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盛安明沉聲叫了下名字,開車的人隻能閉上嘴,心裏還是有些替團長不值得。


    要不是當時他尿急,想找個地方上廁所,他們的車子也不會停下來。


    結果就是停車的那個空擋,團長下來透氣,就看到有姑娘掉河裏了。


    他們這些當兵的,自然不能看有人掉河裏而袖手旁觀,自然就把人救上來了。


    救上來的時候,這姑娘幾乎都要斷了氣,團長隻能用軍醫教的辦法對她做人工呼吸。


    嘿,沒想到,救了人,居然就被人訛上了。


    他就有些氣不順。


    但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團長被纏的沒辦法,他們又等著去出任務,隻能答應下來。


    沒想到答應了,這救上來的姑娘又跳河了,簡直差點沒給小宋氣死。


    嘛意思?嘛意思?是看不上他們團長還是咋滴?小宋心裏可覺得膈應,對這個要和團長結婚的未來嫂子本來印象就不好,這下子印象就更壞了。


    他們團長可是個厲害的人物,在部隊裏樣樣第一,最主要長得也好看,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著呢。


    不少軍嫂要給團長介紹對象,都被團長以暫時不考慮個人問題拒絕了。


    現在嘛,可倒好,便宜了一個黃毛丫頭,真是氣死他了。


    是的,人救上來的時候小宋也見到了,就是個黃毛丫頭,這也是讓他替盛安明不值的地方。


    但是團長自己都點頭應下了,他也不好說什麽。


    車裏又恢複了安靜,盛安明則是摸了下剛剛被支楚楚親吻的臉,有些恍惚。


    他沒想到支楚楚會親過來,想到她說的,既然已經是夫妻了,那就是告別吻,讓他忍不住眼神變得柔和了點。


    好像,娶一個這樣的妻子,並不壞。


    支楚楚在盛安明走了之後,特意把門用棍子抵住,她屋子裏的門是沒有鎖的,也沒有可以插門的地方,隻能用一根木棍抵住。


    不過她也不在意,她將之前用手絹包起來的錢和票拿了出來輕點。


    這手絹,還是以前支桃花不喜歡了,買了新的,就把舊的給原主了,原主很是珍惜,這種東西她幾乎是沒有的,王桂花也不會給她買,全靠支桃花手縫裏露出一點,讓她能高興好幾天。


    盛安明留下來的錢一共是三百二十塊錢,除了錢還有一些票。


    可能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他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帶多少錢和票,所以票就是一些糧票和油票,估計就是用來在路上吃飯的。


    三百二十塊,比他給支家的還要多,支楚楚差點熱淚盈眶。


    她從來沒有拿過這麽少的錢而這麽激動了,畢竟她上輩子,最少的一張卡裏麵就沒有低於一百萬過。


    已經接受記憶的她知道,這三百二十塊的購買力在現在這個社會是有多強。


    她重新將錢分了一部分出來,又將剩下的錢包了起來。


    今兒在醫院倒是吃過飯了,暫時還不餓,但是這個身體太虛,需要補一補。


    支楚楚從來不是委屈自己的性子,而且剛才盛安明在的時候支家人不是要和她算清楚口糧嗎?


    反正她住在這裏的時間,她不打算和原主一樣幹家務,隻要關注自己吃喝就行。


    想到這裏,支楚楚將門打開,一開門支桃花就差點從門外跌進來。


    支楚楚挑了挑眉,“桃花,你趴我門上做什麽?該不會是想偷窺我屋裏的情況吧?”


    “你亂說什麽?我什麽時候偷窺了?”支桃花臉色漲紅,有些羞怒的看著支楚楚。


    “哦——”支楚楚故意拉長了聲音,上下打量著支桃花,那目光把支桃花看的格外不自在。


    支桃花不愧是支家嘴受寵的姑娘,她穿著白底碎花裙,兩個麻花辮垂落在胸前,讓她看上去更加柔弱幾分。


    腳上穿著一雙黑色小皮鞋,這雙鞋,縣裏的供銷社一向是供不應求,但是支桃花就有一雙。


    當時支桃花第一次穿這雙鞋子的時候,原主羨慕壞了,但是也隻能眼巴巴的看著那雙鞋,因為原主知道,別說皮鞋了,就是解放鞋,家裏都不會給她買一雙。


    她腳上穿的,是自己納的鞋子,而且破了個洞都要自己想辦法補的那種。


    好在因為原主營養不良,支桃花不穿的衣服,不要的鞋子,都可以扔給她。


    不然就連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小的不能再小了,王桂花才罵罵咧咧的扔給她一件她的衣服改一改。


    雖然她年齡比支桃花大,但是支桃花因為吃的比原主好,個頭甚至比原主還要高一點。


    這也就是為什麽支桃花一些不要的東西,但是原主卻很高興的能夠撿到穿。


    “姐。”支桃花被支楚楚看的有些發毛,強裝鎮定,勉強笑了下,“要我說,你剛才真的不應該那樣和媽說話。”


    “那人雖然是救了你,但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對咱們來說,都是陌生人。”


    “媽也是擔心你要真的和他結婚,會受委屈。”支桃花的臉上都是情真切意,一副為支楚楚考慮的樣子,“這不試探下他的真心,要是你真的跟他走了,這麽遠,我們也沒辦法幫你不是?”


    “姐,你也知道,那些男人,特別是那些當兵的,身上都是一股汗臭味。”說到這裏,支桃花還捂了下鼻子。


    “他們一個胳膊都是咱們兩個粗,要真是動手,你哪裏是對手?”


    支楚楚看著支桃花好像格外擔心的表情,噗嗤一下笑了,臉上帶著嬌羞的表情,“不會的,安明哥說,他從來不會打女人。”


    “而且安明哥身上一點都不臭,是香香的,很像家裏香皂的味道。”


    家裏有一塊香皂,不過那是支桃花的專屬,支楚楚每天也就聞下味道,所以對那個味道記得特別清楚。


    “不過他身上的味道要比家裏的香皂好聞多了。”支楚楚扭捏著,手指在長長的辮子發尾攪動,“安明哥很好,他說了,以後我要是隨軍,家裏都是我做主。”


    盛安明雖然沒有說過這話,但是支楚楚卻扯的理直氣壯。


    反正他人不在,她說什麽就是什麽,看到支桃花那幾乎要扭曲的臉,她心底就是一陣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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