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之前的經驗,蕭雲繞開重重巡狩,到達深處,一座暗黑色的建築,外邊有重重守兵,隨後她們便陷入鳳狐琪娘的幻境之中。


    牢獄之內,布滿鐵鏈,蕭雲一點一點地行進,她一雙眼睛終於看到她最想見到的妖,蕭壬。


    正當她開始解繩索時,突然出現兩個身影,鳳狐倩和鳳狐弈筠。“蕭雲,許久未見。”鳳狐倩說道,他倆雖說沒對翼國動過手,但也是密婁那一派。蕭雲見到他們還是一陣膽戰。


    “蕭雲,你不必怕,我們給你望風。”鳳狐弈筠悄聲說道。蕭雲有些震驚,“你們……為何?”


    鳳狐弈筠看向外邊,蕭雲背著她傷痕累累的兄長,鳳狐倩走上前說道:“阿倩沒忘記棄憂穀的美好,你對我的好我也記得。”


    蕭雲含著淚向他們感激地點點頭後背起蕭壬,迅速離開。


    兩個身影相視一笑,從牢獄離開。


    出了牢獄所在與鳳狐琪娘匯合。


    回到八環崗,她向鳳狐琪娘和蕭壬仔細說了此事,這也讓鳳狐琪娘對兩鳳狐改變些想法。


    “也就是說,鳳狐倩和鳳狐弈筠並未參與此戰?”俞苧夜問道。


    蕭雲搖搖頭,不過後來鳳狐琪娘告訴她,他們當時被派到瀾豫國那邊,密婁真是會用人,這也使得一幫手下那麽忠心。這些她也都告訴在場的人,他們才恍然大悟,畢竟密婁不可能養閑人,這樣一來便解釋得通。


    另一邊,莫岑和鳳狐倩失利,回到燕山山莊,密婁對這個結果很是不滿,私底下分別對兩妖發作,鳳狐倩自然是老實聽著。另一邊莫岑便沒這麽逆來順受了,而是翻起老底,“當初你為了哪兩鳳狐還人情,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蕭壬放走嗎?蕭壬被救回去,難道也是受苛責?我們燕山山莊的一家親,就連親人傷得怎麽樣都不顧,便開始借題發揮!”莫岑質問道。


    密婁被懟得沒話說,她和手下睜著大眼瞪著她。


    “說到底,我又不吃燕山山莊的糧,何苦受你的氣呢?”莫岑說罷背著手離開自己的房間。


    離了房間,她一時不知去處,上回私開靈結關,導致靈結柱被破壞,受莫楝苛責,現下靈結柱已經被收回。


    被抽了一千年的靈力,她現在隻有麵上風光,底下還未痊愈,說實在的與莫楝相伴數千年,靈力說抽就抽也不是一回兩回,隻是這一回……或許是想到俞苧夜她們何等相親相愛,不離不棄,又或許是這回真割到大動脈,莫岑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拿著千緣仙子所贈的弓,在訓練場踱步。


    忽然,身邊多了一隻妖,“既要練箭,怎的隻拿弓?”


    她一轉頭對上鳳狐倩那張笑盈盈的臉,心一下子就化了。目光一移看到那三道傷疤,鳳狐倩注意到她的目光,別過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不難看,隻是你不恨她嗎?”


    “恨啊,可恨又能如何?但是你看起來跟她無冤無仇,完全是為了利益嗎?”鳳狐倩不願就著話題繼續說,轉移話題道。


    “或許還有嫉妒,從前我過著那樣的日子,自以為理應如此,可是看著她們……”莫岑到達情緒崩潰點,眼淚不受控製地填進眼裏。鳳狐倩安慰道:“我拿你當親妖看,結果你跟我‘見外’,原來是生活習性不同啊?”莫岑笑了,她知道她在暗諷什麽,麵對得意之處她也從不掩飾自己的得意,這點她跟莫楝是一樣的,喜歡躲身後,喜歡坐收漁利,唯一不同的可能是她沒莫楝那麽狠。


    鳳狐倩又安撫幾句後,試探性開口道:“蛇神對你不好,不如離開她?”


    莫岑知道這句話是真心的,可她還是麵露不滿,蛇神的妹妹,曆經數千年,對她來說早已是一種身份認同。陷入思想囚籠,覺得自己累死累活所得的一切是不應得的,是額外的,離了她自己將一無所有,什麽也不是。


    鳳狐倩知道自己的話她不愛聽,便沒說下去,過會,鳳狐弈筠來找她,便跟著他走了。


    不久後,燕山山莊召開高層商討會,特意派密楨來請,從她的話裏這會莫岑才明白,鳳狐倩不是密婁授意前來,看向鳳狐倩離開的方向多了幾分意味不明。


    莫岑一進去,便看到密婁,狼族首領,兩龍也來湊個熱鬧。


    此次商討隻要劃定今後要盤的區域,可不能真讓虎族複興,但密婁寧可讓利給蛇神也不想讓利給狼族。


    商討到後邊開始天馬行空,密婁向莫岑詢問規中術,這是關於靈結柱的一個術法,也是莫岑的一張牌。她一提起,莫岑的臉色便不大好看,“你將這術法借我一用,這也不是什麽要緊的術法不是嗎?”密婁試探道。


    最終莫岑敷衍過去,沒有答應。


    另一邊,俞苧夜和歐陽雨澤正籌劃怎麽告王守和,聽聞蜀地不安,朝廷要特意派人來查,這也是個好機會。但這也讓王守和狗急跳牆。


    允城城郊,一幫道士烏泱泱偷襲兩位,打得歐陽雨澤和俞苧夜猝不及防,柳家也與歐陽雨澤徹底撕破臉。“你們所作所為,那一點有利有利於我柳家,反而是一步步不利於我柳家,真讓我不安啊?”柳不懷全場下來唯一的話。


    俞苧夜現階段屬於新傷疊舊傷,一對一無敵手,一對二遇到王守擎和楊預謙聯手都夠嗆。她在不遇到絕境的情況下,很難有爆發,但一爆發便可壓製所有。


    敵眾我寡,加上蕭雲,在重重圍攻下,被砍了兩刀,一刀在左胳膊,一刀在背上,躲閃及時都不算深。歐陽雨澤一邊應敵一邊為俞苧夜規避道法,她那邊一出事,他這邊陣法立時便瓦解,金光閃開那一刻他看到了歐陽宇屏,長劍相碰,一反身打落王名仕手中劍,楊預謙也圍過來,“交出王守昆道長,饒你一命。”歐陽宇屏在兩人身後陰測測地笑了一下。


    “想要我的命,憑你?”歐陽雨澤不屑道。


    劍術四散,混亂他幾個旋身,長劍伴著身體一轉擊倒一片,閃身跳出包圍圈,找到俞苧夜,“苧夜,可還好?”俞苧夜衝他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又對眼前的局勢搖搖頭。


    對麵的柳大當家衝著她的美色笑著,“真不怪那麽多道士製不住小小女妖。”柳不懷怕叔父再語出驚人立即發話:“歐陽雨澤,你們已經窮途末路了,束手就擒吧。”這時蕭雲腹誹道:“對上王瑒都能在王府裏七進七出,如今是怎麽回事?”


    她的話隻有俞苧夜聽得見,聽得她一陣羞愧。


    “小雲雲,位置轉換。”打鬥間,俞苧夜用腹語對蕭雲,她對蕭雲對單向契約還在,所以完成一些法術協作還是不成問題的。“我想怎樣都行?”她問出一句,俞苧夜下意識點頭,一旁歐陽閃過一絲錯愕,蕭雲能感受到,現出本體,俞苧夜變為手中玉石。


    輪珠轉動,玉石吸附。


    “柳不懷,話說早了。”蕭雲的輪珠第一次有這麽充沛的靈力,也是打了一場富裕的仗了。


    白色核心在空中轉動,天已昏,珠如月當空,照到月光的低階道士紛紛倒地。


    柳大當家有些慌了,他可不想柳家有什麽損失……


    輪環保護己方,歐陽雨澤開始跟蕭雲商議對策,她低聲說:“我來吸引火力,然後走。”


    蕭雲翻躍,手中強大的靈力衝擊,衝垮歐陽宇屏,他一時站不住往後跌,傷不重,但真疼。楊預謙和王守擎聯手上前,她長劍一揮,橫劈側掃,將楊預謙和王守擎分開,她對付楊預謙,輪珠對付王守擎加護衛她。


    在蕭雲照看不到的地方,歐陽雨澤正要啟動地網上縛,這術法耗費時間,柳大當家和柳不懷,歐陽宇屏立即圍過來,王名仕自劍被打落和輪珠吸食後便倒地不起。他躲過柳家父子,但歐陽宇屏實在靈活,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打出內傷。


    歐陽雨澤立即運功擊退還要上前的長劍。


    術法已成,金網自地下上漲,將道士們逐漸縛上,每個結都可以縛一個人。


    蕭雲那邊打得正起興,考慮到她琪娘前輩還沒跟楊預謙撕破臉,她壓住怒火,將火力集中到王守擎身上,他連連後退,逐漸力不從心。楊預謙反應迅速一手拉住王守擎,一手道法攻擊蕭雲操控輪珠的另一隻手。輪珠不能掉地,她隻能硬抗再慢慢收回。“蕭姑娘,我們可以走了。”蛛網快速縮小,楊預謙和王守擎身上也縛上金光,蕭雲閃身後退,來到歐陽雨澤身邊。


    “走。”隨著她的一聲,四人消失了。


    回到八環崗,俞苧夜從玉石變回人形,身上的傷也抓緊讓鳳狐琪娘做了處理,蕭雲看著她們處理傷口的處理傷口,休息的休息,說了一句:“在這山上,我收拾了幾間房,你們都可以住。”


    蕭雲身上無礙,請鳳狐琪娘一起喝茶,“琪娘前輩,身子如何?”“無妨,你清明師傅親自確認,我這才回來。”鳳狐琪娘接過茶,“隻是你和苧夜姐姐的契約,你們……我聽隱塵的意思當時情況很危急,我們既然選擇同一條道要一起走下去,能否不計前嫌?”


    坐在位子上的蕭雲搖搖頭,“不完全是前不前嫌,我就一定得成為她的佩劍嗎?她苧夜的劍術有我好嗎?”她直接了當地衝她對麵的俞苧夜說。一直低著頭讓鳳狐琪娘處理傷口和等藥效時間的俞苧夜這時抬起頭,接了一句話讓鳳狐琪娘瞬間啞火,“蕭雲說得是。”


    包紮好後,俞苧夜便躺床上休息,鳳狐琪娘想再去勸勸蕭雲,她也沒有阻攔。


    俞苧夜和歐陽雨澤的房間之間隔著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因建築破損,更加冷,外頭常常傳來呼嘯聲。


    過了許久風停了,俞苧夜勉勉強強入眠,她還沒睡熟之際,隱約感覺到有人靠近,正要睜眼,忽然聽到一聲細微的呼喚:“苧夜。”是歐陽雨澤的聲音。於是,俞苧夜假寐看他要做什麽。


    歐陽雨澤見她睡著不是有什麽動作,小心翼翼地查看幾次後,“應當無大礙了。”看著她“睡著”時舒展的眉目,他開心地笑了,相處下來他知道俞苧夜常常睡不好,如今這般真是令他舒心。


    探望完畢,他又躡手躡腳地離開。


    從俞苧夜屋裏出來,屋外又吹起風,吹得心發顫,內傷沒好全,他施道法,捂著胸膛快步回到住處。


    他一走,俞苧夜便睜開眼,再三猶豫下,她還是起身,穿上外衫,前往歐陽雨澤的房間。


    用法術打開門,又輕輕合上,她翩步上前,歐陽雨澤已陷入熟睡,今日自己也受傷還特意來看自己,看他睡著那樣,俞苧夜覺著很安心,有什麽人牽掛在心頭,而那個人也在回應自己。


    回屋的一路上,俞苧夜反常地欣喜,寒風陣陣,卻沒有一絲吹到她的心頭。她先是快步地走,鄰近屋子,更是一蹦一跳地進了屋。


    自俞苧夜說出那句噎人的話,蕭雲回歸佩劍這件事還沒完。


    鳳狐琪娘身體時好時壞的,狐朝有多有事要商議,加上勸和她們兩個的事,謝絕幾次賀子蘭要求的麵議。


    新一輪的辯論開始,八環崗又熱鬧起來。“你們原本是雙向契約,你對她,可做佩劍,她對你可做法器,這有何不可?”鳳狐琪娘問道。


    “她是能給輪珠提供靈力,但她願意嗎?輪珠吸食她的靈力,她叫疼都來不及。”蕭雲滔滔不絕,“再者便是佩劍,當時她隻是想多個打手助她上蛇君山,我歸她,效用一直是一加一弱於二,從前麵上的風光,不過是靠靈力壓製,可莫楝是何許妖,她缺靈力嗎?”


    俞苧夜心虛地點點頭,向鳳狐琪娘示意確實如此,歐陽雨澤和隱塵聽完這番話後,便像兩個乖寶寶,再不敢插嘴。


    “那就練劍術,練出效用來,還有輪珠的事,事到如今,四麵是敵,由不得她俞苧夜願不願意。”鳳狐琪娘拍板道。


    俞苧夜沒有表態,蕭雲一陣猶豫後先皺眉反對道:“不成,我們如今是合作關係,憑什麽遷就她協同劍術?之前何等信任不也沒練成?”她話畢揮袖離去,不留一點商量的餘地。


    鳳狐琪娘歎了口氣,看向俞苧夜,她輕聲道:“我可以協同她的劍術。”她頓了頓接著說道:“小雲雲是放棄我,還是另有所圖,總得搞搞清楚。”鳳狐琪娘認可地點點頭,一轉頭發現隱塵已經追出去找蕭雲了。


    夫妻兩個,在伏狗林附近遇襲,一群狼妖和一群蠍子精,圍著他們。


    這可給蕭雲殺爽了,但太多妖,殺不過來,金光照不到的地方,她也殺得疲倦,想用同心術召喚哥哥,才反應過來哥哥瘋病發作,接收不到召喚,一想到這個病,蕭雲便更恨,狼妖蠍子精一個個倒下,凝光劍鮮血淋漓,蕭雲用手帕擦了擦。


    殺這些小嘍嘍,殺多了太消耗靈力,蕭雲手殺麻了,隱塵長槍也快舞不動。她原以為會有密婁,莫岑等她消耗靈力後突然竄出來,但是並沒有,蠍子精裏有一個靈力不低,似乎是個頭目。她跟蕭雲過了幾招,節節敗退。


    “放下武器,饒你們不死。”蕭雲不是弑殺之輩,麵對重重圍困,她也心累。


    可這些妖就想木頭一樣沒什麽反應,大致殺了幾百隻妖,殺得蕭雲手臂酸。這時林中閃出雙龍,金龍率先攻擊隱塵,連過數招,火龍掩護諸妖撤退,金龍一個不留神,在蕭雲和隱塵的夾擊下,重重摔出去,過會直直坐起冒出金光,是煉金術。


    他捂著胸口,蕭雲捂著手,是煉金術反噬,一陣白煙過後,他們消失了。


    蕭雲除了受點輕傷,身心俱疲,“你不用管我,去找歐陽雨澤吧。”


    “阿雲,別說氣話。”隱塵溫柔道,察看傷勢。


    “我心裏有數,不用跟著我,我還有點別的事。”蕭雲回道。


    諸妖回到燕山山莊,密婁大發雷霆,接連失利,想不生氣也難。


    “密楨擅作主張,做出傷敵分毫,自損八百的事,該如何受罰?”密婁氣憤道。


    密楨已經跪在堂中。


    這回狼族首領也是氣得一語不發。


    莫岑心裏發笑,聽完審判結果,她笑著搖頭離開。


    隨後不久,密婁接到一封信,安排莫岑等妖去偷襲。


    八環崗內,俞苧夜在空地上練劍,?濛急匆匆趕來說王守和之事的進展,很簡單,朝廷派欽差,李沉將王守和告了,耗費不少力氣收集一份萬民請願書一並呈上去,此事已在調查。


    俞苧夜覺著眼下要保護欽差的安全,便將此事同鳳狐琪娘,歐陽雨澤他們商議。


    歐陽雨澤自告奮勇,“我去,保證……”


    ?濛打斷他,“那李沉呢?”


    “李沉那邊不是有陳家嗎?”歐陽雨澤看向鳳狐琪娘,鳳狐琪娘沒表態。


    俞苧夜理了理頭緒說道:“陳家未必靠得住。你保護李公子,隱塵去暗中看著那個大人,我也會暗中照應。”


    “如此一來,便要分頭行事了。”歐陽雨澤有些不舍道。


    事不宜遲,他們也立即行動起來。


    蜀南院裏,賀子蘭這幾日很無聊,聽手下匯報了南疆的近況,又匯報蓉城的近況,蓉城有大變。


    她卻提不起多大興趣,已經數次沒聯絡上鳳狐琪娘,十分沮喪,“你說鳳狐琪娘是不是在躲我?”程嫻有些懵,不知情況但還是選擇為鳳狐琪娘說話,“興許,鳳狐姑娘太忙了。”


    “是啊,很忙,到底在忙些什麽呢?”賀子蘭歎氣道。


    案子進行不久便遇到阻力,隱塵盯著,王家有些人要狗急跳牆。


    王家其實一直是知道燕山山莊的存在的,奈何相距遙遠,又很團結。她們就像土匪,此類的妖,最壞不是難以擊破,而是打下來也沒好處。


    蕭雲到棄憂穀向鳳狐清明詢問兄長的病情後,回到蜀地,已是數日後。


    在蓉城和陳家進行一些經濟往來後,獨自走在城郊,柳岩板,王守擎,王守昆,歐陽宇屏,還有楊預謙,他現下不會對虎族留情,但也不想動真格。聽聞上回他們差點打死鳳狐琪娘的事,這回特意跟過來。


    王守擎秉著解決一個是一個的想法,集中精力對付一個,從靈鑽事件,他也能知鳳狐琪娘是核心妖物,而且這妖一死,楊預謙一些不該有的念想也該斷了。


    鳳狐琪娘和他們對上也不慌張,自信拿出鏡子,喚鳳狐清明。


    鳳狐清明初現身,有些愣神,和王守擎交手驚覺與王瑒相去甚遠,和楊預謙對上又覺著有些熟悉。其他後生便不了解,一邊對打,一邊顧著鳳狐琪娘這邊。他幾個旋身,躲避王守昆和王守擎的攻勢,直衝歐陽宇屏,一擊擊中,又是數擊,楊預謙平靜不了。


    正當他要襲擊,鳳狐琪娘提醒道:“師父小心。”


    此時與雙方纏鬥的鳳狐清明,忽然轉過身,對著楊預謙便是一擊。他幾掌幾劍落下去,幾個道長不好招架,連連後退。但對麵這幾個道長也不是善茬,鳳狐清明一個後翻躲避攻擊,誰也降不住誰。


    歐陽宇屏改道襲擊鳳狐琪娘,她想要接招怕接不住,幸好鳳狐清明擋在身體,玄陽劍劃出火花,看來歐陽宇屏是用盡全力置鳳狐琪娘於死地,鳳狐清明自然不留手了。他數擊過後,歐陽宇屏連連後退十幾步,捂住胸口,緊皺眉頭,像是疼極了。


    這幾個人不是一條心,楊預謙是出於某種情結,或者說保住王家也便於他繼續在蜀地作威作福。柳家是為報團,歐陽宇屏單純是王守和給太多了。這些人都不是一條心,辦起事自然沒效率。過了十幾個回合後,歐陽宇屏,王守擎受了些輕傷,鳳狐清明受了擦傷,瞬時之間,鳳狐清明雙腳合踢,踢向兩人。


    歐陽宇屏捂住胸口,咳了聲,他不幹了。


    鳳狐清明護在鳳狐琪娘身前,屹立不倒。


    歐陽宇屏一走,軍心便散了,柳岩賀被抓住,一直求饒,“琪娘,如何處置?”鳳狐清明對於她的詳細安排並不算了解。


    隻見鳳狐琪娘搖了搖頭,總得留一個關心柳岩天的柳家人,抓太多也不好控製。


    各位道長氣急,招式有所變化,隨後被鳳狐清明一一打服,隻得灰溜溜地走了。


    鳳狐清明過後才受到道法反噬,握劍的手不穩,鳳狐琪娘看著心疼:“是徒兒無用。”鳳狐清明收回劍,“師父保護徒兒是應該的,何苦為此煩憂呢?琪娘,隻要你少些煩憂,師父會盡我所能幫你。”隨後他便消失了,棄憂穀還需要他守護。


    由於案件進行,魏蔻娥母女便常常跟在俞苧夜這邊以免遭遇不測。狐後病得更重了,朝廷各方勢力都在暗暗較勁。蕭壬病情有所好轉,魏蘇雲對於他的看法也減少些。


    在對簿公堂和?濛相處中,李沉想到許多前塵往事,往事一點點浮現眼前,人難免多愁善感。思及從前更猶現下,李沉對著?濛熟睡的臉想著。


    蕭雲回來又和鳳狐琪娘說了蕭壬的事,鳳狐清明的意思是或許在與蠍子精對抗中能好起來。鳳狐琪娘聽完也是雲裏霧裏的,這幾日,她毒發後,身體很不好,此次毒發很突然,但來得快去得也快,如今這病發作的間隙似乎越來越短了。


    這天夜裏,李沉在蓉城的居所裏有身影閃過,歐陽雨澤不在此處,他被王守擎引走,他走後不久設下的結界被破開,他想轉身走,結果是被拖住,剛想通知俞苧夜,發覺她在另一個包圍圈。


    擊退眾人,千裏傳音給蕭雲,寄希望於她及時趕到。


    院子裏,兩人在閑坐,忽然莫岑,鳳狐倩和鳳狐弈筠結伴出現,?濛立即起立,抽出骨笛聯絡歐陽雨澤,但並沒有回音。


    來者目的明確,隻衝李沉,?濛翅膀張開緊緊護住他,過了幾招後,不是對手,被逼後退幾步。


    “朱鹮鳥,真是好久不見。”鳳狐弈筠說道。


    ?濛聞言一個激靈,現出鳥眼,是啊,一千年前,打傷自己,吸食靈力不就是他。


    莫岑快刀斬亂麻,配合鳳狐倩將?濛擊潰,她重重倒在距離李沉十幾步的地方。


    鳳狐弈筠上前與李沉交手,本以為今世是個文弱書生,沒想到他掏出長槍,兵器在他手中揮動,絲毫不減當年。幾個回合下來,鳳狐弈筠竟沒能要他性命。


    來到此地已經一刻鍾,不能再拖了。莫岑利用手中靈結柱給了李沉狠狠一擊。?濛從地上爬起來,發出一聲鳥鳴,他呼吸有些不暢,咳出一口血,幸好先前歐陽雨澤給他貼了張道符,否則受著一擊必死無疑。於是,他向後倒去,裝死。


    三妖發出奸笑,?濛急得眼淚都掉了。


    鳳狐倩兩次失利,消耗靈力,禁術反噬,身體不支,鳳狐弈筠正想用傀儡絲抽點靈力給她補補。此時,賀子蘭卻趕到了,她一劍破開傀儡絲,清音琴一掃,三妖後退。


    ?濛察看李沉傷勢,發現不幸中的萬幸是他沒死,賀子蘭就站在他們身前,“蛇君,怎麽在此?”


    “我在找鳳狐琪娘,在街上聽到鳥鳴,上回聽說你們在此開店,便進來瞧瞧。”賀子蘭回道。


    莫岑怒道:“別聽她們廢話,我來牽製蛇君,你想做什麽快些做。”


    瞬間,靈結柱裏爆發墨綠色光流,幾乎籠罩小院半壁上空。


    賀子蘭沒有試圖對抗,她彈起清音琴,升起結界,但很快結界在靈結柱的作用下,瀕臨崩潰。鳳狐弈筠和鳳狐倩趕緊幫忙,?濛躲在賀子蘭身後瑟瑟發抖。


    就在此時,圍牆上方躍下一個身影,輪珠打斷雙方攻擊,賀子蘭趁此機會修複結界,她走出結界看向來者。


    “鳳狐琪娘在哪?”賀子蘭問道。


    蕭雲運轉輪珠,“琪娘前輩想去哪去哪,蕭雲如何能知?主人應當知道。”她使出一記禍水東引。


    不料聽到這話賀子蘭更急,“我用聯絡器沒聯絡上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體,要是有個萬一……”


    “沒有萬一,上次遇襲之後,前輩回了趟棄憂穀,她如今不管走到哪都有清明師傅保護,再不濟有他在,琪娘前輩總能抽出身聯絡我們吧。”蕭雲解釋道。但這卻不能說服賀子蘭,她心中更氣。


    輪珠在夜空中發出光彩,蕭雲和鳳狐弈筠對上,輪珠吸食他的靈力,鳳狐倩一扇子打斷進程。很快,蕭雲運勢,輪珠快速運轉對上靈結柱,莫岑有些吃力,同時也吃驚,輪珠也跟她對吸。


    “先走一步。”莫岑不想再耗下去,於是三妖閃身走了,蕭雲想追,但看向身後,又看了眼賀子蘭,她等三妖走後,自己也閃身走了。


    無奈何,她轉身去看?濛,李沉,蕭雲不通醫術,但所幸她們發現在李沉胸前一道符擋住致命一擊,他現下應是昏過去了,“如今該怎麽辦?”?濛還是沒從剛剛的危機中走出來,正著急著。


    蕭雲用聯絡器聯絡上俞苧夜和鳳狐琪娘。“她們一會就到,別著急。”她安撫?濛。


    許久,鳳狐琪娘先到,隨後俞苧夜也到。


    她一到便開始處理傷口,給李沉一顆丹藥緩解,不多時,他便幽幽轉醒,開口第一句話便是:“?濛,我沒事。”


    鳳狐琪娘笑道:“好好好,我們都知道了。”


    李沉還需靜養,?濛用法術將他送回房後,院裏氣氛有些怪異。


    鳳狐琪娘在看俞苧夜身上的血,她起初還想遮掩,不料蕭雲也看過來。“這不是我的血……”?濛打斷俞苧夜的話,“賀子蘭一直在找你,為何不見她?”


    鳳狐琪娘思慮一會回道:“賀子蘭的聯絡器,我落在棄憂穀了。”


    “不過是一個聯絡器,你和她不是盟友嗎?為何我覺著你們之間怎麽奇怪?”?濛說道。“反而是對鳳狐弈筠和鳳狐倩,還留有餘地,甚至還有對什麽神女手下留情的說法。”


    聽她前半段,三人皆心虛,但聽後半段,蕭雲怒問道:“是誰說對莫岑手下留情?”“是我。”鳳狐琪娘一開口,蕭雲都不敢發火了,“但是姐姐尚未恢複靈力,我想別跟太多妖正麵對抗,不過緩兵之計。”


    蕭雲聽到尚未恢複這四個字反應過來,看向俞苧夜,剛想說什麽,?濛還是不解道:“那緣何你們對賀子蘭都那麽疏離,好歹是互幫互助過的。”


    鳳狐琪娘輕輕搖了搖頭,強裝鎮定道:“南疆過往,琪娘放不下,我與賀子蘭僅限互幫互助,不過暫時同道,可與你卻不同。”


    她終是忍不住,淚水掉下,她看向蕭雲,俞苧夜和?濛,“我們才是一家,生死與共。”


    鳳狐琪娘一哭,俞苧夜便慌了神,向?濛解釋的話也咽下去,蕭雲還算冷靜,“賀子蘭確實曾對前輩造成不可磨滅的傷痛,還有起初賀子蘭確實對蛇君山手下留情,如今便不大清楚。”


    ?濛猶豫一會,喃喃自語:“誰跟你是一家,你們棄憂穀出來的才是一家。”


    鳳狐琪娘無奈笑道:“一家也逃不過敵對不是嗎?”


    她雙手手指轉了轉,還是小聲地說出口:“那我怎麽沒有聯絡器,像今晚這般多危險……”她越說到後邊越小聲。


    她此話一出,逗得在場三妖都笑了,鳳狐琪娘笑得最厲害:“原來是為了這事,來來來。”她拿出幽現鏡,從鏡子上摘下一顆,給她。?濛雙手接過,抬眼看向鳳狐琪娘:“這個是不是很珍貴?”她忽然有些後悔,提出一個無理的要求。


    鳳狐琪娘笑道:“是挺珍貴,但隻要活著東西總可以再造。”她將?濛手指按回掌心,示意她收下。


    ?濛得了這個自然是高興的,“那我先安歇,你們也都休息去吧,尤其是苧夜。”幾聲好後,便分開了。


    八環崗中,蕭雲坐了一會又站起,“不怪?濛有怨,今夜發生什麽,怎會這般遲?”“此事確實處置得不夠周全,但我們也是被那些道士纏住,誰能料到……”俞苧夜說著想到什麽,三人似乎同時想到,異口同聲道:“難道他們合謀?”


    鳳狐琪娘皺了皺眉:“燕山山莊和王家合謀這倒是個棘手的問題。”


    蕭雲也是歎了口氣。


    她看了看俞苧夜都衣裳,“往回也沒見血淋淋地回來,這回是怎麽回事?”


    俞苧夜搖了搖頭,這又是另一樁棘手的事,“我們合力殺了王守擎才脫困。”


    兩妖都露出吃驚的表情,俞苧夜喝了口水,緩緩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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