刻被婦人打得渾身青腫。二人見孫二娘罵不絕口,即用刀砍了她三十七處傷,又把陰戶用腳一踢,—踢了一下,送了終了。渾身一剝,剝得幹幹淨淨,朝潭內一丟。


    再講孫小繼叫人打撈屍首,未曾起水。到了那一年七月,有人撈起屍首,差人買了口棺木暫且裝下,也不知可是大理的屍首,放在求雨壇內。


    且說保甲鄉長奉了包公諭示,天天扛了高腳牌,城裏城外喊,叫人伸冤。那一天走到皮五大爺門口,喊了一聲:伸冤。再講孝姑自從生了小官,無事。那一天,喊了一聲:“幹娘,我同你到門口玩玩去。”老太說:“去呀!”再講眾家人紛紛議論說,新到一位包大人,冰心鐵麵,叫人家伸冤理枉。奶奶與老太—聽見,說:“叫門上將牌扛了來!”門上說:“小的沒有看牌,上麵有一副骨牌,還有一扇粉牌。”奶奶說:“聽見說有人扛牌,那是叫人伸冤理枉的牌,不是別的牌!”不一刻工夫,把扛牌喊住,將牌扛至裏麵,到了天井,請奶奶、老太看,隻是木牌,不是紙牌。奶奶叫門上:“你看上麵有字,寫的什麽東西?念與我聽。”門上念道:


    前子係,後子係,子係占了子係妻。大女子,二女子,前人反被後人欺。要知冤枉事,決開河水便分明。


    孝姑娘聽了念畢,哭了一聲:“爹爹呀!”昏迷過去,不省人事。


    獨獨五爺今日無事,到當鋪內玩玩。此刻老太叫人燒開水衝生薑湯灌下,有兩袋煙工夫,慢慢蘇醒回來。歎了口氣,吩咐人到當鋪內把五爺請回來,說:“奶奶同老太到了門口玩,看見一麵牌,拿家來念了一遍,奶奶想起苦楚,抱牌大哭,絕過去了。”家人到當鋪見了五太爺,急急忙忙說:“五太爺,家裏奶奶看牌看絕過去了!”五爺說:“在那塊看牌的?”“ 在門口看牌的。”“ 同哪些人看的?”“ 同老太太、門上李胖子看的。”五爺說:“奶奶要看牌,為甚到門口看牌?有多大輸蠃,就看絕過去了?為什麽家裏老媽丫頭不可消遣?”管家把包公牌,不曾說明抱牌伸冤哭了絕過去,他隻說看牌絕過去了。五爺飛即坐轎回來,到了門口,看見門上,呼喝一聲:“為甚你同奶奶看牌看了絕過去?”也不等回話,直奔裏麵。


    老太細說情由,要老爺抱牌替嶽父伸冤。一宿已過,次日清晨,皮五爺坐轎至定遠縣抱牌,孝姑伸冤。欲詳後事,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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