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朝寒獨自一人,在冷清的街道上快步前行,她的步伐略顯踉蹌,身子因為虛弱而微微搖晃。


    夜風吹拂著她的發絲,她卻無心整理,滿心都是逃離後的緊張與迷茫。


    盡管獨孤朝寒心中一直覺得,此次逃脫順利得有些奇怪,可她實在是太過虛弱,每走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思緒被身體的疲憊所占據,根本無暇去仔細思考,這其中的蹊蹺。


    城暮寒和一眾侍衛,則遠遠地跟在她身後,身影隱匿在黑暗之中。


    他腳步輕盈,如同暗夜中的幽靈,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城暮寒的目光緊緊鎖定,前方那個纖弱的身影,眼神中充滿了探究和懷疑。


    獨孤朝寒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時不時地回頭張望,可她那疲憊的雙眼,在昏暗的光線下,根本無法察覺到城暮寒的存在。


    她的呼吸愈發急促,心跳如鼓,卻全然不知身後跟著一堆侍衛和城暮寒。


    汪汪汪--------


    兩旁的房屋在夜色中靜默著,偶爾傳來幾聲犬吠。


    獨孤朝寒艱難地走著,每一步都帶著深深的疲憊,而城暮寒則如同耐心的獵手,靜靜地等待著她露出破綻。


    她現在,極有可能是去找蟬衣宮的人通風報信,隻要人贓俱獲,獨孤朝寒就再也抵賴不得了!


    獨孤朝寒對此渾然不覺,依舊拚盡了全身的力氣朝前跑著,她的腳步淩亂而急促,喘息聲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清晰。


    她此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回到獨孤將軍府。


    雖然跟府中的姨娘們不對付,但如今她也根本無處可去。


    城暮寒的目光,始終鎖定在獨孤朝寒的背影上,卻見她所去的方向有些眼熟。


    隨著前方隱藏在黑暗中的府邸越來越近,城暮寒的眉頭漸漸皺起,心中湧起一陣疑惑。


    她沒有去找蟬衣宮的人,而是回了獨孤將軍府?


    城暮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望著那熟悉的府門,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重。


    獨孤朝寒發了瘋似的不顧一切地衝向府門,她的衣衫在奔跑中淩亂飛舞,整個人像是被絕望驅趕的困獸。


    她抬起顫抖的手,用盡全身的力氣用力地拍打著厚重的府門,“砰砰砰”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而淒厲。


    不對,獨孤朝寒如果真是蟬衣宮的人,那她應該會試圖聯係蟬衣宮的人救她,而不是跑回獨孤將軍府。


    城暮寒躲在暗處,看著慌亂拍門的獨孤朝寒,腦海中飛速地思考著,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再想起之前三姨娘說,獨孤朝寒的傷疤,確實是她幼時留下的畫麵。


    那一幕幕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城暮寒的心中像是被重錘擊中,瞬間湧起無盡的愧疚。


    城暮寒心中一軟。


    獨孤朝寒難道真是無辜的,一直以來,是我錯怪她了。


    城暮寒長歎了一口氣,不再躲藏,如離弦之箭般,朝獨孤朝寒衝了出去。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疾馳,帶起一陣微風。


    咚咚咚--------


    獨孤朝寒正心急如焚地敲門,那雙手因為用力而變得紅腫。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獨孤朝寒心頭一驚,猛地轉頭一看,正是城暮寒!


    月光下,城暮寒的身影快速逼近,他的臉龐,在光影交錯中顯得陰晴不定。


    獨孤朝寒看著朝自己衝來的城暮寒,在那瞬間便明白,那假意放走她的侍衛,隻是城暮寒的陰謀,目的就是為了觀察逃走的自己,會有什麽舉動。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惱怒,但很快又被掩飾下去,心中不禁暗暗慶幸,自己隻來了獨孤將軍府,沒有采取其他行動。


    城暮寒在她麵前停下,表情複雜。


    “我錯怪你了,跟我回去吧。”


    獨孤朝寒直勾勾地看著城暮寒,目光如冰,冷聲道:“真是讓你失望了,我不是蟬衣宮的人,沒讓你查出女帝陛下沉睡的真相。”


    “是我太著急想讓嶽箏恢複原狀了,我..........”


    吱呀--------


    城暮寒試圖解釋,然而話還沒說完,緊閉的大門突然打開了。


    高伯山,二姨娘,三姨娘,高玉蘭,高馨月,高承德大半夜被這急切的敲門聲驚擾,全都來查看情況。


    大門緩緩打開,眾人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城暮寒身上,隻見他一臉的尷尬與愧疚。


    緊接著,他們又看到了,臉色慘白,表情憤怒的獨孤朝寒。


    這城暮寒白天過來,問了個奇怪的問題就跑了,晚上又跟寒兒一起出現在這裏,是鬧哪出?


    高伯山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愕。


    二姨娘還以為這兩人是來找麻煩的,手中的手帕不自覺地握緊,眼神中透著疑惑和擔憂。


    三姨娘則是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在揣測著什麽。


    高玉蘭和高馨月相互對視一眼,眼中滿是好奇,高承德則是一臉的迷茫,不明所以。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氣氛凝重而詭異。


    夜風吹過,吹得眾人的衣衫微微擺動。


    還是高伯山先開了口。他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寒兒,這是怎麽回事?”


    他的目光在城暮寒和獨孤朝寒之間來回移動,臉上的皺紋在月色下顯得更加深刻。


    獨孤朝寒狠狠地瞪了一眼城暮寒,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決定好好利用一下他的愧疚。


    這些天,她裝哭的演技已經愈發熟練,隻見她眼眶一紅,嘴唇微微顫抖,一下便落下了淚。


    “父親,他待女兒不好!”


    獨孤朝寒帶著哭腔喊道,聲音淒慘而哀怨。


    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順著她慘白的臉頰滾落,她的身體也隨著抽泣微微顫抖著,仿佛受盡了天大的委屈。


    高伯山見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看向城暮寒的目光中,多了幾分不滿和責備。


    “嗚嗚嗚,他說女兒是禪衣宮賊人,還把女兒關進牢裏,斷了我的吃食!”


    眾人驚呆了。


    那個前幾日,大鬧府邸,把他們整治的夠嗆,一個能打十個的獨孤朝寒,怎麽嫁給城暮寒之後,就變成個柔弱哭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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