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讓我抱抱她嗎?”


    女人的目光越過秦鈺,看向白色殘魂。


    秦鈺有些不忍心,她給了慕翎一個眼神。


    慕翎立馬將殘魂送了過去。


    女人其實摸不到殘魂,但是她硬生生做出抱著殘魂的動作,臉上是感動和欣慰。


    “哎喲!”


    身後傳來一聲慘痛的尖叫,惹得秦鈺和慕翎雙雙回頭。


    隻見,陸花零揉著屁股從碎了稀巴爛的凳子上爬起來。


    他眼眶通紅,顯然是真摔疼了。


    “不公平,剛剛我明明看大師坐就沒事,怎麽輪到我就碎了?”


    少爺委屈。


    慕翎昂著下巴,一臉“你居然拿自己跟小鈺比”的震驚表情。


    陸花零揉著屁股一腳深一腳淺地走過來。


    女人指著校門口,“右邊的拐角處有好凳子。”


    陸花零心裏有陰影,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我站著聽就好。”


    女人沒多說什麽,她將懷裏的殘魂不舍得交出去。


    “五年前,金胖胖幼兒園是這一片唯一的幼兒園。因為離家近,所以好多家長都把孩子送過來,我也是其中一員。”


    “直到我在瑤瑤身上發現了針眼。我問瑤瑤,瑤瑤說是老師給他們檢查身體用的,還喂他們吃了白色小糖果,甜甜的,很好吃。”


    說到這兒,女人臉上寫滿了後悔。


    “你知道嗎?我永遠記得瑤瑤用那麽童真的語氣地對我說……”


    五年前。


    “小朋友脫光光,醫生叔叔也脫光光……”


    “房間裏很黑的,醫生叔叔說乖乖的就可以早點出去了。”


    “醫生叔叔說他有長長的望遠鏡,我做什麽說什麽他都能看見聽見!”


    “醫生叔叔拿針紮我,直到我不哭了他才不紮我!”


    稚嫩的聲音一下下擊在女人的心口。


    “畜牲!”


    陸花零罵出聲!


    女人擦了擦眼淚,“後來我就聯合其他幾個家長把幼兒園舉報了。後來涉事人員被抓了,幼兒園被封了。”


    秦鈺想到頂樓那刺骨的絕望。


    恐怕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後來呢?”


    “這件事過後的一個月,瑤瑤生了一場大病,死了。”


    女人很平靜,平靜到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


    “而我對瑤瑤的記憶也變得越來越差,隻過去半年我就已經不記得瑤瑤的樣子了。”


    “我丈夫覺得我是因為接受不了女兒的離世從來精神出現了問題。他怕進一步刺激我,於是把家裏有關於女兒的一切都藏起來了。”


    “我也以為我是出現了問題,直到我發現我丈夫也不記得女兒的樣子了!”


    “我那時候甚至在懷疑,瑤瑤真的活在這個世上過嗎?”


    “我走訪了女兒以前的幼兒園同學。這才發現他們的兒子也病死了!他們家也出現了跟我們家一樣的狀態,記不清孩子的樣子了!”


    “我害怕真的把女兒忘記了,時隔三年,我又偷偷返回了金胖胖幼兒園。在那裏我看到了瑤瑤!她雖然變成了那個樣子,但是隻是一眼我就認出來了!那是我的瑤瑤!”


    女人平靜的落淚,“我教育她隻要有人進來就要嚇跑他們,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存在著!”


    “瑤瑤的事情我不能告訴任何人,我不能再失去瑤瑤了。於是,我辭了工作,離了婚,在這片街道謀了個掃大街的工作。”


    “現在,瑤瑤解脫了我最大的心願也跟著了了。”


    女人目光清澈如水。


    秦鈺毫不驚訝,“你決定了?”


    女人滿意一笑,“大師,你比他們說得厲害。”


    秦鈺還想問她口中的“他們”是誰,一抹鮮紅色從女人嘴角留出。


    陸花零一驚,趕緊扶住女人搖晃的身體,“什麽情況?你等著,我給你打120!”


    女人壓住他掏電話的手,她隻是看著秦鈺,“大師,能不能送我和瑤瑤一起到鬼界?我怕她一個人在冰冷的忘川中會害怕。”


    秦鈺有些生氣,“就這麽死了,你甘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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