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瑩沒有想要理睬周良的意思,轉身就往外麵走。


    周良從外麵追了出來,從後麵抓住了嚴瑩的手,但被嚴瑩惡狠狠地一把掙脫了。


    周良再次去拿,但被嚴瑩避開了。


    他隻有加快了腳步,走到了嚴瑩的麵前,一把將嚴瑩的去路給攔住了。


    “嚴家妹子,我知道你恨我,但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周良一臉急切。


    嚴瑩不說話,邁步往右邊走,想要繞開周良。


    周良也跟著斜跨了一步,以及將嚴瑩的去路給攔住了。


    嚴瑩立即往左邊邁步,周良依舊擋住了嚴瑩了去路。


    兩人仿佛在玩一種小孩子才喜歡的遊戲:老鷹抓小雞!


    尾隨出來的南城府隨從官員,滄陽縣衙官員都看著這一幕……


    大家都驚呆了,心中都在問一個同樣的問題: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沒有人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滾開!”


    嚴瑩發出了一聲大吼,想要衝過去。


    周良就算準了方位,張開了雙手,等著嚴瑩過去。


    然後作勢要一把將嚴瑩抱住。


    嚴瑩沒有給周良這個機會,惡狠狠的一腳揣在了周良的腳背上,趁著周良吃痛期間,如同一條泥鰍一般滑了過去。


    嚴瑩就那麽離開了滄陽縣衙,無人阻攔。


    所有人都看著捂著腳,痛得五官扭曲的周良……


    這一幕實在是太過荒唐了。


    誰也沒有問,誰也不敢問。


    周良是南城府知府,正七品大人,位高權重,又是新官上任。


    陸遠心中琢磨了一番,已經大概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兒。


    周良——周郎……


    嚴瑩心中那個永遠的痛——進京趕考後三年沒有音訊的負心人。


    大家雖然都麽有問,但都知道這是男人和女人的事兒……


    周大人一表人才……


    嚴瑩國色天香……


    大家能夠理解,這是這件事也太過尷尬了一些。


    周良還不知道嚴瑩的遭遇。


    但嚴瑩卻已經知道了周良已經是南城知府……


    “周大人,你受傷了,快請到後堂休息!劉大人速去請周大夫!”


    陸遠趕緊出來打圓場,拉著周良進了後堂的休息室,安排主簿劉平去請大夫。


    這是一個相當密閉的空間,容納不下多少人,是周良緩解尷尬最好的地方。


    “陸大人,嚴瑩她……”周良想要問嚴瑩的具體情況,一開口卻不知道該從哪裏問起。


    “周大人,您說的是韓夫人吧?”陸遠觀察著韓元的神情回答。


    “韓夫人……怎麽,她,她,她……”


    周良一連說了三個她字,後麵的話在說不出來了。


    他的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著,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噎住了,麵色也變得慘白起來。


    “是的,周大人,她是前任縣令韓元的夫人!”


    陸遠接著周良的話頭說了下去。


    “韓元,韓元,我,我聽說韓元是個年近六十歲的老頭……”周良雙目中好似要噴出火來。


    陸遠沉沉地點了點頭。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兒。


    “你們先出去吧,有些話我要單獨問陸大人!”周良強壓著心頭的怒火。


    “陸大人,是嚴瑩自願嫁給韓元的嗎?”


    “不是!”


    周良心猛地抽動了一下。


    “韓元當時是縣令,嚴瑩說到底不過是一個農家之女,所以……”


    陸遠後麵的話就沒有說下去了。


    “什麽時候的事兒?”


    周良咬著牙問,他的手指使勁在手心扣著,幾乎要摳出血來。


    “快一年了!”陸遠回答。


    “快一年了,這麽說,她,她,她等了我三年……”周良仰天長歎,“嚴家妹子,我對不起你啊……”


    這一下幾乎可以斷定了,周良就是那位周郎!


    “陸大人,韓元此時在哪裏?”周良大聲問。


    “縣衙大牢,聽候調審!”陸遠回答。


    “好,好,好好好……”


    周郎說了一連串的話,沒有了下文。


    當場周良的眼神看得出來,韓元不死也得脫層皮!


    此時的韓元已經在脫皮的路上了。


    牢頭老張是有手段的。


    “韓元,識相點就交出銀子,少受些苦頭,說到底咱們也是朋友一場!”


    老張依舊還是苦口婆心。


    此時的韓元躺在木板上,第一道刑罰已經過去了。


    沒有打韓元,不過是在韓元的臉上蒙了一層牛皮紙,然後提水灌了上去。


    隻是三桶水下來,韓元半條命已經不在了。


    老張讓韓元緩了幾分鍾,這才過來說話。


    他說的是實話。


    這還隻是第一道刑罰。


    後麵的手段還太多太多。


    韓元這把老骨頭如何經得起如此折騰?


    但老張下手是有分寸的,他不會讓韓元死,但又要受足夠的罪。


    這是一個老牢頭的職業素養。


    陸遠自然沒有交代老張,但老張得把這件事辦漂亮了,畢竟是分內之事!


    韓元在劇烈地喘息,同時也伴隨著劇烈的咳嗽。


    他實在是受不了了……


    但要就此向陸遠舉手投降,他又做不到。


    韓元倔強地搖著頭,口中罵了一句:“去你姥姥的!”


    “三爺,韓大人久居高位,沒有見過底下人辦事的手段,你應該了解,勸勸韓大人吧!”


    老張看向了一旁被架在木板上準備行刑的韓三。


    韓三麵如死灰,他清楚接下來要麵對的情況,也知道韓元的脾氣。


    但是這種時候,他能說什麽嗎?


    什麽也說不了?


    說了,韓元也不會聽。


    “老張,下手麻溜下吧,反正我這把老骨頭也活夠了……”韓三閉上了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三爺,你還是不了解我啊,我們這一行幹的就是不讓人死但也活不了的手段……”


    老張感慨著說。


    他一邊說話一邊對手下衙役示意,給韓三上刑罰。


    這些都是跟了老張十多年的老夥計了,用起來得心應手。


    老張一個眼神,大家就都明白了。


    用人按住韓三的頭,有人拿了打濕了的牛皮紙過來,給韓三敷在了臉上。


    還有人準備了水桶,準備澆水。


    “三爺,你也試試這好滋味吧!”


    老張說完,有人就將沾濕了的牛皮紙貼在了韓三的臉上。


    按住了頭,一桶水就澆在了牛皮紙上……


    韓三全身如遭電擊,顫抖帶動得鐵鏈嘎嘎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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