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對著裴臨淵好一番叮囑,才讓他起身。


    “徒弟,來給你師叔見個禮。”


    裴臨淵剛起身,就被師父拽到了妹妹的跟前。


    裴臨淵:“……”


    他當初在拜師與不拜師之間,反複橫跳,猶豫的點就在這兒。


    拜師以後,他就要喚親妹妹為……師叔,成功拉低了他的輩分。


    裴臨淵自打願意拜師,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他嘴角微抽,拱手行禮:


    “師侄拜見師叔。”


    “小師侄多禮了,這是師叔給的見麵禮。”


    陸閑魚笑著塞了一遝符篆給裴臨淵,微微湊近壓低聲音說:


    “這裏麵還有你師妹給你準備的見麵禮。”


    “師妹?師叔你收徒弟了?”


    裴臨淵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追問著。


    陸閑魚眨眨眼:“難道我沒和你說嗎?”


    裴臨淵誠實地搖搖頭:“沒有。”


    “哦,那估計是我忘了,你之前不見過嗎?就是裴仙妤。”


    “仙妤妹妹?”裴臨淵驚了一下,他沒料到妹妹會收占了她身份的裴仙妤為徒。


    “嗯哼。”陸閑魚點點頭。


    “我不同意。”


    承恩侯煞風景的聲音響起,他怒瞪著裴臨淵和陸閑魚:


    “哪有哥哥喚妹妹師叔的?這不是亂了輩分嗎?”


    “我就喜歡喚妹妹師叔,反正師父已經拜了,無可挽回了。”


    裴臨淵揚了揚頭,強嘴:“除非師父把我逐出師門,但不會有那麽一天的。”


    陸閑魚上前一步,把裴臨淵攔在了身後,她打量了承恩侯幾眼:


    “阿娘應該和你說過,裴臨淵要拜師。”


    “承恩侯怎麽不動用自己的人脈查一查,容王世子他還有我這個師妹呢?”


    “若你提前查了知道了,早就出麵阻攔了,不用等拜師完了,再來阻攔。”


    “承恩侯你不覺得,這種事後諸葛亮的做派很可笑嗎?”


    承恩侯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你這個逆女,敢這麽跟我說話?我可是你的親生父親。”


    “我有何不敢?”陸閑魚笑著挑眉:“為人父親,你真的做得很失敗。”


    “裴臨淵是承恩侯世子,未來是下一任承恩侯,你對他如此不上心,怪得了誰?”


    “要是換了裴臨先,隻怕你會早早地為他安排好一切,必定讓他拜師拜得風風光光的,是吧!”


    “為人夫君,你同樣做得很失敗,把寵妾滅妻做到了極致。”


    “我阿娘辛辛苦苦操持侯府上下,你絲毫不看在眼裏,整日想著與小妾你儂我儂。”


    “你沒了師姨娘,是會死嗎?”


    “同樣為人子,你更加不配。”


    “祖母她老人家到了古稀之年,還要為你的破事勞心勞力。”


    “裴伯文,你覺得你這個承恩侯,對得起誰?”


    隨著陸閑魚一聲一聲的詰問,承恩侯的眼前開始發黑,身子軟綿綿地就往地上栽倒。


    裴臨淵一臉嫌棄地伸手,護住了親爹最後的臉麵,沒摔個狗啃泥。


    陸閑魚揚聲喚道:“來幾個人送侯爺回去休息。”


    “氣性這麽大,說幾句還說不得了。”


    小聲的嘀咕,被眾人聽了個分明,都沒忍住嘴角抽搐。


    你這個女兒,生來是克承恩侯的吧!把他罵得跟孫子似的,直接暈過去了。


    陸閑魚絲毫不理會眾人頻頻看向她的眼神,道了一句:“師兄,裴臨淵這裏交給你們了,我去看看他。”


    她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從前院離開了。


    扶著承恩侯離開的小廝,沒走多遠,就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把他送到書房裏去,或者送去師姨娘那裏,你們選一個吧!”


    小廝們原地僵滯了一下,旋即果斷改變了方向將人往書房送。


    “姐姐,姐姐,你等等我。”


    陸閑魚這會兒想見阿娘就想往正院去,卻聽到身後傳來陸翩然的喚聲。


    她剛回眸,迎麵而來就是陸翩然蹁躚而來的身影。


    “姐姐,你別走那麽快呀!”


    “郡主,你怎麽過來了?不跟著你哥哥?”


    陸閑魚問了一句。


    陸翩然搖頭:“不了不了,我還是跟著姐姐你吧!”


    她本來就害怕哥哥,更怕自己喜歡上那麽個人渣的事被哥哥看出來。


    要知道,陸姐姐是哥哥是師兄妹啊!她會的,哥哥也會啊!


    陸閑魚笑了笑:“跟著我也行,我要去見我阿娘,你也一起吧!”


    “好啊好啊。”陸翩然眉開眼笑地應著。


    陸閑魚剛到正院,海棠迎麵而來:“姑娘,夫人在和許家的表公子在裏麵敘話。”


    因著拜師宴,海棠和芍藥被許氏調到身邊幫忙了。


    “許家?”陸閑魚念了一句,腦海裏浮現了許嫋嫋和許娉婷的臉。


    這不巧了嗎?她剛好可以看看許家人的麵相,不就一清二楚了。


    “郡主,要一起進去嗎?”


    “我……我在外麵喝茶就可以了。”


    陸翩然遲疑了一下,她瞧見院裏的石凳石桌,火速過去落座。


    陸閑魚會心的笑笑:“海棠好好侍奉郡主。”


    “是,姑娘。”海棠福身行禮。


    陸閑魚提起裙擺入了屋內,瞬間引起了許氏的注意。


    她笑著說:“是小魚回來了啊!拜師宴順利嗎?”


    “挺順利的,順便罵了承恩侯一頓。”


    陸閑魚懶懶的入了座,芍藥奉了茶過來。


    她抬眼就望入了一雙溫潤如墨的眼睛裏。


    “小表妹好。”


    說話的是眉眼溫潤的年輕男子,許明元。


    許氏為女兒介紹大侄子:“這是你大舅舅的兒子,你的大表哥許明元。”


    “明元表哥好。”陸閑魚起身回了一禮。


    她打量了許明元幾眼,引起了他的注意,笑著說:


    “是我哪裏不對嗎?小表妹不妨直說。”


    陸閑魚擱下茶盞,輕聲說:“先前在花園裏。”


    “我見到了許家的兩位表姐,一位喚嫋嫋,一位喚娉婷。”


    “不知哪位是我的大表姐?哪位是二表姐?”


    許氏的臉色變了好幾下,她沉聲說:“嫋嫋和你明元表哥一母同胞,娉婷是二房的姑娘。”


    “小魚,她們沒說什麽吧!要是說了什麽,一定要告訴阿娘。”


    小魚一個多月前歸家,都還沒去過外家,和幾個表哥表姐們見過麵。


    自個兒娘家的幾個姑娘什麽德行,許氏一清二楚,但小魚不清楚,她生怕女兒吃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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