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驚鴻一瞥,楊柏卻顯得格外不一樣。


    “安安,你有看到剛才路過的那個女人嗎?”


    陸心安錯愕,說沒有。


    她剛在看手機,沒有注意外人行人經過。


    “怎麽了?一醒來就先看上美女了?”


    她佯裝生氣道:“你可別想了,你屬於我的。”


    楊柏淺笑,拉著她手。


    “哪敢?”他解釋,“她有點像是我學生時代的一個同學。”


    陸心安點頭,她推著楊柏到了視野最好的位置。


    “要我幫你查下嗎?”


    楊柏:“好,如果不麻煩的話。”


    陸心安蹲在他跟前。


    “不麻煩。”她看著楊柏,眼裏全是愛意,“如果是你學生時代的同學,我其實也挺好奇,你學生時代是怎麽樣的人,剛好可以從你同學那裏得到一些我不知道的,和你有關的故事。”


    楊柏臉上笑意更濃。


    眼神卻暗淡幾分。


    “好。”


    他們在窗前看著銀裝素裹的江北。


    陸心安心裏想的是和楊柏的未來。


    她這些年賺的錢,足夠他們揮霍一輩子。


    找個喜歡的城市或者國度,過好他們幸福的一生。


    楊柏心裏記掛的卻是剛才路過的女人。


    實在是太像。


    即便是化成灰,他也認出來。


    那人就是她。


    白雪皚皚的天地,出現一抹藍色。


    是剛才的女人,她撐著一把透明雨傘,從屋簷走出紮身與雪幕中。


    楊柏死死抓著輪椅扶手才不至於讓他在陸心安麵前過分失態。


    他此時還不能做什麽。


    若是那人是她,他不會讓她再逃離他的手掌心。


    要不是,他也不能打擾無辜路人。


    先等陸心安調查下再說吧。


    楊柏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


    醫院頂層辦公區。


    蘇瓷與溫淮頌和楊海夫婦坐在監視器前。


    屏幕上是剛才楊柏初戀,童黎夏出現時,他的表現。


    蘇瓷說的沒錯,男人心裏,初戀非常重要。


    是戀戀不忘的存在。


    因為異地分手的是。


    因為家裏阻礙而被迫分手的更是。


    楊柏和童黎夏這對是因為家裏的阻礙而分開。


    楊柏會記恨楊海夫婦,除了他們很強的控製欲外,更多是因為當年他們硬是要拆散他和童黎夏。


    溫淮頌說:“二位也看到了。”


    楊海感激道:“看到了看到了,謝謝蘇小姐給的建議。”


    蘇瓷莞爾一笑。


    “我隻是說了建議,做的人是你們。”


    她不敢戴高帽啊。


    “楊先生楊夫人,你們想要看到的,已經看到了。”


    溫淮頌開門見山。


    “我們想要的,二位準備的怎麽樣了?”


    他的話,叫夫妻倆麵露難色。


    他們此時非常糾結。


    一方麵是他們要通過溫淮頌和蘇瓷協助才能將楊柏帶回舊金山。


    一方麵是他們如果說出當年的事是背信棄義。


    不論怎麽做,都是難題。


    蘇瓷善解人意道:“我們也不是逼著二位立馬回應,我們會給你們時間。”


    楊夫人剛想開口說感謝的話。


    溫淮頌的話,讓她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


    “我們有的是時間,二位和楊公子是否有,我就不敢保證了。”


    溫淮頌沒有威脅的意思。


    說的是實在話。


    他們當然有的是時間。


    隻是楊柏在這個階段,會不會因為陸心安的某些行為,而決定再也不回去舊金山可就不好說了。


    楊海夫婦跨洋回來目的隻有一個,帶兒子回去。


    他們終究是要說的。


    背信棄義和兒子之間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做出選擇。


    楊海沉思幾秒。


    “溫總,蘇小姐,時間有些久遠,我和夫人有些細節想不起來,等我們確定下再約二位見麵如何?”


    他在拖延時間,溫淮頌知道。


    他不拆穿。


    “當然可以,畢竟事情那麽大,得回去商量下才行。”


    楊海拉著妻子離開。


    離開辦公室之前還不忘賠笑。


    “要是他們串通假話怎麽辦?”


    蘇瓷不認為他們是好人。


    這個世界上沒多少好人。


    “他們不敢。”


    溫淮頌篤定道,“他們心裏清楚,除了我們之外,在江北他們孤立無援。他們不能失去我們幫助,隻能接受。”


    他圈住蘇瓷腰肢,親吻她發頂。


    “姐姐,你別擔心,我會處理好。”


    他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他緊握她的手,捏在手中把玩。


    “你現在最應該關注的不是這件事。”


    蘇瓷回頭看他,表達疑惑:“我應該關注什麽?”


    “你應該想,今年生日要怎麽過?”


    溫淮頌知道,蘇小姐每年生日都會大辦一場。


    一來那天是她的生日,二來那天還是冬至。


    不論南北方都認為一年冬至大過年。


    蘇瓷的生日卡的很好。


    是一年來,出了大年初一外,最重要的一天。


    蘇瓷說:“今年在江北過,簡答過就好。”


    “之前每年的生日宴都不像是生日,更像是借用我生日的名義,給他們舉辦的宴會,讓他們更好的攀龍附鳳。”


    光是回想起晚宴的細節,蘇瓷就惡心。


    但她沒有選擇。


    蘇家在南陽有頭有臉。


    唯一的孩子生日。


    就算是小小舉辦晚宴,一傳十十傳百也成了大辦一場。


    雖然不喜歡,但蘇瓷必須承認,在她的生日宴上,她得到很多人脈。


    不是蘇明和蘇玉臻給的。


    “家人過來給你過?”


    蘇瓷說是。


    “他們一定會來。”


    不管多忙,多疲倦。


    蘇瓷的重要場合、成長過程,家裏人一定占據席位。


    她在愛裏出生長大。


    養成蘇瓷麵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淡定的作風。


    被愛似靠山。


    蘇瓷被愛包圍著,她害怕什麽?


    “好。”溫淮頌說:“大舅哥大約會負責好所有事宜,我就不摻和了。”


    “你當然不能摻和。”


    沈時澍最煩被人耽誤。


    他妹妹生日,關他啥事?


    就算以後真的結婚了,蘇瓷也是他們家寶貝。


    溫淮頌得靠邊站。


    *


    楊海夫婦暫時下榻酒店裏。


    “你說現在怎麽辦才好?”楊夫人急的團團轉,“小柏已經醒了,主治醫生也說了,恢複的很好,不用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如果我們不說當年實情作為交換,溫淮頌和蘇瓷絕對不會讓小柏跟我們回去舊金山。我們鬥不過他們。”


    夫妻倆還算是有自知之明。


    很清楚他們玩不過溫淮頌和蘇瓷。


    即便是隻有其中一個。


    他們也玩不過。


    在江北,不是有錢就可以橫行霸道。


    得有權力。


    溫淮頌與蘇瓷手中非但有錢,還有權。


    他們注定可以做任何事情。


    隻要不違法,沒人能對他們怎麽樣。


    “你自己也會說了,我們除了接受他們說的等量代換外,我們是沒有選擇。”楊海做生意多年,看事很透徹,“我們回來的目的是帶小柏回去舊金山與陸心安斷開聯係。”


    “小柏變成這樣也是怪我們。”楊夫人現在清醒了。


    “要是我當年不在意所謂的門戶關係,讓他和童黎夏好好在一起,說不定不會變成如今這番模樣。”


    她悔她恨。


    門戶觀念困住她一輩子,她還要強行加在她兒子身上。


    楊海歎氣:“誰能想到小柏會離經叛道成那般。”


    若是能預知未來,他們當初是如何也會留下童黎夏。


    楊柏幼稚也堅定。


    他認為離開家,父母就會妥協。


    是,他父母妥協了。


    他本想堅定與陸心安一起。


    不是記憶中是童黎夏又如何?


    可他不曾想,他記憶中的姑娘重新出現了。


    他這次又該怎麽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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