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裏,水浪波濤翻湧。


    大門外,典韋咧嘴而笑。


    【丞相,某不負您之所托,已經在把陛下往明君之路上引導了……】


    【讓陛下知道女人的好和行軍的苦,相信陛下日後就不想吵著出征了!】


    說起來,典韋的想法其實跟賈詡差不多,都覺得董璜還是在皇宮裏待著比較安全。


    但他是一個忠心耿耿的無敵護衛的人設,陛下願意怎麽玩就怎麽玩兒唄,最多他就是給點兒引導,然後把敢於打擾陛下雅興的人剁成碎片,僅此而已。


    翌日,董璜親率三萬大軍禦駕親征,留下的兩萬重兵駐紮江陵等地,以防遇到南唐或者武平政權可能的偷襲,並作為總預備隊,以防萬一。


    騎在馬上,董璜腿有點兒軟。


    不過,不是因為騎馬而腿軟,而是因為騎馬而腿軟。


    作為立誌要成為明君的光陰逆行者,董璜決定要戒色!


    在行軍的過程中,董璜又得到了一個好消息——郢州拿下了。


    袁德宏部雖然沒能拿下漢陽軍,但是卻擊敗了後周漢陽軍為數不多的水軍,掌控了長江與漢江交匯處的水路,袁德宏派一部分水軍掩護武守謙所部北上,武守謙所部奇襲拿下了幾乎可以看作是後周腹地的郢州。


    攻陷郢州,就意味著漢江下遊的水道基本已經安全,而董璜軍也得以真正意義上水陸並進,大軍浩浩蕩蕩直奔襄陽。


    此時的襄陽,早已經在韓保正的圍攻下,陷入了恐慌之中。


    韓保正並沒能打襄陽一個措手不及,當陽、長林等地有潰兵、逃將,已經將情報報告了襄陽守將李政。


    所以襄陽城已經有了一定的戒備,至少已經關閉了城門,動員了士兵民夫守城;襄陽對麵的樊城也有了一定的準備。


    這個時代的襄陽城,經過了“東移北挪”,與秦漢三國的襄陽城位置已經有所不同。


    “堤緣九裏郭,山麵百城樓。”


    “襄陽一城,周圍餘九裏,樊城亦近四裏有半,夾漢而壘。”


    此時的襄陽城,幾乎緊貼漢江,與樊城夾漢江而立,互為犄角,又利用水道便利,開挖護城河,易守難攻。


    大虞唯一的優勢在於,攻擊太過迅速,襄陽城內沒有足夠的精兵,也沒有提前存儲大量糧食,更沒有時間堅壁清野,反倒是有不少人因為畏懼,而出城坐船逃往北邊的樊城。


    (襄陽城防圖,此圖疑似為南宋圖,但總體布局應該差距不是特別大)


    這是大虞最好的機會。


    但是因為襄陽城實在是易守難攻,想要填平護城河都不容易,所以韓保正部並沒有抓住這個機會。


    而襄陽城守將在經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後,也終於鎮定了下來,並意識到了韓保正所部最大的弱點——沒有水軍。


    當時的韓保正為了追求速度,不可能等袁德宏所部的水軍過來了之後,才向北進軍發動進攻,更何況,他也不確定袁德宏所部能否順利打到襄陽城下。


    結果,因為心急,圍城圍了個寂寞。


    襄陽仍有水道可以往來。


    兵法上的圍三缺一,是給敵人留下一條逃跑的路,不至於讓敵人死戰;但韓保正的圍三缺一,卻成了給襄陽城守軍留下了一條接收援軍、物資之路。


    這讓襄陽守將李政大喜過望。


    【沒有水軍也敢來打襄陽!】


    襄陽守將李政做夢都能夠笑醒。


    他一麵命令從樊城調動守軍、糧草過來,一麵指揮守城。


    隨著兵力和糧草越來越多,城內的士氣也越發高漲起來,幾次打退了韓保正的進攻。


    韓保正一籌莫展,隻能夠等待水軍的到來。


    在董璜援軍出征北伐的時候,開封的柴榮也得到了襄陽被圍、郢州失陷的消息。


    這讓柴榮暴怒!


    他意識到自己被耍了,鳳翔府不是大虞的主要目標,南平和襄陽才是!


    後周謀臣們同樣麵上無光。


    他們都被耍了!


    本來後周的計劃是兩路伐虞,結果現在被虞國打成了兩路伐周。


    危害大不大先不說,主要是臉上無光!


    當然,這並不是後周的謀臣們不行,而是他們對於大虞的情報知道得太少了。


    就如同賈詡缺少情報,無法做出對襄陽等地的戰術層麵指導一樣;後周也因為缺少情報,而被大虞狠狠耍了。


    “朕要禦駕親征!”


    柴榮怒道。


    他要擊敗大虞軍,來挽回自己的顏麵!


    “陛下不可因怒興師啊!”


    李穀、魏仁浦、鄭仁誨、王溥、王樸等一眾心腹嚇得不輕。


    “陛下,我大周現在正在重整禁軍,鳳翔府也有戰事,已經派出了援軍,陛下若是再帶領大軍親征,這禁軍還整不整?禁軍才是根本啊!”


    王溥忍不住說道。


    後周現在正處在軍改的關鍵時期,沒有柴榮壓著,還不一定會出什麽事呢!


    更何況後周可不像大虞,大虞因為後蜀常年沒有大的戰爭,糧食堆積如山,可以兩麵作戰,尤其是董璜所在的東路軍,運輸頗為便利;


    但是後周所處的中原之地,幾乎無年不戰,後周與北漢的戰爭也是直到今年高平之戰後周的勝利,才攻守易勢,但後周的糧草儲備卻沒有那麽豐厚了。


    曆史上,後周於顯德二年伐蜀,也是派了向訓和王景,兵馬應該也不超過五萬,但沒打多久,就有眾多大臣以“饋運不濟”為理由要求班師,還是柴榮強行堅持,這才打了下去。


    現在後周已經往鳳翔府、長安等地運輸了不少糧秣,要是再兩線大規模開戰,糧草也會出現問題的。


    總而言之,這個時候並不適合再禦駕親征了。


    當然了,襄陽肯定是要救的,以五代將領、軍頭們的秉性,看不到援軍的話,襄陽說不定真的會投降,但隻要不是禦駕親征,就不需要動用太多的兵力了。


    反正襄陽、樊城那麽堅固!


    “而且還要小心南唐和北漢,尤其是南唐!”


    王樸也警告道。


    北漢也就罷了,幾年內已經失去了進攻的能力,但是南唐呢?


    此時的南唐還不是李煜時的南唐,這個時期的南唐皇帝李璟雖然奢侈無度、任用奸佞,但對外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


    “既克建州,破湖南,益驕,有吞天下之誌。李守貞、慕容彥超之叛,皆為之出師,遙為聲援。又遣使自海道通契丹及北漢,約共圖中國”,這個時候的南唐和李璟,進攻性還是很強的。


    “也罷!”


    尚不知道包圍襄陽的隻是大虞先頭部隊的柴榮,隻能夠歎了口氣,打消了禦駕親征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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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了《新五代史》《舊五代史》和《資治通鑒》沒查到這一時期的山南東道節度使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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