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是,古代缺乏健全的法律,混亂不堪,朝代更替頗為頻繁。


    楚妗安倒是樂開了花,這意味著,可以賣!大齊王朝的東西,確認之後價值想必能翻倍,小國的則另當別論。


    她笑嘻嘻地說:“你們還有多久到北漓州?我給你送好東西過去。”


    祁淵聞言,眉眼彎起:“神女送的雪橇速度甚快,如今已行進大半,再有不到兩日便能抵達北漓州。”


    嗯,剛剛好,兩天左右她花巨款購置的滑雪設備就能送達,米糧也差不多能到位。


    楚妗安突然想起某事,語氣略顯慌亂,“北漓州有多少人?”


    祁淵如實答道:“外祖曾留十萬兵馬駐守。”


    隻是如今這種狀況,不知還剩下多少,馬匹估計也所剩無幾。


    楚妗安心髒猛地突突兩下。


    多少?!


    十萬?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望著那九大箱的奢華古董,腦海中又浮現出鎖在保險櫃裏的銀票,應該養得起。


    楚妗安抿緊嘴唇:“好,我知道了,你的東西我收下了,今日藥到了,你那邊柴火夠嗎?”


    藥今天提前到了,放在保安小哥那裏,她回來時一並給了他。


    中西結合,不僅有西藥,還有中藥,中藥需要煎煮。


    祁淵眼底閃過一瞬的不自然,“夠的。”


    楚妗安冷哼一聲,別以為她看不出來,這小夥子在撒謊!


    楚妗安擺手道:“藥先一天兩頓,十二個小時若沒有異常反應之後,再吃第二頓。確定沒有不良反應之後,改為一天三頓。”


    祁淵聽話地點頭,像極了忠犬金毛那般乖巧。


    就在祁淵以為神女即將掛斷電話之時,她那婉轉動人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直擊心底。


    一如當初神女問他“你想活嗎?”那般。


    “你想報仇嗎?”


    祁淵毫不猶豫,沒有片刻停頓,回答道:“想。”


    他心中湧起無盡的恨意,又夾雜著複雜的感激,恨是針對大齊王朝的,感激則是對神女的。


    楚妗安望著屏幕裏他那消瘦且略顯憔悴的臉龐。


    他與她頗為相似。


    都被逐出家門,位置被占,明明從未犯錯,卻如同喪家之犬般被驅逐。


    在黑暗中,楚妗安朱唇微勾,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好。”


    “好好吃藥,養好身子,咱們先一炮轟了蠻人,他們纏人得緊。”


    祁淵聽著她略帶抱怨的話語,薄唇上揚:“祁淵謹記。”


    楚妗安掛了電話就去給他煎藥,把藥給他送過去,還錄了個視頻,逐個跟他說明每種藥要吃多少。


    誰知,祁淵呆呆地給她發了一條語音。


    “神女,仙丹何等珍貴,祁淵怎能用這麽多。”


    差點把楚妗安笑死,這古人真是既古板又有趣。


    狗子們暖得差不多了,被全部傳送回來。


    二哈們蜂擁而出,朝著楚妗安提前準備好的狗糧方向一路狂奔。


    藍色的眼睛在路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明亮,蓬鬆的毛發隨著它們的動作在空氣中搖曳。


    每根毛都彰顯著下班的歡快!


    楚妗安陪著笑,摸摸這個,擼擼那個,“辛苦了狗大哥們!快吃!這都是好糧。”


    狗子們一頭紮進狗糧裏,像極了餓死鬼。


    楚妗安讓大黑盯著點二哈,別讓它們跑出去糟蹋田地,現在就等著秋收給農場救急續命。


    農場現在入不敷出,誰都知道原來的農場主離世,換成年輕的小姑娘,誰都不願意來合作,別人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楚妗安理解,但絕不認命。


    農場現在地多、菜多,卻缺少經營渠道。


    她邊想著,邊朝著倉庫後頭走去,倉庫後頭停著一輛巨大的割草機車,旁邊是一台柴油發電機。


    雪橇老板說雪橇差不多能跑三天左右,具體得根據路程情況而定,北漓州還需一天半才能到,不知電量能否撐到北漓州。


    楚妗安繞著柴油發電機轉了一圈,最終在一塊鐵皮上看到用黑色馬克筆寫著的聯係方式。


    以防萬一還是先買一台,以後說不定有用呢。


    —————————


    之後的一天半時間裏,除了運送狗子和部分糧食,兩人很少通話。


    一天半之後,祁淵給楚妗安打來視頻電話。


    楚妗安趕忙接起來:“到了嗎?”


    祁淵那邊還沒傳來聲音,刀劍刺破皮肉的驚悚聲率先闖進楚妗安的耳朵。


    楚妗安眉頭驟然皺緊,目光下意識看向祁淵背後,他此時正在營帳內,但營帳的棉簾子被掛起,能看清身後混亂不堪的局麵。


    一方身著紅色單薄的麻布衣,外麵套著月銀色卻滿是鮮血的盔甲,正與對麵一身黑衣的人交戰。


    是楚妗安從未見過的服飾,蠻人是一身白衣,這些人卻是一身黑衣。


    戰場如同人間煉獄,硝煙滾滾,遮天蔽日。士兵們如潮水般湧來湧去,刀光劍影交錯,血肉橫飛。軍旗倒地,戰馬嘶鳴,一片混亂與血腥。


    場麵激烈焦灼,季風和田華在戰場上奮勇殺敵,而沈翊禮站在營帳處,緊盯著祁淵。


    看來他是被勸下來的,不然他也會是殺敵的一員,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不宜上陣殺敵。


    “你現在在哪?”


    祁淵神色凝重,看向身後交戰的雙方,眸中閃過一抹危險:“北漓州郊外,北漓州乃大齊的國境,城牆修築極高,副將帶領數萬士兵每日清雪,城中還有幾所房子未被掩埋。”


    楚妗安聞言拳頭握緊,合著這是來搶地盤了?


    “那狗……呃皇帝呢?沒有派援兵嗎?”


    按理說不能啊,事關國土,他就算想要北騎軍覆滅,也不至於連國土都不要。


    祁淵臉色愈發難看,轉過頭麵對楚妗安時,嘴角勉強揚起一抹笑,隻是怎麽看都像是諷刺:“戰爭興起兩月,派信前往齊陽便有六次,均無回複。”


    楚妗安嚴肅起來:“皇帝不會不在意國土,皇權更是不容任何人侵犯,這不符合常理。”


    祁淵早知神女聰慧,眼神倏忽一凜,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坐享其成。”


    楚妗安聞言沒明白他的意思,眉頭皺起又突然鬆開,瞪大眼睛透露出了然:“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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