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十五年三月十,這是一個注定要被載入大唐史冊的輝煌日子。


    這一日,陽光仿若璀璨的金紗,輕柔地灑在長安城的每一寸土地上,碧空如洗,湛藍得如同深邃的大海,沒有一絲雲彩的打擾。


    整個長安城都被一種濃鬱而喜慶的氛圍緊緊籠罩,宛如被一層絢麗的祥瑞之光所環繞。


    這喜慶的源頭,便是大唐國師袁天罡經過無數次精心推算,得出的最適合陛下定親的良辰吉日便是七月十,婚禮則是訂在了明年二月二。


    陛下今日訂親下聘禮的消息宛如一陣春風,迅速地吹遍了長安城的每一個角落,無論是繁華的大街,還是狹窄的小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大街小巷的老百姓們聽聞後,紛紛放下手中正在忙碌的活計,如同潮水一般湧上街頭。


    一時間,原本寬闊得足以並行數輛馬車的街道,被擠得水泄不通,人頭攢動,喧鬧非凡。人群摩肩接踵,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與期待,那熱鬧的場景,仿佛是一幅鮮活的人間畫卷。


    “聽說陛下今日定親,這可是咱大唐的大喜事啊!”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滿臉笑容,那笑容如同盛開的菊花,一道道深深的皺紋裏都藏著喜悅。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激動,微微顫抖著,眼中閃爍著對大唐未來的美好憧憬。


    “是啊,是啊,陛下成婚,那可是天佑我大唐啊,希望陛下能早日誕下子嗣,延續龍脈,讓我大唐繁榮昌盛。”


    旁邊的一位年輕婦人抱著孩子,輕輕晃著,眼中滿是期待。


    她的目光中透露出對皇家的敬重和對國家昌盛的熱切盼望,那懷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這喜慶的氛圍,睜著大眼睛,好奇地張望著。


    隻見那訂親隊伍浩浩蕩蕩地前行,宛如一條五彩斑斕的巨龍蜿蜒穿梭在長安城中。


    隊伍氣勢恢宏,前方是兩隊身著紅衣的侍衛開道,他們身姿挺拔如蒼鬆,昂首挺胸,步伐整齊有力,每一步都帶著一種威嚴的韻律。


    他們麵帶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不停地向沿途兩邊的百姓撒著喜糖。


    在這個時代,糖可是個稀罕至極的金貴玩意兒,平常百姓家隻有在逢年過節時,才能從牙縫裏省出點錢來,買上那麽一小點,給孩子們解解饞。


    此刻,百姓們看著那如雨點般落下的喜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孩子們更是興奮得手舞足蹈,一個個熱情高漲,歡呼聲、笑聲交織在一起,那聲音如同洶湧澎湃的浪潮,直衝雲霄,在長安城的上空久久回蕩。


    “哇,是喜糖!陛下真是大方啊!”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子,用力掙脫大人的懷抱,像一隻靈活的小猴子般跑過去撿糖。


    他的臉上洋溢著純真的快樂,那笑容如同綻放的花朵,眼睛裏閃爍著明亮的光芒,滿心都是得到喜糖的喜悅。


    “快搶啊,這可是陛下的喜糖,吃了能沾沾喜氣呢!”


    人群中有人高喊著,這一喊,就像點燃了火藥桶一般,人群更加沸騰了。


    人們紛紛伸出手,有的甚至跳起來,都想搶到那象征著福氣的喜糖。


    若不是有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神情嚴肅地維持街道秩序,隻怕這訂親隊伍是寸步難行了。


    錦衣衛們目光如電,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人群,他們有條不紊地疏導著人群,確保隊伍能夠順利前行。


    與外界的喧鬧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此時的兩儀殿裏安靜異常,安靜得仿佛能聽到陽光灑落的聲音,落針可聞。


    張顯懷恭敬地站在李承乾的禦案前,大氣都不敢出,身體微微前傾,低著頭,眼睛盯著地麵。


    李承乾眉頭微皺,那眉頭就像兩座小山丘,他修長的手指不停地翻閱著手中一頁又一頁的情報,紙張在他手中沙沙作響,像是在訴說著情報中的秘密。


    他的臉色隨著閱讀逐漸變得陰沉,越來越難看,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中漸漸湧起了風暴,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烏雲密布的天空。


    “陛下,這些都是世家的常態,他們一直都是這般行事,毫無顧忌,簡直是目無王法。”


    張顯懷看著李承乾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狠厲。


    他的拳頭微微握緊,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似乎對世家的行為憤恨不已。


    李承乾緩緩地搖了搖頭,那動作中帶著一絲無奈,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我大唐現在兩麵開戰,內憂外患,朝廷負擔極大。”


    “殺光世家或許容易,可之後呢?地方的官員空缺如何補齊?這才是最難的問題啊。”


    “鹹陽國立學校能夠源源不斷地培育出優秀的生源,如今朝堂上,來自鹹陽的年輕官員已經占了半數。”


    “難道其他地方也要如此嗎?當官的不能都來自陝西道,會出亂子的。”


    “難道我大唐江山隻有陝西道嗎?我們需要的是全國的人才,才能讓大唐長治久安。”


    “陛下,微臣明白了。”


    張顯懷認真地點點頭,眼中的狠厲之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思後的沉穩。


    他深知陛下考慮得長遠,不能因一時之憤而衝動行事。


    “朕再忍這些世家最後一段時間。顯懷,你等會去通知一下齊先生,對他說育苗計劃啟動,他就明白了。”


    李承乾語氣堅定地吩咐道,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就像一位棋手在布局,準備應對複雜的局勢。


    “是!臣遵旨。”


    張顯懷領命,語氣莊重。


    李承乾再次拿起一份長安的密報,仔細看了看,眉頭皺得更緊了,那皺紋就像一道道溝壑,深邃而凝重。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密報上的內容,仿佛要從中看出什麽隱藏的玄機。


    “顯懷,這條代號一二零零三傳來的密報,你有仔細去查過嗎?”


    李承乾抬起頭,看向張顯懷,目光中帶著詢問。


    聽到李承乾提及此事,張顯懷神色一凜,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認真對待,點了點頭。


    “陛下,這件事臣認真地查探過。”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自信,為自己的認真查探而感到自豪。


    李承乾有些讚許地看了一眼張顯懷,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看來真的學到東西了,說說你的看法吧。”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鼓勵,希望張顯懷能展現出自己的見解。


    “是!”


    聽到李承乾誇獎自己,張顯懷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胸膛微微挺起,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陛下!這條情報看起來微不足道,實際上可疑點很多。”


    “我特地詢問過一二零零三,這個所謂的李勣親衛,在前一天晚上與李勣、尉遲敬德,和程咬金一起在鬆鶴樓吃火鍋。”


    “那場景看似平常,可細想卻有諸多疑點。最後結賬也是他出的錢,走的時候還打包了十瓶小白幹。”


    “當時有一個服務員名叫小薑,全名薑似,是鹹陽國立學校第三期的學生,在學校表現中規中矩,沒什麽特別之處,隨後去鬆鶴樓打工賺取生活費。”


    “據了解,和小薑交談的大多是這名親衛,他的言行舉止不像是一個普通親衛。”


    “另外三名將軍對這名親衛十分尊敬,這就更奇怪了。”


    “另外最可疑的一點就是,李勣將軍第二天早早地就去昭陵,所有人都帶上了,唯獨漏下了這名親衛。”


    “而這名親衛睡了一個懶覺,就去鬆鶴樓二樓享受服務。”


    “最讓臣注意的就是,當時是先帝的喪期。所有人都遵守著禮法,哪怕陛下安排出殯隊伍都下榻於鬆花庭,其他人都不敢有絲毫逾越。”


    “當時敢出去吃飯的人就那三位將軍和那名親衛。”


    “其餘人都安靜的在房間裏等著我們分發的食物。所以臣斷定那名親衛身份不一般。因為不算什麽大事,臣也就沒有向陛下你匯報。”


    聽了張顯懷的匯報,李承乾閉上了眼睛,像是在思考著什麽,有些無力地靠在了自己那金絲楠木製成的太師椅上,久久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


    “顯懷,這件事情不用再查下去了,到此為止。”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陛下!”


    張顯懷雖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領命,他知道陛下有自己的考量。


    “你先去找齊先生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李承乾揮了揮手,動作有些疲憊。


    “臣告退!陛下你要注意龍體!”


    張顯懷敏銳地察覺到了李承乾突然的情緒失落,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說完便退了出去。


    “放心吧,安心去辦差吧。”


    李承乾再次揮了揮手。


    張顯懷走後,整個兩儀殿安靜了下來,靜得讓人有些心慌,那寂靜仿佛能吞噬一切。


    李承乾閉著眼睛,腦海中思緒翻湧,之前的一幕幕畫麵如同走馬燈一般在他的腦海中掠過,每一個畫麵都清晰無比。


    長孫無忌怎麽也找不到的兵符和魚符,那可是關乎大唐軍事命脈的重要物件,如同消失在空氣中一般。


    可過了幾天,房玄齡卻像是變魔術一般,把所有的兵符和魚符都放在了自己的禦案上。


    父皇李二怎麽會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竟能將一切都交托給房玄齡,這其中的秘密仿佛被一層迷霧所籠罩。


    再通過鹹陽城傳來的情報,結合前段日子程咬金和尉遲敬德的情況,從那時開始,這兩位老將就一直抱病在家,再也沒有參加過朝會。


    李承乾派錦衣衛查探,這一個多月來,這兩位老將竟然沒有出府門一步。


    尉遲敬德一直以來就耐得住性子,他還能夠理解,可程咬金那種混世魔王的性格,怎麽可能耐心地待在自己的府裏?


    上個月程咬金府裏連頭牛都沒有死,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往常程咬金府裏可是熱鬧非凡,時不時就有新奇的事兒傳出,可如今卻安靜得可怕。


    尉遲敬德、程咬金和李勣三人與李世民關係莫逆,既是君臣,又是兄弟。


    他們之間的情誼深厚無比,可在李世民出殯的日子,他們竟然還能帶著一個親衛去鬆鶴樓吃火鍋喝酒,若是真的傷心難過,怎麽還能樂嗬的一起喝酒吃肉?


    所有的線索都在李承乾的腦海中交織、碰撞,每一個線索都像是一塊拚圖,最終都指向了一個他幾乎不敢相信的結果。


    那就是自己的父皇應該還活著,此時大概率應該是跟著李勣的出征大軍,一起征薛延陀去了。


    這個想法一旦在他腦海中出現,便如野草般瘋狂生長,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想到這,李承乾的頭都不由得大了起來,心中五味雜陳。


    自己的這位父皇啊,怎麽能玩這種假死的戲碼呢?他都多大歲數了!


    按照正兒八經的曆史,他也就剩下七年多的壽命了。


    要是在出征的路上出了點什麽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他的心中滿是擔憂,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他的心。


    想到這,李承乾的心裏一下子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開始焦急了起來。


    他在殿中來回踱步,腳步急促而雜亂。


    要是以前,李承乾或許內心深處會恨李世民,畢竟在成長的過程中,父子之間有過不少矛盾。


    那些矛盾就像一道道傷痕,刻在他的心上。但親自把他送到昭陵之後,在那莊嚴肅穆的氛圍中,什麽仇怨都釋懷了。


    父子哪有隔夜仇,中式父子的關係,往往隻有等到父親死去的那一刻,所有的心結才會真正解開。


    李承乾其實早就釋懷了,猜到李世民可能還活著的消息,他心裏的第一反應就是喜悅,那是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不行,絕對不能讓父皇陷入危機。


    哪怕自己已經將玄甲軍交給了李勣,可李承乾的內心卻還是不放心。


    不管是玄甲軍還是什麽神武軍,還是什麽各種各樣的大唐軍隊,李承乾其實都不是很放心。他隻相信自己一手帶出來的三大營!


    那是他的心血,是他最堅實的後盾。


    “來人,宣秦如召來兩儀殿一趟!”


    李承乾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那光芒如同燃燒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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