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心手指不安地絞著,說這話的時候泫泫欲泣,我見猶憐。


    戚懷柔聽後臉一垮,正色道,“你和鈺鈺都是我們的女兒。天下哪有父母不要自己的女兒的?”


    他們本來想的是如果秦鈺在意蘇念心的存在,她們就把蘇念心養在外麵,吃喝用度不差蘇家主宅分毫;秦鈺不在意那自然是最好的,他們一家人就生活在一起。


    從始自終,他們都沒想過苛待蘇念心分毫。


    “可是我怕姐姐回來了,爸爸媽媽就沒有以前那麽愛我了。”


    蘇念心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要落不落,強裝堅強的樣子讓人看著就心疼。


    戚懷柔拍了拍蘇念心的頭,側顏純淨平和,她把蘇念心拉到懷裏,低聲哄道,“傻孩子!以前爸媽的愛都給你一個人。現在鈺鈺回來了,就要把愛一分為二,當然沒有以前那麽愛了。但是毋庸置疑,我和你爸爸都很愛你。”


    蘇念心依偎在戚懷柔懷裏,眼淚像豆子般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才不要把爸爸媽媽的愛一分為二!如果秦鈺沒有回來,她就是蘇家的獨女!獨享蘇晉和戚懷柔的愛!


    在戚懷柔看不見的地方,蘇念心死死咬住下唇,眼底生出一抹恨來。


    秦鈺既然都走丟了,為什麽還要回來?回來跟她分爸爸媽媽的愛?回來跟她分蘇家的家產?


    即使心底已經恨透了,蘇念心表麵還是裝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她用手背抹幹淨眼淚,鼻子紅紅的看向兩人,強顏歡笑,“爸爸媽媽,是念心沒想明白。姐姐回來是多了一個家人疼念心呢。”


    蘇晉見她這麽懂事,欣慰地點了點頭,“念心,你能這麽想最好了!你和鈺鈺都是爸媽的好孩子!”


    蘇念心低垂下眼皮,眼裏閃過一絲陰鷙。


    ——


    秦鈺一覺睡到了下午,如果不是戚懷柔見她一天都沒吃東西,也不忍心叫醒她。


    “鈺鈺,睡得好嗎?”


    秦鈺點頭,蘇家的床比她出租屋裏的大很多,又軟,而且戚懷柔還為她點了助眠的香薰,她這一覺睡得格外酣暢。


    “餓了嗎?我做了些飯菜,洗漱下樓吃點吧。”


    秦鈺過慣了在山裏被師傅散養的日子,突然被圈養起來,多少有些不自然。


    似乎看出了她的約束,戚懷柔心底微刺,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戚懷柔離開,秦鈺這才發現已經過了約定好開播的時間,她趕緊發了個停播申明。


    洗漱出來,秦鈺這才發現臥室布局的精妙之處——不僅坐北朝南,更重要的是南北通透。


    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人會諸事順利。


    蘇家人對自己也算是有心了。


    ——


    秦鈺下樓,看著滿滿一桌子的飯菜,震驚住了。


    想到自己每次點外賣都要糾結點一個菜太單調,點兩個菜太浪費。最後迫於荷包壓力選擇隻點一個菜。


    果然有錢就是任性。


    “不知道鈺鈺你喜歡吃什麽,所以我就什麽都做了點兒。”戚懷柔解釋。


    “蘇夫人,雖然蘇家家大業大,但是浪費糧食會影響個人的福報的。”秦鈺好意提醒。


    戚懷柔沉靜的臉上露出心疼。


    鈺鈺這十八年裏被養在道觀裏,定是過多了饑寒交迫的苦日子。


    “好。我以後一定注意。”


    見戚懷柔聽勸,秦鈺高興地點頭,想到什麽又說,“蘇夫人,觀您麵相,您近日會犯桃花煞。出門時應盡量避開身著紅衣的人。您好吃好喝的待我,這一卦我不收錢。”


    戚懷柔覺得秦鈺在道觀裏長大,身上肯定是學了不少道觀裏那些道士招搖撞騙的謀生手段。


    她舍不得怪她,隻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把女兒教育好。


    秦鈺見她沒有反應,眉心輕輕攏起,語氣頗為嚴肅,“蘇夫人,我沒有開玩笑。”


    戚懷柔被她認真的樣子逗到了,忍不住辯解起來,“我都這麽一把年紀了,哪裏還有什麽桃花?”


    秦鈺見她不信,便不再多言。


    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


    她舀了一勺豌豆,青青軟軟的豆子在舌齒之間亂蹦,滿口清香。


    想到噴泉水池,秦鈺眼皮子微微斂下來,狀似不經意地問道,“蘇夫人,院子裏的噴泉水池是發生過什麽怪事嗎?”


    她目測過,噴泉水池的水不過半米深,根本淹不死人。但是那個漂浮在水池裏的鬼分明就是淹死的,而且因為是在水池裏死去的,他無法離開那個噴泉水池。


    戚懷柔微微詫異了一下,“倒是有一件奇怪的事……”


    “媽媽,我回來了。”


    戚懷柔欲往下的談話被從外麵進來的蘇念心打斷。


    蘇念心換了一身純白色的蕾絲連衣裙,她背上背著一把吉他,看樣子是才練完琴。


    戚懷柔臉色一柔,立馬讓廚房給蘇念心準備點心和果茶。


    秦鈺見狀埋頭吃飯,倒不是因為她嫉妒蘇念心,隻是因為蘇念心給她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可是到底是哪裏不舒服她又說不上來。


    戚懷柔進了廚房,廳裏就剩下秦鈺和蘇念心兩個人。


    蘇念心一步步走向秦鈺,等離秦鈺隻有半米遠的距離才止步。


    “姐姐,你也喜歡吃這個豌豆啊?”


    蘇念心生得一副柔弱的好麵孔,尤其是她刻意裝弱的樣子,很能吸引人的保護欲。


    “還好,跟我們靈山觀的豌豆比還是有點差距的。”


    秦鈺可沒有說假話,靈山觀的大部分植物都受靈氣滋養,味道也不是一般的食物可以比的。


    蘇念心冷哼一聲,麵上盡露鄙夷之色,“這豌豆可是爸爸特意為了我從荷蘭空運回來的,能和你那鄉下的豌豆一樣嗎?”


    “哪裏不一樣?難道荷蘭的豌豆就不是從地裏長出來的?”秦鈺白了她一眼。


    蘇念心氣得直跺腳,她的本意是想炫耀爸爸對她的愛,怎麽秦鈺這個土包子的關注點是後半句啊?


    “自然都是從地裏長出來的,但是我這豌豆裏都是爸爸對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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