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一顆雕琢得活靈活現的木質人頭從院中古樹上垂下,嘴裏叼著塊木牌。


    牌子上三個字秀氣的緊,正是王長老親筆。


    張澤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之前喝茶的時候,聊到自己設置的試煉洞,現在老人家來靈感了。


    而且學會後第一件事就是來搞自己。


    張澤後退一步,身後勁風呼嘯,張澤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


    回頭發現是一把竹劍,上麵上綁了另一個牌子。


    你為什麽不走門。


    張澤剛想再翻牆出去,然後從門進來。忽又覺得這可能也在他王爺爺的預判之內。


    他邁步向前又覺得這還可能在老頭子的算計之中。


    思考良久,張澤決定擺爛,反正他王爺爺隻是逗逗他而已,又不會真做什麽。


    張澤邁步向前,果然一旁的盆栽後翻出一塊牌子。


    真謹慎,但前無陷阱。


    牌子最下麵還有一行小字。


    機關都是莉莉做的。


    “......”


    進了屋中,果然前無機關。


    書房被打理得幹幹淨淨,一塊鐫刻著玄鳥之形的青色玉璧下壓著一張紙條和一個信封。


    張澤拿起紙條。


    “最近有事。”


    “老夫將離開劍閣數月,不用尋我,是閣主的安排。”


    “你小子來此尋我定是為了石丹之事。”


    “這塊玉璧是我與她的信物,去往寒城出示此物即可。”


    “底下那封信記得帶上,親自交予她看。”


    紙條最後是鳥姨家的地址。


    張澤將紙條和玉璧收進百寶袋中,拿起信端詳了一會信封,見四下無人,他小心翼翼的摸了下信封的邊緣。


    沒封口。


    打開小看一下。


    張澤抽出信紙,發現信上的話隻有短短一句。


    “我知道你小子會偷看,所以我要說的話全用秘法封在了玉璧裏。”


    張澤歎了口氣。


    果然,在玩心眼子這事上,王爺爺比自己師傅強上數倍。


    正待離開,張澤的眼睛又瞄到書桌角落,那裏放著罐茶葉。


    這茶葉張澤見過,是真真正正的靈茶,就連他也隻喝過一回。


    要不現在再喝點。


    張澤手剛伸出去一半,茶館周圍忽然亮起一圈劍陣,紫電生輝。


    老王從閣主手中毛茶葉多年,自然在防家賊這方麵也頗有建樹。


    “走了,我真走了啊。”,張澤收回手,對著空氣嘟囔了幾句。


    無人回應,也沒有木牌彈出。


    張澤離開後不久,秋風帶著一片落葉溜進書房,落到那劍陣之上,然而無事發生。


    那劍陣隻是特效而已。


    在茶葉罐子下壓著一枚玉餅形的天幻吊墜,正是前陣子王長老用張澤送他的陳茶從莉莉手中騙來的那塊。


    ......


    飛舟。


    飛舟自帶的聚靈法陣,正緩緩聚斂空中的靈力,。


    破風,掩氣,無影等法陣全部展開,這架陳大小姐專用的飛舟正向寒城方向飛去。


    就像張澤之前答應的一樣,飛舟上隻有他和陳沁兩人。


    陳沁坐在張澤的對麵,手裏拿著一杯仙釀,身旁是幾個酒壺,小蘿莉正一杯接一杯的飲著。


    張澤癱在座位裏,半閉著眼。


    他醉了。


    他被師妹給喝倒了。


    奇恥大辱。


    張澤微微睜眼,見陳沁隻是臉紅了些,仍無一絲一毫的醉意,甚至還能再喝上五六壺。


    張澤百思不得其解。


    築基期修士身體已經不同於凡人,凡間那些濁酒,別說一壺,就是當水一樣喝也根本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醉。


    想灌倒修士,隻能用那些以天材地寶釀造的仙釀靈酒,張澤不是沒喝過這些東西。


    反正宗門發的貢獻點他也花不完,之前無聊把宗門裏能兌換出的靈酒全品了一遍。


    張澤給自己的評價是海量。


    所以他在陳沁提出喝兩杯的時候,才自信滿滿的一口答應,想體驗下酒醉人美的少女風情。


    然而師妹這酒他隻喝了兩杯,就站不住了。


    將進酒才剛背到杯莫停,舌頭就開始打結。


    攤在座位上,張澤隻覺得自己正身處東海汪洋,感覺哪裏都是飄的。


    但好處也有,張澤發現自己丹田之中正有一團清氣流轉,梳理著他體內的經脈。


    但問題是他是玩加點。


    “師,師妹,這是什麽酒...”


    “青翊。”,陳沁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後說道。


    “藥王穀長老送給我姐姐的,我姐姐不喜飲酒,就把這些酒都送給了我。”


    青翊,這酒張澤和他師父聊天時聽說過,是化神期修士喝的玩意。


    這酒還有個諢號,喚做三清道祖。


    三杯清底,倒地睡得像頭豬。


    “你怎麽,師妹,你怎麽不醉。”


    張澤覺得自己已經很牛了,化神期的大佬喝三杯倒,他喝了兩杯還能說話。


    但他想不明這小丫頭自己喝了兩壺怎麽還不醉。


    “醉?什麽醉?我沒醉過。”,說著陳沁拿出第三壺青翊酒對張澤搖了搖。


    “師兄還能喝嗎?”


    張澤的嘴是硬的,尤其是在喝這方麵。


    “能,再給我一杯。”


    接過陳沁遞過來的酒杯,張澤拿到嘴邊勉強抿了一口。


    一口下肚,眼前的陳沁變成了三個。


    “師兄,喝不下就別喝了。”,陳沁見張澤的樣子,有些擔心。


    但張澤最聽不得這話。


    “什麽,什麽叫喝不了就別喝。”


    張澤晃晃悠悠的舉著酒杯,一口悶了進去。


    然後整個人就墜入了無意識的胎息之境。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張澤忽然想通了師妹這麽能喝的關鍵。


    【魔劍醉月】


    這是陳沁之前的稱號。


    有些人能喝是天生的。


    ......


    當再醒來時,張澤知道已經到寒城了。


    因為張澤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而頭頂的木梁上掛著一副掛畫。


    上麵一隻野狐正追逐著一隻蝴蝶,旁邊龍飛鳳舞的寫著四個大字。


    狐蝶酒家。


    房間裏的其餘陳設也都用拙劣的手法融合了蝴蝶與狐狸的元素。


    比如桌子上那兩個杯子。


    提取蝴蝶元素,兩個杯子的杯把被設計成蝴蝶左右翅膀的形狀。


    兩個杯子並排排列,就是一隻蝴蝶。


    但分開後就是兩個字母b。


    一般像這種有點大病的裝修風格,基本都出自妖族之手。


    而寒城雖離北境有些距離,卻也是青荊之地所聚妖族最多的地方。


    這時陳沁推門走了進來,“師兄醒了嗎?”


    陳沁用那個b杯子給張澤倒了一杯茶。


    “你還沒休息?”,張澤接過杯子問道。


    陳沁沉默了一會,“掌櫃說,就剩一間房了...”


    張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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