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伏在桌上不住抽泣的女人,我忽然間覺得她就像一個謎一樣。


    自打還她包包起,算上這第一次,一共喝了三次咖啡,喝咖啡的時間前前後後加起來怎麽說也超過四個小時了,但她開口說過的話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二十句。


    就在這四個多小時的時間裏,這個女人已經將她的優雅、性感、嫵媚、溫柔、幽怨、孤寂、落寞、俏皮、狡黠,在我麵前展現得淋漓盡致。


    都說女人善變,我卻沒見過變得這麽快的。


    前一秒還笑著說我“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下一秒就莫名地抽泣起來,搞得我整個人雲裏霧裏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坐在那裏無動於衷,沒有上前出聲相慰的原因,女人似乎哭得更加傷心了更加放肆了,聲音也隨之高了三度。


    看著她不停抽動的肩膀,以及那雪白的後頸,再加上周圍鄰桌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搞得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於是我索性有樣學樣,手肘立在桌上,杵著腦袋看著她哭。


    十多分鍾後,女人漸漸止住了哭泣,將頭抬了起來,看到我的姿勢,忍不住“噗嗤”一聲,破啼而笑:“討厭,幹嘛學我?”


    我笑了笑:“你哭起來的樣子,也別有一番風味,讓我想起李白的一首詩。”


    “什麽詩?”


    “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笑容在她臉上停留了三秒不到,俏臉微微一紅,繼而又變得慘白,眼眶微微紅著,淚水在眼眶中轉了幾轉,終究她還是強行忍住,沒讓淚水流出來。


    女人從包裏拿出小鏡子,對著鏡子照了照,嗔道:“都怪你,害得我妝都花了。”說著,拎包站起,“我去補個妝就來。”


    說完,也不等我回應,女人便徑直走向了洗手間。


    我勒個去,你哭你的,關我屁事啊?


    老子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啊,這都能怪我?


    又過了十多分鍾,女人再次回到了座位,臉上的妝容一如往昔的精致,隻是雙眼略微有些浮腫。


    我見她此時心情已然好了不少,站起身來,說道:“時間不早了,明兒我還要上班呢,要不……我先回去了。”


    聞言,女人神色陡然一黯,秀眉緊跟著微微一蹙。


    “你……你能再陪我……坐一會兒嗎?”


    看著女人帶著哀求的目光,我不由地心頭一軟,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見杯中咖啡見底,女人又叫服務員端來了兩杯冰拿鐵,放在她和我麵前。


    原以為女人哭過之後,會徹底打開心扉,和我說說話,聊聊天,然而,咖啡端上來後,她隻是禮貌地對服務員說了一聲“謝謝”後,身上那種幽怨和落寞,再一次透了出來。


    她依舊一句話不說,也不再看我,隻是呆呆望著窗口,時不時端起咖啡抿上一口。


    我似乎也早就習慣了她不說話,也沒有再看她,隻是閉著眼睛,倚靠在座椅上,靜靜地聽著背景音箱裏播放的那首《暗裏著迷》。


    【其實每次見你我也著迷】


    【無奈你我各有角色範圍】


    【就算在寂寞夢內超出好友關係】


    【唯在暗裏愛你暗裏著迷】


    【無謂要你惹上各種問題】


    【共我道別吧別讓空虛使我越軌】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端起咖啡要喝時,發現入口的就隻有幾塊即將消融的冰塊時,這才意識到,這第二杯咖啡已經見底了。


    nnd,今晚喝了兩杯咖啡,也不知道還睡不睡得著。


    我將咖啡杯放在桌上,抬頭看了一下女人,發現她此時右手正輕輕托著下頜,癡癡地盯著老子看,仿佛在欣賞著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一想到我的醜態被這女人盡收眼底,老臉沒來由地一紅,輕咳了一聲,說道:“時間很晚了,要不,回去吧?”


    聽見我開口說話,失神的女人這才回過神來,俏臉微微一紅,似乎有些猶豫,又似乎有些羞澀,但半晌後,她還是開口了:


    “你……今晚……可以陪我嗎?”


    每一個字,如同闖入太陽係的蘇梅克列維9號彗星,重重地砸在了木星……不,砸在了我心上,老子差點沒被砸暈過去。


    看書的兄弟們,你們聽見了沒有,她說讓老子今晚陪她。


    臥槽~!臥槽~!臥槽~!


    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吧。


    就在我疑惑之際,女人拎起包包,起身便下了樓。


    我急忙追了上去,卻被服務員攔住了,讓我支付四杯咖啡的錢,一杯二十八,一共一百一十二塊,一想到銀行卡裏大概隻有三百來塊錢,我頓時又覺得心痛。


    nnd,明明是女人約我喝咖啡,卻要讓老子付錢。


    但轉念一想待會兒可能有一場硬仗要打,也就沒心思跟服務員拉扯,直接掏出手機付了咖啡錢,然後大步追了出去。


    推開咖啡廳的門,來到大街,看到女人正在路燈下的人行道上,一個人玩著單腳跳踢石子的遊戲,玩得很是投入。


    看她玩得這麽投入,我便沒有過去打擾她,隻是摸出一支雲煙點上,饒有興致地站在一旁看著她玩。


    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這個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女人,竟然沉浸在這種隻有初中小女生才會玩的遊戲中,而且玩得如此投入,仿佛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少女時代。


    直到她不經意間將石子踢到了我腳邊,這才看到我。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衝我笑了笑,雙手不知所措地十指扣在一起,像是一個略顯青澀的初中生。


    我哪想過這樣一個優雅性感落寞的成熟女人,竟然還有如此純真的一麵。


    女人俏臉微微一紅,向我走近兩步,低聲道:“我們走吧。”


    說著,雙手很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隨後將頭輕輕地靠在了我肩膀上。


    臥槽,這動作,也太嫻熟太親密太自然了吧?


    這姿勢,這動作,哪像是認識不過三天,隻在一起喝過三次咖啡的人?


    我甚至就連她姓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她叫盈盈,至於姓什麽,她沒說,我也不好得問。


    想將胳膊抽出來,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有些不舍,甚至心裏麵還有一些癢癢的。


    天人交戰一番後,也就任由她挽著自己,硬著頭皮往前走。


    我帶著她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逛了二十多分鍾,驀地想起金庸老爺子的《倚天屠龍記》裏,趙敏身受重傷那一段,張無忌抱著趙敏一路向西而行,不由地意馬心猿,神魂飄蕩,倘若不是急於要去營救謝遜,真想這荒山野嶺中就這麽永無休止地永遠走下去了。


    我想此時我的心境,隻怕和張無忌當時也差不了多少。


    走著走著,忽然看到前麵不遠處,有一個“如家酒店”,心中頓時一陣欣喜,一陣若狂,心裏想著這女人該不會是帶我來這“如家”開房吧?


    這個念頭剛落下,就已經走到了“如家”門口,我正猶豫要不要問一下這女人,免得會錯了意顯得有些尷尬。


    豈料這時女人忽然鬆開了我的胳膊,徑直往“如家”走去,嫻熟地坐在大堂裏一個供客人休息的沙發上,拿出手機把玩起來。


    我微微一怔,頓時明白了女人的用意。


    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我去開房,想到女人包包裏的那盒岡本,他娘的,看來這女人平日裏也沒少打野啊。


    可是付了咖啡錢後,我這銀行卡裏隻有兩百多了,開個大床房勉強是夠了。


    一咬牙,我也推門而入,徑直往前台走去。


    一邊走,一邊斜眼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卻見女人此時也似笑非笑地望著我,眼中閃爍著一種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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