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暮寒的長槍如一道銀色的閃電,擦著獨孤朝寒的左肩呼嘯而過!


    那長槍帶著淩厲的勁風,直直插入前方的粗大樹幹,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兩人環抱的樹幹,在這巨大的衝擊力下劇烈顫抖,樹葉紛紛揚揚地飄落。


    長槍深深地貫穿了樹幹,槍尾還在不停地顫動,發出“嗡嗡”的鳴響。


    獨孤朝寒驚恐地回頭看去,隻見那樹幹上被長槍刺出一個巨大的窟窿,邊緣的木屑四散飛濺。


    她望著這一幕,冷汗如注般從額頭淌下,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心中後怕不已。


    “若是方才真的被打中,哪裏還有命在?”


    獨孤朝寒的臉色,也因失血而變得慘白,她伸手死死地捂著傷口,不讓鮮血湧出更多。


    她咬緊牙關,眼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獨孤朝寒披著寒涼的月光,繼續朝前狂奔,每邁出一步,都伴隨著鑽心的痛楚。


    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滴落在地,留下一串觸目驚心的血痕。


    風在她耳邊呼嘯而過,仿佛在為她的困境而哀鳴。


    城暮寒一路疾奔而來,待到他抵達方才長槍飛射之地時,眼前的景象令他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得可怕。


    “這樣居然還能跑!”


    原地隻剩下一地觸目驚心的血跡,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那血跡蜿蜒著,仿佛在訴說著剛剛的驚險與慘烈。


    而那柄貫穿樹幹的長槍,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裏,槍尾微微顫動,仿佛在嘲笑他的失手。


    他怒不可遏,猛地揮起一拳砸在樹幹上。


    咚--------


    這一拳蘊含著他滿心的憤怒與不甘,強大的力量使得樹幹劇烈搖晃起來。


    樹葉承受不住這股衝擊,紛紛脫離樹枝,如雨般簌簌而下,在他周圍形成一片淩亂的葉雨。


    他的雙目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緊咬的牙關咯咯作響。


    “救回她的唯一機會,就這樣跑了!該死!”


    他怒吼道,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帶著無盡的懊惱與自責。


    ............


    獨孤朝寒捂著傷口,腳步踉蹌,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格外狼狽。


    她艱難地邁著步子,每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跌跌撞撞地逃回了獨孤將軍府。


    府門在她身後沉重地關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倚著牆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臉色蒼白如紙。


    獨孤朝寒強忍著疼痛,一步一挪地走進房間,顫抖的手緩緩脫下身上的夜行衣。


    當夜行衣滑落,左肩那猙獰的傷口赫然映入眼簾。


    傷口血肉模糊,鮮血不斷地湧出,染紅了她的半邊身子。


    獨孤朝寒緊咬著牙關,額頭上冷汗涔涔,她深知這次受傷絕不能聲張,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艱難地從抽屜裏翻出繃帶和藥瓶,顫抖的手拿起繃帶,開始為自己處理傷口。


    “好一個城暮寒,不愧是我親自封的護國大將軍,武藝真是沒話說!嘶..........”


    每動一下,傷口都傳來鑽心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但嘴裏還是忍不住怒罵著。


    她笨拙地纏繞著繃帶,因為疼痛,動作時而停頓,時而急促。


    鮮血透過繃帶滲出來,她卻顧不上擦拭,隻是一味地用力纏著,仿佛這樣就能減輕心中的憤怒和痛楚。


    終於包紮好之後,她如釋重負地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緩了一會兒,她穿上貼身睡衣,緩緩站在鏡子前。


    鏡子裏的她麵容憔悴,眼神卻透著倔強。


    她仔細打量著自己,輕聲說道:“隻要不脫衣服,就看不出我受傷了。”


    她微微側身,確認從外麵看不出異樣,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大清早,陽光剛剛透過窗欞灑進屋內,三姨娘就扭著腰肢,風風火火地來看獨孤朝寒。


    三姨娘臉上堆滿了笑容,那笑容看似關切,卻藏不住眼底的虛偽。


    “寒兒,聽說你晨起身子不大舒服,我來看看你。”


    三姨娘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到床前。


    獨孤朝寒斜倚在床上,冷冷地看著她,腦海中瞬間回想起,昨晚聽見她密謀要將自己嫁給城暮寒的畫麵。


    她看著三姨娘上揚的嘴角,心中不禁暗想:這是要直接采取行動了?


    獨孤朝寒抿著嘴唇,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等著三姨娘繼續表演。


    “昨日還好好的,怎麽今日忽然不適了?”


    三姨娘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眼神卻飄忽不定。


    獨孤朝寒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道:“我身子本就孱弱,一天好,一天不好也是常有的事。”


    “啊,是。我聽說東邊小鎮,有個神醫治先天體弱最是厲害,想著若你去看看,說不定能治好。”


    三姨娘殷切地說道,目光緊緊盯著獨孤朝寒,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動搖。


    獨孤朝寒看著她,先是覺得不屑,心中冷哼一聲。


    但轉念一想,她引自己前去那裏,會不會與密謀逼她嫁給城暮寒有關?


    獨孤朝寒直勾勾地盯著三姨娘,目光猶如兩道寒芒。


    三姨娘被盯得心裏發毛,笑容也變得有些僵硬,趕忙說道:“當然,寒兒你要是不想去,我就派人為你抓幾副藥回來,隻不過,最好還是要親自去給大夫把把脈,才能對症下藥不是嗎?”


    反正她的目的,是讓自己嫁給城暮寒,那樣的話,自己正好能光明正大地留在他的府邸。何不順水推舟,按照三姨娘的計劃行事呢?


    獨孤朝寒心念至此,立馬答應了。


    “好啊,我明日就去看大夫。”


    三姨娘聞言,眼底瞬間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喜色,忙道:“那好,我去為你準備馬車,你先好好休息。”


    說罷,便匆匆轉身離去,那急切的腳步仿佛生怕獨孤朝寒會反悔一般。


    三姨娘一踏出房門,臉上那虛偽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水,眼神中透露出狠厲與算計。


    她停下腳步,微微側身,對緊跟在身後的婢女低聲吩咐道:“獨孤朝寒明日動身,放出消息給城暮寒,說昨晚他追捕的賊人就在那裏,引他前去。”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那婢女連忙低頭應道:“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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