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魔女”原本以為,靠沈紅鸞親傳的“鸞星劍法”便可以壓過“恨天居士”一籌,而整個“紅鸞教”中學得此劍法的,也僅她一人而已,可今日縱使她傾盡全力,也絲毫無法占得上風,這不由得令她萬分焦急,心中暗自思忖著:“真沒想到這薛良辰竟然如此難纏,如果僅憑‘鸞星劍法,’最多也隻能與之戰個平手,想要贏他斷然是不可能了,看來為今之計隻要冒險使出‘飄渺劍法’才會有所轉機!”
心念至此,隻見“八荒魔女”身形好似“飄渺鴻影”一般,眨眼間變換了三個方位,手中的“驚鴻劍”施出了虛無詭異的一招——“萬象寂滅”。
“萬象寂滅”乃是“飄渺劍法”中的三大絕招之一,威力之大僅次於“飄渺一劍”,“八荒魔女”所得到的劍訣乃是殘本,而這一式劍法,亦是其中最厲害的招法了!
對麵的“恨天居士”武功原本在“八荒魔女”之上,但對方使出的“鸞星劍法”乃是沈紅鸞獨門絕學,絕非等閑武功可比,因此他應對起來也是頗感吃力,所幸數十年內力修為深厚的積澱,令他能夠將勢如潮水般的攻擊一一化解。
正當薛良辰看出對方逐漸勢弱,準備迎頭痛擊時,未想到“八荒魔女”猛然變招,竟施出了霸道無比的曠世絕技——“萬象寂滅”。
倏然間,“恨天居士”眼前的“八荒魔女”竟幻化成千百條虛幻飄忽的暗影,每個暗影都透射出萬道劍芒,那令人眼花繚亂的森森冷刃,將薛良辰周身上下全部封死,未留得半點退路。
見到這充滿殺機的古怪招式,薛良辰驚得臉色大變,他當然看得出這一劍式的厲害,哪裏敢有絲毫怠慢,情急之下他慌忙使出一招“逆天奪魂”,試圖能接下姚玉鳳的這記煞手!
圍觀的眾教徒亦被場上的變化駭得瞠目結舌,他們心裏十分清楚,若換了自己,絕對是不可能避得開這奇妙的一招!
閻梓茗眉頭再度深鎖,眼中驚異之色同樣溢於言表。
啊——!
隨著一聲短促的痛呼,隻見“恨天居士”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所迫,連連退出七八步遠,方才勉強立穩腳步,而在他的袍服之上,業已多了三、四道深淺不一的血痕。
反觀“八荒魔女”,雖表麵無礙,但其額頭亦是隱隱滲出汗來,適才薛良辰的“紫金钁”,在關鍵時刻,同時點中了她的穴道,令她短時間無法凝聚真氣。
雙方就這般對望著,誰也沒有再繼續出手。
四周的空氣仿佛一瞬間都凝結了,絕大部分的教眾都呆立當場,他們無法相信姚玉鳳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擊退“恨天居士”並讓他身上掛傷。
恰在此時,隻聽閻梓茗突然喝令道:“二位就此罷手吧!”
“恨天居士”與“八荒魔女”聞言立刻各自收住兵器,朝閻梓茗施了一禮。
閻梓茗掃視了一下眾人,而後道:“諸位教眾,今日薛護法與姚壇主的比試業已分出高下,很顯然是姚壇主更勝一籌,如果你等當中,有自認為武功能勝過他二位的,亦可上前來一試身手。”
眾教徒麵麵相覷,半晌無人應答。雖然也有不少頗具野心的教徒很想爭上一爭,但思量再三,還是不敢趟這池混水。
閻梓茗沉吟了片刻接著言道:“若是沒有人繼續挑戰,那麽副教主之位姚壇主便算就此實至名歸了!”
此時,一位與“八荒魔女”平日交好的分壇壇主開口道:“少教主,姚壇主乃沈教主之股肱,如今技高一籌,令我等皆是心悅誠服,若由她執副教主之職,足可稱得上是眾望所歸了!”
其他教徒聽得此言急忙見風使舵的紛紛隨之附和起來,因為他們十分明白,那“八荒魔女”成為副教主如今已是毫無懸念,此刻如不抓緊逢迎,一旦對方手握大權,自身難免會遭受她的排擠。
閻梓茗麵無表情地說道:“既然諸位再無異議,那麽姚玉鳳上前聽封!”
“八荒魔女”速速收劍還鞘,快步來到閻梓茗近前躬身下拜。
閻梓茗探出右手做了個摩頂的手勢,口中道:“鸞星祥照、順應聖澤、承運千載、天佑我教,姚氏玉鳳蒙聖教主洪恩,分轄嶽陽之境,為光大本宗殫精竭慮,居功至偉,今本座代聖尊敕封汝為‘紅鸞聖教’之副教主,以示昊天之恩!”
“八荒魔女”叩拜道:“謝聖教主恩封,玉鳳願為宗門磐基永固,赴湯蹈火,至死方休!”
閻梓茗煞有介事地將姚玉鳳攙起身,而後朝一幹教眾高聲道:“爾等還不拜見姚副教主?!”
眾教徒急忙躬身覲禮道:“屬下參見副教主,願副教主容顏永駐、萬世祺祥!”
“八荒魔女”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笑容,向眾人作出了個平身的手勢,聲若銀鈴般地說道:“諸位教中弟兄不必多禮,玉鳳日後還要仰仗各位鼎立扶持。”
眾教徒齊聲道:“願聽從副教主差遣!”
“八荒魔女”朝眾人頷首一笑,而後回轉身對閻梓茗恭聲道:“玉鳳承蒙少教主抬舉,此生願為宗門及少教主效犬馬之力,絕不敢有絲毫僭越之舉!”
聽了這話,閻梓茗麵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而後隨即說道:“本教在武林中崛起時日尚短,根基並未紮穩,是故,定然會有個別宗派妄圖垂死一搏,你可趁此分壇主聚首之機,調撥人馬,將江湖殘存的勢力一舉鏟除!”
“八荒魔女”肅容回道:“玉鳳定然不會有負少教主厚望,那些武林頑固不化的朽木,我會讓他們瞬間灰飛煙滅!”
閻梓茗點了點頭,道:“嗯,我對姚副教主倒是十分放心,不過此次‘隱仙穀’之挫敗,應當引以為戒,我已責令‘撼嶽金戈’廖壇主去督造一批更為厲害的機弩,你可遴選一些武功較高的弟子,從新組成‘快弩營’,若在剿滅各派時遇到難纏的對手,或可派得上用場。”
“八荒魔女”道:“少教主心思縝密,令玉鳳佩服!”
閻梓茗話鋒一轉道:“如今姚副教主可調派的教中弟子已不在少數,我看這個付登銘便留在本尊身邊聽用可好?”
“八荒魔女”遲疑了一下,心中暗恨不已,她當然明白閻梓茗的用意所在,但此時此刻自己卻根本無法拒絕,隻能強擠出笑容來說道:“少教主願意提攜付登銘是他的造化,玉鳳自然替他高興才是。”
閻梓茗咯咯浪笑數聲,道:“那好,你便攜諸位教眾去‘紫麟殿’另行安排吧!本尊尚要事與付兄弟一起商討。”
“八荒魔女”朝眾人做了個手勢,而後齊聲道“屬下等就此告退。”
閻梓茗不再理會眾人,側轉身朝袁秋嶽嫣然一笑,道:“付兄弟,請隨本尊到‘瀟湘雲閣’一敘。”
袁秋嶽微一蹙眉,似有意無意地看了“八荒魔女”一眼,從她的眼神中,不難發現隱含著些許憂慮。
而在另外的不遠處,施小雅的目光也向他投射而來。
這目光充滿幽怨,讓袁秋嶽心旌莫明的搖動,難以直視。他急慌忙收回眼神,對閻梓茗說道:“登銘遵命,屬下鬥膽請少教主引路。”
閻梓茗甚為得意地朝袁秋嶽勾勾手,嬌軀輕輕扭轉,率先朝後殿款款而去。
袁秋嶽隨即也一抖袖,邁步緊緊追隨其後。
轉瞬間,眾教徒已相繼散去,隻剩下施小雅還若有所思地呆立在那裏。
倏然,一個冷森森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赤炎狂嬌’,你今日必須給我一個交待,否則丁某定不與你善罷甘休!”
施小雅聞聲心頭一凜,急忙回身觀瞧,卻見原來是那被自己所傷的丁玄,正橫眉立目站在身後不遠處。
環視了一下四周,見已沒有礙眼之人,施小雅方才開口道:“丁玄,你想怎樣?”
丁玄冷哼一聲道:“我想怎樣?你居然還敢問我?適才與我對陣之時,若不是有人暗中助你封住了我的穴道,你此刻焉能站在這裏說話?”
施小雅淡然一笑道:“是又如何,你難道就正大光明麽?不要以為你偷學了‘飄渺劍法’別人便看不出來!”
“你!”
丁玄被這一句話頂得一時語塞。
施小雅繼續說道:“據我所知,這‘飄渺劍法’乃是昔日劍聖慕容磊遺留的曠世劍法,屬於‘星月山莊’的不傳之秘,數年前沈教主曾派教內幾位高手突襲袁天義,為的就是得到這本劍訣,可屠莊之後,幾位派去之人皆眾口一詞,言之灼灼地說什麽沒有找到,嘿嘿,聖教主一時不察,當時並未深究此事,如今看來,這裏麵可是藏了不少玄機哦!”
丁玄此刻臉色業已青白,連嘴角也有些抖動,好半晌才囁嚅道:“你……你是如何知曉的?”
施小雅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要以為你們可以瞞天過海,那姚玉鳳對付‘恨天居士’所用的也應該也是‘飄渺劍法’中的招式吧?”
丁玄緊鎖眉頭,眼神充斥著複雜的情緒,向後退了一步道:“施小雅,算你夠狠,今日的事就此作罷,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施小雅冷然一笑,也不答話,轉身朝大廳外拂袖而去。
望著施小雅的背影,丁玄的臉上現出了無比怨毒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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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湘雲閣。
沁香繚繞。
一張古琴前,閻梓茗玉指撩弦,漢韻悠揚。
袁秋嶽則端坐在青竹案邊,細品春茗,聆聽流水離殤。
閻梓茗一邊撫琴,一邊時不時用迷離的眼神瞄著袁秋嶽,那個樣子還真有些勾魂奪魄的韻味。
可惜袁秋嶽始終一臉平淡,未曾露出絲毫聲色。
一曲終了,閻梓茗將目光再度透射過來,悠悠說道:“付兄弟,你可識得此曲麽?”
袁秋嶽道:“付某乃山野莽夫,哪裏會懂得這些?不過少教主適才所彈之曲,悠揚婉轉、撩人心弦,令登銘大飽耳福,也讓我想起是那句‘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的意境來。”
閻梓茗聞言禁不住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緩緩說道:“付兄弟過譽了,適才所奏之曲乃昔日司馬相如的‘鳳求凰’,想必這段淒美的千古佳話,你也應該多少有所耳聞吧?”
袁秋嶽沉思片刻,吟道:“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付兄弟果然文武全才,梓銘君前賣弄,實在汗顏!”閻梓茗待袁秋嶽一詩吟罷,雙眸放光,盛讚不已。
袁秋嶽道:“慚愧、慚愧,登銘才是班門弄斧,讓少教主見笑了。”
閻梓茗佯嗔道:“你看看,左一句‘少教主’右一句‘少教主’,顯得過於生分,不如沒外人時,你稱呼我‘茗兒’,我叫你‘登銘’,豈不更順耳些麽?”
袁秋嶽急忙道:“少教主,此事萬萬不可,屬下身份卑微,若是直呼少教主閨名,豈不犯了僭越之罪?!”
閻梓茗噗嗤一笑,道:“看你這樣子,倒越發是討人喜歡了,什麽僭越不僭越的,我‘紅鸞聖教’可沒有那麽多繁文縟節,再者說,隻要本尊高興,隨時可提升你在教中的品階,別人哪個敢小視於你?”
袁秋嶽道:“登銘何德何能,怎敢覬覦更高品階,少教主有心提攜屬下,委實令我誠惶誠恐。”
閻梓茗眼神輕佻的一瞥,說道:“登銘,若再不改口,我可要生氣囉!”
袁秋嶽聞言,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說道:“既然如此,那登銘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茗兒,日後還望能多多照拂。”
閻梓茗聲若銀鈴般的嬌笑數聲,道:“這就對了,登銘,似你這般人才,在我聖教之中定能嶄露頭角、飛黃騰達!”
袁秋嶽道:“借茗兒你的吉言,登銘定當為聖教盡心盡力。”
閻梓茗悠然起身,款款蓮步來到袁秋嶽近前,說道:“登銘,你我名諱音有相諧,雖稍有不同,但亦是有緣,茗兒對兄長你之品貌甚是傾慕,若能得君長伴左右,茗兒此生便再無遺憾了。”
話一出口,那對勾魂的眸子便一轉不轉地盯在袁秋嶽的臉上。
袁秋嶽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此刻的他亦是進退兩難,他當然很明白閻梓茗的齷齪心思,可自己若是一味違拗推脫,接下來恐怕會惹出無邊的禍端,假如就此順了她的意,那自己豈不淪為這妖女的禁臠?
望著閻梓茗越湊越近的臉,那如蚯蚓般的劍痕也愈發的清晰,令人袁秋嶽不免生出一股作嘔的感覺。本打算下手突襲,結果了她的性命,但轉念一想,若是這麽冒然行事,其結果亦是會後患無窮,其一,妖女一死,勢必引發騷亂,囚禁於‘逆天洞’中諸多武林各派門人,將無法救出,其二,此刻被召集回魔教總壇的高手眾多,如果動起手來,自己人單勢孤十分不利,其三,也就是最令人擔憂的是,那個魔教教主沈紅鸞始終未曾現身,至於那個所謂的‘閉關’,恐怕也隻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由此可見,惟有想法兒暫時拖延,才是上上之策。
見袁秋嶽猶慮不定的神情,閻梓茗伏身湊得更近,幽幽說道:“怎麽?莫非兄長是嫌茗兒配不上尊駕麽?”
袁秋嶽連忙說道:“茗兒你多心了,你貴為少教主,將來必定會接掌聖教,成為武林一代霸主,登銘身份低微,怎敢有絲毫的小覷,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閻梓茗黛眉一凝催問道。
袁秋嶽道:“隻不過登銘榻前已有糟糠,焉能再讓茗兒因為汙損了名聲?”
“哦?”
閻梓茗眉頭皺的更緊,問道:“你是說在你身邊已有了其它的女人?”
袁秋嶽道:“正是!實不相瞞,不久前,姚壇主將皇甫婉兒賜予登銘,並囑我借此勸降‘巴陵聖君’歸順我聖教麾下,那皇甫婉兒如今已委身與我,接下來隻須我好言誘之,那皇甫嚴必定乖乖就範,屆時再以他的威名招降其它武林頑逆,當可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閻梓茗聽罷心中暗罵道:“好你個‘八荒魔女’,難怪付登銘會對你死心塌地,原來你是拋出這麽大的一個香餌,看來我是太低估了你這賤婦啊!那皇甫婉兒美貌天下無雙,哪個男人得到了她,眼裏還會裝下其它的女人?看來想要讓付登銘移情與我,還真要費些心思才行!”
心念至此,閻梓茗故作鎮靜地說道:“哦?我說你怎會對‘赤炎狂嬌’施小雅那樣的美人無動於衷,原來是身邊有了這麽個尤物,看來登銘兄是豔福不淺啊!”
袁秋嶽道:“茗兒見笑了,登銘原本不敢有此奢求,但因為此事對聖教收服皇甫嚴頗為有利,我隻能勉為其難聽從了姚壇主的安排。所幸的是,那皇甫婉兒倒還算是識得輕重,經過我數番苦勸,終於令她回心轉意,決定歸附我聖教麾下。”
閻梓茗聽得此言,暗暗思忖道:“皇甫世家乃武林翹楚,威望甚高,皇甫嚴雖然遭擒,但卻極難讓他低頭屈服,如果皇甫婉兒真能勸得‘巴陵聖君’拜服我聖教,那對日後收降其它各派,應當助益匪淺,照此看來,我暫時還不宜觸碰他們二人,待那皇甫老兒歸順之後,我再尋找機會除掉皇甫婉兒這個小騷蹄子,到時候不怕你付登銘能逃出我的手心!”
腦海中權衡了一番,閻梓茗終於強忍住欲念,說道:“嗯!你與姚玉鳳二人為我聖教網羅賢才,可謂不遺餘力,茗兒亦是甚感欣慰,教中弟子若都如此,我‘紅鸞教’何愁不能雄霸天下?!”
袁秋嶽道:“茗兒你過譽了,我付登銘並非無情之人,待聖教一統江湖之日,我願拜服在茗兒你一人的釵裙之下!”
“好!是個漢子!”
閻梓茗讚言道:“茗兒果然沒有看錯你,既然你如此有心,茗兒便敕封你為‘護法聖使’,這樣一來,你可不須事事都聽命於姚副教主,今後遇到為難不決之事,可直接找我商議便可!”言罷,從腰間掏出一枚金燦燦的腰牌來,直接遞到了袁秋嶽的麵前。
袁秋嶽雙手接過腰牌,感覺沉甸甸的,顯然此物是由純金打造而成,那腰牌之上鏨刻著三個大字“紅鸞令”。
閻梓茗道:“此令乃是我聖教至尊信物,僅有三枚,令牌一出,各分壇壇主及以下教眾,皆可任你差遣,如有不從者,亦可立地斬殺,即便是那姚副教主,也要忌你三分。”
袁秋嶽手握令牌,真可謂欣喜若狂,自己如今有了“護法聖使”的身份,又掌控“紅鸞令”,日後在這龍潭虎穴中,可憑此化解了諸多危機。他謹慎地將令牌收入懷中,拱手道:“茗兒對登銘之厚愛,真是難以為報,自此後哪怕吾身經百劫,亦不敢有負佳人之情。”
閻梓茗聞言喜笑顏開,說道:“君子之諾,茗兒謹記,它日君不負我,卿當以身相報。”
袁秋嶽正色道:“君子之諾,今生無悔,茗兒當可放心,對了,未免教中弟兄對登銘心懷猜忌,我不宜在此多留,姚副教主安置的西山別院頗為雅靜,若茗兒有事,可差人到那裏喚我。”
閻梓茗見袁秋嶽如此說,心裏雖十分不舍,但細細思之,覺得他的話似乎也有幾分道理,畢竟來日方長,有些事操之過急反而不美。於是點頭應道:“也罷,君可且去,對你的敕封,茗兒隨後便會通傳下去,另外尚有兩件事要對君相告。”
袁秋嶽道:“茗兒請講。”
閻梓茗突然麵色羞紅,赧顏一笑,輕輕言道:“登銘不必對茗兒麵上的疤痕過於介懷,待聖教主出關,再度開啟‘奇門’,取回神露,我便可恢複昔日的美貌。”
袁秋嶽聽到“奇門”二字,心中暗自一驚,未待他開口詢問,閻梓茗接著說道:“另外一件,君當細聽,茗兒雖然貴為聖教少教主,手下萬千教眾亦魚龍混雜,但一直以來,卻始終保有清白無暇的處子之身,相信日後茗兒不會玷汙了你的名聲。”
這一番話又令袁秋嶽再度愕然!
心念至此,隻見“八荒魔女”身形好似“飄渺鴻影”一般,眨眼間變換了三個方位,手中的“驚鴻劍”施出了虛無詭異的一招——“萬象寂滅”。
“萬象寂滅”乃是“飄渺劍法”中的三大絕招之一,威力之大僅次於“飄渺一劍”,“八荒魔女”所得到的劍訣乃是殘本,而這一式劍法,亦是其中最厲害的招法了!
對麵的“恨天居士”武功原本在“八荒魔女”之上,但對方使出的“鸞星劍法”乃是沈紅鸞獨門絕學,絕非等閑武功可比,因此他應對起來也是頗感吃力,所幸數十年內力修為深厚的積澱,令他能夠將勢如潮水般的攻擊一一化解。
正當薛良辰看出對方逐漸勢弱,準備迎頭痛擊時,未想到“八荒魔女”猛然變招,竟施出了霸道無比的曠世絕技——“萬象寂滅”。
倏然間,“恨天居士”眼前的“八荒魔女”竟幻化成千百條虛幻飄忽的暗影,每個暗影都透射出萬道劍芒,那令人眼花繚亂的森森冷刃,將薛良辰周身上下全部封死,未留得半點退路。
見到這充滿殺機的古怪招式,薛良辰驚得臉色大變,他當然看得出這一劍式的厲害,哪裏敢有絲毫怠慢,情急之下他慌忙使出一招“逆天奪魂”,試圖能接下姚玉鳳的這記煞手!
圍觀的眾教徒亦被場上的變化駭得瞠目結舌,他們心裏十分清楚,若換了自己,絕對是不可能避得開這奇妙的一招!
閻梓茗眉頭再度深鎖,眼中驚異之色同樣溢於言表。
啊——!
隨著一聲短促的痛呼,隻見“恨天居士”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所迫,連連退出七八步遠,方才勉強立穩腳步,而在他的袍服之上,業已多了三、四道深淺不一的血痕。
反觀“八荒魔女”,雖表麵無礙,但其額頭亦是隱隱滲出汗來,適才薛良辰的“紫金钁”,在關鍵時刻,同時點中了她的穴道,令她短時間無法凝聚真氣。
雙方就這般對望著,誰也沒有再繼續出手。
四周的空氣仿佛一瞬間都凝結了,絕大部分的教眾都呆立當場,他們無法相信姚玉鳳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擊退“恨天居士”並讓他身上掛傷。
恰在此時,隻聽閻梓茗突然喝令道:“二位就此罷手吧!”
“恨天居士”與“八荒魔女”聞言立刻各自收住兵器,朝閻梓茗施了一禮。
閻梓茗掃視了一下眾人,而後道:“諸位教眾,今日薛護法與姚壇主的比試業已分出高下,很顯然是姚壇主更勝一籌,如果你等當中,有自認為武功能勝過他二位的,亦可上前來一試身手。”
眾教徒麵麵相覷,半晌無人應答。雖然也有不少頗具野心的教徒很想爭上一爭,但思量再三,還是不敢趟這池混水。
閻梓茗沉吟了片刻接著言道:“若是沒有人繼續挑戰,那麽副教主之位姚壇主便算就此實至名歸了!”
此時,一位與“八荒魔女”平日交好的分壇壇主開口道:“少教主,姚壇主乃沈教主之股肱,如今技高一籌,令我等皆是心悅誠服,若由她執副教主之職,足可稱得上是眾望所歸了!”
其他教徒聽得此言急忙見風使舵的紛紛隨之附和起來,因為他們十分明白,那“八荒魔女”成為副教主如今已是毫無懸念,此刻如不抓緊逢迎,一旦對方手握大權,自身難免會遭受她的排擠。
閻梓茗麵無表情地說道:“既然諸位再無異議,那麽姚玉鳳上前聽封!”
“八荒魔女”速速收劍還鞘,快步來到閻梓茗近前躬身下拜。
閻梓茗探出右手做了個摩頂的手勢,口中道:“鸞星祥照、順應聖澤、承運千載、天佑我教,姚氏玉鳳蒙聖教主洪恩,分轄嶽陽之境,為光大本宗殫精竭慮,居功至偉,今本座代聖尊敕封汝為‘紅鸞聖教’之副教主,以示昊天之恩!”
“八荒魔女”叩拜道:“謝聖教主恩封,玉鳳願為宗門磐基永固,赴湯蹈火,至死方休!”
閻梓茗煞有介事地將姚玉鳳攙起身,而後朝一幹教眾高聲道:“爾等還不拜見姚副教主?!”
眾教徒急忙躬身覲禮道:“屬下參見副教主,願副教主容顏永駐、萬世祺祥!”
“八荒魔女”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笑容,向眾人作出了個平身的手勢,聲若銀鈴般地說道:“諸位教中弟兄不必多禮,玉鳳日後還要仰仗各位鼎立扶持。”
眾教徒齊聲道:“願聽從副教主差遣!”
“八荒魔女”朝眾人頷首一笑,而後回轉身對閻梓茗恭聲道:“玉鳳承蒙少教主抬舉,此生願為宗門及少教主效犬馬之力,絕不敢有絲毫僭越之舉!”
聽了這話,閻梓茗麵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而後隨即說道:“本教在武林中崛起時日尚短,根基並未紮穩,是故,定然會有個別宗派妄圖垂死一搏,你可趁此分壇主聚首之機,調撥人馬,將江湖殘存的勢力一舉鏟除!”
“八荒魔女”肅容回道:“玉鳳定然不會有負少教主厚望,那些武林頑固不化的朽木,我會讓他們瞬間灰飛煙滅!”
閻梓茗點了點頭,道:“嗯,我對姚副教主倒是十分放心,不過此次‘隱仙穀’之挫敗,應當引以為戒,我已責令‘撼嶽金戈’廖壇主去督造一批更為厲害的機弩,你可遴選一些武功較高的弟子,從新組成‘快弩營’,若在剿滅各派時遇到難纏的對手,或可派得上用場。”
“八荒魔女”道:“少教主心思縝密,令玉鳳佩服!”
閻梓茗話鋒一轉道:“如今姚副教主可調派的教中弟子已不在少數,我看這個付登銘便留在本尊身邊聽用可好?”
“八荒魔女”遲疑了一下,心中暗恨不已,她當然明白閻梓茗的用意所在,但此時此刻自己卻根本無法拒絕,隻能強擠出笑容來說道:“少教主願意提攜付登銘是他的造化,玉鳳自然替他高興才是。”
閻梓茗咯咯浪笑數聲,道:“那好,你便攜諸位教眾去‘紫麟殿’另行安排吧!本尊尚要事與付兄弟一起商討。”
“八荒魔女”朝眾人做了個手勢,而後齊聲道“屬下等就此告退。”
閻梓茗不再理會眾人,側轉身朝袁秋嶽嫣然一笑,道:“付兄弟,請隨本尊到‘瀟湘雲閣’一敘。”
袁秋嶽微一蹙眉,似有意無意地看了“八荒魔女”一眼,從她的眼神中,不難發現隱含著些許憂慮。
而在另外的不遠處,施小雅的目光也向他投射而來。
這目光充滿幽怨,讓袁秋嶽心旌莫明的搖動,難以直視。他急慌忙收回眼神,對閻梓茗說道:“登銘遵命,屬下鬥膽請少教主引路。”
閻梓茗甚為得意地朝袁秋嶽勾勾手,嬌軀輕輕扭轉,率先朝後殿款款而去。
袁秋嶽隨即也一抖袖,邁步緊緊追隨其後。
轉瞬間,眾教徒已相繼散去,隻剩下施小雅還若有所思地呆立在那裏。
倏然,一個冷森森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赤炎狂嬌’,你今日必須給我一個交待,否則丁某定不與你善罷甘休!”
施小雅聞聲心頭一凜,急忙回身觀瞧,卻見原來是那被自己所傷的丁玄,正橫眉立目站在身後不遠處。
環視了一下四周,見已沒有礙眼之人,施小雅方才開口道:“丁玄,你想怎樣?”
丁玄冷哼一聲道:“我想怎樣?你居然還敢問我?適才與我對陣之時,若不是有人暗中助你封住了我的穴道,你此刻焉能站在這裏說話?”
施小雅淡然一笑道:“是又如何,你難道就正大光明麽?不要以為你偷學了‘飄渺劍法’別人便看不出來!”
“你!”
丁玄被這一句話頂得一時語塞。
施小雅繼續說道:“據我所知,這‘飄渺劍法’乃是昔日劍聖慕容磊遺留的曠世劍法,屬於‘星月山莊’的不傳之秘,數年前沈教主曾派教內幾位高手突襲袁天義,為的就是得到這本劍訣,可屠莊之後,幾位派去之人皆眾口一詞,言之灼灼地說什麽沒有找到,嘿嘿,聖教主一時不察,當時並未深究此事,如今看來,這裏麵可是藏了不少玄機哦!”
丁玄此刻臉色業已青白,連嘴角也有些抖動,好半晌才囁嚅道:“你……你是如何知曉的?”
施小雅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要以為你們可以瞞天過海,那姚玉鳳對付‘恨天居士’所用的也應該也是‘飄渺劍法’中的招式吧?”
丁玄緊鎖眉頭,眼神充斥著複雜的情緒,向後退了一步道:“施小雅,算你夠狠,今日的事就此作罷,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施小雅冷然一笑,也不答話,轉身朝大廳外拂袖而去。
望著施小雅的背影,丁玄的臉上現出了無比怨毒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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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湘雲閣。
沁香繚繞。
一張古琴前,閻梓茗玉指撩弦,漢韻悠揚。
袁秋嶽則端坐在青竹案邊,細品春茗,聆聽流水離殤。
閻梓茗一邊撫琴,一邊時不時用迷離的眼神瞄著袁秋嶽,那個樣子還真有些勾魂奪魄的韻味。
可惜袁秋嶽始終一臉平淡,未曾露出絲毫聲色。
一曲終了,閻梓茗將目光再度透射過來,悠悠說道:“付兄弟,你可識得此曲麽?”
袁秋嶽道:“付某乃山野莽夫,哪裏會懂得這些?不過少教主適才所彈之曲,悠揚婉轉、撩人心弦,令登銘大飽耳福,也讓我想起是那句‘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的意境來。”
閻梓茗聞言禁不住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緩緩說道:“付兄弟過譽了,適才所奏之曲乃昔日司馬相如的‘鳳求凰’,想必這段淒美的千古佳話,你也應該多少有所耳聞吧?”
袁秋嶽沉思片刻,吟道:“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付兄弟果然文武全才,梓銘君前賣弄,實在汗顏!”閻梓茗待袁秋嶽一詩吟罷,雙眸放光,盛讚不已。
袁秋嶽道:“慚愧、慚愧,登銘才是班門弄斧,讓少教主見笑了。”
閻梓茗佯嗔道:“你看看,左一句‘少教主’右一句‘少教主’,顯得過於生分,不如沒外人時,你稱呼我‘茗兒’,我叫你‘登銘’,豈不更順耳些麽?”
袁秋嶽急忙道:“少教主,此事萬萬不可,屬下身份卑微,若是直呼少教主閨名,豈不犯了僭越之罪?!”
閻梓茗噗嗤一笑,道:“看你這樣子,倒越發是討人喜歡了,什麽僭越不僭越的,我‘紅鸞聖教’可沒有那麽多繁文縟節,再者說,隻要本尊高興,隨時可提升你在教中的品階,別人哪個敢小視於你?”
袁秋嶽道:“登銘何德何能,怎敢覬覦更高品階,少教主有心提攜屬下,委實令我誠惶誠恐。”
閻梓茗眼神輕佻的一瞥,說道:“登銘,若再不改口,我可要生氣囉!”
袁秋嶽聞言,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說道:“既然如此,那登銘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茗兒,日後還望能多多照拂。”
閻梓茗聲若銀鈴般的嬌笑數聲,道:“這就對了,登銘,似你這般人才,在我聖教之中定能嶄露頭角、飛黃騰達!”
袁秋嶽道:“借茗兒你的吉言,登銘定當為聖教盡心盡力。”
閻梓茗悠然起身,款款蓮步來到袁秋嶽近前,說道:“登銘,你我名諱音有相諧,雖稍有不同,但亦是有緣,茗兒對兄長你之品貌甚是傾慕,若能得君長伴左右,茗兒此生便再無遺憾了。”
話一出口,那對勾魂的眸子便一轉不轉地盯在袁秋嶽的臉上。
袁秋嶽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此刻的他亦是進退兩難,他當然很明白閻梓茗的齷齪心思,可自己若是一味違拗推脫,接下來恐怕會惹出無邊的禍端,假如就此順了她的意,那自己豈不淪為這妖女的禁臠?
望著閻梓茗越湊越近的臉,那如蚯蚓般的劍痕也愈發的清晰,令人袁秋嶽不免生出一股作嘔的感覺。本打算下手突襲,結果了她的性命,但轉念一想,若是這麽冒然行事,其結果亦是會後患無窮,其一,妖女一死,勢必引發騷亂,囚禁於‘逆天洞’中諸多武林各派門人,將無法救出,其二,此刻被召集回魔教總壇的高手眾多,如果動起手來,自己人單勢孤十分不利,其三,也就是最令人擔憂的是,那個魔教教主沈紅鸞始終未曾現身,至於那個所謂的‘閉關’,恐怕也隻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由此可見,惟有想法兒暫時拖延,才是上上之策。
見袁秋嶽猶慮不定的神情,閻梓茗伏身湊得更近,幽幽說道:“怎麽?莫非兄長是嫌茗兒配不上尊駕麽?”
袁秋嶽連忙說道:“茗兒你多心了,你貴為少教主,將來必定會接掌聖教,成為武林一代霸主,登銘身份低微,怎敢有絲毫的小覷,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閻梓茗黛眉一凝催問道。
袁秋嶽道:“隻不過登銘榻前已有糟糠,焉能再讓茗兒因為汙損了名聲?”
“哦?”
閻梓茗眉頭皺的更緊,問道:“你是說在你身邊已有了其它的女人?”
袁秋嶽道:“正是!實不相瞞,不久前,姚壇主將皇甫婉兒賜予登銘,並囑我借此勸降‘巴陵聖君’歸順我聖教麾下,那皇甫婉兒如今已委身與我,接下來隻須我好言誘之,那皇甫嚴必定乖乖就範,屆時再以他的威名招降其它武林頑逆,當可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閻梓茗聽罷心中暗罵道:“好你個‘八荒魔女’,難怪付登銘會對你死心塌地,原來你是拋出這麽大的一個香餌,看來我是太低估了你這賤婦啊!那皇甫婉兒美貌天下無雙,哪個男人得到了她,眼裏還會裝下其它的女人?看來想要讓付登銘移情與我,還真要費些心思才行!”
心念至此,閻梓茗故作鎮靜地說道:“哦?我說你怎會對‘赤炎狂嬌’施小雅那樣的美人無動於衷,原來是身邊有了這麽個尤物,看來登銘兄是豔福不淺啊!”
袁秋嶽道:“茗兒見笑了,登銘原本不敢有此奢求,但因為此事對聖教收服皇甫嚴頗為有利,我隻能勉為其難聽從了姚壇主的安排。所幸的是,那皇甫婉兒倒還算是識得輕重,經過我數番苦勸,終於令她回心轉意,決定歸附我聖教麾下。”
閻梓茗聽得此言,暗暗思忖道:“皇甫世家乃武林翹楚,威望甚高,皇甫嚴雖然遭擒,但卻極難讓他低頭屈服,如果皇甫婉兒真能勸得‘巴陵聖君’拜服我聖教,那對日後收降其它各派,應當助益匪淺,照此看來,我暫時還不宜觸碰他們二人,待那皇甫老兒歸順之後,我再尋找機會除掉皇甫婉兒這個小騷蹄子,到時候不怕你付登銘能逃出我的手心!”
腦海中權衡了一番,閻梓茗終於強忍住欲念,說道:“嗯!你與姚玉鳳二人為我聖教網羅賢才,可謂不遺餘力,茗兒亦是甚感欣慰,教中弟子若都如此,我‘紅鸞教’何愁不能雄霸天下?!”
袁秋嶽道:“茗兒你過譽了,我付登銘並非無情之人,待聖教一統江湖之日,我願拜服在茗兒你一人的釵裙之下!”
“好!是個漢子!”
閻梓茗讚言道:“茗兒果然沒有看錯你,既然你如此有心,茗兒便敕封你為‘護法聖使’,這樣一來,你可不須事事都聽命於姚副教主,今後遇到為難不決之事,可直接找我商議便可!”言罷,從腰間掏出一枚金燦燦的腰牌來,直接遞到了袁秋嶽的麵前。
袁秋嶽雙手接過腰牌,感覺沉甸甸的,顯然此物是由純金打造而成,那腰牌之上鏨刻著三個大字“紅鸞令”。
閻梓茗道:“此令乃是我聖教至尊信物,僅有三枚,令牌一出,各分壇壇主及以下教眾,皆可任你差遣,如有不從者,亦可立地斬殺,即便是那姚副教主,也要忌你三分。”
袁秋嶽手握令牌,真可謂欣喜若狂,自己如今有了“護法聖使”的身份,又掌控“紅鸞令”,日後在這龍潭虎穴中,可憑此化解了諸多危機。他謹慎地將令牌收入懷中,拱手道:“茗兒對登銘之厚愛,真是難以為報,自此後哪怕吾身經百劫,亦不敢有負佳人之情。”
閻梓茗聞言喜笑顏開,說道:“君子之諾,茗兒謹記,它日君不負我,卿當以身相報。”
袁秋嶽正色道:“君子之諾,今生無悔,茗兒當可放心,對了,未免教中弟兄對登銘心懷猜忌,我不宜在此多留,姚副教主安置的西山別院頗為雅靜,若茗兒有事,可差人到那裏喚我。”
閻梓茗見袁秋嶽如此說,心裏雖十分不舍,但細細思之,覺得他的話似乎也有幾分道理,畢竟來日方長,有些事操之過急反而不美。於是點頭應道:“也罷,君可且去,對你的敕封,茗兒隨後便會通傳下去,另外尚有兩件事要對君相告。”
袁秋嶽道:“茗兒請講。”
閻梓茗突然麵色羞紅,赧顏一笑,輕輕言道:“登銘不必對茗兒麵上的疤痕過於介懷,待聖教主出關,再度開啟‘奇門’,取回神露,我便可恢複昔日的美貌。”
袁秋嶽聽到“奇門”二字,心中暗自一驚,未待他開口詢問,閻梓茗接著說道:“另外一件,君當細聽,茗兒雖然貴為聖教少教主,手下萬千教眾亦魚龍混雜,但一直以來,卻始終保有清白無暇的處子之身,相信日後茗兒不會玷汙了你的名聲。”
這一番話又令袁秋嶽再度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