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


    鐵佛太傅太窩囊,不敢正麵與秦扛;


    刻意回避王猛部,致使戰機盡失傷。


    庫倫城池危旦夕,柔然政權複無望;


    手奉玉璽迎苻堅,草原狼主從此亡。


    因此,王猛是極力支持苻堅發起對鐵佛柔然的這場戰爭的。而苻堅本人又十分迷信王猛,依靠王猛來壯大秦國的力量。


    秦國現在兵多將廣,除了擔任主攻的丞相王猛外,自己手上可用將領比比皆是。比如慕容垂、鄧羌、權翼、姚萇、苻融、薛貴、張旄、徐成、呂光、王當、毛壋、苻譚、楊憲等,這些將領都可以獨自作為主力戰將出征打仗。這對於苻堅的用兵打仗有了極大的便當,隻要自己身邊有硬仗打,王猛都可以應付過來,且輕輕鬆鬆無憂亦無懼。


    王猛一方麵命令王當迅速向鐵佛縱深腹地挺進,一麵又令他將沿途攻下的所有城池快速建立起通信驛站工作。王當不敢怠慢,立即命令副將苻幺全權來負責驛站的工作,自己率領其他將領火速往前推進。


    再說鐵佛太傅拓跋艾祺將大軍開進到平川山地,聞知王猛軍隊已距自己不足三百裏路了,拓跋艾祺立即下令部隊停止前進。拓跋艾祺下令部隊就地駐紮布防,專候秦兵的到來。謀士謝鐙建議說:“敵軍遠道而來,孤軍深入草原,給養不暢,正是我軍急速包抄消滅他們的大好時機,太傅怎可就此駐紮不前,延誤戰機,豈不可惜?”


    拓跋艾祺說:“謀士此事休議,此一時彼一時,今秦兵主帥仍號稱天下第一謀士賊漢人王景略也。豈不聞此人智謀遠慮,膽識過人,運籌帷幕,非常人所能望其項背?自五月舉兵侵入我漠北領土以來,一路所向披靡,我各路將領聞風喪膽,屢遭敗績。今本帥深思熟慮,理應逼其鋒芒,待賊糧草補給中斷不續,氣勢頹廢萎靡不振之際,方是我軍圍剿之良機。”


    謝鐙見拓跋艾祺不采納自己的建議就不敢再言退到一旁,諸將領亦不敢貿然提出自己的建議,就這樣大隊人馬立即就地駐紮了下來。


    王猛接報,興奮異常,仰天大笑道:“天助吾也,此番猛之所憂所慮仍拓跋艾祺聽取謝鐙之計大舉推進,不肯給猛以喘息之機,三萬大軍包抄合圍,分段阻擊,縱猛有三頭六臂亦難顧左右,危如累卵,而今拓跋艾祺枉為統帥,憂柔寡斷,延誤戰機,實仍柔然罪人矣!”


    王猛立即召開所有將領參加的會議,商量對策。


    鄧羌說:“王丞相,我以為拓跋艾祺此刻駐軍不前,不肯與我軍正麵接觸,無非有二種可能,第一,拓跋艾祺害怕與咱們死磕,是將軍的威名遠播令其聞風喪膽,害怕失敗;第二種原因是拓跋艾祺軍中已無可用之人,他隻不過是虛張聲勢,雖言三萬大軍,實則可能不到一萬人馬也說不定?而我軍是實打實的三萬大軍,這樣一來,力量懸殊,他又早已聞知王將軍屢戰屢勝,與之交鋒豈有他不敗之理?”


    張旄說:“我不讚同鄧將軍的推斷。試想,拓跋艾祺雖然是個有名的貪官汙吏腐敗成性,但畢竟是柔然太傅,是有一定的軍事才能,過去拓跋賤撫當政時他就打過不少勝仗。現在雖然年事已高,但這多年戰爭積累下來的經驗還是相當豐富的。因此,本人認為,拓跋艾祺肯定是在等待某種戰機出現,否則,以他老謀深算,豈會是這麽熊包蛋一個的?”其他將領議論紛紛有支持兩人各自觀點的,亦有不支持兩人的觀點的。


    王猛說:“大家暫時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了。現在,局勢正在向我們有利的方向發展。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是在戰場上千金難買的戰機。依猛隻見,咱們暫時可不必去理會拓跋艾祺這支隊伍,雖然他們就駐紮在咱們眼前,但對咱們來說不但沒有對咱們勾成正麵威脅而且給我們創造了千載難逢的機會,這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大好事。因此,咱們可以大膽采取避開拓跋艾祺去迎頭痛擊靄陽的決定。隻要我軍盡快攻破靄陽繼續北進,庫倫就會成為甕中之鱉,鐵佛滅亡又豈會久遠?”


    苻譚說:“丞相之計妙是妙,隻怕丞相這一舉動,拓跋艾祺立即反映過來繞到咱們的後麵搞伏擊,向咱們發起迅猛進攻可如何是好?”


    王猛笑道:“苻將軍休慮,拓跋艾祺沒有如此大膽,今日是他刻意避開我軍,他的軍隊又豈肯迂回包抄向我軍發起阻擊?再說匈奴營地現在距我軍三百裏路,縱使急行軍亦需要兩天時間才能追到這裏來。我可以派一支小分隊穿插在拓跋艾祺的前麵替他上些眼藥先虛張聲勢,這樣既可以迷惑拓跋艾祺讓其不敢挑戰,而我軍需要及時利用這有利時機,采取集中優勢兵力,力爭二天內拿下靄陽。”


    王猛傳過楊憲,令其率領一千人馬,前去北川,如此吩咐,萬不可讓其看出自己的意圖,一千人馬須暗中埋伏下來,多做些草人泥馬,置於山上密林深處,嚴守上山道路,多置疑兵於叢林之中,隻要堅持二日,即是成功,二日後悄悄退回。”楊憲得令領兵走了。


    苻堅所率領的秦軍是最早包圍庫倫的部隊,這個消息令其他三路人馬振奮不已,這個消息太令將領們激動起來,於是各路將士都更加奮勇殺敵,攻城掠地,勢如破竹。他們不斷派飛馬馳向苻堅皇帝告捷,苻堅亦大喜,聲言會好好賞賜這些將領們,並鼓勵他們盡快打通各路聯絡渠道,聯合攻破狼都庫倫,消滅鐵佛柔然的拓跋馳聘政權。


    這庫倫是原草原匈奴牧主的古都,城牆堅固,糧食儲備充足,這時雖然拓跋馳聘已經下令派出數路三萬狼兵給拓跋艾祺前去抵擋秦國的進犯,卻做夢都沒有想到不但拓跋艾祺這支部隊沒有在外圍將秦兵攔截住,反而讓秦兵長驅直入直奔柔然國都而來了,這使得拓跋馳聘一下慌了手腳。拓跋馳聘一麵派出多路傳令兵向各草原牧主求救,一麵令拓跋艾祺火速回撤解圍庫倫之危。


    拓跋艾祺也是個十分搞笑的活寶。就在此刻,他依然沒有忘記在駐紮的靄川這裏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拓跋艾祺在靄川想出一個辦法,就是靄川當地的官員和牧民都需要向他的軍隊支付一筆軍隊給養費,這筆給養費用其實拓跋艾祺早已從柔然的國庫裏支取了出來,並都已經放到自己的口袋裏進去了,但拓跋艾祺知道此刻柔然江山已經搖搖欲墜,說不定明日就會易主?這個時候,他早已將自己的貪得無厭的本性展現的淋漓盡致,甚至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拓跋艾祺巧取豪奪,他手下的將領哪裏會不趁此機會大撈特撈一把,上下仿效,苦的是靄川的父母官員和窮苦的牧民。


    拓跋艾祺來到靄川還不到十天,靄川城裏的牧民就已經逃離了三分之二,地方官員承擔不起壓力,也偷偷地趁著黑夜的掩護逃離了此地。拓跋艾祺等將領無法再去榨取當地的老百姓了,隻好將魔爪伸向了自己的士兵,他們借口自己的士兵這幾天在城裏搶劫早已經搶得手裏流油。因此,現在是孝敬這些長官的時候了,拓跋艾祺下令每一個士兵每天需上交五文錢的夥食費,不交夥食費的士兵就必須下牧場去割草。士兵們受到了巨大的壓力,於是都紛紛尋找借口逃離出去,有的開始聚集在山林當了劫匪,有的脫下軍服投奔老家,更有的士兵轉身前來投靠楊憲的秦兵。


    王猛不斷接到楊憲的報告,於是他給拓跋艾祺寫了一封書信,信中好言相勸拓跋艾祺及早醒悟投誠大秦,爭取得到苻堅皇帝的原諒,那麽也不失今後榮華富貴,封侯綬爵,庇護子孫。


    拓跋艾祺經不住王猛恩威並舉的恐嚇,就暗中給王猛回信,言明其會慎重思考這個問題,但目前還不能明著投誠,作為柔然的重臣,位高權重,尚需顧及影響,但拓跋艾祺誠懇地保證自己這個時候不會為難王猛,舉兵前來圍困,他會假裝死守北川,不讓王猛的軍隊越過此地。王猛亦不強人所難,隻要拓跋艾祺保證此刻不騷擾自己,那麽,自己就可以一心一意地攻擊別處的守軍,這豈不更妙?


    公元372年農曆十一月初三,各路人馬均已聚集在庫倫外圍對拓跋馳聘形成了包圍之勢,苻堅大悅,立即親自給鐵佛柔然寫了一封勸降諭書,講明此次秦兵伐狼主拓跋馳騁誌在必得,希望拓跋馳騁能夠認清形勢,顧及城中百姓安危,及早放下武器,交出玉璽向苻堅投誠。那麽,拓跋馳騁家族像燕國君主慕容暐一樣,依然可以過上榮華富貴醉生夢死的生活。大秦也允許拓跋馳聘依然可以不將他的妻妾沒收分配給大秦的官員充當奴隸受苦受難。


    拓跋馳聘一邊夢想拓跋艾祺能夠返師回京救駕,一方麵又做著準備投誠秦國的準備。這樣一來,他隻有故意拖延下去。但王猛並不會讓其拖延下去,建議苻堅給予他投誠期限,期限一到,秦兵立即發動強勢攻城,到那個時候,拓跋馳聘可就沒有這麽好的一個結局了,不但隨著柔然國的滅亡,拓跋馳聘就成了亡國之君,柔然國的文武百官以及草原上的牧民也全都成為了亡國奴,就沒有平等的待遇可言了。


    朝中百官都勸說拓跋馳聘立即向苻堅投誠,他們懼怕秦國國君失去耐心對他們極其不利,一旦城破,誰也保不準秦兵會不會進行屠城行動?到那個時候,自己的親人誰還會避免得了這場災難?大臣們思想的是自身的個人利益。而且他們知道即使投誠了秦國,自己畢竟還有官做,這是因為他們相信秦皇苻堅言出必行,仁義道德信得過,是個罕見的明君。朝中大臣早有人就希望秦國打過來,消滅了柔然狼主國,使自己的官位一勞永逸。


    現在拓跋馳聘隻得退朝進到後宮與母後商議,皇太後戎氏此刻也顯得六神無主起來,並不像當初那麽有主見。她可是個貪生怕死之人,這個時候哪裏還會顧及自己的顏麵來拚死抵抗。拓跋馳聘一說出諸大臣都希望自己舉旗投誠交出庫倫的時候,戎氏立即表示支持大臣們的決定。拓跋馳騁顯得躊躇滿誌起來,他對母後說:“母後,不是孩兒不願意投誠,但孩兒心有不甘,太傅十萬大軍還在外圍作戰,孩兒也下旨太傅火速回撤救駕,一旦太傅救駕成功,孩兒豈不依然可以做草原王國的國君,母後啊,孩兒心裏還有一絲希望之火沒有熄滅。假如知道太傅確實已經無法脫身,不能班師殺回京城救駕,孩兒又何必再等待下去?到不如現在就答應苻堅提出來的條件呢?隻是,孩兒可是草原狼主,一旦投誠了,就什麽都前功盡棄的了?”


    戎氏聽了,也覺得皇兒說得有些道理,是呀,假如太傅此刻正十萬火急趕來護駕,那麽草草作出投誠秦國的決定豈不是很愚蠢的事情?朝中這些文武百官,哪一個不是為著自己的前程著想?眼看柔然之國氣息奄奄,他們才會勸說皇兒及早做出投降的決定。這些可惡的家夥,平時皇兒待他們不薄,到了用的著他們的時候,他們卻隻顧自己的利益而不顧國家的命運,是可惱可恨又可氣可歎無可奈何。皇兒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將他們全部逮起投進監獄中去?皇兒現在沒有這個時間更沒有這個精力的了,但放著這些可恨的大臣不辦理不處罰又似乎心有不甘。


    戎氏說:“皇兒,苻堅給了你多少期限?”


    拓跋馳騁垂頭喪氣地說:“母後,隻剩下二天時間了,二天一過,秦兵就會發起破城戰鬥,到時血流成河孩兒的性命能否保全亦很難說,現在投誠,雖心有不甘,但至少苻堅答應孩兒可以依舊享受原有的榮華富貴。”


    戎氏又問:“那他有沒有答應過你對後宮的處置?他們會不會在皇兒投誠後對後宮的嬪妃和母後們進行處理?”


    拓跋馳聘說,這個孩兒也不是很清楚,好像苻堅答應孩兒不會對後宮和母後進行處理。戎氏說:“皇兒須問個明明白白的?假如苻堅對後宮一如故往,那麽母後也不再建議皇兒堅持抵抗下去,皇兒就應該答應苻堅向其投誠,這可是皇兒忍一時之頹勢東山再起的伏筆,而今一旦城破,那境況可就另當別論的。拓跋馳聘說:“母後,孩兒知道該怎麽去做的了,孩兒這就去辦。”


    就這樣,草原狼主拓跋馳聘召集起文武百官,手奉玉璽,打開城門,向苻堅皇帝投誠,柔然國宣布滅亡,曆史定格在公元372年冬,一時強勢崛起的鐵佛柔然國從此宣告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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