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寧虎目一瞪,一個跨步攔在趙湛麵前,嗓門如雷鳴,“俺家公子身份尊貴,不可造次!”


    這一舉動,把老鴇嚇了一跳,跳著後退數步,捂著胸口,嚇得不輕。


    她抬頭又看看劉寧幾人的裝扮,還有腰間的官刀,頓時明白,這幾人是官爺。


    趙湛無語,劉寧這個保鏢夠格,可眼力見不行,沒看到是女人嗎?女人不用攔!


    趙湛笑吟吟的探出一錠金子,“這位……姐姐,勞煩給我們找一個上好的雅間,我來聽聽曲。”


    說著,還有意無意的撓了撓老鴇的手心。


    這一舉動把鎮關西都看蒙了,啥情況,敢情殿下也不像是第一次來呀?


    老鴇眼都直了,頓時心花怒放,眼冒金花,媚態盡顯,“哎呦呦,這位玉公子說話還真好聽,是是是,您說的對,聽曲,就是聽曲,我這姑娘最會在床上唱曲了。”


    挽著趙湛的胳膊就往樓上去,趙湛也沒拒絕,入鄉隨俗嘛?


    出來就是玩,開心最重要。


    啥叫開心,左手女人,右手女人,左擁右抱,這就叫開心!


    老鴇還回頭說了一句,“鎮官人,就去你常去的雅間得了,喝啥呀,喝你平時存的酒,還是另開一壇,俺店裏新來的女兒紅?”


    “哎……好,都行。”鎮關西老臉又一紅,剛說了不常來,這不自己抽自己的臉。


    劉寧摸了摸兩撇八字胡須,“震官人,還滴是你呀,不常來,都有包間,厲害呀!”


    鎮關西:……


    突然。


    “啪!”


    剛到樓上,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格外刺耳。


    緊接著,樓梯口對麵的雅間內傳出不堪入耳的怒罵,以及一個女子無助的哭泣聲。


    不過,在這種地方,這種事太正常了。


    女人,甭管是誰,進了這個地方,就不能當人看。


    因為她已經不是人。


    既然不是人,也沒人會在意其死活。


    “你以為你還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女子嗎?”


    “你現在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青樓女子而已,大爺讓你脫個衣服,還這麽費勁。”


    “快點脫,別逼老子動手!”


    “大人,饒了我吧,我……不行啊,我真的不行啊!”


    “不行,老子打死你,看你行不行!”


    “……”


    趙湛聽得刺耳,剛要開口,鎮關西踏前一步,使勁的搖頭,改口叫道:“公子,咱們還有正事,這種事在青樓屢見不鮮,這女子可能是獲罪的官奴,被賣進這裏的,都是有官府批文的,都是規矩的。”


    就在這時,突然包間內傳來一聲慘叫,“啊!”


    這次是個男人的動靜。


    “老鴇呢,給老子滾過來,看看你家的姑娘這是要幹什麽,竟然敢傷我,你們生意還想不想做了!”


    老鴇無語,臉上的堆笑戛然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凶狠,猛的推門而入,“臭嘎嘣的賠錢貨,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活膩歪了,敢毀我的買賣!”


    趁此空檔,趙湛也將目光投了進去,包間角落處,一個衣衫不整,淚眼婆娑的女子正舉著一個發簪,發簪還滿是血跡,口中不住的求饒。


    “饒了我吧,我爹爹是北地留守使宗澤,你們要是放了我,我爹爹一定會給你們銀子的,要多少都行!”


    聽到“宗澤”兩個字,趙湛臉色巨變,頭腦轟的一聲。


    宗澤!


    宗澤!


    宗澤!


    這個名字在趙湛耳邊猶如一聲聲霹靂砸下,震得他渾身一顫。


    宗澤可是抗金名將,是兩宋一等一的忠臣,還是嶽飛的伯樂,也是趙湛夢寐以求的忠臣良將。


    難道這個女子便是宗澤宗相公的女兒。


    趙湛猛然抬頭,煞氣爆發,把鎮關西和劉寧幾人都嚇了一跳,殿下咋了這是?


    不顧其他人的目光,趙湛轉身踏入雅間,怒吼一聲,“住手!”


    此言一出,其他人皆是齊齊看來。


    老鴇也是愣了,趕忙上前,“玉公子,這女子性子烈,不好騎,我這裏還有的是更好的,更溫順的……”


    可趙湛直接無視她,徑直走到女子麵前,慢慢蹲下去,輕聲問道:“你剛剛說什麽,你爹是宗澤宗大人?”


    女子點點頭,眼神滿是驚嚇。


    “別害怕,我與宗澤宗大人乃是舊相識,跟我走,我帶你找你爹爹。”


    趙湛伸出手來。


    不知為何,女子看著趙湛遲疑片刻,還是伸手握緊了他的手。


    沒有多餘的廢話,趙湛拉著女子轉身就要走。


    “且慢!”


    裏麵那個額頭被刺傷的潑皮怒吼一聲,他現在心情很不好,出來玩的,結果沒玩成不說,還被傷了,傳出去,丟老人了。


    潑皮脾氣很大,“小子,你他麽算老幾,敢管老子閑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趙湛腳步一頓,側臉冷言,“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砰!”


    一道黑影從門外衝了進來,然後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就出現了潑皮麵前,然後他就飛了出去。


    劉寧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冷哼道:“敢辱罵俺家公子,活膩了,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雅間內,還有幾個潑皮的同伴,全都愣在了原地。


    看著被一拳打飛出去的潑皮,全都傻了眼。


    老鴇也嚇懵了。


    片刻後,那幾個潑皮的同伴才反應過來,當下怒氣衝衝的站起,“小子,敢打俺兄弟,你們幾個潑皮活膩了!”


    “刷刷刷!”


    幾個大漢齊齊從懷裏掏出匕首,齊齊插在桌子上。


    看到拔刀了。


    雅間門口圍觀的人也嚇得連連後退。


    老鴇也是嚇得不輕,似乎很畏懼哪幾個潑皮,轉身躲到了門外。


    領頭的一個潑皮一臉囂張,把玩著一把匕首,“小子,混哪裏的,敢打我的人,見過這麽鋒利的刀子嗎?這可是殺人的刀?”


    趙湛笑了。


    劉寧也笑了。


    “吆喝,真是嗑瓜子磕出一個臭蟲,你們幾個好大的膽子,聽說過鎮關西嗎?”


    潑皮一臉狂妄的放下狠話。


    另一個潑皮怒道:“東京府大名鼎鼎的鎮關西,那是俺們的大哥。”


    “識趣的,放下這個姑娘,趕緊滾蛋,否則後果自負。”


    “對,別多管閑事,俺大哥要是狠起來,連自己都咬!”


    眾人聞言,皆是一震。


    敢咬自己,的確是夠狠的。


    趙湛回頭看了一眼鎮關西,此刻他那張胖臉已經黑成了鍋底。


    更要命的是,這幾個打著他的旗號逞凶的家夥,他還不認識?


    劉寧看出趙湛是生氣了,搶先一步,將腰間的寬刃大刀拔了出來,狠狠的插進了桌子上,桌子直接洞穿。


    “刷刷刷!”


    身後便衣金槍班直齊齊拔刀,迅速上前,沒有多餘的廢話,全都直接插在了桌子上。


    “你,這……”這幾個潑皮當下就老實了,東京府這個地方對刀劍不禁,可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佩刀的,何況還是軍中製式長刀。


    這幾個潑皮對視一眼,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臉上隻剩下驚慌,將匕首一丟,很嫻熟的蹲在地上,抱著頭。


    其他幾個潑皮有樣學樣,排成一排,齊齊抱頭蹲在地上。


    趙湛懶得搭理他們,扭頭看向女子,“宗姑娘,別怕,我在這裏,沒有任何人敢欺負你。”


    語氣不輕不重,卻透著一股說一不二的霸氣。


    在女子耳中,不亞於落水的救命稻草,瞬間驅散了她的恐懼。


    除了她爹爹和她哥哥,這是世界上第三個對她這麽好的男人。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看著趙湛如玉的臉龐,渾厚的嗓音,就莫名感覺到心安。


    這瞬間,她滿腔委屈直接爆發,雙眸通紅,淚如雨下,“多……多謝恩人。”


    這時老鴇又不合時宜的跳了出來,“玉公子,別被這小妮子騙了,這小妮子最是愛胡說八道,你把他交給我,看我今天晚上怎麽調教她。”


    聞言,女子嬌軀一顫,卑微的連忙解釋,“恩人,我不是騙子,別把我留下,求求您了,我會被活活打死的,嗚嗚嗚!”


    她無助委屈的掩麵痛哭,聲音讓人觸動。


    趙湛竟然瞬間一陣恍惚,心裏莫名心疼。


    宗澤一生為國為民,拋頭顱灑熱血,其家人竟然遭受這等慘禍,這是誰的錯?


    是趙宋官家的錯,是趙宋官家有愧於宗澤大人呀!


    而又有多少忠臣家眷正在遭受這等磨難?


    這些忠臣救了這個國家。


    可誰又能救他們的家眷?


    “你還說你不是騙子,你身為官奴,每次陪睡都搗亂……”


    老鴇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閉嘴!”


    趙湛滿臉憤怒,“再敢多言一句,老子把你的嘴撕爛!”


    這下,老鴇徹底老實了。


    捂著紅腫的臉,嚇得渾身哆嗦,至於青樓裏的打手也不敢靠近。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一行人不簡單呀!


    見勢不妙,“鎮關西”的小弟還想趁機開溜,卻被便衣金槍班直第一時間攔住,冰冷的長刀直接架在脖子上。


    “哎哎哎,大哥,爺爺,大爺爺,別……別動手,都是文明人!”


    “這可是東京府,光天化日,你們動刀子,可是違法的!”


    這幾人潑皮冷汗直冒,差點嚇出屎尿來。


    “法,你難道不知道在東京府,我就是法?”


    趙湛冷笑,露出看傻子一樣的目光。


    鎮關西再也忍不住了,踏步上前,抓住領頭的潑皮“啪啦啪啪”就是七七四十九個耳光。


    當場把潑皮那張臉抽成了豬頭。


    鎮關西抬手抓住領頭那人的脖頸,衣服瞬間撕裂,露出胸口的一頭虎,“王八蛋,挺凶的,還紋下山虎,咦,怎麽不完整,這麽橫?還紋條殘虎?”


    “大哥,不是滴,紋了一半,太疼了,受不了,就喊停了!”潑皮一臉尷尬道。


    “你剛剛不是很囂張嗎,你大哥叫什麽來著,鎮關西是不是?”鎮關西越想越氣,又狠狠的給了潑皮兩個熊貓眼。


    “告訴你們,老子就是鎮關西,往後你們再敢打著老子的旗號幹壞事,老子煽了你們!”


    這幾個潑皮聽到這話,頓時慌了,敢情李鬼碰到李逵了,嚇得慌忙跪地求饒。


    “幾位官人,我們可以滾了吧?”


    “想走,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欺負了我妹妹就想走?”


    你妹妹?


    聽到這個稱呼,女子俏臉刷的就紅了。


    連趙湛也沒有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個稱呼,後麵會引起那麽多“麻煩。”


    這些潑皮一聽,對視一眼,頓時明白了,先是給女子磕了三個頭,獲得原諒後,又掏出五十文錢,“這是小的一點心意,您別嫌棄。”


    “才五十文?”


    趙湛怒哼一聲,潑皮之氣了然,一隻腳踩在他的肩膀上,“你們幾個王八蛋的命就值五十文嗎?”


    “那大哥我該出多少呀?”領頭的潑皮都要哭了。


    “放下五百兩銀子,然後滾蛋!”趙湛冷哼道。


    五百兩!


    連周圍圍觀的人都嚇了一跳。


    這價格也太高了吧!


    五百兩都能在天上人間玩一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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