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是大皇子滿月,顧知清一早用過早膳便帶著雲螢去了永寧宮,如今她和瑜貴妃協理六宮,瑾貴妃仍舊是不管事,宮中事務都讓瑜貴妃和清昭儀處理,於是顧知清這一月來經常去永寧宮,一是和瑜貴妃商議宮務,二是陪瑜貴妃說說話,瑜貴妃這次早產也是傷了身子的,太醫讓瑜貴妃坐雙月子,於是瑜貴妃每日在床上躺著,柳元每日看著根本不許她下床。


    所以每次顧知清去了瑜貴妃都會拉著她東扯西扯,就是不讓人回宮,瑜貴妃平安生產之後便對顧知清極其信任,用瑜貴妃的話說就是顧知清當日恩寵在身,若是不救她說不得大皇子就會歸了顧知清養,這樣好的時機顧知清都不要選擇救她,她有何理由不信任顧知清呢。


    柳元更是每每見到顧知清去了永寧宮,都伺候的極為周到,根本沒有雲螢施展的空間,皇上得知她倆關係如此好也是欣慰不已。


    這邊顧知清晃晃悠悠到了永寧宮,宮人們見了顧知清皆恭敬行禮,就跟見了自家娘娘一樣,這也是多虧了柳元每日耳提麵命,想起柳元,顧知清不由一笑,那邊柳元剛好從內殿出來看見顧知清在院中慢悠悠的晃著,上前行禮笑道:“昭儀娘娘,您可快著點走吧,貴妃娘娘都等急了”。


    顧知清被柳元催著走進寢殿,瑜貴妃見顧知清到了眼睛一亮抱怨道:“大皇子滿月皇上也不讓本宮出門,本宮就想在永寧宮的院子裏走走也不行。”


    顧知清見瑜貴妃在寢殿走來走去,不由驚奇道:“你怎麽下地了?”


    瑜貴妃白了她一眼:“今日都滿月啦”。


    顧知清還以為她是自己偷跑下來的,勸道:“太醫說了你得坐雙月子,你這提前下地對身體多不好啊”,又轉身向外喚道:“柳元——”


    這邊瑜貴妃叉腰傲嬌道:“本宮這可是太醫批準的,可以下來走走了”。


    顧知清一臉不信,柳元一進來就看見兩人對峙,撲哧笑道:“是章院判說娘娘今日起可以每日下床走幾步,但是時間不能太久,保暖必得做好”。


    瑜貴妃在那覷著顧知清,一臉你看吧你冤枉我了。


    顧知清忙走近哄道:“既然章院判說了可以走幾步,那就是可以走幾步”,又扶著瑜貴妃坐下:“你先坐下,今日眾妃都要去漪瀾閣聽戲,妾一會就要過去了,待到午時,眾人移步永寧宮觀看大皇子洗三禮,妾已經交代穩婆快一些了,用來洗三的水也是適宜的溫水,妾會看著的,你莫擔心,洗三禮結束後便去垂拱殿赴宴,宴會結束後還有些宮務要處理,這眼看著快立秋了,也該給各宮縫製秋衣了,今日妾與針線局先商量個章程,明日再來給娘娘過目,今日妾便不過來了,娘娘有什麽事打發人來尋妾。”


    瑜貴妃聽著顧知清輕柔的聲音,深覺顧知清妥帖,嗔怪道:“這點小事你做主就是”。


    顧知清揶揄道:“那可不行,皇上是讓娘娘與妾一起協理六宮,娘娘如今都能下床行走了,可更不能躲懶了”。


    瑜貴妃輕點了顧知清一下:“你呀,就是嘴不饒人”。


    顧知清又與瑜貴妃笑鬧了一會便去漪瀾閣了,顧知清走後柳元扶著瑜貴妃回床上躺著,柳元笑道:“清昭儀很是尊重娘娘呢”。


    瑜貴妃笑歎道:“本宮知曉,能與清昭儀交好,是本宮的幸事。”


    那邊顧知清坐著攆轎到了漪瀾閣,本朝隻有妃位才能坐攆轎出行,她這副也是皇上在她封昭儀後賞的。


    這邊顧知清到了漪瀾閣,除瑾貴妃外其他人都已到了,眾人向顧知清行禮:“請清昭儀安”,顧知清笑著讓免禮,不多時,瑾貴妃也到了,顧知清等人又起來向瑾貴妃見禮,瑾貴妃上前一步扶起顧知清,又叫了眾人免禮,這才各自坐下。


    說起這瑾貴妃,這次見麵顧知清竟覺得瑾貴妃氣色好了許多,整個人也似輕鬆了許多,又不管事,後宮諸人見了也很尊重,而且瑾貴妃在她到了不久後就到了,很像是特意把控的時間,既不失體麵,也不拿架子。


    顧知清拿著戲折請瑾貴妃點戲,瑾貴妃也不推拒,點了一出木蘭代父從軍,一出穆桂英掛帥,顧知清又點了一出才子佳人的戲,眾人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這次聽戲倒與上次不同,眾人安安穩穩的聽完了戲,便向永寧宮走去,眾人到時,李承熙已到了,於是眾妃向李承熙行禮:“妾等請皇上安”,李承熙含笑點頭:“都起來吧”。


    李承熙見眾人到了,便也不耽擱,示意可以開始了,整個洗三禮進行的很快,大皇子沾沾水便被抱起來了,眾妃也就看了個囫圇模樣,下麵錢婕妤和柔寶林咬耳朵:“這早就過了洗三了,皇上非要補辦,這補辦了皇上又辦的這樣倉促,真不知是看重大皇子還是不看重”。


    柔寶林深覺心累,她真是後悔與錢婕妤交好了,這一個月來,皇上留宿乾清宮便是去永寧宮看望大皇子,瑜貴妃在月子中又不能侍寢,大部分寵愛都被清昭儀占去了,自己也就分點零頭,不至於見不到皇上的麵罷了。柔寶林家世不起眼,便想找個高位嬪妃依靠,可是瑤華宮她根本就進不去,永寧宮更不用提了,皇上看的很重,鍾粹宮更是天天閉門熬藥,柔寶林深覺無力,這時錢婕妤主動與她交好,她思來想去發現這兩次後宮動蕩都沒波及到錢婕妤,便覺的靠譜。


    可誰知錢婕妤卻是這麽個性子,心思單蠢,柔寶林隻能耐下性子柔聲道:“倒也不一定,許是皇上愛重大皇子,怕洗三禮進行太久讓大皇子受了風寒呢”。


    錢婕妤聽了撇撇嘴道:“也是,大皇子早產,身體弱,能不能長大還不一定”。


    柔寶林聽的心驚肉跳,恨不能捂住錢婕妤的嘴讓她別說了,未免殃及自己,柔寶林不得不出言提醒:“婕妤慎言”。


    錢婕妤撇撇嘴,心裏很是看不上柔寶林,膽小柔弱,也不知皇上喜歡她什麽,一點都比不上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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