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意思是,我們還是不能有名分?”


    他不確定問。


    “是,我想我們之間最好的方式,就是糾纏著。”


    蘇瓷對上那雙倒映出兩個小小自己的深邃雙眸。


    “阿淮,我覺得你會理解我。”


    溫淮頌第一次反駁她,還不是開玩笑的性質。


    “憑什麽?”


    “嗯?”蘇瓷被他突然的一下,弄的不知所措。


    他一字一頓:“憑什麽薑溯冒認我的身份,你可以給他未婚夫的身份,我是真正當年救你的林嘉朗,我卻連一個追求者的身份也不能有?”


    他覺得非常不公平。


    “阿淮,你和薑溯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他今天非要刨根問底。


    蘇瓷話梗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姐姐,你不能因為我愛你,願意讓著你,所以你隻欺負我。”


    他好委屈。


    明明他才是應該得到報答和補償的人。


    可他怎麽一直在受傷?


    他也不是非要得到蘇瓷的報答。


    他單純想要和她有更長遠的發展而已。


    為什麽不能滿足他?


    難道在蘇瓷的心裏。


    他溫淮頌隻能是玩玩的人?


    不是正兒八經能和她過一輩子的人?


    蘇瓷看到一臉受傷的溫淮頌,心裏也不好受。


    她想找補,找不到理由。


    溫淮頌對上她雙眸。


    “蘇瓷,你剛才說的是你的真實想法?”


    聽到他喊自己全名。


    蘇瓷有一瞬恍惚。


    他們認識開始到現在,他好像第一次喊她的全名。


    蘇瓷眉頭蹙起。


    是嗎?


    話從她嘴裏說出去。


    不是也是了。


    “阿淮,我……”


    溫淮頌深呼吸。


    “行,是你我就願意。”


    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姐姐,沒有名分又怎麽樣,我在你心裏有位置就行。”


    溫淮頌自我安慰著。


    轉而對著蘇瓷露出笑臉。


    他說:“姐姐,我其實沒有那麽在意名分。”


    蘇瓷心頭像是被針輕輕紮著,絲絲密密的痛。


    不是很明顯,卻又能感知到。


    “阿淮,我心裏當然有你。”


    溫淮頌強顏歡笑。


    “姐姐心裏有我,比什麽都重要。”


    “我就知道,我的阿淮會理解我。”


    蘇瓷抱著溫淮頌。


    靠在他胸膛。


    用一種泯滅於天地之間的淡薄語氣說。


    “我不喜歡在一段感情裏被控製,尤其是冠冕堂皇的身份。我和薑溯那段婚約讓我覺得惡心,可我沒有選擇的權利。我也很痛恨當初的我啊,要是我當初分辨清楚,就沒有那麽多事了,可我也沒辦法。”


    “時間過去那麽久,我好像除了接受之外,沒有其他選擇。而且那個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個人是你。同樣如果不是後來你跟我說薑溯不是當初就我的那一個人,你也沒有暴露出你的身份的話,或許到今天這個時候,我也依舊還在找尋那個人是誰。”


    “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我不喜歡在和某一個人的某一段關係當中,把我自己完全壓抑起來。我會覺得婚姻是恐怖的,感情是恐怖的。如果你非要把我塞到一段關係當中,讓我變成另外一個我,那我想我可能不會讓你如願。”


    蘇瓷歎氣:“我不能夠和你那樣那麽輕易地說出喜歡或者是愛。我唯一能夠感覺的就是我對你是喜歡的,那種感覺是我對其他的男人不存在。但是愛這個詞在我這裏或許是神聖的,也或許是沉重的,所以我沒有辦法說出來。”


    “當然,用另外一種方式去講述,我還未能夠感知到。我感覺不到,沒有辦法描述出來。”


    能夠感受到愛是一種能力。


    感知到愛又是一種什麽呢?


    她活了二十多年,截止到今天,也還不清楚。


    男女之間的愛和家人傳遞出來的那種愛根本不是一個東西。


    溫淮頌理解。


    “沒關係,姐姐。我會等你能夠感知到我對你的愛的那一天。”


    蘇瓷把頭靠在他肩上。


    兩個人耳鬢廝磨。


    沒有往日的那種情誼湧動。


    蘇瓷這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知道。


    溫淮頌在愛她這件事上付出了多少?


    他也並不想用這種事情去綁架她。


    若是在未來某一天,她愛上了他。


    那麽他希望是因為真的愛。


    是男女之間的愛。


    不是裹挾了其他任何事物。


    *


    蘇瓷在周一去了馮老師的團隊報道。


    溫淮頌送的。


    馮老師所在的團隊,是國內非常有名的民族樂器演奏團。


    想進馮老師團隊的人太多太多。


    一堆人擠破了腦袋都夠不著。


    蘇瓷大概是命好吧。


    秦書婉和這位馮老師算是知己好友,蘇瓷這麽多年學習古箏沒有遇到任何的困難,也來自於馮老師。


    她在這一個領域裏認識的大師級別人物太多。


    蘇瓷經過大師的指導,在技法方麵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


    入職她團隊也不算是空降。


    為了以示重視,蘇瓷昨天晚上洗完澡發現家裏沒有非常正式的衣服,還特意拉著溫淮頌去了一趟商場。


    她提前了15分鍾到馮老師也提前了10分鍾下來接她。


    “馮老師上午好。”


    蘇瓷很少主動和人打招呼,今天算是邁出第一步。


    馮老師上前拉住她手。


    “來了就好。”


    她牽著蘇瓷手,走進電梯。


    “我昨天還跟你媽媽聊天,說你今天會不會來入職呢?”


    蘇瓷驚詫。


    秦書婉平日裏不太喜歡使用電子設備聊天。


    她認為隔著網絡的談話沒有意義。


    “你爸媽近期都在江北嗎?打算什麽時候回南陽?”


    蘇瓷說:“應該會再呆一段時間,畢竟我這邊的事情還沒有完全處理好,他們也是擔心如果後麵還有別的情況,我一個人應付過來。我哥可能會找一些回去,公司的主要事務還是在他手裏,他負責我爸媽相對來說時間會更多一些,加上現在他們已經功成身退了。”


    馮老師點頭。


    “你先和我去和同事們認識一下,我給你定製了把古箏,應該下午能送過來,你先用新的琵琶練習一個禮拜。把你這麽長時間沒有彈的感覺,找回來再過一周,差不多就要開始進入到演出了。”


    蘇瓷受寵若驚。


    “老師,其實我家裏那些古箏也能用。”


    她大學的時候收到過非常多的古箏,絕大部分都是頂級大師手工製作。


    是家裏生意上一些合作夥伴送的。


    說是生日禮物或者是假日禮物,其實說白了就是想讓她無意中提及到他們公司的名字罷了。


    蘇瓷明白其中的道理,那些古箏即便是再好,她一直沒有使用。


    她一旦用了,就說明要幫對方辦事。


    她向來是不參與家族生意。


    後來去了機構當老師,也沒必要用那麽好,一直放在家裏吃灰。


    “送給你的入職禮物,你這要跟我推辭嗎?”


    馮老師笑著說。


    蘇瓷還沒來得及反駁,電梯就停在了15層。


    “行了,給你買了就用,你以後也是要在團隊裏麵一起演出的,我們團隊所有人樂器都是我定製的,你總不能夠和別人不一樣吧?”


    話說到這種份上,蘇瓷哪還有拒絕的可能?


    “好吧,謝謝馮老師。”


    馮老師鬆開她手,拍了兩下。


    “孩子們看過來,這位是誰,大家都認識吧?”


    正在工作眾人目光投向蘇瓷。


    “當然認識,在座各位誰不上網呢?”


    一個身材高挑,身著皮衣緊身褲的女生走來。


    “你好,鄭惟。”她對蘇瓷伸出友好的手。


    蘇瓷和她握手,“你好,蘇瓷。”


    “蘇小姐大名我們可都知道。”鄭惟打趣她:“腳踩渣男手撕白蓮的真女人!”


    蘇瓷臉上爬上火燒雲。


    周圍人都捂嘴笑。


    這時,一道刻薄的男聲響起:“有錢有顏有家世紆尊降貴到我們這破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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