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近百名木葉忍者之間的對峙,並沒有持續多久。


    在綱手大人與三代目火影之間的‘誤會’解開之後,眾人就紛紛散開。


    現場的重傷者們被分別送往木葉醫院,部分輕傷者則被審訊部門的人帶走,詢問今晚發生的事情經過,其他人也根據角都逃亡的痕跡,開始追蹤偵查。


    綱手與猿飛日斬這師徒二人,則到一旁談話。


    佐原霧遠遠的望著兩人。


    盡管在原著中,已經見識過這位三代大人所謂的優柔寡斷。


    但是,等到事情發生到自己身上,他才能真正意識到這種所謂羈絆帶來的偏向性有多難以忍受。


    痛,太痛了。


    佐原霧一想到自己接下來即將受到誌村團藏怎樣狂風暴雨般的欺辱與針對,他就隻覺渾身都有美少女在爬。


    這誰忍得住啊?


    隻希望,綱手能從三代那裏多割下幾塊肉吧。


    ......


    街道邊緣。


    綱手與猿飛日斬兩人相對而立。


    遠處就是佐原霧與角都交戰所造成的大片廢墟。


    崩濺到百米遠處的石子與瓦礫,無聲的表述著那場戰鬥的激烈程度,兩人之間的空氣都凝滯般的沉默著。


    綱手雙手抱胸,隻是轉頭看向那片幾乎毀了小半個街區的戰場,並不說話,卻又像是什麽都說了。


    猿飛日斬立在原地,微微抬起頭。


    直到這時,他才忽然發覺,昔年那個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的小不點,已經變成了成熟的大人。


    小綱踩著高跟鞋的時候,甚至比自己還要高上小半頭。


    時間過得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快。


    隻可惜,物是人非。


    “......”


    “團藏不能殺。”


    “他這些年,也為木葉做了很多貢獻。”


    沉默良久,猿飛日斬才以沙啞的嗓音如此開口。


    綱手猛地轉過頭,金色的發辮在半空中旋過大半圈。


    這些老頭子,總是有一句話就把人惹惱的非凡才能。


    但很快,她又冷靜下來。


    猿飛老師的這句話,意思其實很明顯——隻要不收了團藏的那條命,其他要求你可以先提提看。


    正如他們一開始所預料的那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


    與團藏這份曆經數十年的羈絆,就是猿飛日斬最大、最明顯的軟肋。


    隻不過,綱手還是忍不住嗤笑出聲:


    “嗬,貢獻?”


    “難不成那些隻是為了活命的叛忍,以前就對村子沒有貢獻了?”


    “他做下的事情,老師您又不是不知道。”


    “......”


    “作為補償。”猿飛日斬低低的歎了口氣,像是垂暮的老者,“以後,將不會再存在根部這個部門。”


    “團藏他沒了一隻手,其實...也做不了什麽了。”


    “......”


    沉默半晌。


    大抵是因為時間過去了一個多月。


    戀人初逝時的痛楚,實際已經不再那麽清晰——這並不是說那份記憶被遺忘了,或是原諒了。


    而是‘過去了’。


    以至於現在的綱手,也有了更多的餘裕,按捺住情緒,繼續談及以後的問題:


    “不夠。”


    “平民忍者需要自行組建社團的權力......這件事需要一個專門機構負責。”


    猿飛日斬忽的抬起頭看向她,神情嚴肅:“小綱,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正在擺弄的是一個很危險的東西?”


    民意民意,誰的民意?


    以前是火影一係與忍族聯合的意見。


    但綱手現在卻想要將這個範圍擴大一些。


    誰來控製?


    誰來負責?


    在這個一人之力敵過千軍萬馬的世界裏,若輕易的以所謂民眾的意見為向導,最終很有可能造就出昔年宇智波斑那樣的家夥。


    多少平民下忍能打過一個日向中忍?


    多少平民中忍能打過一個宇智波上忍?


    一群合在一起都沒有自己一個人強悍的烏合之眾,能令誰服氣?


    小綱隻看到了現下之一時,終究是目光太過短淺了。


    然而,綱手卻隻是轉頭望向遠處,平靜道:


    “戰爭,持續不了多久了。”


    “和平終究會到來的。”


    正如猿飛老師笑她目光短淺那般,綱手也在笑他食古不化。


    待到和平年代到來,屬於忍者的轉型將會開始,戰鬥能力將不再決定忍者的一切,村子對外界的任務範圍,也大可擴張到各行各業——就像昔年她在村子裏推進醫療忍者下小隊的提案一樣。


    隻是,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再想辦法在上層推進忍者之間的權力要求,又會受到什麽樣的阻礙?


    如果不是霧君這些天為她掰開揉碎的分析,恐怕綱手自己也很難預料到這麽多的問題。


    師徒二人,各懷心思。


    這般安靜的談判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最終定下一個框架——分割根部職權範圍的談判框架。


    待到分別的時候,已是深夜。


    直到轉身,綱手都深深的陰著一張臉。


    隻是,等她抬起頭。


    路燈下,佐原霧正立在那裏,左手拎著一袋從隔壁街區買來還熱乎的燒鳥串,右手則是兩瓶她最常喝那個牌子的清酒,正安靜的等著她。


    見她轉過頭,才輕輕揮了揮手。


    綱手姣好的麵龐上,不由的咧開一抹鬆緩的笑容:


    “晚上就要吃烤串,你這不是很懂嗎!”


    “臭小鬼。”


    ......


    「燒鳥棒和我的棒子,你選哪個?」


    「呐,這可是當年最流行的情話金句,漫畫裏那個被搞成奴隸的男主這麽說完之後,立刻就跟女主○○了!」


    「後來啊,他還和好多女孩子過上了幸福快樂的後宮生活。」


    「如果不好用你就換一句:不知夫人今宵願與我同床共枕否?」


    「霧,伱信我!不會錯的。」


    佐原霧斜了眼統子姐彈到麵板上的屁話。


    我信了你的鬼。


    他是得了多大的病,才會說這種瘋話?


    “再來一杯!”


    佐原霧心裏正嘀咕著,旁邊就‘pia’得伸過來一隻小樽,直往他臉上頂。


    綱手半趴在桌上,臉色醉得發紅,卻還扭頭盯著他看:


    “喂,你怎麽不喝?快點幹掉!”


    似乎是注意到他杯子裏還剩下的果汁,某大齡剩女不滿的鼓著腮幫,桌底下的小腿啪啪啪的踹他。


    “是、是。”


    佐原霧先給她把酒續上,再給自己滿上一杯果汁,惹得她頓時一陣暢快的笑。


    也許是這段時間各種操作帶來的壓力,又或者是終於為死去的戀人報了仇之後的酣暢。


    今天的綱手,難得的把自己灌了個酩酊大醉。


    此時,就見她手肘撐在桌麵上,沉甸甸的糯米糍也整個放在桌上,分擔肩膀的壓力,一頭金發披散開,落得滿肩,身上隻套一件連肚臍都遮不住的短袖和防刺絲網,深色的羽織灑在身後的地上。


    兩隻手裏一邊抓著燒鳥串,一邊舉起酒樽,似乎自己一個人就能喝得很痛快。


    “總算是完事了。”


    綱手兩指拈著酒樽,醉醺醺的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年輕人:“這下子,不管是你,還是斷......應該都會滿意了吧?”


    千手的家名,木葉公主的身份,全村獨一號的影響力......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在利用身旁這個年輕人的同時,也在被他所利用著。


    不過,也沒什麽所謂。


    本來,她就對這個村子已經沒什麽留戀的了。


    如果不是佐原霧這些天搞得事情的話,她沒準已經離開村子了也說不定。


    佐原霧卻並不答話,隻是抓起一串烤魷魚,咬了一口。


    有點涼了。


    “喂!”


    綱手嚷了一聲:“那可是我留到最後想吃的。”


    “綱手大人您滿意了嗎?”這時,卻聽佐原霧忽然如此問道。


    “誌村團藏被關進木葉監獄治療,大概不久之後就會偷偷被放出來,根部雖然解散了,但以後大概還會再出現一個類似的部門,隻是權力可能沒有那麽大。”


    “現在發生在木葉的事情,以後也許還會繼續發生。”


    佐原霧說到這裏,轉頭看向身旁的女人:“綱手大人,做到這樣就已經滿意了嗎?”


    是嗎。


    那又如何呢?


    綱手低著頭,垂落的金發遮蔽了目光,心裏這樣默默的想。


    沉默半晌,她才忽的開口:


    “千手,以前是個大族。”


    “仆人,管家,宗室,各路長老與執事,奇奇怪怪的傳統和規矩......充斥著這個現在空蕩蕩的院子。”綱手指著門外,手指劃拉劃拉。


    “這裏在木葉建立之前,就是千手一族的族地。”


    “現在,全都沒有了。”


    佐原霧安靜的傾聽著,並沒有開口接話的意思。


    借著醉醺醺的酒勁,綱手像是有些上頭了,連舌頭都有些發直:“從第一次忍界大戰開始之後,我身邊就沒發生過一件好事!”


    “奶奶,二爺爺,父親,母親,繩樹,斷......”


    “家人全都死在戰場上,快三十歲才找到的第一個男友也死在戰場上。”


    “誰都沒能救下。”


    綱手一邊說一邊拽起佐原霧的衣領,大著舌頭:“臭小鬼,你知道這是什麽感覺嗎?”


    她端著酒樽,砰砰的拍著胸脯,引得一陣搖晃:


    “這麽大的地方...”


    “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哦!”


    “他(*木葉粗口*)的!”


    “你說,我都已經這樣了,為什麽還要在意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這破村子就不能放過我嗎!”


    “嗯?!”


    然而,佐原霧卻並不答話,隻是安靜的笑著看向她。


    “怎麽?對大齡剩女的抱怨有什麽不滿嗎?啊!”綱手沒好氣的半眯著眼,明顯有些醉了。


    佐原霧先是為她把酒樽裏的酒水滿上,這才問道:


    “真的隻剩下您一個人了嗎?”


    “那,我們這一個多月以來,又在忙什麽事情呢?”


    “哈?”


    綱手眉頭一挑。


    佐原霧的聲音依舊平靜:“犬塚元泰族長被您從監獄裏提了出來,井上君的店鋪因為您的提案得到了賠償,春野大叔鐵匠鋪子裏的忍具被退還......還有很多很多人,因為您以後要做的事情而受益。”


    “那些全都是你的謀......”綱手正皺著眉想說些什麽,聲音卻被打斷。


    佐原霧看向她:“但是,在經過您的口,向所有人說出來之後,這就是‘我們’的計劃了。”


    話至此處,他的麵上已然露出笑容:


    “我,旗木大人,綱手大人,還有很多很多您認識與不認識的人。”


    “現在,我們可都是‘同謀’。”


    “您怎麽會是一個人呢?”


    綱手不由愣住,怔怔看向他。


    佐原霧俊朗的臉上,露出一副計謀得逞的笑。


    有些壞壞的笑。


    像是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不小心上了這個臭小鬼的賊船。


    原來,他從那時開始的所有準備,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不知怎麽,綱手趴在桌上,忽的發覺自己好像醉得有些厲害了,酒氣有些上頭,臉都在燙。


    “......誰管你啊。”


    良久,才聽她醉醺醺的嘟囔了一句。


    佐原霧卻並不在意,順手將深藍羽織披在她肩上,起身往外走。


    “那今天就打擾到這裏。”


    “再不回家,雪繪該擔心了。”


    “綱手大人可別又忘了起來之後收拾桌子,放到明天就該臭了。”


    “快滾!煩死了。”


    綱手埋頭趴在桌上,臉越來越燙,狀似沒好氣的朝他罵了一聲。


    等到他走遠了,門外徹底沒了聲息。


    她才費力的支撐起身子,做賊似的往院子裏張望了兩眼,這才飛快揉了揉還在發熱的臉頰。


    “咕唔!”


    “怎麽會有那種奇怪的想法,那可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子......”


    “糟,今天可能真的有點多了。”


    ......


    深夜的街道上。


    佐原霧轉頭望了眼院裏通明的燈火,又低頭看向麵板。


    「綱手の淺層心結(完成)」


    「心結點數+3」


    「羈絆等級提升↑」


    「綱手羈絆等級:壹→二」


    連佐原霧自己看到麵板上的心結點數,都不由得一怔,微微抬起眉毛。


    “哦豁?”


    “這回是大豐收啊。”


    (綱手·百豪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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