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訊室內,燈光昏黃搖曳,仿佛隨時都會被這濃重的黑暗吞噬。吳誌國被粗重的鐵鏈死死地綁在刑架上,那刑架上暗紅色的血跡層層疊疊,訴說著無數的殘酷過往。


    日本特務們如惡魔般圍在吳誌國身邊。一個身材粗壯的特務,手持一根布滿尖刺的皮鞭,那皮鞭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他猛地一揮,皮鞭如毒蛇般狠狠抽在吳誌國的胸膛上,“啪”的一聲,皮開肉綻,鮮血飛濺。吳誌國的身體劇烈顫抖,眉頭因劇痛緊緊皺起,但他的眼神依然凶狠地盯著敵人,咬牙切齒地喊道:“我是被冤枉的,你們這群畜生!”


    特務們並未罷手,那粗壯特務再次揮鞭,這次抽在吳誌國的臉上,一道深深的痕從他的額頭劃到臉頰,左眼也被鮮血模糊。吳誌國的嘴唇被咬破,鮮血從嘴角滲出,可他還是怒目而視。


    見皮鞭效果不佳,特務們抬來一桶鹽水,粗暴地潑在吳誌國的傷口上。鹽水滲入傷口,如同無數鋼針在紮刺,吳誌國發出痛苦的悶哼,但仍高呼:“我是冤枉的!”


    接著,敵人又拿來燒紅的烙鐵。那烙鐵散發著令人作嘔的熱氣,一個特務獰笑著將烙鐵慢慢靠近吳誌國的腹部。烙鐵觸碰到肌膚的瞬間,“滋滋”作響,青煙冒起,吳誌國的身體猛地弓起,喉嚨裏發出痛苦的低吼,臉上的肌肉因劇痛而扭曲。但他硬是憑借頑強的意誌,沒有吐露敵人想要的信息,那堅定的眼神仿佛在向敵人宣告,他們的陰謀永遠不會得逞。


    在另一間屋子裏,氣氛緊張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天空。李寧玉站在那裏,身姿略顯僵硬,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狂風巨浪中的孤舟,四周是無盡的黑暗深淵。她的目光在屋內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王田香身上,嘴唇微微顫抖,似有千言萬語在喉間掙紮。


    李寧玉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那如亂麻般糾結的心緒。她知道,自己即將邁出的這一步,如同在懸崖邊舞蹈,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那是對即將要做出之事的不忍,但在這複雜殘酷的局勢下,她別無選擇。


    “處長,我……我知道內鬼是誰。”李寧玉的聲音打破了屋內令人窒息的沉默,那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猶豫,卻又無比清晰地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王田香原本就緊繃的神經瞬間被點燃,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興奮交織的光芒,像一頭嗅到獵物氣息的餓狼,猛地朝李寧玉逼近一步。


    “是誰?快說!”王田香急切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寧玉微微低下頭,避開王田香那如鷹隼般犀利的目光,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傳來一陣刺痛,仿佛這樣能給她帶來一絲勇氣。“是顧曉夢。”她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砸在這寂靜的空間裏,激起層層波瀾。


    王田香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了一種複雜的表情,有懷疑,有驚喜,更多的是一種即將抓住把柄的得意。“你有什麽證據?”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嚴肅,目光像兩把冰冷的刀子,直直地刺向李寧玉。


    李寧玉緩緩抬起頭,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她開始講述那些精心編造卻又看似合情合理的“證據”。“處長,您還記得那次行動前的準備會議嗎?顧曉夢在會議期間表現得極為反常。她不停地詢問一些看似無關緊要,但實際上卻涉及行動核心的細節問題。當時我並未在意,可現在想來,那些問題都太過蹊蹺。”李寧玉的聲音微微顫抖,她努力讓自己的語調保持平穩,可內心的掙紮卻在話語間若有若無地流露出來。


    屋內的其他人都靜靜地聽著,有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有的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此時顧曉夢並不在場,她被單獨關押在另一處,對李寧玉的指控毫不知情。


    “還有,在行動前夕,我曾看到顧曉夢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裏與一個陌生人交談。當時我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可現在結合情報泄露的情況,我懷疑她就是在那時將我們的計劃透露出去的。”李寧玉繼續說道,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雙刃劍,一麵刺向顧曉夢,一麵也在刺痛著自己的心。


    “不止這些,處長。”李寧玉咬了咬嘴唇,繼續說道,“在行動失敗後,我曾注意到顧曉夢的眼神,那裏麵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當時我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現在想來,那分明是她完成任務後的表現。而且,她在之後的調查過程中,總是有意無意地引導我們的思路,試圖將嫌疑引向其他人。”


    王田香一邊聽著,一邊在屋內來回踱步,他的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像是在權衡著李寧玉所說的話的可信度。“就這些?”他突然停下腳步,看向李寧玉。


    李寧玉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處長,這些跡象已經足夠可疑了。我也不想相信是她,但種種線索都指向了她。”


    王田香沉默了片刻,然後下令:“把顧曉夢帶過來!”他的聲音在屋內回蕩,像是敲響了命運的喪鍾。此時的李寧玉,感覺自己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她的身體微微搖晃,眼中閃爍著淚花,但她忍住了,因為她知道,這場殘酷的戲才剛剛開場,而她必須演下去,為了那更重要的使命。在這充滿陰謀與謊言的環境中,每個人都像是棋子,在命運的棋盤上掙紮求生。


    顧曉夢被押了進來。她身姿婀娜卻不失挺拔,一襲深色旗袍雖有些淩亂但仍難掩其高雅氣質。她的眼神鎮定自若,宛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沒有絲毫的畏懼和慌亂。麵對眾人投來的各異目光,她神色從容地開口:“沒錯,我是老鬼。”這簡短的四個字如同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在屋內激起千層浪。眾人都驚愕地看著她,武田更是眯起眼睛,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審視著顧曉夢,試圖從她那毫無波瀾的表情中找出一絲破綻,然而顧曉夢隻是冷冷地站在那裏,宛如一座冰山,不再多說一個字。武田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疑慮,隨後下令:“把她押到刑訊室,好好審問。還有,立刻送吳誌國去搶救,不能讓他死了。”


    顧曉夢被押著往刑訊室走去,一路上她神色淡然,步伐堅定。當走到審訊室門口時,她突然用英語輕聲說了一句“afaithlessfriendismoredetestablethananenemy.”周圍的特務大多沒怎麽在意,隻是以為她在抱怨被李寧玉出賣。然而,站在不遠處的朱睿聽到這句話後,如遭雷擊,心中猛地一震。他深知這是軍統的聯絡暗語,這看似簡單的一句話,背後定有深意,難道顧曉夢是在向他傳遞某種關鍵信息?他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思索,大腦飛速運轉,試圖解讀出顧曉夢話語中的隱藏含義。


    朱睿在自己的房間裏,神色凝重。他深知顧曉夢此刻危在旦夕,必須盡快營救。他的桌上擺滿了各種武器裝備,他一邊仔細檢查著手槍的彈夾,將子彈一顆顆壓入,感受著金屬的冰冷質感,一邊在腦海中盤算著營救計劃。他深知裘莊防守嚴密,敵人眾多,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顧曉夢陷入絕境。他思考著從刑訊室的路線入手,是否能利用敵人換崗的間隙,或者製造一些混亂來趁機帶走顧曉夢。每一個方案在他心中反複權衡,分析著其中的利弊。


    就在這時,王田香帶著幾名荷槍實彈的日軍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王田香臉上帶著得意洋洋的神色,大聲說道:“朱睿,奉命暫時羈押你。”朱睿心中一沉,他瞬間冷靜下來,迅速在腦海中評估了一下當前的形勢。他知道,裘莊內有一個中隊的日軍,他們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此時若反抗,無疑是以卵擊石,不僅自己性命難保,還可能會連累更多的同誌,讓整個局勢陷入更加不可挽回的境地。於是,他眼神一凜,緩緩地從腰間拔出自己的配槍,遞給了王田香,然後束手就擒。


    朱睿和李寧玉隨後被關押在一個狹小陰暗的房間裏。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潮濕發黴的氣味,牆壁上布滿了斑駁的水漬,仿佛在訴說著這裏的滄桑與苦難。朱睿坐在角落裏,身姿依舊挺拔,他的眼神深邃如淵,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顧曉夢的暗語和當前的局勢,思考著如何突破這重重困境。李寧玉則滿臉憂慮地望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期待,仿佛朱睿是她在這黑暗中的最後一絲希望。整個房間被一種壓抑得幾乎令人窒息的氣氛所籠罩,就像一座無形的牢籠,將他們困在其中,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從更宏觀的局勢看,日軍和汪偽政府對內部的情報泄露問題極為敏感,他們寧可錯抓也不會放過任何可疑之人。朱睿作為一個有著複雜背景的人物,自然成為了被羈押審查的對象,敵人想通過控製他來進一步挖掘情報或者排除隱患,以確保他們認為的安全。


    朱睿深知當前形勢嚴峻,必須謹慎應對,尋找轉機。


    朱睿在被羈押後,迅速冷靜下來分析原因。首先,敵人對他的懷疑由來已久,他在汪偽特務處的身份本就敏感,而他平時的行為舉止雖小心謹慎,但可能還是引起了敵人的注意。此次李寧玉舉報顧曉夢事件,敵人或許認為他與這兩人有某種關聯,畢竟他在整個事件中的表現看似正常卻又有些難以捉摸。


    再者,武田和王田香都是老謀深算之人,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潛在的威脅。朱睿在裘莊內的行動,哪怕是細微的動作或表情,都可能被他們解讀為可疑之處。而且他精通多種語言和截拳道,在敵人眼中是一個有能力的危險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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