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話間,四皇子問道:“剛才進府的時候,聽到前麵的人在講白石閑人的畫兒?這是?”


    老夫人樂嗬嗬說道:“是望舒的一片心意,從前她娘留下來的東西。”


    四皇子對於這個表妹自然也是知情,當下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隻說,也要去外麵欣賞一番。


    三皇子搖著扇子,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


    畫果然是好畫,“果然是好畫啊。”


    四皇子稱讚道。


    四皇子身後的太監,從看見這副畫開始,就冷汗津津,聽完四皇子的評語,更是抖如篩糠。


    周圍的人又不是傻子,怎麽看不出這裏麵有事情?


    好在兩位皇子要欣賞畫,自然不是湊到人堆裏麵看,是專程送到廳裏來看。


    伺候皇子的仆人跑到侯爺身邊說了幾句話,眾人好奇的看了過去。


    席上有幾位深修書畫的大家,彼此互相看過幾眼,便知道對方也清楚是什麽事情了。


    畫是好畫,功底也是十分的深厚。


    上方的題字,更是不可多得的好字。


    唯一的問題是,這是一幅贗品!


    是模仿程度十分高超的贗品,在行家眼裏,漏洞百出。


    隻能拿來糊弄一下不怎麽了解白石閑人的普通人,侯府上的人,看來也免不了被騙啊。


    那心腹太監在地上瑟瑟發抖,“爺,那幅畫找了多位行家鑒定過,怎麽會有假呢?”


    這副《瑞鶴圖》,正是半年前四皇子從民間買來的,是通過這位心腹太監送上來的東西。


    “事情還不明了,還是等侯爺來了,問問情況再說嘛。”三皇子慢悠悠的說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要麽底下人欺瞞皇子,要麽欺騙了侯府,二選一的結果嘛,無論是哪一個,都得到牢裏走一趟。


    廣陵侯爺一頭霧水的進來,聽完這番話,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怒吼道:“這個惹禍精!一出門就給我闖下這等禍事!還不把她給我帶過來!”


    拿畫的時候,侯爺知道是林望舒獻上來的,那會兒當做耳旁風,聽聽就算了。


    如今竟然拿假畫來博名聲,自己怎麽會有這樣的女兒?


    侯爺真是又氣又急,氣出現了這等不孝女,在皇子麵前丟人。


    又急,是因為到手的假畫飛走了,價值千金的東西不見了。


    聽了廣陵侯的一番絮叨,四皇子反而冷靜下來了,“舅父,先不要怪罪表妹,她久在府中,或許也是被下人欺騙了。”


    “還是等她來了,問問情況如何,再說嘛。”


    門外伺候的下人個個都是機靈鬼,侯爺的吩咐一出,立刻就有人去後宅請大小姐過來。


    老夫人落座的地方,正是夫人小姐們說話的地方。


    熱熱鬧鬧的圍著一大群人。


    前院裏來了人,找到了管事嬤嬤,又一路報到老夫人那裏。


    大夫人打量著來人的神色,借著喝茶的動作,掩飾自己嘴角的笑意。


    出事了,神色慌張,強裝鎮定。


    若是喜事,自然會在客廳外直接說。


    隻有禍事,才會這樣小心翼翼。


    在老夫人那裏匯報之後,林望舒神色自若的跟著來人離開了。


    “孽障!”


    剛剛踏進房間裏麵,一個茶杯迎麵砸了過來。


    茶杯在腳底下碎掉,濺出來的茶水,弄濕了裙擺。


    林望舒邁過茶杯,低頭向前行進兩步,才緩緩跪下,問道:“不知父親喚我前來有何事吩咐?”


    廣陵侯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個女兒了,甚至已經想不起來,這個女兒到底長得什麽樣子了。


    看著堂下這個瘦弱的丫頭,又看了看一言不發的兩位殿下。


    隻要壓著怒氣問道:“我問你,你送的壽辰禮物是什麽?是從哪裏來的?”


    “是從母親留下的箱子裏麵,找出來的鬆鶴延年圖。女兒繡工平平,也無其他巧思,思來想去,手裏的東西,隻有這一副畫能拿得出手。


    因此,挑了這幅鬆鶴延年圖。”


    侯爺正要說話,三皇子一拍扇子,問道:“林小姐,說送的是鬆鶴延年圖?”


    “是的。”


    林望舒低著頭,看著地上的一雙明黃色靴子,走到她麵前,畫卷也落在了眼前。


    “是這幅畫嗎?”


    林望舒抬起頭,畫卷正在她麵前。


    “三哥?”四皇子疑惑的出聲。


    三皇子做了個手勢,讓他等一等。


    三皇子將扇子抵在畫卷題字的位置上,說道:“敢問這裏寫的是什麽?”


    林望舒臉色蒼白了一瞬,咬緊了下唇,額頭上冒出了汗。


    在場另外兩位也看出不對來了。


    林望舒輕聲念道:“鬆鶴延年圖。”


    扇子抵在“白石”兩個字上,問道:“這是鬆鶴?”


    林望舒怯怯的點點頭。


    “哈!”


    四皇子不禁笑出了聲,看了看廣陵侯的神色,咳嗽了一聲,假裝正經起來。


    三皇子讓下人把東西拿開,又問道:“侯爺,還要問嗎?”


    廣陵侯的臉色已經不能再難看了。


    還有什麽好說的,這個女兒不識字啊。


    雖說女兒家不能考科舉,但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會讓女兒讀書。


    能養出個才女,那更是大大的好名聲。


    事情查到這裏,就跟林望舒的關係不大了。


    不識字的小姐,本來送的就是鬆鶴圖,至於作者是白石閑人,純粹是意外之喜。


    這種鬧劇,自然不能鬧出來。


    侯爺將畫作收了起來,此刻隻能自認倒黴,表示當年買的時候,就被騙了。


    事情就這樣含糊過去了。


    不然還能怎麽樣?告訴皇子,東西是他們侯府的,隻是被人掉包了,跟皇子把畫作要回來嗎?


    廣陵侯爺還沒有頭鐵到這個程度。


    就算現在手裏的是正品,那也得私底下悄默聲的,送到四皇子府上去。


    林望舒離開客廳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說話的三人,廣陵侯說了些什麽,四皇子的臉色好轉,三皇子哈哈大笑。


    視線遊移正好對上了門邊的侍從,那人目光深邃,視線如針,直直的看向林望舒。


    兩下相觸,林望舒勉強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他是哪位皇子的人?竟然這麽早就出現在京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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