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書雪抱著白貓坐在房間的床上,她像個走投無路的老人,找不到讓江回舟醒過來了法門,就隻能抱著白貓發呆。


    她努力吸收著天地靈氣,隻要一有機會,就將體內的靈力通過咒法傳輸到白貓體內。程書雪抱著白貓發呆一整晚了,她也數不清給江回舟渡了多少靈力。


    可白貓如同一灘深不見底的死水,不管程書雪輸多少靈力進去,白貓依舊是白貓,仿佛江回舟從未存在過一般。


    期間黃皮子找過程書雪兩次,第一次是想勸程書雪出去吃飯。黃皮子這段時間也學會了自己做飯,雖然每次做飯時總是危機叢叢。公寓的那口鍋對黃皮子來說太大了,一不小心掉進去,不論什麽菜都會變成水煮黃鼠狼。


    不過好在,黃皮子做飯時總是小心翼翼的,也就一直安然無恙。


    “程大師,你總得吃點東西的……”黃皮子第三次來勸程書雪時,程書雪僵硬的轉頭,又對著黃皮子搖了搖頭。


    白貓也餓了,掙紮著從程書雪手中跳了出去,它走到昨天放貓糧的地方,“嗷嗷”地叫了幾聲。


    程書雪有一瞬間的清明,她看著黃皮子,喉嚨幹澀,她咽了咽口水才道:“吃飯吧,也給貓放點貓糧。”


    白貓體內找不到江回舟的靈魂,這也就意味著,江回舟很有可能不在白貓體內。所以她現在做的應該是去找江回舟的靈魂,而不是抱著白貓自怨自艾。


    程書雪很快把飯吃了,她轉頭看白貓,她今天也給白貓放了半碗貓糧,白貓很快就吃完了。程書雪擔心白貓還餓,給白貓開了個罐頭,白貓也都吃進去了,又喝了半碗水,才趴在貓碗旁邊呼呼大睡。


    “程大師,雖然我不知道白貓是怎麽了,但是我知道程大師和白貓都是好人,我師父說好人是會有好報的。”小灰兔見程書雪依舊興致缺缺,吃完飯後跳到程書雪身邊,生硬的安慰著。


    程書雪皺了皺眉,又放鬆下來,她看著睡著的白貓,有點兒累:“好人有好報?也許吧。”


    “沒事,就算我這出了事,也不會影響我幫你的事,我會幫你回兔兒山的。”程書雪摸了摸小灰兔的腦袋,安慰道。


    小灰兔明明是想來安慰程書雪的,卻反被程書雪安慰了,有點兒尷尬。它看著程書雪,想再安慰幾句,可是它不常出兔兒山,語言實在匱乏,隻好點了點頭。


    程書雪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小灰兔說了幾句,隻是腦袋一直不在小灰兔身上,她想到底該怎麽辦?如果是在原來的世界,江回舟丟了,她完全可以用術法上天下地,把整個世界的翻個遍也要將人找出來。


    可現在的她在的這個世界,江回舟丟了,還不是作為一個人丟掉,而是一個魂魄,要找到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程書雪不知為何,忽然想起歐局走的時候跟她說的話。歐局說如果有什麽問題,隨時可以去找她。那要是程書雪跟歐局說實話呢?歐局會怎樣?


    程書雪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把這個方案pass掉了。她不能這麽做,這樣太危險了。


    白貓在程書雪的注視下,又翻了翻身。程書雪沒注意到白貓的動作,忽然程書雪聽到一聲極為虛弱的“師姐”。


    程書雪猛地抬起頭,白貓還懶洋洋地趴著,眼睛是睜著的。程書雪急忙站起身,走到白貓跟前,半蹲下來。江回舟似乎很不理解為什麽程書雪是這表情,疑惑問:“師姐,你怎麽啦?”


    江回舟聲音虛弱,黃皮子和小灰兔看到程書雪的動作,也連忙跑到江回舟身邊。黃皮子看了一眼白貓,驚喜道:“白貓,你清醒過來了!”


    “你們怎麽都這幅表情?我不就是睡個午覺而已嘛?”江回舟不解,他看著程書雪,又看了一眼黃皮子和小灰兔,忽然反應過來,問:“我睡了多久?”


    這要程書雪怎麽回答呢?其實程書雪也不清楚,但應該是從白貓不說人話開始,江回舟的靈魂就已經不在白貓體內,或是進入了沉睡狀態。


    這很危險。


    程書雪看了一眼黃皮子和小灰兔,抱著江回舟就進了房間。黃皮子和小灰兔是關心江回舟的,可是它們看出,程書雪不想讓它們知道太多,所以它們也就乖順的在客廳,沒跟進去。


    程書雪跟江回舟回到房間之後,就跟江回舟簡單的說了它發燒之後發生的一切。最後問江回舟:“你睡著之後,你有感覺到什麽異樣嗎?或者有沒有做什麽夢?”


    “你是懷疑我靈魂出竅了?”江回舟問程書雪,而後又仔細回答道:“我記得我在從兔兒山回來之後,就很困很困,然後我睡著了。再之後我醒來就是現在,應該是不存在靈魂出竅的情況的。”


    “隻是……師姐,照理來說如果我的靈魂不在我體內,你應該是能探查出來的吧?”


    程書雪“嗯”了一聲,她看著江回舟,江回舟依舊是那隻白貓,可給她的感覺卻不一樣了。非常不一樣,程書雪深吸一口氣,才回答:“我是有探查過你的身體,你的身體不存在你的靈魂。或者說,你的靈魂變成了一隻貓,我無法用玄學的角度解釋這一切。”


    “這該怎麽說呢?或者你跟我一樣,從你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你的靈魂就跟貓的靈魂合二為一了,但你跟我不一樣,我的靈魂跟原本這世界的靈魂是完美融合,我們本就是一個人的轉世。但你不一樣,你跟白貓的靈魂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強行讓你們融合造成的結果就是你們都在爭奪這個身體的掌控權。”


    程書雪解釋著,又看了江回舟一眼。江回舟想了想,說:“所以是我虛弱之後,陷入沉睡,白貓奪回身體掌控權,又因為我跟白貓靈魂一體,你察覺出異樣卻找不到我在哪,所以你很著急是嗎?”


    “可以這麽說吧。”程書雪仔細想著這一切,覺得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雖然她還是有無法說服自己的地方,但她累了。跟江回舟說完之後,她直接倒下,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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