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蘭院裏笑聲陣陣,林望舒當真做到了每日早起問安。


    甚至在榮蘭院早起燒茶之時,就已經到了。


    那會兒天色剛亮,院子裏有些臉麵的丫鬟都是剛剛起床的樣子。


    林望舒已然在爐邊,靜靜的待了一會兒了。


    彩雲今兒有些起晚了,昨天榮嬤嬤回來,跟老夫人匯報了一下給芙蓉院補充上的東西,匯報到很晚才結束。


    老夫人睡下的晚,她們休息的也很晚,今兒起床的時候,實在是疲乏的很。


    她管著晨起的洗漱用水,急急忙忙的推開門,發現爐子正在燒著,旁邊小馬紮上坐著一個林望舒的時候,不是不驚訝的。


    “大小姐?”彩雲連忙應了上去,“這……這……”


    林望舒放下手裏的柴,笑了笑說道:“我想為祖母做點事兒,繡工不好,又不會逗趣解悶,思來想去一晚上,隻能想起從前跟著母親做過燒水烹茶的活,這才自告奮勇做了這些事兒。”


    彩雲張口結舌,老夫人晨起洗漱用的水,是在這邊就近做的。


    她起床之後,燒開一會兒,就該是老夫人起床的時間了。


    爐火不好點,趕不巧了,半晌點不著,隻能去大廚房拎熱水來。


    為這事,彩雲常常隻能起個大早。


    今兒起晚了,她有些心驚膽戰的過來點火。


    誰料到,事情竟然已經解決了。


    一旁的木柴消耗的也不多,茶爐裏的火,溫溫柔柔的燒著。


    竟是連木炭用量也十分的適宜。


    沒有搞得整個房間煙熏火燎。


    “哎,”彩雲最後歎了一口氣,從小房間裏走出來。


    “九兒,”彩雲一把拉住掃地的小丫頭問道,“大小姐什麽時候來的?怎麽讓她去廚房燒水了呢?”


    九兒脆生生的說道:“門一開,她就到了,是彩月姐姐領進去的。”


    彩雲攏攏頭發,進屋找彩月去了。


    “你這是做什麽?院裏的規矩沒了嗎?”彩雲低聲問道。


    彩月手裏的針線功夫不停,白了她一眼,說道:“別說你不開心,今兒早晨少一頓罵吧。”


    “這不是……那畢竟是小姐。”


    彩月放下手裏的針線活,壓低聲音說道:“那畢竟是小姐,她要做,我還能攆回去不成?”


    “你怕?你怕其他人也來做這種事兒?放寬你的心,小姐公子不會來,丫鬟婆子不敢來。”


    “不會成常例的。”


    彩月施施然的拿起手中的衣服,繼續忙起來了。


    老夫人洗漱的時候,看著彩雲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懶洋洋的問道:“怎麽了?有話就說。”


    彩雲將早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老夫人。


    “倒是個實心眼的孩子,”老夫人將手帕放在一邊,“讓她進來吧。”


    “怎麽來這麽早啊。”老夫人看著跪在地上的林望舒,心裏有些不悅,做這些上不了台麵的事情,就算是盡孝了嗎?


    林望舒老老實實的回道:“祖母待我很好,我想報答祖母,想了一晚上,祖母身邊什麽都不缺,不缺端茶倒水的人,我隻能早起為祖母燒點熱水,聊表孝心了。”


    老夫人聽了這話,原先有些不悅的心情,直接煙消雲散了,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個傻丫頭啊,昨日我說不缺端茶倒水的,你就隻能想到燒水的活兒嗎?”


    “可真是個傻丫頭,快過來,讓祖母瞧瞧,有沒有熏壞了。”


    林望舒走到老夫人麵前,老夫人上下打量一會兒,說道:“嗯,沒熏壞,沒熏壞。”


    說罷又笑了起來,滿堂的丫頭也陪著笑了起來。


    有丫鬟進來請示早飯的事情,老夫人拉著林望舒的手,說道:“留在這裏,陪老婆子吃完再回去。”


    丫鬟端著小桌進來,接著後麵的人,開始一一上些小菜。


    林望舒眼神都沒分一點過去,行了個禮,說道:“祖母禮佛的規矩我不懂,就不在這裏礙手礙腳了,昨日送過去的東西,都還沒整理,孫女就先行告退了。”


    老夫人沒有留,“好,去吧。”


    彩雲送林望舒出門,走到回廊的時候,林望舒對她眨眨眼,小聲說道:“彩雲姐姐放心,我很懂燒水的,木柴的用量把握的很好呦。”


    彩雲為林望舒的暗語心驚肉跳,回到屋裏,對上彩月的視線,彩月眨眨眼。


    又看到老夫人閉目念佛的樣子,意識到老夫人今天早晨心情很好。


    彩雲將自己的發現壓在心裏,為林望舒的敏銳震驚。


    這個秘密,隻有她們幾個親近的丫鬟才知道,彼此之間從來沒有具體說出過口。


    那隻是相處久了,彼此間模模糊糊的意識。


    林望舒是怎麽做到,精準的避開老夫人所有的厭惡的動作的。


    老夫人對所有的子女很大方,很疼愛,孫輩也好,兒女也罷,隻要來她這裏,時間巧合,都會被留下來一起用餐。


    最得寵的小公子,經常會為了一道點心,三天兩頭的跑來吃。


    彩雲無意中發現的,老夫人其實非常的小氣。


    她很厭惡有人在她房裏用餐。


    即使最受寵的那位公子也一樣。


    隻要在這裏吃過飯,老夫人當天的情緒一定不高,甚至對下人犯錯的容忍度都會降低,借著各種由頭斥責仆從。


    再有就是房裏木炭、香料、布匹、絲線的消耗。


    院裏的人,每十天匯報一次,一旦有了大的出入,一分一厘都要被查出來是怎麽用掉的。


    因此,想要在榮蘭院裏撈油水,那是萬萬不可行的。


    彩雲心驚膽戰的看著林望舒燒水,就是擔心木柴的消耗過多,過後難以應對老夫人的責問。


    林望舒臨走前的暗示,她是怎麽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


    海棠也不懂,小姐為什麽要起那麽早做這些事情,請安,要這麽早嗎?


    林望舒笑而不語,這是一天當中,唯一可以適合她出現的時間。


    早飯之後,其他的各房請安的人都會來。


    白天,老夫人那裏絕不缺人。


    到了晚上,晚飯之前,也絕不會有空閑的時刻。


    選在有人的時候,去請安。


    林望舒會成為當麵的話題中心,被各路好奇的人馬,指指點點。


    現在不是合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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