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即使有人真的認識,您也可說自己因思念故人而格外照顧這位遠房親人。況且咱們的大爺墳墓都還在那裏立著呢。”


    路老太太望了一眼路老爺子,老爺子就趕緊吞服藥汁,他一貫懦弱無主張。


    隻要不影響到自己的好日子,他對任何事都沒有意見。


    再說了,這建議聽起來也頗為不錯啊。


    這樣既能把長子留在身邊,也不會給次子帶來壞影響,對所有人來說都算是一件好事。


    但他又不想讓長子感到被冷落,急忙表明態度:“當年我就說別同時祭祀兩個家族的祖先,你非要這麽做。看吧,現在出了問題了。”


    “什麽叫我偏要這麽幹,你自己當時不也是同意了嗎!”


    “我能攔得住你嗎?那時候你是多麽地堅持!”


    “你真的有盡力去阻止嗎?你還巴不得早點為大哥續香火呢!”


    眼看兩位老人快要吵起來,祈姑姑急忙勸解:“兩位老人家當初是為了大家著想,大爺肯定會理解,並心存感激。畢竟這也是孝道之一嘛。”


    最後這句話說得很清晰有力。於是二位長輩暫時停止了爭論。


    祈姑姑趁機補了一句:“真是怪了,大爺偏偏選在這個時刻回府。要知道自從您二老來到京城過上安穩生活後不久他就出現了,難道是看不得您們過得好嗎?”


    “我們的河川可不是這樣的人。”聽到有人質疑兒子,路老太太非常不滿。


    “當然不是了,大爺之前肯定曾試圖回來探望過,但那時我們都搬走了。根本原因還是因為二爺當時的聲望不足以讓他找到我們。”


    實際上,二弟在外麵的名氣已經足夠顯赫,但他從未回去看望家人,根本不了解路河川如今已成了朝廷重臣的事實。


    “夠了,不要再多說什麽了。”此時此刻,路老太太顯得有些煩躁。


    她心裏清楚極了,這個長子既然還活著,為何不在更早些時候回家!


    整個汴京城裏,那些高門大戶的女人們向來就愛拿她開涮。


    她們喝杯茶都得按照繁瑣禮儀進行;寫首詩還要講十幾個規矩;然後裝腔作勢地問她是否精通這些事情,才能培養出如成措這般優秀的後代。


    呸!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表現出反感,在那種場合下依然保持著優雅的姿態。


    因為她很喜歡這種社交氛圍,在那兒她能夠接觸並融入那些高貴的圈子裏。


    如果這次家中再鬧出什麽醜聞,未來她在外麵將怎樣維持住麵子呢。


    因此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這是真河川。


    表麵上路老太太則問道:“你覺得他自己願意接受這個安排嗎?”


    “他是您的兒子啊,為了母親什麽都肯做。而且據我看,大爺和他的妻子蘇氏之間關係非常好,甚至會感謝您幫助穩定家庭秩序呢。尤其是對於保住妻子地位一事,蘇氏更應當加倍尊重與伺候您。”


    聽完這番話後,路老太太覺得確實很有道理,“我這樣做其實也是為他們小兩口。”


    “誰說不是這樣呢?”


    祈老太太再次見到長子時,那份喜悅依舊在心,隻不過如今卻多了一絲隱隱的不安。


    兒子能夠歸來自然讓她激動得無以複加,連老頭子都高興得昏厥過去。


    但是……情況確實很為難。


    這都是因為命運捉弄所致,想來大兒子應該能夠理解這一切的不易吧。


    畢竟十五年的光景,足以讓一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祈老太太緊緊握住了長子的手腕,忽然間察覺到了異常:“你帶回來的女人和小孩兒呢?”


    他們去哪了?!頓時之間她的語氣變得萬分焦急。


    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進入東廂房!哪怕是一步都不行!


    不然到時候可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路昀闊瞥了母親一眼回答道:“我看現在也不早了,便安排他們到後廂房休息去了。”


    聽到這裏祈老太太總算是稍微放心了一些,在自家院落裏就好,以後也就讓他們留在自己這兒住下。


    這個院子還算寬敞嘛。路昀闊心中冷嘲著想。


    其實他很清楚自己的母親到底是什麽樣性格的人。


    剛才那一瞬間抓住大哥手臂時眼中閃過那點兒微妙神情就已經說明問題;接著又對蘇娘母子倆的位置表現出這般過分關切的樣子……


    無疑她早就心裏打起了算盤。


    連自己的親骨肉都能成為謀劃對象……哼,果然不出所料啊。


    可是——難道這位也參與其中了嗎?


    想到這兒路昀闊轉頭看向旁邊的姑娘祈氏。


    祈氏低下了頭,保持著一份謙卑態度。


    見此情景,路昀闊沉默片刻將目光挪開,並且暗自留神觀察起她來。


    這時祈老太太牽著大兒子準備要說什麽,然而開口之際卻發現事情遠沒有那麽簡單,甚至是覺得羞於啟齒。


    認幹兒子這種請求怎麽說得出口啊?


    假如大兒子反問為什麽要做表侄關係,豈不是讓人難以應對。


    總不能直接告訴他是因為弟弟娶妻還承擔兩家責任,所以你已經沒資格當這家真正的主人才對?


    大兒子當場跟自己鬧掰甚至產生怨恨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因此這些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說出來的。


    “娘,您有什麽事嗎?”


    “我……”幾次欲言又止之後祈老太太突然注意到旁邊站著的小兒子成措,急忙岔開了話題:“成措,過來,跟哥好好聊聊你們之間的近況,我去瞧瞧你爹那邊。”


    “爹他到底怎麽回事兒?”


    “沒什麽大礙。”


    怕被挽留所以趕緊給成措一個暗示眼神:向你哥哥介紹這些年的情況吧,知道該怎樣講麽?


    其實就是強調他由於同時肩負兩姓香火繼承權因而無法再回到家中居住這一點。


    對此路昀闊顯得十分不解。況且這種事情光靠語言就能徹底解決得了麽?


    先前他曾私下找大哥聊過這件事,了解到大哥是偶然得知母親下落後帶著懷疑的心情前往老家詢問才證實了真相的確鑿性。


    也就是說老宅那裏確實有不少鄉親親眼見過他並且明白他即是所謂的路河川這一事實。


    那些村民們肯定對關於兼祧一事有所耳聞並且正憋著滿肚子疑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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