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城多雨,此時又正值深秋,眨眼之間雲過雨降,秋意也又濃了許多。


    幾滴冷雨自然對修士造不成什麽影響,但也澆滅了他們的吵鬧的由頭,加之天色漸晚,這些散修也就各自散去。


    城主府門口值守的修士鬆了口氣,雖然這些人修為不高,但聚集久了也是麻煩。


    “夫人有事托你去辦。”,小蓮的聲音在修士身後響起。


    “麻煩師兄跑趟劍堂,請林堂主來府上議事。”


    不待修士答話,街對麵迎麵走來一位少年。


    “我去吧。”


    少年走到小蓮身邊,對她笑了一下。


    玉心宗宗主之子,沐裘。


    “正好我也有事去那邊要辦。”


    小蓮等公子離開,看著因落雨人影寥寥的中街,皺了皺眉。


    她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


    公子最近的感覺不對,這城裏的感覺也不對。


    ......


    張澤那邊。


    在雨落前他就帶著陳沁回了那間狐蝶酒家,此時正坐在後院一處包廂中飲茶吃飯。


    倒也不是他有未卜先知,可曉陰陽天晴之能。


    而是陳沁正巧碰到了熟人,就被一道邀了過來。


    而這家店之所以昨夜隻剩一間空房,也是因為這位大小姐包下了整個後院。


    李玥綺,蒼山禦獸宗,宗家子弟。


    作為禦獸宗的二代,李玥綺身邊自然有靈獸相伴,而且還是兩隻。


    一隻傀角彩鱗蛇盤在她的肩頭,頭生三目,但隻睜其一。


    傀角下的天眼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張澤。


    另一隻看不出血統的黑狼則跟在李玥綺身旁,形影不離。


    兩隻本命靈獸也和李玥綺一樣,隱藏了修為。


    靈獸,妖獸,與妖族之間雖是同源,但差別巨大。


    禦獸宗在這方麵也有相當完善的分類考據,可對大部分人,尤其是歡脫的妖族來說。


    其實分類方法很簡單。


    跟人玩的是靈獸。


    不跟人玩的是妖獸。


    能變成人的是妖族。


    以人為本,簡單。


    後院單獨一間廂房中,李玥綺正拉著陳沁的手聊天敘舊,聊著最近寒城發生之事。


    彩鱗蛇仍然盯著張澤,而黑狼則找了個舒適的地方閉目養神。


    “小沁,你來了寒城,也是為了宗門曆練嗎?”


    “最近寒城周圍異象頻發,有很多修士和妖族夜半子時看到天邊出現異象。”


    “聽說還有修士得了什麽機緣,”


    “說不定是有洞天現世。”


    “我們宗門那邊也發了任務,讓金丹期的修士前來探查,我正好無事就接了下來。”


    “好像我弟弟也在青荊,但現在卻聯係不上。”


    “前月聯係他時,一直在和我說,他要幹什麽大事。”


    “對了,小沁。你什麽時候再來蒼山玩。”


    “去獸園隨便挑,喜歡哪隻我做主送你,不用管我家老頭子。”


    “最近獸園中,新出了幾隻靈鳥,特別好看。”


    張澤手捧一把鹽焗花生,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聽著,心裏卻想著鳥姨的事。


    不知這寒城最近所生異象是否與鳥姨的消失有關。


    到底是王爺爺老糊塗了,還是這寒城真的有所古怪。


    吃完花生,手上滿是油膩,正待找布巾擦手時,他看到一條狐狸尾巴甩到了自己麵前。


    老板娘拉絲的聲音在張澤耳邊響起。


    “客官~,新床到了,奴家~抬不上去,來搭把手?(′???`?)”


    聽著狐妖九曲十八彎的顫音,張澤用屁股想也知道這妖女定是對他有所圖謀。


    而張澤正好也有事問她。


    張澤把手在老板娘的狐狸尾巴上擦了擦,“師妹,你們先聊,我去去就回。”


    “客官真討厭,弄髒啦~”,老板娘抽回尾巴對張澤勾了勾手。


    陳沁表情變了又變,她忽然理解什麽叫做狐狸精了。


    確實可恨。


    李玥綺看在眼裏,眼神在張澤和陳沁之間來回掃了幾圈。


    “哎,他是你誰。”


    “是我師兄...”


    “真的?”


    “真的...別問了,就是師兄!”


    樓上。


    張澤單手托著新床,進入了房間,然後推開了老板娘。


    “別發騷,我問你點事。”


    “討厭啦,客官,我...”


    張澤從懷中掏出了劍堂的令牌,這是他出門之前找那位叫王升的師兄借的。


    “小店合法經營,童叟無欺。”


    老板娘把脫了一半的衣服穿好,抱著自己的尾巴坐到了桌子對麵。


    “您問,我說。”


    張澤收起令牌,“翎柳,你認識嗎?是一位鳥妖。”


    “道行很深,最少金丹吧。”,張澤又補充道。


    “做哪個行當的?”,狐妖想了一會後問道。


    “不知道,我隻知道她家住城外五羊坡。”,張澤回憶了一下,王長老確實沒和他說過鳥姨是做什麽生意的。


    “那奴家不知道了,奴家認識的鳥妖都是些做小買賣的。”


    “而且城外五羊坡那裏一直是一塊白地啊。”,老板娘習慣性的歪了頭,裝嫩道。


    “你今年多大。”,張澤問。


    “討厭啦,奴家...。”


    “不許夾。”


    “哦,奴家今年210歲,屬虎。”


    張澤把劍收了回去,感到有些頭痛,總覺得這事愈發的離奇了起來。


    凡人壽短,記憶可能會出錯。但這狐狸精幾百年的壽元又為何也不記得?


    “城中可還有修為金丹以上的大妖?”,張澤又問。


    “之前是有的,但近幾年不知出了什麽變故,幾位前輩都先後離開了寒城。”


    張澤瞄了眼狐狸精的身段,忽又想起一事,“王不語,你認識嗎?”


    狐狸精扯著自己的耳朵,尾巴在身後甩來甩去,想了一會後答道,“好像有些印象,是不是也是劍宗之人。”


    張澤點了頭。


    “記得,當年那位少俠身段精壯的緊,那腰,當時把奴家折騰得...”


    “咳咳。”,張澤現在不太想聽他王爺爺的風流小故事,“說正事”。


    狐狸精咽了咽口水,“奴家與人隻是露水姻緣,隻知道當年他來寒城有事,其餘一概不知。”


    見問不出什麽,張澤一時也沒了辦法。


    久違的點開係統,發現兌換列表裏也沒有什麽能解決現在困境的功法道具。


    “沒事了。”


    將新床擺好,張澤直接轉身離開了房間,狐妖甩著尾巴緊跟在張澤身後。


    “客官,小心台階。”


    也不知這狐狸打著什麽鬼主意,又借口小店還有幾個涼菜要送,硬又到後院廂房中轉了一圈。


    二人返回廂房,李玥綺看到張澤身後的狐妖,突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那隻彩鱗蛇蛇這時也立了起來,三目齊開。


    陳沁好像感覺到了什麽,表情也怪了起來。


    張澤不知她們二人何意,但忽覺得身後一團柔軟壓來。


    那狐狸精老板娘不知為何又開始拉絲了。手中兩個碟子摔在地上,她整個人向張澤靠去。


    “郎君,我冷~”


    要不是尾巴礙事,她早已當著李玥綺和陳沁的麵脫個精光。


    張澤麻了,這都是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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