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姐姐。”


    趙枝眼神充滿感激。


    “瞎說什麽話?”


    宋書音溫柔的佛開趙枝額前被汗打濕的發絲。


    趙枝如今在鬼門關走了一道,眼淚順著眼角落到發髻裏麵,“姐姐,大夫人不會放過我的,你救了我也浪費了你保命的東西。”


    她如今看的是明明白白,大夫人就是一個蛇蠍心腸的惡人,她怕是活過了初一,也活不過十五。


    “別哭了,我給你一個機會怎麽樣?”


    宋書音擦著趙枝的眼淚,眸色暗沉。


    “什麽機會?”


    “我可以讓你假死離府,給你準備一些盤纏立身,但未來你再也不能踏入中州,你可願?”


    趙枝失去希望的瞳孔逐漸開始聚焦,多年以後,她不止一次感謝那個救她與水火的宋姐姐。


    吱呀——


    宋書音打開門,麵色蒼白,身子虛浮的隻能靠在冬芽身上,“大夫,趙姨娘這邊還勞煩你費心。”


    府醫,“唉,是。”


    宋書音帶著人離開院子後才站直了身子,“冬芽,你去找少爺,就說我鬱結在心,動了胎氣。”


    “是,宋姨娘。”


    冬芽不敢耽誤,連忙去找蔣成安。


    宋書音剛回到自己院子躺下,蔣成安就趕了過來,臉上滿是焦急之色,“音音,身子如何了?我已經讓人去請府醫了。”


    “少爺,妾沒事,妾隻是害怕……”


    宋書音倒在蔣成安懷裏,嬌弱的像一朵飽受摧殘的花骨朵。


    蔣成安心裏明白這次嚇狠了音音,畢竟,音音之前就害怕林安柔那個妒婦!


    “沒事沒事,別怕,一切有我在呢,你和孩子我都會保護好的。”


    “妾相信少爺,隻是想到趙姨娘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妾心裏就難受的不行。”


    宋書音依賴的蹭著蔣成安的胸口,見人被挑起怒氣,她從蔣成安懷裏起身,紅著一雙眼睛,嗓音壓抑著哭聲,“妾實在想不明白大夫人為何要這麽對待趙姨娘,剛才府醫和妾說,趙姨娘若是熬不過去,可能,可能就去了……”


    “林氏確實越發不像話了,若不是顧忌她是林氏嫡女,我必然不會輕饒了她!”


    蔣成安咬著牙,心中對林安柔的作法越來越失望透頂。


    一個主母虐待一個妾室致死,說出去好聽嗎?


    好在,趙枝是從人牙子手裏買到府裏的,隻要封住府裏人的嘴,這件事也不會傳出去。


    “少爺,趙姨娘若是不行了,能不能給她恢複良籍的身份,她叫妾一聲姐姐,妾想親自送她一程。”


    “好,我立馬讓人去辦,音音放心好了。”


    這件小事沒必要拒絕,隻不過林安柔和音音一對比,他越發覺得自己以前昏了頭了,居然為了那麽一個蛇蠍女人和母親抵抗五年!


    *


    趙枝堅持三天最後還是走了的消息,在府中小範圍的討論了一波,還是老夫人出手,府裏才安靜下來。


    蔣成安拿著良籍的身份給宋書音,“唉,原以為她熬過去就能活下去,是我對不住她。”


    “這不是少爺的錯,誰也沒有想到大夫人會如此心狠。”


    宋書音心疼的撫平蔣成安皺著的眉頭。


    蔣成安,“對,若不是那妒婦沒有容人之心,趙枝也不會死。”


    “少爺說的對,如今趙姨娘已走,這銷戶的事情能否讓妾去辦?”


    宋書音適時的紅著眼眶,水霧在眼眶裏打轉,好似蔣成安不答應,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


    “你和趙枝倒是有一段姐妹緣分。”


    蔣成安感歎一句,現在他隻有待在宋書音這裏,才能獲得片刻的舒心。


    府裏死了一個妾室說出去不好聽,老夫人也不允許為一個奴婢出身的人辦喪禮,讓人裹著草席,夜裏偷偷給運到亂葬崗。


    宋書音有蔣成安的手牌,輕而易舉的跟在後麵,等人走後,和冬芽兩人合夥抬起趙姨娘放在路邊。


    “奇怪,藥效也該過去了。”


    宋書音掐著趙枝的下巴,見趙枝青灰的臉色轉白才鬆了一口氣。


    趙枝深吸一口氣從地上坐起,瞧見周圍的景色,她淚流滿麵的給宋書音下跪,“姐姐,你救了妹妹一次又一次,妹妹無以為報,隻要姐姐未來有需要妹妹的,妹妹絕無二話,拚了性命也會幫助姐姐!”


    “好了好了,你好好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車夫是個啞巴,馬車裏麵的東西也已經安排好了,這個戶籍你拿好,走吧,別回來了。”


    宋書音交代了兩句就帶著人離開了,趙枝握著戶籍,心中酸澀不已,又慶幸自己還活著。


    回到蔣府,宋書音就看見站在後門的蔣淮陽,她眼眸一轉,小臉就白了三分,眼眶紅紅的,像是哭過一場。


    “宋姨娘……”


    宋書音有氣無力,興致缺缺道:“是二少爺啊,這麽晚了在這等人嗎?”


    蔣淮陽喉結艱難滾動一瞬,他想說他在等她,可看著她這幅憔悴的樣子,他怕嚇到她。


    隻能咽下口中的話,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是,在等人,宋姨娘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妾去送送人……夜裏風大,二少爺等不來的人,就早些回去歇著吧。”


    宋書音聲音停頓了一秒,不想在提起這個傷心事,她繞開蔣淮陽的身子準備往裏走。


    然而,經過蔣淮陽身邊的時候,她身子一軟,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蔣淮陽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把人攬在懷裏。


    “宋姨娘這是傷心過度暈倒了,二少爺麻煩你抱著我家宋姨娘回去,奴婢去請少爺和府醫!”


    說完,冬芽焦急的跑開。


    蔣淮陽也顧不得禮儀倫常了,咬咬牙抱起宋書音的身子,才發覺這女人怎麽這麽瘦?


    他腳步快,把人抱到屋裏時,蔣成安他們還沒到。


    蔣淮陽蹲在床邊看著宋書音即使暈到,秀眉也不安的皺起,他疼在心裏,可去沒辦法為她撫平。


    “二…少爺……”


    細微的呼喚聲讓蔣淮陽拋去理智,他緊緊握住宋書音冰冷的小手,低沉著嗓音滿是關切,“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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